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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泓武只是不解地看着他,十点还不晚呀,坐公车到站也不过十点半而已,下了车再走几分钟就到家门了,遂开口说:“不会很晚呀,那时路上还有很多人,以前我常常半夜一两点才走路回家,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这话听得韩仲轩心惊不已,怎么那么晚了,他还独自一人在充满危险的夜里步行回家,但旋即又想到他的家比旅馆还不如,母亲也不关心他,就算真的遇到了危险,也没有人会为他担心。
思毕,不由沉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当然关心你的安危,不放心你晚归。”
一句“最重要的人”让纪泓武心中有种异样的感受,对从未被重视过的他而言,这话是对他存在的一种肯定,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他好感动,真的好感动。
韩仲轩见他神情有异,忙问:“书店的工作如何,如果觉得太累或不适应,就回家吧,看要休息几天再找别的工作,或者你想去学些什么,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懂吗?”
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避风港,不只是外在的,更是心灵的避风港,这是他以前不敢想的,一切都象梦却又如此的真实,纪泓武只是凝视着他。
韩仲轩对他的凝视回以深情的一笑,帮他将煮得八分熟的香菇捞起,放在小碟子里。“生香菇不要煮得太熟,否则会没有甜味和香味,还有这牛肉。。。。。。。”
“我不要吃。。。。。。。。”
韩仲轩不等他说完便双目一瞪,纪泓武见了顿感心惧,下意识地垂首嗫嚅着说:“我吃几片就好。”
韩仲轩表面神色不悦,但心里却不住的叹气。直到不久前他才发现到小爱人十足是只草食性动物,上了餐桌从没见他主动夹过肉,也难怪他瘦巴巴的,脸色也苍白,追根究底就是营养不良。因此盯着他吃肉就成了他每餐必需注意的重点,另外的也要外籍女佣玛珍天天在午餐时提醒他吃肉。
纪泓武夹起香菇轻咬一口,软软甜甜的滋味,让他爱极了。抬头看了韩仲轩一眼,也许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第七章
春至过后,北方的寒风已不再冷冽刺骨。根据古老的说法,春至过后每下一次雨,气候就会温暖一点,当冬雨渐少,温暖又重回北半球时,草木动物又开始蠢动以迎接春回大地的时候。
这天正好是轮休日,纪泓武才得以和爱人一起共进晚餐,然后一起到客厅,爱人翻阅报纸,他看国家地理频道里生物学家记录动物生态的影片。
广告时,纪泓武不经意地转眸看着爱人,他抽烟看报时的专注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每每都让他看得出神,尤其是他把白烟轻轻吐出时的优雅神态。
“可以让我试一口吗?”
韩仲轩闻言微愣了一下,看见小爱侣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遂不解地问:“试什么?”
“烟,我想抽一口看看。”纪泓武有点好奇,虽然半年前割腕之前曾试过一次,感觉这玩意很呛人,可是看别人抽烟的感觉似乎又很享受,心想说不定自己买的是难抽的劣等货,所以才会那么呛人。
韩仲轩眉头微皱,前不久他开始戒烟了,只是要一下子完全戒除实在很难,所以他采取渐进的方式,只在烟瘾大发的时候,才点根烟解解瘾,没想到小爱侣却想步他后尘,本想拒绝他的要求,继而想到自己老是在他面前吞云吐雾,实在没资格严阻他,想想只好把烟递给他。
纪泓武笑着接过香烟,含在唇边猛力大吸一口,却立刻呛得猛咳不止。他错了,原来天下的烟都是一样呛人的。
小爱侣猛力吸烟的样子,真让韩仲轩看傻了眼,见他被呛得猛咳,忙将他手中的香烟拿下来放在烟灰缸旁边,帮他拍背顺气。
纪泓武咳的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韩仲轩忍不住开口轻骂:“我真服了你了,有谁抽烟是这么猛吸的,自找罪受啊。”
纪泓武伏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轻咳,抬手抹去泪水。“我怎么知道,看你们抽的那么快乐似神仙的样子,我以为真的有那么好抽。”
韩仲轩真拿这个好奇宝宝般的小爱侣没办法。上次也是这样,好友伍世爵偕同女友钟晓音来访,四人坐在客厅闲聊饮酒,他也好奇地喝了一大口,结果才入口不到三秒钟就当着三人的面全数吐在地上,弄的三人想笑也不是,想骂也不能。
“你还是别这么好奇的好,我已经开始戒烟了。”
纪泓武闻言猛抬头。“为什么?”
韩仲轩爱怜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深情地笑着说:“为了你呀,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地保养身体,因为我有个年轻又美貌的小爱侣,总不能放任自己烟酒过量,导致未老先衰,我还想跟你相伴至白头,舍不得太早离开你。”
他深情的告白令纪泓武感动不已,却只能回以深情的凝视,无法以言语表达内心深处的感动。
韩仲轩从那双闪着深情光芒的漂亮眼眸里,读到了他内心的感情,双手捧起他绝美的脸庞,低头献上自己深情的吻。
两人双唇胶合良久才分开,韩仲轩凝视着小爱侣绝美的容颜,白皙的双颊透着粉粉的红润色泽,这半年来,他细心呵护养育他的小爱侣,总算让他摆脱了最初那苍白少年的瘦弱模样,而成了今日人见人夸的美少年。
一干好友们人人都夸说他眼光好,连红粉知己李慧芸也说,他当初苦苦追寻的决定是在正确不过的事。虽然听到大家对小爱侣的称赞令他甚为得意,可是除了伍世爵外,没人知道他是费了多少心血,才将小爱侣从一只丑小鸭呵护成现在的美丽天鹅,不管是外在或内在皆然。
小爱侣自幼即被亲生母亲以另一种方式遗弃,虽然有家却不温暖,生身之母在身旁却不给予母爱,甚至阻断了仅有的手足之情,害的他得凭借一己之力,承受来自内外的种种不公平对待,依靠无门,诉苦无处,一切只能默默承受,再多再多的痛苦和委屈,也只能沉积在心底,一层又一层,一日复一日,没人替他分担,无人能听他倾诉并给予精神上的安慰。
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拆除了那座禁锢了他心灵近二十年的高塔,将小爱侣的心救出了那座冰冷的孤独城堡,重信来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和真心无虑地接受他的爱。
这时,韩仲轩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遂问:“前两天妈妈打电话回来,要我问你一件事。”
纪泓武知道他口中的“妈妈”,指的是在美国与他大哥、小弟同住的韩家二老。他们两个月前曾专程回来探望次子,当时他很紧张,以为他们也同大多数人一样,不赞同同性之间的爱情,没想到他们是对明理又开明的父母,他们早已知道并接受次子与众不同的性倾向,回来的目的,是因为韩仲轩打电话告诉他们,他在台湾找到了终生伴侣,所以才特地回来看看儿子的伴侣。
几天的相处下来,纪泓武发现韩仲轩的双亲是对慈祥和蔼的父母,对他很好,离台前还叮嘱儿子不要欺负他,要好好疼爱他。从那时起,他才真正放心地将全部的感情交予到他的手上。
“妈妈要问我什么事?”纪泓武问。
“问你愿不愿意入籍韩家,如果愿意的话,他们下个月要到东京探望我妹妹,回程时就在台湾停留几天,等办好手续再回美国。”韩仲轩说。
“可是要怎么入籍?我们又不能结婚,就算真的举行婚礼也没有法律效用。”
韩仲轩却是神秘的一笑,“还是有办法不用结婚就可以入籍的。”
纪泓武睁大眼睛问:“有这种事?”
“有。以收养的方式,让你以养子的身份入籍我们韩家,你愿不愿意?”韩仲轩问。
纪泓武微笑点头。
韩仲轩见小爱侣同意,高兴得将他拥进怀里亲吻了一下,笑道:“我爸妈和大多数的父母一样,看见儿女找到伴侣,总希望赶快把对方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我妈妈说你漂亮又可爱,更要快一点才行。因为在台湾不承认同性恋者的婚姻关系,所以才稍稍变通,想以收养的方式让你成为我们韩家的一份子,而不只是我韩仲轩的同居人。”
纪泓武既高兴又感动,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俯在他胸前倾听他沉稳地心跳,内心的喜悦与感动皆化成唇边的淡淡笑意。
韩仲轩怀抱着小爱侣,看见他唇边漾着喜悦的浅笑,他比他更感高兴,只因小爱侣终于肯将内心的喜怒哀乐真实地表达出来,不再凡事沉默以对,犹如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偶一般。
“对了,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纪泓武仰首看他。“从明天起我开始上早班,八点上半四点半下班,最快五点就可以到家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一起吃晚饭,晚上可以做。。。。。。。。。”话未说完,双颊不由微感发烫。
韩仲轩见状便追问:“做什么?”
“做。。。。。做一些事情。。。。。。”纪泓武被问的双颊更加嫣红,垂首呐呐地说:“你知道的。”
韩仲轩当然知道要做什么,却故意逗他。“你不说我哪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事,你要说个明白呀。”
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太明白,纪泓武只敢低头沉默不语。
韩仲轩见状也就不再逗他,小爱侣毕竟还年轻,个性也不是活泼外向型的,很多事心领神会比说出口更好。
他低头在小爱侣耳边轻问:“你明天要比我早起,今晚是不是早睡一点比较好。”
这时,纪泓武才又抬起头来,笑嘻嘻地说:“没关系,我已经买了小闹钟。”
韩仲轩含笑深情地看着他,小爱侣虽然内向但个性相当独立,很多事情都不需他太操心。
当晚就寝时,纪泓武侧身而睡,凝视着习惯睡前看书的爱人。
韩仲轩感觉到小爱侣的视线,遂将视线从书上移至他绝美的俊颜,笑问:“怎么?晚睡习惯了,这么早上床睡不着?”
纪泓武摇摇头。“我是在想,半年前的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就算我有最真的心、最深的情,也没有半个人愿意站在我这边。我将我的真心和爱情献给我最爱的情人,却遭到无情的践踏,说心中对他无恨无怨那是骗人的,只是恨似山高,怨似海深也没用,因为没人会同情我。”
直到今天,韩仲轩才亲耳听见他说出对昔日一段情的感触。原来伤他如此深的不只是亲情,还有爱情。若他是个异性恋且是无过错的一方,大家一定会同情他,且指责对方负心,但这法则套用到同性恋者身上,就完全变了样。绝大多数的人会赞美异性介入者介入的好,且多加鼓励,并认为无过失的同性恋人活该。这是多么可怕的双重标准,竟把这么可议的心态当成正常,甚至还沾沾自喜,以解救者姿态自居。
韩仲轩放下书本,关上台灯,掀开被子躺下,健臂一舒就将小爱侣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未来的日子我们会一起走,往后的人生之路,我会一路陪伴着你。”
纪泓武伏进他厚实的胸膛,轻声缓缓地说:“可是如果没有遇见你和大哥,我还是宁愿选择那人生的最后归途,因为活着的每一分每一刻,我。。。。。都很不快乐。”
韩仲轩紧拥着他,柔声轻问:“那你现在快乐吗?”
纪泓武仰起俊脸,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很快乐。同事们都对我很好,而且能接受我的与众不同,许姐也很照顾我,大哥也很疼我,还有我最爱的情人,所以我很幸福、很幸福。”
韩仲轩会以温柔深情的一笑。“我也是呀,虽然我事业有成,可是没有了我最爱的小爱人,我的人生是黑白的,有了你我的人生是彩色的。”
纪泓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好象在说广告词哦。”
“虽然是广告词,也是事实。”韩仲轩在他鼻尖轻轻一吻。
纪泓武羞怯地将头埋进他的胸怀,“我要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韩仲轩唇边漾着温柔的笑意,最喜欢看小爱侣害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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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韩仲轩在睡梦中听到一阵铃声,他本能的伸手去抓置于床头柜上的无线电话。“喂?”
奇怪,没有声音,可是铃声还在继续响着,他只好放下无线电话,改摸起他的手机。“喂,我是韩仲轩。”
奇怪,好象也不是手机,可是铃声还在响,逼不得已他只好翻身爬起寻找铃声的来源处。
韩仲轩左找右寻,终于发现铃声是从小爱侣的枕下传来的。难道他把手机放在枕头下了?伸手摸出来一看,原来是个小闹钟,定睛一看已是七点二十分了,瞬时睡意全消,忙将依然沉睡的小爱侣摇醒。
“小武、小武!快起床,七点二十分了,你快赶不上公车了。”
“什么?!”纪泓武立刻惊醒并跳了起来,掀开被子抓来衣服就往身上穿,取来长裤就往脚上套,拉上之后才发现裤子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