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是巴不得他死吗?!”水树血红着眼睛吼回去,一幅要把真纪生吞活剥的样子。
“不是……我……”真纪拼命的摇着头,但是却怎么也招不到为自己辩解的词。
“好了水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样对真纪太过分了。”英贤抱住真纪的手稍稍的用了些力,支撑着真纪摇摇欲坠的身体。
“真纪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他绝对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情的。大家都是从心眼里担心英平的!”
佑介想要维护真纪,但是作为外人,他没有说三道四的立场,现在听英贤这么说,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水树猛地抱住头,无力的倚倒在墙上,喉咙中轻轻哽咽着。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后面的话完全已经说不出来了,水树垂着头,低声的吟泣着。
“好了,英平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英贤怕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雅季……雅季在什么地方……”好不容易把躁乱心情平静下来,水树抬起还带着泪痕的脸问着。
“在病房里,他伤到了腰和腿,现在都不能动……”真纪应道。
水树点点头,站起身来。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的他诚恳的看着真纪,带这些恳求的缓缓开口。
“我知道英平以前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他,但是看在他为了雅季豁出性命的份上,如果他真的大难不死,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在阻挠他跟雅季的事情?”
真纪心里矛盾极了,可是在发生了地震事件之后,他确定了英平的心意,他也明白了,也许雅季是真的爱着英平的,思量了好久,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水树好像松口气似的对他客套的笑了笑,转身走向雅季的病房。
轻轻推开门,只看到床上侧卧着身体的一抹单薄的背影,原本以为他睡着了,刚想离开的水树偶然发现那纤细的肩膀竟然在轻轻的抽动,偶尔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抽咽声。
水树轻轻走上前,绕过床来到他的正面,默然发现那张遮掩在被子和枕头中间,淌满泪的憔悴的小脸。那哽在喉咙中间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时不时的因为喘不过气来嗝噎的颤抖着,让紧紧揪住被子蜷缩着的娇小的人儿更显得楚楚可怜。
“雅季……”水树低声轻唤,生怕吓到他,尽管这样,那小小的身体还是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从被子里面露出半张脸。
在看到是水树之后,那因为知道有人而赶紧收起的泪水一下子又涌下来,在他被泪水模糊的脸上留下了两条清楚的痕迹。
“怎么办……呜呜……”水树怜惜的看着雅季哭的红肿几乎睁不开的眼睛,那凄楚无助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
二十四
英平被推出手术室之后立刻被送进加护病房,医生说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还处在危险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必须要严加看护。众人面色凝重,几乎跳出喉咙的心始终不能落回原处。
虽然加固病房是严禁非医护人员入内的,只有一整面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几个人还是轮流在门口守候,整日提心吊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别人还好,即使不能进入最起码还可以隔着玻璃看看英平的情况,可是雅季,腰部受伤的他好不容易争得了医生的同意坐着轮椅被推到英平的病房前,伸手却只能触摸到那冰冷的玻璃墙,看在别人眼里都说不出的心酸。
这样的日子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二个礼拜,好不容易挨过了危险期的英平,被从隔离的加护病房转到重病房,尽管如此,英平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整日在低烧煎熬中的他一直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伤口恢复的情况更是让人忧心。
而雅季这边,伤势治疗的情况倒是很顺利,一个人单独行动几乎也没有问题,医生也说再观察一阵子就可以出院。只是坚持整日陪护在英平身边的他几天下来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型,惹的众人无比心疼,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他。如果强迫的把他带回自己的病房休息,前脚人刚走了,后脚他又偷偷的溜回英平的病房。就算气急了想要责骂他,他诚恳的低垂着头,内疚又无助的模样却让人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好不了了之。到了现在,就连护士们都知道,如果在他的病房找不见人,就一定是在英平的房间里。
这天水树拿了报告就来到英平的病房,果然看到雅季坐在英平的床前,双手握着英平的手,一个人在默默的落泪。听见开门的声音,雅季赶紧松开英平的手,把脸别到一边悄悄地把眼泪抹掉,才转过头来。
“哪位?”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些,他把一切掩饰的很好。
“是我。”水树情不自禁体味着雅季独自吞食的苦涩,淡淡的渗入脾肺。
“水树!医生说什么了?他的情况怎么样了?”雅季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抓住水树的胳膊急切的追问着。
“你放心,他没事的,医生说他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他比较壮实,应该很快恢复的,你别担心。”水树安抚的拍拍雅季的肩膀,语重心长。
“我这次来是为了你的事。”
“噢。”雅季淡淡的应了一句,有些失望。
“你眼睛的报告已经出来了,如果你配合治疗的话,复明的机率是百分之七十。主治医生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对治愈很有信心,而且费用也不是问题,只要你同意,我们立刻就可以开始。”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雅季考虑了良久,早在几年前他已经知道他的失明只是精神原因,单纯眼睛机能的治愈率很高,但是要在多年之后,事过境迁的现在揭开他封存了所有伤害的疤痕,那种恐慌是他无法承受的。他有他拒绝的理由,可是有不知道怎么向一番好意的水树开口。
“只需要动一个小手术,手术之后除了要蒙上眼睛以外,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不便,你可以随时到这里来。”水树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但是他也有他的使命,他不到英平是否能真的挺过来,但是他要在他真的咽气之前,在他还有机会知道的时候,完成他一直困扰于心的愿望。
“可是我……我还是……”雅季犹豫着,水树的话说中了他心里的另一个想法,其实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英平,即使是现在在他身边都觉得不够,他又怎么能离开他一份一秒。
“雅季你听我说!”水树强硬的抓住雅季的肩膀,强迫他从自己矛盾的想法中走出来。“说实话,连我都不知道英平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想再看见英平吧?!你想一直在他身边亲自照顾他吧?!可是你这个样子谁能放心的下你?在大家的眼里你同样是需要照顾的人啊!”
水树稍微停了停,尽量的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让语气变得平和下来。
“所以,为了英平,你愿意治疗眼睛吗,雅季?”
“……我愿意。”良久,雅季终于下定决心的点点头。
“谢谢你。”水树激动的抱住雅季,长长的出了口气,露出英平出事以来第一个会心的笑容。
☆
☆ ☆ ☆ ☆
☆
“你的手术很成功,但是这只是整个治疗的初期阶段,后面的治疗精神治疗和物理治疗也希望你能积极配合。特别是精神治疗,很关键。”雅季静静的坐在病床上一边倾听着手术后医生的叮嘱,一边被更换着缠在眼睛上绷带。因为他的主治医生是水树的朋友,所以说话十分温和,又很衷肯。
“嗯。”雅季轻轻点头。
“你的情况我大体听水树说了一些,精神治疗期间可能会很辛苦,希望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放弃。千万不要再有‘看得见是种负担’‘不想看见’这些想法。”对于医生无意间一句话雅季的身体一僵,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对于他一系列激烈的反应,医生不可能觉察不到,他叹口气,安抚的拍拍雅季的肩膀。
“虽然对你很抱歉,但是病因关系到诊断结果,是最关键的,病人对医生绝对不能隐瞒,这是对你负责。”
“……”雅季点点头,脸上仍然毫无血色,颤抖不已。
医生看他的反应知道他还是十分在意,他心里无奈叹气,干脆坐到雅季身边握住他的手。雅季一惊,整个身体颤抖起来,想要抽出手却又顾及着什么,只能使劲的咬紧下唇。
“雅季,上班的时候我只是医生,会严格遵守我的职业道德,只是客观的考虑你的病情,只想着怎样才能治好你的病;下班之后,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值得我用心去交的朋友。你愿意相信我吗?”医生的语气真诚坦荡,紧紧握住雅季手的双手温柔而温暖,有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尽管还是有些犹豫,雅季还是微微点点头。
“还有!”医生忽然换上情况的声音,开心的向雅季汇报。“虽然治疗很漫长,但是只要拆了绷带你就能看的见了。”
“真的?!”雅季惊喜的叫起来,整个脸上的表情好像一下子活了起来。
“不过,会有一种被薄雾笼罩的朦朦胧胧的感觉,不会很清晰,而且可视情况可能不稳定,也不能到户外以及光线强烈的地方,而且绝对要准时吃药,定期做复查。”
“嗯!嗯!”雅季拼命的点着头答应着,好像生怕自己一犹豫复明的机会就会飞走了一样。那张充满期待的脸闪闪发光。我终于能看见了,就快要看见英平了……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夹杂着护士们“请保持安静”的警告,门被气喘吁吁的真纪霍的撞开了。
“哥!哥……呼呼呼……英平……英平呼呼呼……”
“英平……怎么了?!”雅季一惊好像就要面临世界末日,整个世界都要毁灭了,慌忙想站起来,却腿软的又坐回床上。
“英平醒了!呼呼呼……”
“雅季!”
真纪还在扶着门框不停的喘着粗气,只听见医生的叫声,一道身影从身边擦过,雅季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不住的颤抖着,即使是腿软也停止不了一直向前的脚步,他跌跌撞撞的朝着那心中唯一的方向奔跑着,一路上不知道撞到多少人,惹来多少咒骂。
他无法形容万种感觉一齐涌上心头是什么滋味,那种百感交集的又是怎样的感觉,是震惊,是惊喜,是感动,是感激,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雅季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英平房间门口的,当他精疲力尽的趴在英平病房的门板上喘息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个地震时期在他耳边倾诉真情,让他永生难忘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尽管那声音是那么的虚弱,但每一句,都深深的震撼着他的心。
就在跟英平仅仅一门之隔如此接近的地方,雅季却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英平,而站在他面前又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屋里的别人说了什么,雅季只听见英平呵呵的低笑声,那声音是如此的真实,在那一秒,他凝聚在眼眶中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知道他的祈祷终于被老天听见了,它把英平还给了他……
只要他还活着,别的一切一切都不重要了。雅季这样想着,笑着抹干脸上的眼泪,整了整跑来时弄得凌乱的衣服,确定自己是好看的,这才推开英平病房的门。
随着门“喀嗒”一声被轻轻打开,英平在看向门口的瞬间,心狂窜到喉咙,整个世界一下子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自己“咕咚咕咚”乱了节奏的心跳。此刻的他,眼中只有那个人,那个他多年来唯一牵挂于心的人,那个在他濒临死亡时仅存眼中的人,那个即使是死也无法放手的人,那个在他生死边缘伸出双手一步一步把他从死神身边唤回的人……
他忘不了那个人不管受了多么无法想象的折磨依然纯真无垢的笑容,忘不了那个人对罪孽深重的他自始至终的宽容,忘不了那个人在以为他要死去时只为他而有的忧伤,忘不了那个人在他晕倒的瞬间悲痛欲绝的吼声,忘不了那个人在他大半身已经踏入了死神的地盘时,始终支撑着他抗争到底,足够融化整个世界的温暖怀抱。
英平深深的注视着那比以往更加纤瘦憔悴的人儿,他知道使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他的嘴角抽动着,过了好久,终于艰难的唤出了他的名字
“……雅季……”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