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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绝版青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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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锋少年(上)(3)
  2
  现在,我看到那个年轻的自己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沿着护城河边的二环路骑车,快到护城河的水闸时远远看见一个女孩背向我站在那里凭栏望着河水。我下了车,走上前说:“嘿!你怎么在这儿?”
  女孩转过身,故作冷漠地看着我,“你来干嘛?”
  “你不是在等我吗?”我说。
  “谁等你了?我自个在这里呆着散心呢。”女孩噎我一句,用手捋了捋头发,然后她笑了,显得甜蜜而满足。
  那个从流转的时光中转过身来的女孩就是徐静。徐静其实才是我记忆中的女人公。她穿着蓝色的牛仔裤,白色T恤,梳着长长的马尾辫,形单影只地站在河边看着河水,神情略显落寞。每当回忆起往事时,女孩常常以这样一种形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女孩家住在护城河边一条胡同里。她父母好像都是科技工作者,她爸是工程师,援外去了,她妈在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上班,属于很辛勤很刻苦让人肃然起敬的那类人,每天早出晚归,因为路远中午也不回来。由于她家自己住小四合院,独门独户,我想平时家里就她一个人时大概也挺没劲。女孩讲过一次她家没人时就进来过小偷,乱翻一通,结果白忙了一阵子,只偷了点粮票和一块不走字的表匆匆跑掉了。
  “知道我们家的钱和存折都放哪儿了吗?”徐静好像小偷进的是别人家一样高兴,我还记得那时她脸上的表情,当时是我们一起骑车放学,“搁在冰箱里了。”她得意地说。
  “那我到你家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开冰箱。”我说。
  其实在我接到那张情人卡前,我和徐静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放学常常一起聊聊天,有时候在河边,有时候在她家里。我在接到那张情人卡后第一个就拿给了徐静看。对,我是先拿给徐静看的,而不是先给我那帮哥们看的。我一直不愿承认这点,是怕你们会认为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徐静问我是否想见那女孩,对这事感兴趣吗?又问我是否真的不认识写情人卡的女孩,“不认识人家怎么给你寄情人卡?”
  我说:“我还以为是你开玩笑,化名给我写的呢,既然不干你事就算了。”
  “当然不是我,我有病啊。”徐静抗议完,沉默了会儿,又说:“我并不想打听你的私事,只是觉得咱们是好朋友,所以应该问问。咱们算不算好朋友?”
  我考虑了考虑,说这是当然。她是我最能谈得来的好朋友。
  然后,她和我彼此沉默了一段时间。我们并排趴在铁栏杆上看着流动的河水。徐静噘着嘴沉着脸低头看河水的样子很好玩,阳光在她那张平静的脸上晃动,她两眼中仿佛含有无限忧愁的样子。
  后来,我碰碰她的胳膊,小声说:“哎,你今天情绪好像很反常,是不是来月经了?”
  “呀!你怎么什么都懂,”她跳将起来抬手打我:“真流氓,讨厌死了。”
  女孩把脸转向一边,说:“我生气了。”不再理我。
  我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吐了口烟说:“瞧你那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爱上什么人了?”
  女孩转过头,两只眼睛无辜地看着我,然后抿嘴一笑,说:“我心事重重吗?告诉你,我还确实是爱,不不,只能说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没想到吧?我觉得他挺不一般的,总是不大合群,老显得心事重重。开始我觉得他特复杂古怪,了解之后才知道他人挺单纯的。我觉得他特了解我,偶尔蹦出一句话把我感动得要流泪,我为他写了整整一本日记,我甚至想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种表情,每一件发生的事都给记录下来……可后来想想挺没意思的,有天晚上我又偷偷把日记都给烧了,把灰也让风给吹走了。我想彻底忘掉他,让他只留在回忆中……”
  我说:“干嘛烧了,把日记给他看呀。”
  “我不敢,怕他不会接受我,他是那种天真骄傲从不会主动接近别人的人。”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别人不会接受你?那人是谁?”
  刀锋少年(上)(4)
  “你不懂,别问了。”
  “我猜猜他是谁吧?”见女孩不搭话,我想了想,笑了,说:“把手伸给我,我写在你手心上。”
  我拽过女孩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个人名。
  她看完,抬头冲我乐,摇摇头说:“猜错了。”
  我又拽过她另一只手。不知她是不是被我弄痒了,怔一下后便咯咯地笑起来,使劲摇晃着脑袋:“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写你自己干嘛?”
  “我想万一呢?”我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关键是我写自己的名字笔划比较熟。不会是我吧?”
  女孩迎着太阳眯起眼,笑了笑,然后开始摇头。
  “星期天我妈加班,你来吗?”分手的时候,徐静小声对我说。
  “……”
  “聊聊天儿嘛,反正闲着。”她低下头,一绺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好吧。”我说。
  3
  ……女孩趴在桌上不说话,两手托腮,样子很苦恼。沉默的气氛像阴天时沉闷的空气压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走近她,不知该说些什么。靠近她的刹那间,我头脑突然一片空白。大约是小屋里特殊的气息和女孩身上散发出的体香味让我产生了自失感。人有时候左右不了自己,只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驾驭。我像个受审的囚徒,消极地等待着它的判决。
  我拉过她,吻了她。我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仿佛在王府井商业区最繁华的地段逛街,被一大群面孔陌生的人拥着朝前走。那条路我仿佛走了整整一万年,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把我和她引向不可预知,但却没能抗拒它。我的手一直在颤抖,我无法形容出那一刻初吻的感受,也许类似于出生前的状态,我只知道自己从来没经历过。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人那样紧拥在一起。我记不清我们之间都说了什么甜言蜜语,给我记忆中真正打下烙印的除了舌尖相触的感觉由温柔走向麻木,就是我自始至终的颤粟和心跳。女孩告诉我说她都听到了我的心跳声,我告诉她我也听到了。事实上我确实是感觉到了,但不是一颗而是两颗。
  在我事后回忆,那过程其实很痛苦。我就像一个欧洲中世纪清教徒般内心怀着一种极强烈的犯罪感。我在内心反复问自己:“是不是什么也没发生?”“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可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像在经历一场完全处于被动的大辩论,语无伦次,不知所云。表面的冲动下,内心种种矛盾在激战。我一败涂地。我仿佛久居黑暗中的人,被一束突如其来的亮光晃得双目无法睁开,脑袋里纷乱如麻。
  许久许久,女孩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整理她凌乱的头发,她扭头看我,“别告诉别人。”
  我从桌上拿过摆放的镜框,里面的照片是在天安门广场前照的,背景是天安门城楼。估计是她上小学照的,小姑娘尚未长开,手指前方作充满希望状,动作夸张。她背后那个高高在上的老人慈祥地看着他的革命后代。
  她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焕然一新地走过来,把镜框夺过去,翻扣在桌面。
  “刚才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说什么呀?”我从照片上回过神来,问她。
  “我说我们间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她在我旁边坐下,把手搭在我肩上。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不愿让别人知道。反正不许你说。”
  “我当然不说。哎,你真的写过那本日记?”
  “嗯,”她说:“不过我没真烧,我给你找出来看好不好?”
  我们坐在一起,翻看着她藏宝贝似的藏在上锁的抽屉最下层角落中的日记本,往事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在她秀气的字里行间。幸福的感觉浸过心底。一起面对倒流的时光唏嘘感叹一番后,徐静对我说:“开始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有种曾经沧海的味道。”
  “是吗?那现在呢?”
  “现在没了,就是一小孩儿。”“小孩儿”她竟还用了升调。
  刀锋少年(上)(5)
  “我不想掩饰我自己。”我找辙说。
  4
  几年前,我曾经在一篇叫《数学课》的小说中无意写下过这样一句话:“唉,十六、七岁,那真是一个走路都挺着鸡巴的朝气蓬勃的纯真年代。”事实上,十六七岁并不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年代,至少我的十六七岁一点也不美好。那个年纪总是给我一种不堪回首、恍然如梦的空虚感。我是多么希望能彻底忘掉那些事啊,那些青春期的压抑和狂躁,那些无知的反抗和莫名其妙的感伤。不过,有些事人大约总也忘不掉,如同影子,只会被拉长或缩短。
  我十七岁时讨厌许多事情,比如说,我讨厌上课,我讨厌成年男人,我讨厌别人盯着我看,我讨厌别人对我发号施令,我讨厌坐公共汽车,我讨厌一尘不染……我讨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至于为什么,现在我已经说不清楚原因了。由此看来那时候的我肯定也是个招别人讨厌的孩子。
  在我诸多讨厌的事物中,有一个让我比较讨厌的东西是我们的班主任王克坚。有一天,我不经意翻出上学时写的一些东西,竟在日记本中发现了那时我给王克坚用文字勾勒的一幅漫画像。看完后,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觉得我十七岁时候的文笔似乎要比现在好。那个东西是这样写的:
  老王,男,年介不惑与知天命之间,永远剃个他老婆手艺的头型,像刚出土的头上顶着参差不齐的缨子的萝卜,穿着肥里咣当的裤子,走起路来一拐一拐像个吃萝卜的兔子,不过他比兔子奸诈。平时一脸威严,成天拉着个生屎橛子似的黑脸,像刚死了亲爹,给人很阴险的感觉,尤其是一天到晚那个脑袋总不高不低地耷拉着,像不能勃起的阴茎。不知为什么,他一上课即使天空晴朗得像从前的解放区我也感觉仿佛要下雨。有事就冲你眦牙,嘿嘿坏笑,他还喜欢在做操时观察女生的突出部位,因此我们管他叫“黄主任”。
  老王对我们可算鞠躬尽瘁,常常课余还单独给同学辅导,括弧主要是女生,括弧完,然后是点点点,上课的时候,他的风纪扣总是系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文明扣却常常忘了系,就那么坦然地在讲台上灌输知识,同学们见怪不怪,视若无睹。有时我真想问问他,不知道他是否会感到下面有点凉?
  有人说我们老师傻,傻得没法练了;有人说我们老师精,心较比干多一窍。老王说得好:我愿意做这样一个革命的傻子。
  5
  现在,老王来了。那天是英语课。上了没一会儿,王克坚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冲正讲课的老师点点头,“我得叫走俩同学。”
  没等老王喊人名,班上外号“大个儿”的孩子主动站起来,晃着肩往外走。我也乖乖地站起来跟在他后头。我们一前一后垂头丧气地跟在昂首阔步的老王后面,像是两个没吃饱饭的解差押送武松。
  此前,班上的两个同学刚刚打了一场架。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过程迅速得让我事后想来都觉得不真实。我记得当“大个儿”挥拳到了我面前时,我抄起了那把已经握了很久的椅子,说时迟,那时快,手一阵发麻,椅子被震落在地。椅子落地同时,我飞扑上去拳头击在了对方脸上。“大个儿”像个醉鬼般摇晃了一下扑在一张课桌上,桌上的书本溅上了鼻血。我因用力过猛震得往后趔趄了好几下,我身后的一张课桌被震倒,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书本、文具盒、各种笔洒了一地。
  到了年级办公室门口,老王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先跟他谈,你先在门口等会儿。”他们进去后,我到走廊尽头的窗口站着看下面的操场,因为不时从各科办公室出来的老师都要用那种严肃而充满疑问的眼光瞟上我一眼,像想咬你而又不敢上前的狗叫人非常难受。操场上有些低年级学生在上体育课,男孩正生龙活虎地踢足球,热火朝天的劲儿叫我很神往,也想下去踢上两脚。带球、过人、配合、射门……一个孩子得分后模仿着球星们欢呼的动作,像只自由的鸟,张开双臂在奔跑……
  刀锋少年(上)(6)
  我听到老王在叫我的名字,从窗外的景色中回过神,看到“大个儿”正耷拉着脑袋往外走,老王站在办公室门口,作倚栏望归的古典少妇状,一手扶门框另一只手冲我招了两招。
  “到底怎么回事?讲讲吧。”进了办公室,老王拉了把椅子让我坐下。屋里还有个女老师在批改作业,抬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头继续工作。这让我想起不知哪部千篇一律的破案电影,老王像个侦察科长,我像罪犯,那个女教师则是个口供记录员。
  “他不都讲过了吗?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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