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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灵前,我深深鞠躬,看着花灯簇拥的棺木,已失了言语。二嫂一生也是压抑,只愿去了另一个世界,一切安乐。
二哥一人坐在园子里,我走上前,在他身边停下,如今,我只有一词:“对不起。”
“你二嫂性子最温和,对谁都好,即便是花花草草,也很是疼惜。这样的好人,可惜生在了帝王家,前半生宫廷高墙围困,冷寂后宫为伴。嫁与我后,柔情倾注,对我是百般的好。我却很少在意她,其实我知道她寂寞、孤独,然而我能付出的太少太少。在这个园子里,她依旧活得痛苦。”
“二哥。”
“我欠她的,一生还不清了。”
二哥与二嫂这七年来,一直相敬如宾,二哥对二嫂很好,然而,二哥这样的性子,决计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停住脚步,他追寻的东西,永远比二嫂重要。“夫妻间早算不清谁欠谁了,二嫂爱你,便是付出再多,也是欢喜的。而二哥,你回应二嫂的,只需一丝爱意足以。”
我看见二哥眼中的悔疚与痛楚越来越深,他沉默许久,才道:“可我连这一点点都没有做到。”
“二哥。”我诧异喊道,我一直以为二哥是喜欢二嫂的,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加上官场事情太繁多,却不过是假象么…
“她一直想我陪她元宵去看花灯,这七年来,总是这样那样的缘由耽搁了,可惜,今后再没有机会了。”
终于明白,二嫂灵前为何用花灯代替了鲜花,那是二哥的情意。“今后灵前一盏花灯,二嫂看得见的。”
之后我陪着二哥沉默了许久,才听得他道:“有些东西,只有失去才懂得的珍贵。三妹,人生不能后悔,今后每走一步,记住,问问自己的心,尽量让自己无憾。”
看着二哥离去的背影,我叹息,人生怎么可能无憾,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只能衡量失去东西的价值轻重,可即便是最珍贵的心与情,为何依然失去了…
…
今日是得了皇上旨意前来,有着一整天时间。我上自己进宫前的院子里走了走,曾经的花圃,花费我与玖丫头那么多心血,如今,只是一片破败景象。果真没有不变的事物,即便你曾多么的在意。
依旧一支白羽箭飞落在我脚边。我笑了,抬眼便看见墙边飞落下一个小少年。梓宥长高了,不再是当年肥嘟嘟的孩子,圆滚的身子被拉得修长,眉眼张开,略有清秀之感。身姿笔挺,显得精神俊朗。还是半大的孩子,却有些少年轮廓,这几年,他成长了不少。
“又乱射箭,不记得姐姐教过你什么了?”我拾起箭,笑着走向他。
“梓宥长大了,射箭有准头了。姐姐说过,没把握的事情不要乱做,会伤错人。但我如今是在做有把握的事情。姐姐教会我,一旦有些事特别喜欢,就要把它从没把握变成有把握。”
这孩子很聪明,我可没这般教过,但他却很会领悟。“梓宥懂事了,这才是我萧家的男人。”
他也笑了,“我会成为萧家最出色的男人,保护娘亲与姐姐。”
我揉着他的发顶,果然是天生血缘,每每见着梓宥,心总是柔软。反是他将头移开,颇不满地嚷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揉我头发,会乱的。”
“梓宥,回去。”严肃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大娘冷着脸望向我。
梓宥停顿了会,还是走向院外,然大娘却没有离去,只看了眼苏玖,“苏玖也下去吧,有些话跟你家娘娘说。”
“有话直说吧,母亲。我事情都不瞒玖丫头。”我看着大娘,隐隐觉着了她要说的话。
她走近,“祭天那天,听说娘娘呛了宁王。”
我摇头,“不过按规矩办事,皇上信任我,我自然要尽力做好,不针对谁。”
“可,听说礼部事先递了流程给娘娘看,娘娘当时为何不阻止。”
倒是细心,我猜到大娘意图,但只能她先开口说,应是她求着我的。“大娘想说什么?”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了:“你父亲本是要我来与娘娘说北康王的事情,不过,我愿意相信,娘娘心向着的是太子殿下。”
我不置可否,只静静看着她。
“梓矜是老身唯一的女儿,这些年,我给予她的爱几乎是全部,我爱女儿胜过萧家。我只想完成梓矜死前的心愿。”
她眼里带着雾气恳切地看着我,这个高傲的女人,即便是对我行礼,也是不卑不亢。我可以想象这样恳切的姿态,对她来讲是多么不容易。“有需要,我会来找母亲。若母亲有事,去找二哥。”
她诧异看着我,怕是她不太信任二哥,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谢谢。”
我没有再回她,我与她其实一样,不过是对别人的感情胜过了萧家罢了,这注定,我们可以是盟友。父亲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与他同床共枕近四十年的女人,居然会有二心。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有做到日更,给大家道个歉!最近真的很忙很忙。。。
可是这周有2万字任务,所以,明天咬牙也要连续更好几章内容!
☆、第34章 盗琴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近一连串事情压在心上,已经疲累不堪。进宫快两年了,在这样勾心斗角、步步为营中,我一步步走过,却总希望能有个尽头。
今夜风大,窗户吱呀作响,似乎寒风就要破窗而入。我起身,披了外衣想将窗户牢固。然而才走几步,便听见窗外丝丝有异动声。之后声音愈来愈大,似乎有大批人涌进了子宸殿。
一股血腥味蔓延,我细细嗅了下,来不及细想,推开窗户便道:“进来我房内。”
随后是一个身影一闪而入,眨眼间我却不见他踪影。但我知道,他就在房内。
“大胆!当这里什么地方,竟敢也敢擅闯擅入。”是苏玖的声音,这妮子倒是反应快呢。
“我们追捕刺客到此,还望姑娘海涵。仔细搜。”好似个年轻将领的声音,刚冷正直。
“放肆!德妃娘娘安寝了,你们这么大动作,惊扰了娘娘可担当得起!还不都退下,也不睁眼看看,子宸殿是尔等能轻易闯入的地方么!”
“我们也无意冒犯,实在是刺客在子宸殿外突然失了踪迹。我们也是关心娘娘安危,要是不小心让刺客闯入,德妃娘娘受伤,姑娘又担当得起?”好个伶牙俐齿的禁卫军。
“让刺客逃逸无踪,是你禁卫军的责任,却要我们整个子宸殿陪着负担?如何不惊扰娘娘,又能抓住刺客保娘娘安全,才是你们要思考的,这与我们无关。”
“你!姑娘莫要强词夺理,大家行个方便,便…”
我没有听完,便走出打断,“要搜且搜吧,动响小些,本宫半夜常头疼,听不得吵闹。”
看见是我,禁卫领命,带着属下小心搜查着,倒是苏玖走来,“娘娘又失眠了吧。”
我惨然一笑,是啊,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下回叫齐太医来给娘娘诊脉,长期下去,身子是要影响的。”
我点点头,这毛病是心病所累,也不知能否调理好了。
聊天的空挡,禁卫军已经搜了个来回,他们动作倒是迅速。我听见每人回来都是禀报没有收获,看着那位年轻将领的脸色愈发疑惑。
“都搜仔细了?”
“全都搜过了。”犹豫了会,还是道出:“不过,不过德妃娘娘寝殿没有敢搜。”
那位将领眉头皱起,看着我,欲上前请旨,却被我先一步打断:“你觉着本宫寝殿有刺客么?”
“不敢,只是为了娘娘安全…”
“少拿这当借口,若刺客在我寝殿,就刚刚你和苏玖丫头对话的空挡,本宫便已经身首异处了!”随后严厉扫过众人,“让刺客逃进我子宸殿,便是失职,本宫可以立刻要了你们脑袋。不过如今搜来,既然没有刺客踪影,本宫且先饶过你们,去别处搜吧。”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寝殿。
果然,我刚掩好门,便听见外边众人撤离的声响。在宫里,敢搜我寝殿的,怕也只能有皇上。不过看刚刚表现,这位年轻人倒是胆色不错。
…
刚走进几步,便看见床上坐着一个黑衣人,身子倚靠床柱,嘴角噙着一抹笑,却看不明意图。
我双眼顿时酸涩,似有眼泪想源源不绝地流出。然只是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狂涌的激动,淡淡叫着:“宁倩。”
“原还记得我。救命恩情,记下了。”
刚见面时没有哭,然而只她这一句话,却换得我泪如雨下。想起曾经的山寨,腹黑邪魅的大当家,想起对战黑衣人,果敢决勇的大当家,想起躺在草坪上,温柔孤寂的女娇娥…一幕幕是那么深刻印在脑海,刻在心底。可她一句“救命恩情,记下了”,却如一柄利剑刺穿我的心。曾经以为是一生难忘的好姐妹,何时,这样生疏了…
许是我的眼泪,让她无措了。我认识的宁倩,其实有着最柔软的心。“哎,别哭啊。”她上前,无措看着我,最后将我拉入她怀了,“哭啥子!矫情死了!”
“咳咳。”背后的大掌重力拍下,差点把我内脏拍碎,我咳嗽几声,才找回声音,“女孩家,力气这么大作甚,都要被你打死了。”
之后相视一笑,她抹干净我的眼泪,我们俩静静坐在床上,开始她先开的口:“刚刚怎么敢拉我进来,不怕刺客一刀结果了你。”
我道:“嘿嘿,闻出你的味道了。”
她得意了,“是吧,我身上可香气了,十里外都飘散着。”
我无言,淡淡道:“是臭味!那臭气,可不是十里外都飘着么。”果不其然,脑袋又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揉揉疼痛的脑袋,我却很是高兴,曾经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小心用着纱布替她上药,包扎着手臂伤口。一边嘀咕着:“你刚刚说记下我的恩情,我可凉透心了,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须计较这些。”
她叹息:“我只怕你不是原先的梓菀了,这些年,你的消息事无巨细的都传入了西北,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传言中是那么清冷狠历之人,一步步坐稳了后宫高位。”
“不管我地位如何,我们都不会变的。那段岁月,我很怀念。”我握着她的手,紧紧地。
“哎,我们不会变,可你却与太子变了,那年那对纯真的少年少女,再也回不去了…你可知道这些年,太子如何过来的。”
我诧异看着她,她如何知道这些?她,在战场?我细想想,不可思议道:“你便是赛飞燕?”
她点点头,我更是诧异,“那赛诸葛?是三当家?”
依旧是点头。我平复心情,这两人一个是战前谋划,睿智英明的军师,一个是战场英勇无畏,杀敌无数的参将,却原来,是我认识的…
“你走以后,寨子很少再打劫了,毕竟经过一次大旱灾,百姓日子都苦,我们也不忍心下手。只偶尔我做回老本行,偷偷商贾的钱银,但寨子已经难以维持了。之后太子领兵出征,一次巧合下救下了我,与他合意后,我带着整个山寨投诚了。因为山贼的名号不太好听,便都改了名,当是新兵入伍,之后前途如何,各凭本事。”
难怪太子这一仗胜多败少,果真是有些慧眼,我欣慰笑开。
“你真不问问太子情况?两年了,你当真放得开?”
我抿唇不语,放不放得开,都再说无益了。
倒是她拉过我:“傻丫头,你们两个都傻。姐姐曾也埋怨过你,怀疑过你。因为我一路看着太子的痛苦。他越发沉默了,有时除开军事会议,他几乎可以整天整天的不说话。战场上,他杀的敌人比谁都多。你以为边关士兵为何如此卖力战斗?因为西北二十万大军都知道,我们有个不怕死的太子,一个重义重情,敢冲在生死最前线的太子殿下。士气是需要鼓舞的,战场上,大家只要看着最前方厮杀的那个人,便对厷玥有了盼头,对战争有了期冀。”
“他,应该成熟很多了吧…”从每张奏折,每个人的描述中,我总能看见那位阳光率真的少年艰辛地成长着,如今的他,该是个什么样子?我曾无数次凭借脑海中的信息去临摹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