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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子庭暂管兵部的时候便察觉了两人相处的情形,也与他们分别谈过几次,可他们嘴上说并无芥蒂,做起事却依然故我,让他颇为头痛,现在见宁觉非一来,这些难题便迎刃而解,不由得心花怒放。
这时,已是夜幕降临,四个人都觉得饿了,宁觉非这才醒觉,笑道:“时辰太晚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继续。”
他们都是军人,也没什么繁文缛节,便各自拱手道别,上马回府。
宁觉非晚,云深却比他更晚,直到快子时了才回来,沐浴后便上了床。
宁觉非关切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看。”
云深转头对他笑了笑,“不怎么疼了。”
宁觉非解开他的中衣,见他肩头裹伤的布条已经拆了,肩头两边的作品都已落痂,看上去里面也长好了,他安慰地笑道:“都好得差不多了。”
“是啊,”云深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年轻,俊美,在朦胧的烛光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他忍不住抬手抱上去,轻轻地道:“觉非……”
宁觉百听着他温柔的呼唤,心里一动,忽然便情潮翻涌,欲望弥漫,他凝神看着云深略显苍白的脸,有些犹豫,“你的身子……”
云深忽然用力,翻过身去压住他,喃喃地道:“我已经好了。”便吻了过去。
宁觉非感觉着他柔软的唇瓣辗过自己的唇,热血渐渐上涌,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腰,越抱越紧。
29
宁觉非一边热烈地吻着云深,一边灵巧地解开他的衣结,将他的衣服脱了下去。
云深瘦了很多,腰变得更加纤瘦,宁觉非慢慢翻过身去,将他小心地放倒在床上,他的唇移到云深的脖颈,双手不停,将自己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
云深的脸微微发烫,双手抱住他的肩背,轻轻地抚摸。
宁觉非的唇滑过他的滑骨,滑过他的胸口,一路往下滑去。
渴望的狂潮迅速从身体深处奔涌而来,云深忍不住呻吟起来,轻声叫着:“觉非……”
宁觉非的身体早就热得仿佛在熔浆中翻滚,却拼尽全力抵制着,他们已经很久没做过了,他不想让云深受伤,连疼一下都不行。
他抓过香脂,一边亲吻着身下的肌肤,一边小心翼翼地拓展着那紧窒的身体。
云深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肩头,甜蜜的呻吟断断续续,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恨恨地道:“觉非,你要再不来,我就上你了啊。”
宁觉非忍不住笑出声来,抬起身来压住他,重重吻住他的唇,伸出有力的舌尖,与他纠缠不休。
云深抬起双腿,缠住他的腰,在他的唇齿之间轻轻地道:“觉非,来吧……”
宁觉非狠狠地亲了他一下,这才撑起身,将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一点一点地推进他的身体。
快感立刻如潮水一般向两人涌来,迅速将他们淹没。
宁觉非停下来,努力镇定。实在是太久没做了,他怕自己坚持不住,缴械得太快。
云深急促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掐住宁觉非的胳膊,细细密密的汗一滴一滴地冒了出来。
宁觉非深吸一口气,终于进入到最深处。甜蜜的滋味迅速扩散,他重重地压下去,紧紧抱住云深的腰,有力地冲撞,渐至狂热。
云深陷溺在他激烈的拥抱中,感受着他火热的亲吻吮吸和充满野性的冲击,在强烈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宁觉非将自己深深地埋进那美妙的身体里,只想与他融为一体。
两人激烈地纠缠在一起,在欢乐的海洋里沉浮,有时像两条鱼在海里紧贴着畅游,有时又像两只鸟在天空中展翅高飞。他们似乎能听到水流的声音,风的声音,花开的声音,仿佛有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温暖、热烈,在无尽的天地里,一切风云变幻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两个天真快乐的孩子,放纵着欲望,享受着情感,拥抱着爱情。
他们紧紧相拥,在失魂落魄的高潮中缓缓下落,慢慢平静,放松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听着寂静的暗夜里回荡着两人粗重的喘息。
良久,宁觉非才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样?伤处还疼吗?”
“不疼。”云深的声音很低。“我很好。”
休息了一会儿,宁觉非便起身张罗热水,随即抱着云深泡进大大的浴桶,替他洗干净。
云深累得筋疲力尽,半点也不想动弹,由着他替自己清理,洗到后来,便睡着了。
宁觉非疼惜地吻了他一下,将他抱起来,费力地擦干,才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替他裹住,这才回去洗自己。
虽然睡得很晚,两人第二天仍是一早便起身,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前厅。
这里是国师府,江从鸾不但不能指挥下人做事,反而被他们当成了贵宾般款待,吃饭时也安排他与宁觉非和云深一起,而其他人则与府中的高级仆从一般待遇。
宁觉非看到江从鸾,愉快地问:“怎么样?这里还习惯吗?其他人都安排好了?”
“嗯,挺好的。”江从鸾有些腼腆地笑道。“不过,他们都当我是宾客,我没什么事可做。”
“哦。”宁觉非立刻明白了。
国师府终究不是自己的府邸,不能让他当成自己的家,他沉吟片刻,便转头看向云深,与他商议道:“这里这么大,我想可以隔一下,把另一部分作为我的元帅府,从鸾他们就搬到那边去,也不用再劳民伤财,替我修什么府邸,你看呢?”
“好啊。”云深愉快地点头,“这样更好,一是厉行节约,为百官做表率,二是两府紧连一起,象征我们密不可分。”
宁觉非哈哈大笑,“对对,意义不小。”
云深微笑着看向江从鸾,温和地道:“从鸾,觉非走了这么几个月,皇上赏赐给他的财物、封邑上的万户和马牛羊等牲畜、朝廷的俸禄也都登记造册,在云深那里收着,你这两天要是有暇,我就让他交给你。”
江从鸾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宁觉非微微皱眉,“我不是都推辞了吗?怎么还是给我了?”
“你功高盖世,若是你都不要赏赐,那其他人就都不能要了。你视富足如浮云,却不能硬逼别人也这么做。”云深轻轻叹了口气,“觉非,你就收下吧。”
“我只是怕烦,没别的意思。”宁觉非挠了挠头,“那,从鸾,就麻烦你帮我收一下。”
他不是不相信云深,那些东西放哪里都一样,不过,交接起来确实需要很多时间,江从鸾也就有事可做了。
果然,江从鸾立刻点头,神情间踏实了许多,不再那么忐忑不安。
他们两人吃完饭就走了,江从鸾想了想,便带着其其格和那日松出去了。
这里比明都要热得多,他带来的许多下人都需要换装,其其格和那日松也一样。他们便决定去布庄和衣铺看看,替他们每个人都做几身衣裳。
外城商铺林立,车水马龙,飞花楼依旧挺秀,流花湖流光粼粼,这个当世数一数二的大城依然如过去一般繁华。
江从鸾来到距飞花楼不远的衣铺,翻捡着那里的布料,与裁缝商量衣服的款式与价钱。
这里不是他过去惯常光顾的店子,一时没人把他认出来,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其其格帮自己和弟弟选了两种布料,江从鸾顾念她是女子,也算不得奴婢,便做主为她挑了几种锦缎,却不能做成小姐或夫人的裙装,仍然叫裁缝做成丫鬟穿着的裤装,北方大多是这种装束,其其格一时也分不出来,自是欣然同意。
江从鸾付了订钱,便离开了衣铺,想着还得去别的铺子买些自己和其他仆从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便往旁边走去。
其其格和那日松都生得极美,江从鸾也很俊秀,走在路上颇引人注目,逛了一会儿,终究是引来了好色之徒。
那人身着北蓟服色,颇为年轻,带着一大帮家奴,当街拦住江从鸾等三人,垂涎欲滴地说:“请问三位美人尊姓大名,今儿哥哥请你们吃饭。”
江从鸾退后一步,客气地道:“谢谢,我们要回去了。”
“回哪儿啊?”那人邪气地笑着,伸手去捏江从鸾的下颌。
江从鸾又退一步,礼貌地说:“回国师府。”
“国师?”那人一愣,不敢造次,斜觑了其其格和那日松两眼,有些不相信,“国师府我也去过两回,怎么没听过有这样的美人?”
江从鸾不想与他多说,转身便走。
那人立刻赶过去,一把拉住他,有些恼怒地道:“别拿国师府来吓我,你是国师什么人?总不会是他的男宠吧?”
跟着他的那些家奴将江从鸾他们三人围住,大笑道:“凭他也配?谁不知道国师和元帅好得很?如果真要说是男宠,却不知是国师的,还是元帅的?”
“只怕是两人公用的吧。”
“陪主谁不是陪?不如跟了我家少年,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两位美人也一起走吧,包你们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说着说着,便要动手硬拉。
江从鸾还没说什么,那日松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猛地冲过去,一头将为首的那个人撞倒在地。
那人顿时恼羞成怒,“他妈的,给脸不要脸,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打完了再拖回去。”
那些恶奴立刻冲上来,抓住他们便拳打脚踢。
正在这时,围观的人忽然窃窃私语。
“那个不是原来翠云楼的江从鸾吗?”
“是啊,原来风流俊俏得很,没想到沦落如此,被人当街殴打。”
“他不是很久以前就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清楚,难道是想重操旧业?”
“有可能。”
“哈哈,那就有乐子瞧了。”
“那个抢人的是谁啊?”
“不知道,看样子像是北蓟人。”
“妈的,北蓟占我们的地还不够,还要辱我们的人。”
“不过是个小倌馆的鸨头儿,你跟着打什么抱不平?难道是看上他了?”
“呸,那种一身脏水的人,我会看上他?可不管怎么着,他是咱们南楚人,也由不得别人作践。”
“这倒是,要不然,咱们上?”
“上啊,大伙儿齐上,打了就跑。”
“好,揍那狗日的北蓟狼。”
“对,揍他。”
说着说着,围观的许多人从事不关己到义愤填膺,全都热血不涌,冲上去便开打。
那个北蓟人与他的家奴们都是猝不及防,顿时众寡易势,被打得直叫唤,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抱头鼠窜。
打完了,那些人一哄而散,不知去向,只剩下倒在街当中的江从鸾、那日松和其其格。
三人衣服都是灰土和鞋印,脸上有着几处淤青,头发也有些散乱,江从鸾的嘴角还带着一缕血丝,看上去十分狼狈。
没人理会他们,看热闹的看热闹,过路的过路,没有任何人伸手拉他们一把。
江从鸾苦笑了一下,努力挣扎着想起身。
这时,一辆马车快速驶来,眼看就要撞上他们,那车夫及时勒住马缰,拼命叫着:“吁——”,这才将车子停住。
车里传出清朗的声音:“怎么了?”
那车夫禀报:“三公子,前面有三个人似是受了伤,倒在街上。”
“哦?”车帘动了一下,随即那个声音说:“去,扶他们上车。”
“是。”那车夫连忙跳下车辕,上去扶起江从鸾。
跟在马车后面的两个人也下了车,上前来搀着其其格,另一人索性将那日松抱在手中。
江从鸾连忙推辞,“谢谢你家公子,我们可以自己回府。”
“你们都受了伤,还是我们送你们回去吧。”抱着那日松的人说:“公子不必客气。”
江从鸾浑身都在剧烈疼痛,看其其格和那日松的模样,他们也肯定不好受,他便不再勉强,礼貌地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
三人分别将他们送上车去。
江从鸾最后一个进到宽敞的车厢,抬头便看见对面坐着一位温文儒雅的年轻人,正对着他们微笑,温和地说:“不用拘礼,请坐吧。”
江从鸾对他拱了拱手,便靠着车厢壁坐下。
那日松和其其格吓得不轻,苍白着授命,一句话也不敢说,忍着痛也坐了下来。
那位年轻人问他们:“请问府上在哪里?”
“在内城,很好找。”江从鸾客气地道:“进去后,我再给车夫大哥指路吧。”
“哦,那好。”那人吩咐车夫,“老张,去内城。”
“是。”那车夫虚甩一鞭,“驾。”
马车便徐徐启动,向皇城内驰去。
30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从鸾还没回府,他当街挨打的事便传到了宁觉非耳中,而“有暴民在临淄街头闹事,聚众殴打右旌侯小公子”的急报则递到了云深手上。
到了兵部衙门说起这事的人是荆无双帐下的偏将冯六。他是当年在卧虎山上落草为寇的荆家将之一,自然不知江从鸾是谁,后来听得旁边的人议论,才知被打的人是宁觉非府上的,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解围,混乱便起。他有军职,怕连累荆无双,这才没有上前去助拳,当远远看到江从鸾被一辆马车接走,他便赶紧来找荆无双,禀报了这件事。
宁觉非正与澹台子庭、大檀明和荆无双对着临淄城的地图商议外城、内城、皇城的防务,见荆无双被人叫出来,再进来时脸色有些异样,便问他:“怎么?出什么事了?”
荆无双看了一眼澹台子庭和大檀明,简单地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