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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钟:十点四十五分。他早跟露西交待过,中午以前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他脸色阴沉地望着她:〃什么事?〃
〃对不起,打扰您了,奥萨蒂先生。一位叫积积·杜普雷斯的小姐打电话来。她听上去有点歇斯底里,但又不肯告诉我她有什么事。她坚持要和您一个人谈,我想可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奥萨蒂坐在那里,把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积积·杜普雷斯?是不是上次在威加斯时,去过他套间的那几个女人之一?积积·杜普雷斯?他实在记不得了,尽管他总是以从不忘事而自豪。出于好奇,奥萨蒂拿起了电话,并挥手让露西出去。
〃喂,哪位?〃
〃是安东尼·奥萨蒂先生吗?〃她带点法国口音。
〃什么事儿?〃
〃噢,谢天谢地,我可找到您了,奥萨蒂先生!〃
露西没有说错,这个女人的确有点歇斯底里,奥萨蒂毫无兴趣。他刚要挂上电话,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请您一定要阻止他!〃
〃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谁,再说我正忙着〃
〃我的乔,乔·罗马诺。他答应过带我走的,您明白吗?〃
〃噢,你和乔吵架了,你找他算帐好了,我不是他的保姆。〃
〃他把我骗了!我刚刚才知道他准备抛下我,一个人到巴西去。那三十万美元有一半是我的。〃
安东尼·奥萨蒂突然来了兴趣:〃什么三十万美元?〃
〃就是乔偷偷存在他的活期帐户里的钱。那笔钱您知道吗?是白捞的。〃
安东尼·奥萨蒂越来越有兴趣了。
〃请告诉乔,他一定得带我到巴西。求求您!您肯帮忙吗?〃
〃是的,〃奥萨蒂答应道,〃我会关心这件事的。〃
乔·罗马诺的办公室非常摩登,全部呈白色和铬黄色,是新奥尔良最著名的室内装饰师设计的,唯一带有其他色彩的是墙上那三张昂贵的法国印象主义派的绘画。罗马诺对他的审美观颇为自豪。他是从新奥尔良的贫民窟中熬出来的,一切都靠自学。他懂得美术和音乐。当他外出吃饭时,他能长时间地、而且颇为内行地和饭店斟酒的服务员谈论酒。是的,乔·罗马诺就是这个城市的管理人。
他的秘书走进他的办公室:〃罗马诺先生,有人送来一张去里约热内卢的飞机票。给他开支票吗?我们从来是货到付款的。〃
〃里约热内卢?〃罗马诺摇了摇头,〃告诉他,他搞错了。〃
那个身穿制服的送票人就站在门口:〃是他们让我按照这个地址把票送给约瑟夫·罗马诺的。〃
〃那是他们弄错了。嗯,会不会是航空公司拉客的新花招?〃
〃不,先生,我〃
〃把票给我看看。〃罗马诺从送票人手里接过飞机票看了看,〃星期五。我星期五到里约热内卢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提得好。〃安东尼·奥萨蒂说,他正站在送票人的身后,〃乔,你为什么要到里约热内卢去?〃
〃托尼,这完全是误会。〃罗马诺把票朝送票人递过去,〃哪儿拿来的,送回哪儿去。〃
〃别那么着急。〃安东尼·奥萨蒂接过票,察看起来,〃这是一张头等机票,靠通道的座位,允许吸烟的,星期五飞往里约热内卢,单程。〃
乔·罗马诺笑了:〃一定是弄错了。〃他转身对他的秘书说,〃玛奇,打电话给旅游社,告诉他们弄错了。有个可怜的蠢货要白白损失一张机票了。〃
这时,助理秘书乔琳走了进来:〃请原谅,罗马诺先生,皮箱送来了。要我签收吗?〃
乔·罗马诺盯着他:〃什么皮箱?我没订购什么皮箱。〃
〃叫他们送进来!〃奥萨蒂命令道。
〃天哪!〃乔·罗马诺说,〃大家是不是都疯了?〃
一个送货人提着三只维顿公司生产的手提箱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没订购过皮箱呀。〃
那送货人核对了一下送货单:〃上面写着:约瑟夫·罗马诺先生,博德拉斯街二百一十七号,四零八房间。〃
乔·罗马诺发火了:〃那上面是怎么写的,我他妈的管不着。这不是我订的,把它们拿出去。〃
奥萨蒂正在察看那些皮箱。〃乔,这上面有你姓名的字头呢。〃
〃什么?噢,等一等!也许是人家送来的礼物。〃
〃你今天过生日吗?〃
〃不是。托尼,您知道那些婊子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们总是送礼。〃
〃你去巴西有什么事吗?〃奥萨蒂问。
〃巴西?〃乔·罗马诺笑了,〃托尼,一定是有人在开玩笑。〃
奥萨蒂文雅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对秘书和那两个送货人说:〃出去。〃
当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时,安东尼·奥萨蒂说:〃乔,你在银行存了多少钱?〃
乔·罗马诺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我想有一千五或者二千。有什么事吗?〃
〃随便问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到银行核实一下?〃
〃为什么?我〃
〃乔,核实一下嘛。〃
〃可以,只要您高兴。〃他按了一下通到秘书那里的电铃,〃给我接第一商业银行的会计主任。〃
一分钟后,电话接通了。
〃哈罗,亲爱的。我是约瑟夫·罗马诺。您能帮我查查我的活期存款有多少吗?我的出生日是十月十四日。〃
安东尼·奥萨蒂拿起了电话分机,过了一会儿,会计主任回到了电话机旁。
〃抱歉,让您久等了,罗马诺先生。截止今天上午,您的活期存款是三十一万九百零五元三十二分。〃
罗马诺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什么?〃
〃三十一万零九百零五〃
〃你这只蠢猪!〃他喊道,〃我帐上没有这些钱,你弄错了。让我跟〃
他感到有人把话筒从他手里拿开,接着奥萨蒂把电话挂断了。〃乔,这些钱是从哪里搞来的?〃
罗马诺面无人色:〃托尼,我向天发誓,关于这些钱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知道?〃
〃您得相信我!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有人在陷害我。〃
〃那一定是位非常喜欢你的人。他给了你三十一万美元的送行礼物。〃奥萨蒂重重地坐在一把绸面安乐椅上,盯着罗马诺看了很久,〃一切都准备妥了,嗯?一张去里约的单程机票,崭新的皮箱……看来你在计划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不!〃乔·罗马诺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天哪,您是了解我的,托尼,我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您待我就象是我的父亲。〃
他满头是汗。有人敲了敲门,玛奇把头探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罗马诺先生,这里有您一份电报,您得亲自签收。〃
凭着落入陷阱的野兽的本能,罗马诺说:〃等会儿,我正忙着呢。〃
〃给我看看。〃奥萨蒂说。那女秘书还没关上门,他就离开了椅子。他不慌不忙地读着电文,然后把目光集中到罗马诺身上。
奥萨蒂的声音低极了,罗马诺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奥萨蒂说:〃我念给你听听,乔。'请证实您从九月一日,本周五起预定了我们的特等套间两个月。'署名是:'里约热内卢里约奥顿饭店经理S·蒙塔尔本德。'这是你自己预定的,乔,但你现在用不着它了,对吗?〃
假 如 明 天 来 临·第 十三 章
安德烈·几烈安正在厨房里制做意大利粉、意大利式色拉和梨子馅饼,突然听到一阵很响的噗噗声,感到不妙。过了一会儿,中央空调器那令人舒畅的嗡嗡声消失了。
安德烈跺了一下脚说:〃糟了!今天晚上还得玩牌呢。〃
他急忙跑进安装着电器总开关的杂用房,把那些开关挨着个地按了一下,但毫无作用。
噢,波普先生会发怒的!安德烈知道他的主人是多么盼望每周五晚上的牌会,这已经是多年的传统了,参加者也总是那几个社会名流。没有空调,屋里会热得让人受不了!九月的新奥尔良的鬼天气只有那些大老粗才能忍受。即使在太阳落山以后,热度和湿度也和白天毫无区别。
安德烈回到厨房,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四点了。客人们将于八点到达。安德烈想给波普先生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但他突然想起这位律师说过,今天他要全天出庭。他太忙了,需要放松一下。真把人急死了!
安德烈从厨房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皮的袖珍电话号码本,找到号码,拨动了电话机。
铃响三遍以后,一个刺耳的声音说:〃这是爱斯基摩空调服务公司,我们的维修人员现在没空。如果您能留下姓名、住址和简单的说明,我们将尽快赶去。请等候信号。〃
真是活见鬼!只有在美国,你才不得不和机器说话。
安德烈听到话筒了传来一声令人厌烦的尖叫。他对着话筒说:〃佩里·波普先生家,查尔斯街四十二号,我们的空调出了故障,请尽快派人来。要快!〃
他砰地一声撂下电话。维修人员当然不会有空。这个该死的城市里的空调可能都坏光了。空调不可能斗得过这该死的天气。唉,但愿能快点儿来人。波普先生的脾气可大了,大得不得了。
在安德烈·几列安给这位律师当厨师的三年里,他深知他的主人是何等有势力,简直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再骄横的人在他面前都会变得低声下气。佩里·波普认识所有的人。只要他把手指啪地一捻,人们就会吓得跳起来。
安德烈·几列安感到屋里越来越热,如果不快点采取措施,屋里就要成蒸笼了。
安德烈一边切着意大利香肠和意大利熏干酪,心里一边嘀咕。他总有一种晚上要出事的可怕感觉。
三十分钟后,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安德烈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了,厨房热得象火炉。几列安赶忙跑去开门。
两名身穿工作服的工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工具箱。一个是高个的黑人。另一个是白人,比他矮几英寸,脸上带着睡意和不耐烦的神情。在后面的车道上,停着他们的工作车。
〃你们的空调出毛病了吗?〃那黑人问。
〃噢,谢天谢地,你们可来了。你们赶快把它修好,客人一会儿就要到了。〃
那黑人走到炉子旁边,闻了一下正在烤着的馅饼说:〃好香啊。〃
〃求求您,〃几列安催促说,〃快点吧!〃
〃让我们检查一下总开关,〃那矮个子说,〃在什么地方?〃
〃跟我来。〃
安德烈带着他们匆忙穿过一条走廊,来到空调总开关所在的那间杂用房。
〃这部分装置没问题,拉尔夫。〃那黑人对他的同伴说。
〃是的,爱尔。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装置了。〃
〃那它为什么不动了呢?〃几列安问。
那两个人转过身来盯着他。
〃你着什么急呀,〃拉尔夫有点恼火地说。他跪着打开了机器下部的一道小门,取出手电筒,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这儿没毛病。〃
〃那毛病在哪儿呢?〃
〃一定是在哪个输出口短路了。也许整个线路都短路了。你们有多少个空调送风口?〃
〃每间房都有一个。让我想想,至少有九个。〃
〃问题可能就在这里。送风量超过了负荷。让我们去看看。〃
他们三个人穿过门厅,来到起居室。爱尔说:〃波普先生住的地方真美啊。〃
起居室布置得相当雅致,摆满了有专家签名留念的很贵重的古董,地板上铺着色调柔和的波斯地毯。起居室左边是一间很大的餐厅,右边是书房,书房中间摆着一张蒙着绿呢子的大号牌桌,屋角支起了一张准备吃晚饭用的圆桌子。那两个工人走进书房,爱尔打开手电,朝墙上端的空调出风口里照着。
〃嗯,〃他咕哝了一声,然后抬头望着牌桌上方的天花板问:〃房顶上面是什么?〃
〃阁楼。〃
〃让我们瞧瞧。〃
那两个工人跟着安德烈爬上阁楼。那是一间又长又矮的房间,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爱尔走到安在墙上的电器箱前,查看了一下错综复杂的线路。〃哈!〃
〃您发现什么了吗?〃安德烈焦急地问。
〃是电容器的问题。天气太潮了。这个星期已经有上百户人家找过我们。它短路了,得换一个电容器。〃
〃噢,天哪!需要很长时间吗?〃
〃很快。我们车上有一个新电容器。〃
〃那请你们快点儿,〃安德烈请求道,〃波普先生很快就要到家了。〃
〃你就放心吧。〃爱尔说。
安德烈说:〃我得去厨房把色拉的调料准备好。你们自己能从阁楼上下来吗?〃
爱尔举起一只手。〃别担心,伙计。你忙你的,我们忙我们的。〃
〃噢,谢谢,谢谢。〃
安德烈看着这两个人走到工作车那里,提了两个大帆布袋回来。〃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他对他们说,〃就招呼我一声。〃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