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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奴婢也是相随的。可如今娘娘位居太后的高位,全朝官员,乃至整个国家人民都看着敬仰着。这样的身份,是以皇上如何给您名分?立后母为后为妃?那是怎样遭人唾弃,不仅是太后你,还有皇上,你们辛苦拼下的江山恐怕都守不住的。但若这样不明不白跟着皇上,莫说纸包不住火,就是这一生无人察觉,但看着皇上与他的妃嫔一起,太后又将是何心思?到时的心痛心碎,又有谁来怜悯。”
句句话如银针,扎进我心窝,这些道理我是明白的,只是有时候,理智敌不过情感罢了,这么些年,我真的很累很累,只有自己明白,我多想躺在翕儿怀中,今生不再谋划任何事情,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岁月静好。
“太后,若能听得奴婢几句话,便离开皇宫吧,趁现在,离开所有是非恩怨。您不欠任何人的,至于别人欠您的,也别让他们偿还了,太累。您只跟着倩西公主去塞外牧马放羊,或是跟着齐太医回山西养花圈鸟,便是下江南领略一般秀丽景色也是好的。”
我幻想着苏玖的话语,很是憧憬,但无论是怎样的境况,我幻想的画面里都有他——翕儿。若连他都不在,再美好的日子,却也无色。
“太后还在犹豫。若真要有些东西来唤醒太后,那便让奴婢来吧。请太后离开皇宫。”
苏丫头的声音听着凝重异常,惹我疑虑,遂停止了想象,抬眼看她。然红色鲜血刺痛了我的眼睛。多久,我再没有看见这样的颜色了,我以为今生都不再需要看到艳红的鲜血,却如今,它从我最在乎的丫头身上留下…
我快步上前扶住苏玖:“传太医,快传太医。”喊声震动整个大殿,我却没有知觉,双眼朦胧看着苏玖:“玖丫头,你,你为何…”
“奴婢只知道太后听不进奴婢的话,但奴婢也了解太后,太后重情,这些年跟在太后身边,太后总归对奴婢有些情谊的。奴婢活着,那些话说千万遍也是枉然,还会惹了太后厌烦,最终疏离。但若这是奴婢最后的请求,太后才能听得进去吧,就像当年梓矜皇后的遗言,如当年淡眉姐姐的临终话语…”
“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有事的,哀家不会让你有事,他们传唤太医去了,很快,很快太医就来了。”
“不…不需要了…”苏玖话语愈发气弱,让我很是担忧,喊道:“你好好活着,否则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听的。”
“不…奴婢…知道…太后…会…要…离开…离开…”最后一个字机会听不清,我感觉手中扶着的苏玖已然无力无知觉,却还是不甘心,一遍一遍喊着,喊着,总想着她是与我开个玩笑,睡一觉,便能醒过来。
那天,齐珩用最快的速度来衍卿阁,却也没有救下苏玖。齐珩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却什么都不肯说,不仅不肯回答他话语,就连普通的寒暄聊天也不肯了,整日只静静看着院子,那里有很多花儿,是玖丫头这些年陆续种下的。
我知道期间翕儿来了许多次,我也没有与他说话,他亦没有打搅我,每次匆匆来,再匆匆离去,好似近来朝堂波涛暗涌,他有很多政务要处理。
然谁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脑子里反复想起那日玖丫头的话语,想起她劝阻我的表情,想起她劝我离开的决绝,想起那一片片的殷红。
如果在翕儿登基后,我便隐姓埋名离开皇宫,如今,是不是我与苏玖携手走在江南雨巷中,我带着她去品最新鲜的雨前龙井,她拉着我去尝最鲜美的苏杭小吃…
宁倩每日都来和我说话,她说她的,我不答言,但我却听进去了,她的每一句话语都是围绕一个人的——我的二哥,萧梓默。即便是我这般无甚心思的人都能听出,她喜欢着二哥。然我却并不想点破,各人各造化,何须别人插手。
是了,各人各造化,玖丫头自有自己的造化,我再多的念想也是无用的。
在我开口说话的第二天,衍卿阁却来了稀客。说是稀客,却也是与我血脉相连之人,我的大娘与弟弟。皇上登基这一年多,我与萧家甚少有联系,只偶尔宫中和二哥打个照面,说话虽不需要先皇在世时那般小心翼翼了,但却也无甚话聊,总觉感情反而生疏。
不过这些在小弟梓宥身上并无影响,小孩子总是容易和人亲近,看到我这姐姐很是激动,当他跑过来抱着我,喊我姐姐的时候,我才总算意识到,我也有家,有亲人。这个世界不仅仅只剩下我一人。
梓宥长高了很多,曾经我抱着他,还不过在腰间的个头,如今已经窜过我的肩头了。我摸着他的发顶,甚是高兴道:“梓宥长大了,是萧家的男人了。”
说完这句话,又多了几丝哀愁,若真是长大了,也要背负萧家沉重的政治包袱了,这样的梓宥还能有如今的快活么?
“梓宥长大了,便能保护姐姐了,等梓宥强大后,梓宥要让姐姐搬回萧家和梓宥一起住。”
我笑了,为他这样一句话,古人说过:“血浓于水。”在梓宥身上我看得更是清晰。这是与我血浓于水的弟弟,该是我最该保护的人啊。
“梓宥这些年总念叨太后您,今日听说妇人进宫见您,非要吵着跟来。”
大娘在一旁看了许久,才是发话,我点点头,这话是大娘要说与我听的,之前大娘进宫并不会带着梓宥,如今让梓宥与我亲昵,不过是想我念着梓宥的好,待他长大,也好庇佑着他。大娘最知官场险恶,而梓宥甚是单纯,和二哥的沉稳睿智不一样。
“母亲难得进宫,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哦,却是有一事。梓默这孩子这么些年在萧家,臣妇都当自己亲生孩子在养,你二嫂又走得早,让我心里甚是不安。如今难得见着他寻到了心仪之人,便斗胆来请太后懿旨,求赐婚。”
“哦?”我语气上扬,顿时想起了二嫂,那个温婉如水的女人。大娘如何做到提起她无半丝愧疚的?若不是当年…
“哪家的姑娘?二哥若真心喜欢,求皇上下个圣旨也不难。”
“额…”大娘倒是犹豫了,我心下其实猜出是谁,倩西公主是本着和亲的意图来京城的,如今要二哥与皇上抢人,萧家自然不敢大胆到再去皇上跟前寻不痛快。
“倩西公主。”
我听罢皱眉,“这…哀家也是难办啊,倩西公主是来和亲…”
“只要两国交好,和亲不过个噱头罢了,再说梓默位居高位,也不辱没之戎国。”
我点头,“这事哀家再问问俩当事人意见,若有心,哀家便想想法子。”
听我这么说,大娘也是知道事情差不多了,便和我话了些家常。我亦寻这个空挡,让大娘留梓宥在宫里住段时间。大娘本就想梓宥与我亲近,倒是答应得爽快。
临辞行时,我突地想起了一些事儿,便问道:“哀家手上的镯子,据说小姑姑也有个一样的,但怎么从不见她戴过。”
☆、第55章 外调
临辞行时,我突地想起了一些事儿,便问道:“哀家手上的镯子,据说小姑姑也有个一样的,但怎么从不见她戴过。”
我看着大娘身形一僵,嘴角扯起一抹极难看的微笑,道:“臣妇不知,许是,许是不喜欢吧。”
“不喜欢么?所以才送给别人了么。”
此时大娘突地瞳孔放大,“太后见过一样的玉镯?”
我点点头,“曾在山西地界见过一回,那时便诧异,回宫后才知,原来小姑姑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玉镯,只是不知那玉镯如何到了个年轻女子手中。”
“年轻女子?太后还记得那人年岁么?”
我偏头,好似回想着:“恩,当年也就二十出头,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也二十五左右了。”
大娘似低头回想了些事儿,遂道:“那孩子,那孩子可,可正常?”
我起先不明白大娘那句正常何意,是以答道:“她过得很好,不过孤儿的生活,难免也有苦难。”
“是么,她很健康,没有半分…”
我疑惑看着她,显然这番说辞下,大娘必然知道宁倩的身世,还想继续问下去,门外却急冲冲传来脚步声。
“萧夫人知道我的身世?”
原是宁倩听了我们对话,耐不住闯了进来。她寻求身世之谜这么些年,今日终于有些眉目,自然激动。
“你…”大娘看着宁倩,先是疑惑,之后不可置信的表情,过了好一会,才终是恍悟。
“我并不是很清楚公主的身世,只是听说你有一件这样的镯子,才好奇多问了几句。”
“不可能,你定然知道的。”
“臣妇真不知,臣妇突感身子不适,先行告辞。”说完还来不及行礼,便匆匆离去。
“别走…”
我知宁倩不死心,却也不愿她此番无用功的刨根问底,便拦住她:“你逼问大娘也没用,以大娘性情,说不得的,她死都不会开口。”
宁倩却反回过头,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萧梓菀,枉我视你为亲姐妹般,你明知我手中镯子是你小姑姑的,却从不与我说。”
“我…”我却不知如何答话,确实,我知道宁倩对父母弃她之事耿耿于怀,却因担心小姑姑,并未将事情告诉宁倩,终归是自己私心。
“不许你打我姐姐,哼。”一旁梓宥狠狠踩下宁倩一脚,怒气腾腾看着她。
“我从北疆赶来京城,只因惦念着你,我知你这些年苦闷,所以尽管我多喜爱自由自在,却也一直在这高墙中陪伴你,如今却知,原来我们情谊,也不过是当年那一面之缘罢了,比不得你的亲人重要。告辞了,自此你我无需再见,你享你的荣华,我自过我的贫贱生活。”
说完这串话,便甩袖离去,我伸手想来抓住些什么,却也只是让她的丝裙在我手中划过,消失不见。“倩姐姐…”
自那日之后,发生了许多事,让我心力交瘁。宁倩回了山西,就在那天与我说完话之后。她并未与任何人辞行,就这么潇洒地离去。或者说,她其实与我辞行过…
而那日大娘回去后,不知她与父亲说了什么,父亲出面给二哥定了一门亲事,女方是新任的大理寺卿的闺女,听说那姑娘温婉贤淑,大娘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甚是喜欢。而为着这件事,二哥第一次与父亲起了冲突。要知这些年,二哥在萧家小心谨慎的过活,对父亲的养育很是感激的,从不违背父亲意愿。我想,二哥定然是很喜欢很喜欢宁倩的,可惜,二哥的心上人却因着我回了山西…
如今二哥站在我面前时,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想以二哥的身份,求妹妹一事。”
我点头,在萧家,原本便是二哥与我亲近些,若二哥有需要,我自会尽力相帮的。
“我想外调去西北。”
我抬头看着他,这是朝堂的事,与我说做什么。
他叹息一声:“京城禁卫军责任重大,皇上驳回了我的折子。”
原来,想想也是,皇上信得过的不外乎那些年与他征战沙场之人,禁卫军关系皇城安危,他自然不会随便换人。
“父亲知道么?他怕是不会同意的吧。”父亲年岁已高,萧家如今只有二哥一人位居高位,在梓宥未入仕之前,父亲是把萧家所有期望寄托在二哥身上的。
二哥摇了摇头,“我并未与父亲说起这事,想等皇上准了后,在找个时间去向父亲告别。”
我笑了笑:“二哥当真喜欢倩姐姐么,罢了,哀家试着与皇上说说,但能不能成,哀家可不敢保证。”
二哥终是放下心里,“只要你去说,事情定能成的。”
“啪~果真是山匪习气,一个两个的不告而别,一点不顾后果。”到宣政殿外,便听着里边翕儿怒气腾腾的声音。我都可以想象着他生气时挥开桌案上奏折的神情。只是不明白,宁倩的不告而别让翕儿这般震怒了么?
我没有让下人通传,走进皇上书房后,看见坐在桌案前生闷气的他,不觉好笑。遂挥退所有下人。
替他将奏折一本本拾起时,他才发觉我的到来,走上前搂过蹲着的我,将我手中奏折丢开。颈项间是他温热的呼吸,惹得我一阵的不自在,遂抖了身子,想让他推开。
“让朕抱抱你,就一会。”
我不再动作,让他静静抱着,过了好一会,他放开我,坐到桌案后,任由我将地上奏折拾起。
“怎么回事,这么大脾气。”
“还不是宁倩,这丫头一声不吭回了山西,给朕留下一堆烂摊子。”
听他亲昵叫着宁倩,我却也不舒服,提醒着:“倩姐姐可比你大上许多,怎丫头丫头地叫。”
他却笑了,“你吃醋?”
我摇头:“没有。”
“你有。”
“没有。”
“你有。”
实在受不得他,我笑道:“怎么和个孩子样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