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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华服下的容姿完全失去人间的烟火气,飘然欲仙地立在试衣镜前,让四只眼珠子瞪得快要散了焦距。
“上天怜见,小姐肯定不是人生的!”小蛮语出惊人,话没有落定就被阿桂狠狠踩了一脚。
“小姐不是人生的还会是什么生的?!你这八哥舌头又乱嚼!”
“想说是仙子生的嘛!哪有凡人会长得这么灵秀的……”小蛮抱着脚儿直跳。
唐战黯然冷哂,她们吵闹的话勾起他遥远的记忆。
跳楼自尽的母亲留下的所有过痕只不过是一张出自西洋名师之手的画像,给幼小的他以震撼的不是母亲倾国倾城的容貌,而是秋水美眸中一丝如烟般的朦胧。
经过这么多年后,他终于明了那丝朦胧的名字叫做忧郁,年轻的母亲何以用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一生?只有父亲唐琮才明白吧。
虽然承得天姿国色,但他绝不要像母亲般地围困于这幅绝色容姿忧悒至死,为寒夜里的忍辱偷生,他必须坚持到到杀父仇人倒在自己面前!
陈埔士看着款款移步下楼梯的人儿,眼随着曼妙的腿儿摇动,腹下叁寸处差点当场要出丑。 常常会忘却这个绝色尤物的真实性别,他成功地改造了他,改造成在他身子下尖叫的“女人”,且承欢时的销魂滋味比女人更胜一筹。
高傲的唐琮恐怕是死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仇人身子下张开大腿风流快活吧?真是太爽快了,单这点就能让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亲爱的,你好似天仙下凡。”
恬不知耻地称赞自己的所有物之时,用任何肉麻的形容词都不为过。 他暗自庆幸十年前听了助手方堂鹤一言,如今才有绝世美人入拥怀中,美色超越性别,拥有男性特征的胴体也能让人完全上瘾。
佳人娇媚地微卷唇角,翦水双瞳瞟向忘形于美色的男人,把粉白的手臂优雅地递给他。
男人当即不客气地挽过,另一只手揽住纤纤柳腰,所属权的在握令他得意非凡,眉开眼笑地凑近粉颜,汲取幽香数缕。
“我盼着今天可是望眼欲穿啊!雨儿,今晚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着你正经地成为我的人。”
正不正经全凭着嘴里胡诌,在他身子底下啜泣的男人不能当男人,他要给他的名份只是一场另有所图的游戏而已。
“哎呀,陈爷怎么就说这种羞死人的话啊……”打断令自己作呕的甜言蜜语,粉颜上适时浮起两片可爱的红云,熟能生巧的娇羞能令底下带把的男人浑身燥热。
只有一个例外,他忠实地站在紧密相拥的 “情侣”身后,目光适时地移向旁边花几上的一盆苍翠有序的文竹,儒俊中带点野性的面目有着惯常的冷然。
第一个知晓他秘密的人,也是把他推向屈辱深渊的人!
刹那几乎无法收回自己仇怨的目光,但唐战谨记身边有着何等狡诈危险的人物,不能露出一丁点心神恍惚的可疑之处。
“陈爷,我们可不能自私得让宾客们久等哦。”
“说得也是。”陈埔士听到佳人的急切,不由更是心花怒放,在弹性绝佳的翘臀上狠摸一把后放声长笑,“好!现在就走,我要让所有的男人眼红得跳脚!
哈哈哈哈!“
挂着笑脸的佳人只对一双目光感兴趣,虽然它们从来不会在自己的身子上停留超过一秒,并相信他看穿了自己所有的面具。
除无法化解的仇恨之外,他竟发现自己还有点怕他——方堂鹤,十年前曾拿着枪指着他的男人。
而现在这个男人优雅地伸出了手。
“小姐,请!”
方堂鹤毕恭毕敬,目光低垂。
“有劳方爷了。”
故意拉长腔调地回应后,唐战无端地懊恼,总是不自觉地在他面前忘了伪装,语气里的怨怼全没了理所当然的娇媚。
抬头正迎上犀利的黑眸,只是冷淡地停留了一下。
替他关紧车门后,方堂鹤神闲气定地坐上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陈爷呢?”这偌大的豪华喜车难道只载他一人?!
“陈爷另有车子相送,唐小姐不必挂心。”
“何必这么……麻烦?”表情顿时有所僵滞,这样的安排出乎意料。
陈埔士的狡猾果然非同一般,连大喜之日也不曾有片刻放松。
“最近不太平,陈爷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方堂鹤的口气波澜不经,他负责护送“新娘”前去婚宴的举办地新亚饭店。
由于最近风波迭起,天龙帮不断遭到神秘对手的挑衅,此次声势浩大的婚礼自然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陈埔士想借婚宴之机引蛇出洞,并不惜让得力助理充当司机,跟派四辆加足火力的车左右护驾,以确保安全无虞。
唐战独自坐在后车座,神情自若之下掩去心头惶然。
该死!但愿这一着不会让张庭的计划有所差错。
司机座上的也有着让他紧张的罪魁祸首,从容面对陈埔士的心理武器对付不了眼前的男人。
“冷吗?”方堂鹤透过反视镜窥到了他抱臂的小举动。
“没有……”意识到投射过来的关注目光,唐战忙不迭地摇头否认。
礼服的式样是蕾丝中袖的,重重叠叠的裙摆压在双腿上,足够抵寒了,摆出怕冷的姿态只会使男人更加确认自己的矫情吧?
他心中的害怕更是别有深意,陈埔士竟然没有告之此番变动,难不成是……
紧张让身体感到寒冷。
“放心,”方堂鹤曲解了他的心神不定,自顾安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里的狂妄无端地让被保护者暖了心田,随即又是些许苦涩,只因后面又紧跟一句冷硬的解释。
“否则,陈爷会要了我的命。”
缓缓泛开一丝笑意,唐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怒气在心底里泛滥,嘴角边的苦笑随即变质成富有攻击性的媚惑。
“方爷可真会说话,真要论起轻重来,薇雨在陈爷的心目中恐怕是比不上方爷的一个手指头啊,”反唇相讥,自嘲得毫不留情,“我这个假女人只是一件随脱随穿的衣服,而你却是他不可缺的臂膀。”
浓眉微挑,方堂鹤沉默半晌后启口道:“何必妄自菲薄,陈爷若不视你为珍宝,绝不会用自己的臂膀去保护一件衣服的。”这也算是他力所能及的安慰了。
“那你呢?!”突兀的提问让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车行的枯躁声音。
唐战恨不得咬断自己不听使唤乱搅和的舌头,见鬼的问题会他误解为无耻的勾引。
也罢,或许在这个男人眼里,自己本是个无节操到和仇人上床的下贱货色,而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能和男人调情的自己也让他“大开眼界”。
“你一直是我必须保护的男人,唐战。”
半晌过后,从温润的嘴唇里摒出一句云清风淡,而“男人”两字像是狠狠掴了唐战一记耳光。
在记忆里几乎寻不到他柔情似水的影子,冷酷无情倒是让人印象深刻,除了那一晚,他抱年幼的自己离开家,紧密而温柔地怀抱着……怎么能承认,很多次梦过这般温暖的怀抱,醒后却又羞愧到恨不得自弑。
无法分辨这句话的用意,嘲讽还是安慰?何况对着男人张开双腿的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被蔑视呢?可这个叫方堂鹤的男人作为天龙帮的头号杀手,手上怎么会没有染过至亲的鲜血,现在这双手正稳固有力地握着方向盘,躲在平静的背后竟让他觉得……安全?真是个荒谬绝伦的错觉!
短暂的交谈结束后又是寂静无语。 四辆坐着保镖和陪侍的车辆前后左右地错开,为他们开路的同时尽职保护。
路边行人惊诧地看着这浩荡的豪华车队,大致也可猜出是哪位上流人物的排场。
蚌珠般被保护着的两人心思别抱。方堂鹤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在被自己救下的“小狸猫”面前更是罕启尊口,过于刻板地恪守老大的“女人”不宜逾越亲近的江湖规矩。
十年来两人交流的次数用手指头能数得下来,唐战能清楚地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甚至说话时的表情以及动作。
被锁在陈府深处的孩子哭闹不休,只有这个黑精灵般的男人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安静下来。他替他擦去眼泪后木无表情地劝告:乖,不要闹,记得好好活下去。
他愤怒地指责:大坏蛋,你骗我,你不带我去见爸爸。
避开泪光灩潋的眸子,他把他拥入怀抱,直至他不再闹了。
小唐战一直认为这个男人是世界对他最好的人,直至十四岁那个可怕的夜晚后,他对他的所有依恋灰飞烟灭,只剩下刻骨的……仇恨!
车队行过大马路一个拥挤的拐弯,新亚大饭店流光溢彩的高楼耸立进眼帘,霓虹招牌傲睨群雄地高挂在楼顶。
方堂鹤幽深地凝视前方的路,一路平安无险,预料中的狙杀没有出现。
后视镜中的人儿正襟危坐,即便是表情寂寂也难掩艳丽气质,能夺去窗外任何一束霓虹的光彩,难怪他假扮女人至今竟无人起疑,阴柔外表给予他雌雄莫辨的气质。
无助和寂寞隐藏在倔强之下,方堂鹤捕捉到自己心深处的一丝柔软,这丝柔软实在让人困扰。
绝色的脸上掠过的惶惑没有逃过他关注的眼神,纤细的手指抚了抚从发髻上垂下的缕缕卷发,嵌钻的发冠抵在漆黑的长发上,像滴滴水珠随时要淌落下来的样子。
他身上散溢的无助让他心疼。
车队驶近饭店楼下,前面两辆护卫车停下来了。
“哎呀——你们干嘛?!”夹道围观的人海之中突然产生了严重的骚动,甚至有不少的惊恐尖叫乍响起来。
方堂鹤目光一寒,迅速踏下刹掣。
七辆黄包车从人群里如野马般地冲将出来,笔直地闯进车阵,朝着喜车包抄过来。
车夫个个高大精悍,车客也全是手握枪支杀气腾腾。
“快趴下!”向伸头观望的后座人沉喝一声,方堂鹤右手把住方向盘向侧旁一扭,左手从礼服衣摆下掏出手枪。
后座人儿反应也算迅速,惊吼刚落已趴倒在车座上,可是车子马上疾速拐弯,强大的惯性把身体甩到车门上,撞得头昏眼花近乎晕死。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枪弹射向车子,唐战能清楚地听见子弹穿透车门的尖锐撞击声却不觉得太害怕,只是疾速向后退倒的车子使身体被挤向车座底托,痛得他倒吸气!
“你没事吧?!”
方堂鹤焦急地吼叫起来,他忙着扭转方向盘,躲避前面直追不懈的四辆黄包车,无法知晓伏在车底的人是否安然。
唐战眼冒金星,胸口因挤压而差点窒息,就算现在的生活已让他难以忍受,但一事无成地在子弹下香消玉殒可不是他想要的宿命。
“阿战?!”冷漠的声音出现情绪的波动,密集的子弹雨让方堂鹤无法探头探查身后的状况。
“你他妈的少管我,看紧前面,我没事啦!”正憋得回不过气来,趴到在车座底下的人大吼大叫起来,唯恐他分了心,小命儿可是托他在保管啊。
方堂鹤略有怔忡,淡然一笑后立即回神全心应付包抄在车边的杀手。
杀手们的身手也不赖,非常懂得战术包围,绕着喜车左右而转,枪声顿时密集起来。
疾行中的车子被击中轮胎,猛得冲出了马路,撞在人行道旁的石雕围护,硬是烂了车头。 四辆护卫车内的保镖已齐齐跳出车子,拔枪向四辆黄包车开火,其中两个车夫已中枪倒地,车子也随之翻身出去。
从后头赶上车夫和杀手丢弃车子,依旧奔向无法开动的喜车,跑在前头的两人马上被车内射出的子弹正中眉心,倒地不起。
如此精准的枪法,道内无人不识!
“见鬼,陈埔士不在车上!”眼见杀局失利,未来及逃跑的杀手见从车内跨出的修长男子更是傻了眼,这不是他们刻意要避开的天龙帮死神?!
方堂鹤自然不会错过时机,轻松地用最后一颗子弹让这位老兄还未从懊恼中清醒过来就去地狱入了户籍。
终于硝烟散尽,四周乱轰轰地闹成一团,心有余悸的保镖们翻看着地上的尸体或查看伤势,各有所忙。
“没事了,下来吧,唐小姐。”方堂鹤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有礼地把手伸给伏在车座下不见动弹的人,四周皆是陈埔士的下属,连称呼也不能忘记改过来。
生死一线后的纤细美人还能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凭着伸到面前的手的力量,稍微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腿,不失从容地跨下车子。
方堂鹤没有隐藏眼中的欣赏,他在十年前就知道这个家伙的外表下有一幅无法让人小窥的胆色。
唐战却负于欣赏,脸色即而泛白,他瞥见灰色的裤管上一大片热气腾腾的猩红,不像是小伤。
“你受伤了……”
“擦破点皮而已。”逞强的男人轻描淡写视之为常事,抬手替他唤来小蛮和阿桂。
“你们快去配合小姐安抚贵宾。 ”
唐战却觉得自己定是被吓疯了,见到仇人的血有些心慌意乱?
“快去医院,你别管事了!”他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叮咛着。
方堂鹤笑了笑:“我这幅模样自然不能进去观礼。 你快进去安抚客人吧,要不陈爷来了就不好交待了。”
旁边还有不少已被变故惊动的宾客出来看个究竟。
唐战只能悻悻然离去,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金光灿灿的礼厅大门,回头瞥见方堂鹤依旧站在原地和手下说着些什么,血已湿透大半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