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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赵家村?九年前不是都死光了?”
“是啊……是瘟疫哪……那时,薛神医还没能来得及过去……”
“就是说啰,好险哪,要不是咱们那时的村长果决地把路给封死,我们哪撑得到薛神医来啊……”
“村长他啊……搬走了呢……”
沉默地,赵飞英递过一锭金元宝。
“不知道搬去哪里了……哎哟,这怎么敢当。”掌柜连忙接了过。
“搬去杭州了,听说是个富商。叫什么……张……不不不……是立早章,章记……哇,听说事业做得可大的……”
忍著翻腾的怒气,赵飞英回到了房里。自己的师弟正擦著湿漉漉的长发,而赵飞英一进门便见到了桌上的茶水,一连就给自己灌了三杯。
仰头喝尽,重重放下瓷杯,赵飞英紧紧捏著拳头。
果直是苍天无眼,这三个贫困的村子,靠著爹娘捐了大把的银子修桥铺路才得以富裕。如果他爹娘别这么好心……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如果早知,就该让这三个村里的人啃著草根树皮、因为贫困而饥饿病死!让他们如今恩将仇报……
呵呵……哈哈……可笑……可笑……
一生行善不遗余力,到头来却是受尽苦楚而死。
而他们呢……这些凶手……
富商……偷走了家里的财宝,他们用起来,就不怕会尝到冤死之人的血腥,也不怕夜里冤魂来索命?
是了,苍天总是无眼的,村里的冤魂只怕还不许离开这荒凉的群山中,又要如何去报复他们的冤屈!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回来了……一滴血、一滴泪,每一分痛楚我都要他们加倍来还!
即使是此身成为修罗,也要……
“师兄……师兄!”
呆呆地抬起了头,才发现冷雁智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的手,紧紧握著自己拳头的手,已经有些冰凉。
“师兄……师兄……你别这样……”冷雁智一声又一声叫著,赵飞英只是茫然地看著他。
“师兄!”
微微阖了阖眼,这波动过剧的情绪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疲累了。思绪一丝一丝地收回,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师兄?”
重新睁开了眼,赵飞英的双眼已经回复了澄澈。
冷雁智却已吓得脸色苍白。
赵飞英微微笑了一笑。吓坏了吧?
“都是我招惹你的……没事了,把脸擦一擦。”赵飞英从怀里递过了一条手巾给他。
冷雁智也笑了一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偏过了头擦著。
赵飞英起了身,拿过了一旁的斗篷披了上。“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别乱跑,在这儿等我。”
“我陪你去好不好?”冷雁智连忙说了。
“外面冷,别去,会冻著的。”赵飞英系著皮绳。
“我想陪你去。”
赵飞英只是静静看著他。
“这次,让我一个人吧,雁智。”
冷雁智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今夜,让我独处。”拿起了剑,赵飞英转过了头离开。
冷雁智的表情,就像是被遗弃的孩子……有些不忍,却又有些熟悉……以前似乎看过的,在什么地方曾经……
然而,当外头的风吹上了赵飞英的脸,赵飞英便让这片偶然飘过心上的思绪,随著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推著一辆小推车,载满了纸钱,无视街道两旁人们的耳语以及指指点点。经过
十年的光阴……
破败的房舍,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与阴森。拣了块空地,低下了腰,赵飞英破败的房舍,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与阴森。拣了块空地,低下了腰,赵飞英一把一把地拔著草,惨绿的鬼火绕著他飘著。清出了一块小空地之后,赵飞英捧了堆纸钱放在地上,从怀里取出火石,点了燃。
窜起的火苗,点亮了夜。
一张一张地投著,被风吹起的纸钱,燃著小小的火焰,绕著火堆缓缓飘著。
既然苍天无眼,就让他来吧……
既然是三村联合,这三个当初决议的人,也该一起血祭爹娘……
是了,爹娘的墓,到现在都不晓得在哪里呢……赵飞英望向了远处的黑暗……
烧材的大叔,在半夜死在了自己家里的床上。
“生老病死,无人可幸免。”爹爹看著已经哭了半个时辰的他,皱起了眉。“小小的生死都看不透,怎么成才?”
“可是……可是爹爹不会吧?”自己著急地问著。
“不会什么?”
“爹爹不会死,对不对?”
“……胡说!只要是人,有谁不会死!”
“……胡说!只要是人,有谁不会死!”
“爹爹……爹爹,要是您不在了,孩儿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人也能闯出片天下!”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没有你们在的世界是多么的寂寞……
“飞英回来了……”
“你们看著吧……”
没有你们在的世界……
天亮了……
该走了,一直耗在这儿,也是无事无补。他得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在这件事里……每一个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赵飞英一拳捶在了地上,尘土飞扬。跃身而起,赵飞英抽出了长剑。五彩璀璨的光芒,在晨光里显得耀眼夺目。
“看著吧,我就用这把剑,这双手,一一替你们讨回个公道!”
然而,当他带著一身的沙尘跟复仇的热血回到客栈里的时候,却发现了他的师弟已经没了踪影。
愣了一会儿,确定冷雁智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赵飞英按捺著著急的心,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一刻钟……不,只怕有两刻钟了……
等了快半个时辰,冷雁智依旧未回。赵飞英转身冲了下楼。
“掌柜的!我师弟去了哪里你可曾看见!”
“不……没有……”掌柜结结巴巴地说著。
等到赵飞英又是旋风般离开了客栈之后,后头的掌柜一边擦著脸、一边喃喃说著。“真是的……吓死人……又不是三岁的孩儿,这么大的人还用得著担心吗?”
“他大约比我矮半颗头左右,生得眉清目秀、腰边带著把刀,您可曾看见?”
赵飞英著急地问著一个男子。
“没有。”男子微微皱了眉。
“我是看见了,往西边走去了,怕是走进了山里,迷了路。”一个卖著野菜的老妇说著。
“谢谢大婶!”
原来他是跟著我来了吗……只是,为了什么又没遇上……
他看见了多少……
不,他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的……
“雁智!你在吗!”赵飞英在村口大喊。
无人应声。
即使是赵家村,也有不少的地方要找。日头高挂,喜的是视线清、眼界广,忧的是那灼人的热度,可叫赵飞英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大汗淋漓,然而,当赵飞英见到了趴伏在地上的冷雁智时,可也是一阵的寒意。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三两步奔了近,低下了头检视著,果不其然,是自己的师弟。
冷雁智缓缓睁开了眼。
“你在这儿做什么?”赵飞英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地问著。
“对不起……”冷雁智哭著,接著的是含浑不清的话语。
触上了他的额头,果然是发著烫。
“你发烧了。”赵飞英低声说著。
“……对不起……”冷雁智喃喃说著。
见他发著冷颤,赵飞英脱下了斗篷,把冷雁智裹了住。
“……不要……”冷雁智继续呓语著,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吓人的烫。
得快去找大夫才是,他看来病得不清。
赵飞英连忙把冷雁智打横抱了起。
“师兄……”冷雁智扯著赵飞英的衣服,皱著眉,依旧呓语著。
赵飞英抱著冷雁智,快步地走向市镇。
“师兄……师兄……”冷雁智突然掏心掏肺地咳著。
“嘘,没事了,我找到你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赵飞英一边说著,一边加快了步伐。
市镇看起来,似乎像是远在天边。微微护著冷雁智的头脸,赵飞英快步走在野草蔓生的小道上。
怀里的冷雁智,只是重复著同样的话语。
“……对不起……”
“大夫?”掌柜的有点迟疑。
“怎么了?快替我请个大夫来吧,我师弟烧得很厉害。”赵飞英说著,有点著急。
掌柜的只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快步走向了东巷头,杏林居。
赵飞英抬起了头,也是迟疑了片刻。
招牌有点儿陈旧,风一吹就摇摇摆摆的,仿佛就要掉下来似的。
两片木板门也不晓得是否真的有用,单薄的木板仿佛只要轻轻一拍就会破了。
门上布满了漆黑的手印,油腻腻的一层,也不晓得是漆还是油。
门口挂了两只灰灯笼……
有一股冲动,想再回去确认一下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可是,想起了自己昏迷中的师弟,似乎也不能再拖了。
“大夫……”在吗。赵飞英只是一拍,便晓得了不妙。一个手印打透了门板,木屑飞扬著。
连忙收回了手,迟疑了片刻,把手劲放得极轻,轻摸也似的继续拍著。
“大夫!大夫!有人求诊!”赵飞英高声喊著,只怕整条巷子的人都听见了。
里头没人应声,于是赵飞英又喊了好几声。不久,一个女声传了出来。
“大夫带孝,不出诊。把病患带来了就是。”
都病得这么重了,还要让他出来吹风吗!
夕阳照在了赵飞英脸上,赵飞英又急又怒,脚轻蹬,便窜身飞越了高墙。
哪来的规矩!不出诊?我把你拖了去!
只是,里头真是脏乱到……
才走了没几步,便撞倒了几个竹篓,赵飞英也只好放慢了步伐。
“大夫!大夫!”一边走著,他一边喊著。
“好那狂徒,竟敢擅自进府,快快出了去,免得叫官差拖了你进衙门!”
又是女子的声音,难不成这大夫真也是女子?
只是,回音袅袅,他可也不晓得是……
赵飞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矮房子。
里头蹲著个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扇著火。被灰薰得发黑的脸,隐约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男子。
“你家大夫在哪里?”赵飞英问著。
“……”那人像是突然被打断了思绪,吓了一跳回过了头。
“你家大夫在哪里?”赵飞英又问了一次。
“我家大夫?……可是,我家……”
“兀那贼子,要找大夫往东厢房走!”那女声又喊著。
“……多谢指点!”赵飞英也高声回了一声,连忙走向了东方。
那男子只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连忙去顾著他的药了。
“进来!”女子在房里喊著。
可是,这下子却是换成赵飞英止步了。
“这……这,姑娘,要不要您出来说就好?”赵飞英呐呐说著。
“废话!我要是出得来,容得你在这儿乱闯!”
……难不成,是身体不方便的……
“那么,得罪了,在下在外头说话就行了。敝师弟……”
“……进来。”那女子沉下了声音。
“……啊……是。”赵飞英叹了一声,只得轻轻推了开门。“那么,在下开了门,接著在下就站在门边……”
“看剑!”
急如流星的一剑,赵飞英只觉一股急风卷向前来,连忙一个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