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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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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知处真性情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进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梦里辗转,居然还会有那个人的身影!
  我惊醒过来,眼前还飘浮着他的眼神,一如从前,温润而泽。
  天边快泛鱼肚白,阿叶仍在我身旁睡得香甜。伸手将床铺侧旁的拐杖拿来,是濮阳做的,他冷冰冰地塞到我手上时丢了一句:“多试着走走!”
  一瘸一拐地来到屋外,清凉的山风顿时将胸中郁气吹得无影无踪。来这之后,我穿的是惜时的衣服,她的身材比我壮,衣服穿在我身上,更显得单薄。尤其山风吹来,衣裳下面空空洞洞,风全灌进去了,我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拢紧了衣裳。
  死谷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世外桃源,遗世而独立。这里的人简单自闭,没有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
  若不是心中挂念着葳湛和知夏的音信,若不是冲平还在陵阳城的酒坊之内,我大概真的可以在这里住一辈子。
  这里的清晨来得特别迟,犹如羞答答的少女。山谷空明,偶有飞鸟啼鸣,扑愣愣的飞过高天,在雾气中远去。湿漉的晨光里,看不到人影。只有远处的矮房子里透出几点红红的光亮,隐约传来“叮咚叮咚”的金属碰撞声音,沉闷而急促。
  除此之外,便是一片静谧,连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我就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浑厚悠长。
  “谷里早晚风凉,你怎么在这里吹风?”
  一回头,便看见濮阳,整个人如一尊黑色雕塑伫立于秋风之中,长发飘散于空中,黑裳亦猎猎起舞。
  “醒了,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你大概不适应这里吧,也对,这里怎么能和陵阳城比。”
  “不是这样子的!我很喜欢这里!真的!有的时候我反而想,这里怎么会是你的家?”
  他坚硬的脸部线条终于浮起一点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嫣然一笑,慢条斯理的说起了原因:“你看,这里多平和,无论谁生活在此地,心中一定会变得安乐。哪像你,简直是坟堆里出来的!”
  他刚才还万里无云的晴朗面色,霎时堆满阴云,整个人也如笼罩了一层森冷的气息,连语气也变得冰冷:
  “你如何知道,这里不是坟堆!”
  这人,脾气怎么如此古怪?
  我正待说话,他突然看向我的后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柴叔!”
  *
  听惜时说过,柴叔是这里的老人,看濮阳的态度便知道了。他从来一副桀骜不驯模样,见人都是冰山模样,连发火也是冷冰冰的,却在柴叔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柴叔为人和气,也十分诙谐。一天到晚拄着根拐杖,其实他并不是很老。
  “主人,在白姑娘面前板着脸说坟堆,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濮阳不以为然,扫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柴叔,她自己就像是坟堆里出来的,还会被坟堆吓倒?”
  我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柔顺如绸缎,银华如白芒,若不是自己习惯了,陌生人倒真的是会被吓到。
  柴叔敲了敲手中的拐杖,乐呵呵地说道:“白姑娘,你放心,我家主人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呀,他的心可软了。他要是有什么事不听你的,你掉几滴眼泪就行了!”
  “柴叔,你在乱说什么!”濮阳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低沉地怒吼着。
  我也满脸绯红,柴叔把我们当作什么关系了?
  我转身向屋里挪,却听到背后柴叔仍是在乐呵呵地笑着:“打你小就没见曾这么刻薄人的!”
  “说正事!你没事不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几乎是蹦着往屋里走,只听柴叔清咳了一声然后低低地说道:“主人,老奴夜观天像,近日紫微垣中天府帝星晦暗。相反,武曲将星光彩异常,此非吉兆,还望三思……”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已经走了。我在案前坐下,脸上仍是很烫,轻轻叹了一口气,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支着下颌,一抬眼便失声喊了出来!
  濮阳冲了进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怎么了?!”
  我望着他,失神地指着墙上,那张弓之中的鬼面具在清幽的晨光包围下更觉诡异,尤其布满密密麻麻的钉子,备显狰狞。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那张鬼面具,眼色突然深遂起来,嘴角也轻轻抽搐了两下。只片刻便又恢复平静,和声说道:“你若害怕,等我回来替你换间屋子!”
  这时,阿叶犹在半梦半醒之间,咕咕哝哝地喊着:“娘!义父!”
  濮阳伸手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望着他转身就走的身影,我下意识地问:“你要出去?”
  客人?是葳湛?不不不,如果是葳淇,他会直接说出姓名。他不是那种会故弄玄虚的人。
  我突然想起大雪那夜,他穿着夜行衣外出。
  这个人,就像他身上穿的玄黑色罩袍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确实是捉摸不透的,就像谷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柴叔,都让人捉摸不透,唯一的例外是惜时。
  此时,惜时手中正拿着一把剑,就是在客栈看到的那把,一剑便剁下了院中飞奔的一只老母鸡的头,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之中漫延开来。
  阿泽蓦地兴奋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舌头伸得老长,发出“嗬嗬”的声音。它眼中原本像琉璃珠一样透明的瞳孔顿时变得绿森森的。
  我皱了皱眉头,硬是止住了想吐的念头:“惜时,你真下得去手!”
  惜时撇了撇嘴:“这有什么,我四岁的时候就这么做了!”
  四岁?我目瞪口呆,又转眼看了看阿叶,他也是一脸惊奇,过了一会,也和我一样皱起了眉头:“不好!不好!脏死了!”
  惜时蹲在他面前,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小东西,你不嫌自己脏?”
  阿叶看了看自己身上有点破旧的衣裳,往下拽了两下,脸上有点红,也有些气恼:“不许笑我!”
  惜时顶了顶他的小额头:“过两天咱们有贵客到,看不把你这小叫花子扔出去!”
  阿叶有些慌张,但还是表现得很强势:“哼!义父才不会把我扔掉!”
  我一愣,若在往常,他第一个想到要依靠的一定是我,怎么短短数日,天平已经偏向濮阳了?
  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剥着手中的豆夹,我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惜时,是什么贵客?”
  “是主人很重视的朋友,就是我上次告诉你的那个人。每次总是尘土满面,像是赶了几千里路。也是个奇怪的人,来了之后就和主人待在屋里不出来。不过以前都是开春时候来的,今年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奇怪。”她边说边摇晃着脑袋走开了。
  阿叶看着她的背影,嘟着红红的小嘴轻轻地说了一句:“娘,阿叶好讨厌惜时姑姑!”
  我捏了一把他的脸,和声说道:“阿叶,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在背后非议别人。”
  他垂下了脸,不安的搓着自己的衣角,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瞪着滴溜乌黑的眼睛,嗓音清亮,笃定地说道:“那以后我当着惜时姑姑的面说她!”
  *
  天边熟悉的鸟鸣声被濮阳的大笑声所淹没,跟在他后面还有忍俊不禁的惜时。
  我一脸的好笑,无奈将阿叶拥入怀中,心中,却激荡起缓缓暖流。
  阿叶奋力挣开我的怀抱,冲向濮阳:“义父,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阿叶一道?”
  濮阳解下背上的东西,取出其中一个包裹向我扔来,而后又拿了一包东西给阿叶。
  “这是什么?”望着手中的包裹,我有些吃惊。
  他古铜色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异色,边拉着阿叶向外走边说:“是布,给你自己和阿叶各做一套衣裳吧!”
  惜时正端茶过来,突然手上一抖,一整碗茶差不多都泼了出来。
  我的嘴张得大大的,木然地打开了包裹,布是好布,颜色也挺好看,可是——
  我有些茫然,随口拒绝:“呃,不用,我们都有衣服!”
  他停了下来,转身看我,又看看阿叶,皱着眉头说:“客人来了,看到你们穿成这样子,会怎么想?”
  原来,是怕我们丢了他的面子!可是——
  “可是……我不会做衣服啊!”
  他腾的转回身子,深沉睿智的墨眸紧盯着我,而后沉声问道:“什么?!你不会做衣裳?那你会做什么?”
  “我……”
  他又牵住阿叶的手,满脸的不屑:“算了!我知道了!什么都不会做,还带着阿叶到处乱跑?阿叶,义父带你去吃烤肉!”
  在阿叶的吹呼声中,留下满面通红的我,还有,同样是满面通红的惜时……
                  此情可待成追忆
  
  *
  桑竹垂馀荫,菽稷随时艺;
  春蚕收长丝,秋熟靡王税。
  借问游方士,焉测尘嚣外?
  愿言蹑清风,高举寻吾契!
  我已经丢掉了拐杖,微跛地跟在惜时后面去花生地。
  惜时用锄头挖地,一大团一大团的泥疙瘩被拉出来甩在我面前。
  白嫩的花生带着泥巴在我的双手翻飞之中脱落,不一会便是满满一篮子。
  她拣起一粒掉落在田中间的花生,在手里把玩着,眸中异彩闪动:“白姐姐,人们管花生叫长生果,真的有长生吗?”
  长生?我哑然失笑:“那只是人们的愿望罢了!”
  她举手抬头间,花生米已入了口:“长生不老,真是美好愿望。但如果是一个人孤独终老,即使长生又有什么意思!”
  “相较于孤独而言,人们更害怕死亡。”
  “我不怕死,如果能与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死也是美丽的。”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描勒出淡淡的金红。鼻梁微翕,红唇抿紧,仿佛那便是孤独的色彩,孤独的线条。
  我不禁有些茫然:“什么是爱?爱对于一个人真的那么重要?”
  她苦笑:“当你爱他,就希望能够一生相随!不,一生也不够,生生世世才行!”
  手上的花生掉落,我的心中似被什么扎了一下。爱情对于我来说,一辈子都是奢侈,而她,竟要生生世世!
  *
  回去的路上,远处有“咕噜噜”的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
  她顿住了脚步,纤手遥遥一指:“白姐姐,那边是死谷的温泉,大大小小有好几处呢!你可以带阿叶来洗澡的!”
  温泉?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青翠山崖,山林拥握,果然有雾气升腾,氤氲袅娜。徐徐秋风带来暖流,如云弥散于四周竟似仙境。
  心中一动,脸上也带了几分向往,却没有留意惜时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
  “先生,该吃饭了!”我轻叩柴门。
  他开门看我,半晌才有了表情。暮色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隐隐有浅浅笑意:“这颜色你穿很好看!”
  我低头,藕色新衣娇嫩明亮,雪白中衣之下肤色玉润,有几缕银丝垂在肩上,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拂至耳后。
  他的手指如带了熊熊烈火,烧红了我的粉颊。
  晚饭一如既往的简单,只是今天多了一盆煮花生。
  阿叶要吃花生,濮阳一个一个剥好喂他,吃得阿叶不亦乐乎,吃完还要。濮阳一点没有嫌烦的意思,如刀刻就的脸部线条竟变得如此的柔和,溢着笑意的眼中满是宠溺。
  望着这再平常不过的一幕,我的鼻子突然泛酸,眼眶也开始有些湿润。
  惜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了我,声音拔高:“白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家了?对啊,主人,白姐姐一定是想家了!”
  濮阳剥花生的手在半空僵了片刻又恢复如常,声音低沉不带喜怒:“是吗?”
  我正待说话,突然有人敲门,声音急促而低沉。
  惜时过去将门打开,便有一个黑衣人扑了进来。灯光照耀之下,我看到那人的脸,苍白,嘴角还挂着血丝,于是,下意识地将阿叶紧紧搂在怀中。
  濮阳站了起来,过去一把扶住黑衣人,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埋伏!有埋伏!”那人在濮阳的运功之下渐渐平息了喘气声,“客人说他要在陵阳城逗留几天,让我先回来说一声,没想到路上遇到埋伏。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似乎就是冲着客人而来!”
  濮阳陷入沉思,额头青筋分外明显,神色也是阴晴不定。
  惜时突然开口:“外人怎么会知道客人今天要来?”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我不禁愣在当场,难道……难道怀疑是我里应外合?
  我的脸色开始苍白,眼睛投向了濮阳,他也正在看我,目光中有审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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