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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恩昊的名字时,智友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那个曾经让自己觉得生活是如此温暖美好充满希望的人,现在却也是让自己充分领会到生活的残酷和黑暗的人!那个人让自己后悔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人,可也让自己体会到明知会受伤却仍飞蛾扑火的无可自拔和深刻迷恋!那个让自己已经快要患上精神病的人!
“我好像已经跟你说过了,如果一定想要离婚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就必须要申请婚姻无效的诉讼,当然,这话您听起来可能会觉得不高兴,但我不得不说,因为严格来说,这场虚假的婚姻跟欺诈结婚没有什么两样。”
看着脸色立刻沉下来的公公,智友不是无动于衷,她也不想伤害这个一直把自己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老人,可就算感到一阵歉疚,她仍是继续说了下去。
“对不起,我这样目无尊长地跟您说这种话,但,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好像突然之间就成熟了一样。”
“既然都有这种想法了,又那么痛苦,那为什么还不同意离婚呢?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我没有随随便便地去爱一个人,所以当然不能就这样子随随便便说离婚就离婚,结婚不是儿戏,不能因为恩昊哥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就轻易放弃了我努力了很久等待了很久才得到的婚姻,我也从来没有把恩昊哥看得那么轻!虽然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执意任性才硬要来的婚姻,但是恩昊哥如果当初坚定立场,说明自己另有所爱,不愿结婚的话,应该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所以,恩昊哥应该为他自己的决定负责。”
像以前一样,陈述完自己的观点后总会说一句“我做得对吧”,但本来应该再说出这句话后就露出天真笑容的智友,这次却把视线直接投向了地板,锡万看着这样的媳妇,胸口又是一阵压抑。
“就算要分手也应该是因为我们俩之间出现问题而分手,绝对不允许是因为有第三者的介入才导致分手。”
“孩子,我知道,这次真的苦了你了,恩昊这混蛋实在太伤你的自尊心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
锡万无奈地看着儿媳妇,问道:
“只要帮你搬家就可以了吗?”
“是的,嗯,爸爸,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句话想说。我希望爸爸您到时能理解我的行动。”
“什么?”
“请您相信我吧!我不会乱来的。”
看着这个已经完全不会笑的孩子,锡万没有继续问下去,对这个面对这种局面,还尽力顾全了自己家面子的儿媳妇,锡万实在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
看着走进玄关的智友,恩昊小心翼翼地问着。听说母亲去找过景善,便跑去向景善道歉的那天以后,确切地说,就是被回来的智友抓个正着的那天,自从在医院中看到失声痛哭的智友之后,恩昊就每天总是看着智友的眼色行事。
原以为智友会干脆地提出离婚,可当从智友嘴里听到还要继续这个出乎自己意料的回答时,恩昊心里反而感到了一阵安慰,同时却也为会有这种感觉的自己感到了慌张,智友那句决绝的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话不时地在恩昊耳边响起,不停地折磨着他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是从医院回来的吗?”
“真不错啊!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你的大棒加蜜糖政策学的很好嘛!”
智友现在已经不再对恩昊使用敬语了,恩昊觉得很陌生的感觉,忍不住用手挠了挠头。
“不是,我是说……”
“搬家吧!”
“你说要搬家?”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碍眼的人终于滚蛋了,现在终于又可以自己一个人为所欲为了?”
“智友,你到底要这样对我说话到什么时候?”
恩昊很怀念以前那个温顺的小丫头,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又说要搬家的智友,耳边不断地响起那天晚上,智友昏倒前的那一句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为什么突然想要搬什么家?”
“我又不是疯了,为什么还要跟你痛苦地住在一起?我一想到那个女人卑鄙无耻地欺骗我的事情,我就连觉都睡不好!”
这短短几天,背着半夜睡到一半被噩梦惊醒狂叫不已的智友跑到医院去,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恩昊想到这些就哑口无言了。
“我搬走你不是应该欢欣鼓舞地放鞭炮庆祝才对吗?你不就是不想跟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吗?我成全你,反正我就是个没人要的破罐子怎么摔不也就是这样子?”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被人抓着小辫子感觉很不好吧!”
“智友!!”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让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现在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权智友了。以前那个温顺柔弱的智友已经死了,就死在池景善的家门口!我不会跟你纠缠太久的,我们俩的这个空壳子婚姻就只用再持续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干干脆脆的跟你分手的。”
“!”
“怎么?觉得一年太长很难熬啊?”
看着茫然的恩昊,智友露出了一个朦胧的笑容,那一瞬间智友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恩的影子。
“因为如果我现在就干脆退出的话,那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是你和池景善的手下败将,所以我决定忍一年,就算要离婚,也必须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至少我不能让我父母听到那种他们的女儿是被人家抛弃的破烂货这样子的闲言碎语。”
“不要总是说什么‘你和池景善、你和池景善’的,听起来很不舒服。”
“哈!难道要我说奸夫淫妇?池景善那贱人!”
恩昊大步走向智友。
“智友,你到底要怎么样?虽然是对不起你但不代表允许你这样口无遮拦!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望着智友的恩昊,眼中掠过层层焦虑的阴云。
“我可没有你那样厉害,至少我可做不到隐瞒自己还爱着别人的事实跑去若无其事地结婚。”
“我和景善的关系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是你想像的那种肮脏关系。”
“……哈哈哈哈……原来人长大是一瞬间的事,人变得幼稚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哼哼,告诉你吧,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让你和那贱人双宿双飞的,我们一起搬到复式的房子里住,各干各的。”
“已经这样为什么还要住在一起?互相折磨?”
“喂!玄恩昊,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你说话小心点儿!你再这么放肆,我就不客气了!”
“我当然有资格叫你的名字!当然有资格放肆!想想你背着我的所作所为,我这样说话已经很礼貌了,还有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你不就是因为害怕我申请婚姻无效诉讼才这么低声下气伏低做小!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过看着真的很解气,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算了的!玄恩昊!你以为我愿意再看到你这张脸吗?我只是不愿听到别人说三道四,尤其是什么结婚还不到一年就被人抛弃了这样的胡说八道,才这样忍下去的。所以明白了?这就是我要和你一起在一栋房子里住的理由。”
智友看似狠毒的话语,却让恩昊看到她虚张声势外表下的真心,恩昊压抑地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检讨着怎么会把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原本是那么善良的女孩儿……
“知道了,我们吃饭吧!”
智友解开围巾,一脸惊奇地问道:
“吃饭?吃什么饭?”。
“你再怎么生气也总得吃晚饭吧?”
“难道你还没有吃吗?不会是在等我吧!”
“!”
看着泰然回答的智友,恩昊不禁觉得很无奈,到底要忍受这个像刺猬一样的智友到什么时候。
“你自己到厨房找一找吧,家里好像有拉面。”
“……那你呢?”
“我?吃药就能饱了!我是神经病不是吗?”
说完,智友朝浴室走去。
第十五章 爱
一进家门就听到从二层传来的嘻嘻哈哈的喧闹笑声,恩昊不满地低声说道:
“这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嘛!”
看着玄关那里散落一地乱七八糟的一片鞋子,便可以想像出二层发生了什么,媲美世界大战般的吵闹。
搬到这个复式房子已经3个月了,智友每天就只知道呼朋唤友吃喝玩乐,现在的她只是纯粹享受一个做妻子的权利,却不履行妻子应有的义务,不要说早餐了,就连晚饭也一顿都没做过,刚搬过来的时候,曾请了一个保姆帮忙做做饭收拾收拾房间,可恩昊又受不了保姆那带有好奇意味的探索眼光,便把她解雇了,于是恩昊又回到了婚前不吃早餐的生活。
习惯这种东西真是奇怪,以前十几年的习惯轻易在几个月之间就被纠正了过来,而短短几个月里养成的饮食习惯却很难改变,虽然现在早上有的时候也会喝点儿牛奶充当早餐,但整个上午都会觉得胃里空空。
今天晚上托会议延时的福,恩昊在办公室吃完了快餐才回来,回到家后,却如此不得安宁,恩昊脱下外衣放在沙发上,抬头望了望喧闹的二层。
“每天累不累啊,玩儿来玩儿去不过就这么点儿把戏,一天到晚把心思用在耍心眼上,难怪怎么吃都不长肉!!”
“啊!你好!”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恩昊抬眼一看,发现一张并不让人欢迎的脸孔。
“哦!是你啊,过……过来玩了?”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过于令人尴尬,恩昊并不太高兴总是在家里碰到慧因,不只是因为是在景善家门口遇到她,被她看到智友打了自己一巴掌,还因为慧因的眼神总是让他感觉似乎在对自己说“我知道你那些丑事”,这让恩昊感到非常不爽,有隐私被人窥探的闷怒,所以也不喜欢智友总和她待在一起。
在慧因身后还站着两个女孩。
“打声招呼吧,这是智友的丈夫。”
慧因熟稔地替智友向那两个女孩儿介绍了恩昊,恩昊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脸上笑容也很僵硬。
“你们好,我叫玄恩昊。”
“您好!”
“您好,我是智友的朋友,我叫姜珍姬。”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穿着淡蓝色开衫的智友说着从二层走了下来,在楼梯上看到恩昊,便停住了脚步。
“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早已经习惯了智友冰冷对待的恩昊,忽然嘴角浮起了一丝自嘲般的笑容,平常不要说叫自己恩昊哥了,连敬语也不讲了,语气也是冷冰冰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带些尖锐的讽刺,可有时候在客人面前却会表现出对自己应有的尊敬。
似乎有好几双好奇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于是恩昊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智友说话,不知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恩昊总觉得她们的笑容似乎在对自己说“不要装了,其实我们都知道。”
“现在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想出去一起找个地方喝杯啤酒,哦,对了,你们相互认识了吗?”
“智友,我已经替他们介绍过了。”
“是吗?”
“智友,这么近看你老公,觉得真的是好帅啊!”
“珍姬你是不是在夸我还是在炫耀你自己的眼光高啊?”
“什么呀?你这丫头竟然利用我,又来炫耀你老公?哼!”
看到智友把自己当成透明人一样,随便丢在一边,竟然自顾自地和朋友们嘻嘻哈哈相互打趣起来,恩昊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很不舒服,生平第一次被人忽视的如此彻底,第一次体会到了悲惨的感觉,他把脸一沉,说道:
“你们要出去玩儿啊,可我还没吃晚饭呢!”
顿时,智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可马上又恢复了镇定,那眼神似乎在说“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指望我给你做饭?”
然而智友嘴里却温柔地说出了:
“真的啊?今天一直工作到这么晚吗?怎么办?我还以为恩昊哥你是吃过晚饭才回来的,所以我根本没有做饭,那你现在是不是很饿呢?怎么办?”
智友那担心的神情和声音与嘲弄眼神的对比让恩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因为幼稚虚伪又沉闷压抑的生活让人透不过气来,还是自己现在对真实与谎言的辨别已经越来越模糊,恩昊开始分不清智友到底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说的是假的。
“那我们一起出去吃点儿东西吧。”
那个叫珍姬的女孩突然提议道,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让智友瞪大了眼睛。智友每天像抓住了恩昊什么把柄一样时不时就冷言热讽,恩昊早已经感到有些厌烦了,所以现在一听到珍姬的建议,恩昊立刻就做出了回应,也可能是因为智友那瞪大的眼睛勾起了恩昊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