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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你待在这里做什么,会著凉的。”轻声问了。
冷雁智转过头去看著赵飞英,在赵飞英的眼中看来,是略为惊慌的眼神。
“怎么了?”
冷雁智还是没说话。
鸡又啼了。东方的天空,已经泛了鱼肚白。然而,此时,却是天色最暗的时候。
即使站在冷雁智面前,赵飞英也几乎看不见冷雁智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冻著了吗?”
有点担心地伸出了手想确定冷雁智还在,却意外碰触到冷雁智的手。
冷雁智似乎吓了一跳,想把手缩了回来,却被赵飞英一把捉住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你在外面待多久了?”
冷雁智还是没有回答。
赵飞英带著满腹的疑惑,凝神瞧著冷雁智的脸,却被夜色之幕所挡。
不行,见不清他的表情。
轻轻叹了口气。
“不想说话就算了。我带你去洗个热水澡,这样回去睡觉,你一定会著凉的。”
就算冷雁智被赵飞英一路拉著走,冷雁智还是无语。
这阵子,冷雁智常常出现在他练功的场合。
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当自己练功到了一个段落的时候,就会发现冷雁智歪著头,坐在一块大石上,呆呆瞧著自己。
一日,练剑完毕,赵飞英发现冷雁智又坐在那个老位子上。
“你又来了?”赵飞英带著些惊愕。他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来到。
“嗯。”冷雁智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要练功。”赵飞英像是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我要看你练功。”冷雁智说得,也好像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什么?”赵飞英呆了一会儿。
“我问你,你干嘛每种武功都学得那么卖力。你究竟哪来的精力应付啊。”
“学每一件事,都要全力以赴的,不是吗?”
“可是,你这样,不是太累了吗?现在,只是让我们知道各种学问的大概而已。
你只要挑一样喜欢的,然后集中全部的心神去做,不是比较省力,而且学得精吗?我记得,师父是这样说的。”
“没错。”赵飞英微微笑了。“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因为,只要能够复仇,任何可能有用处的武功,他都有兴趣。
“那你……”
“这就是我们不同的地方了,冷雁智。我有我做事情的方法,不用你担心。”
微微笑著的赵飞英,说的是既客气、却又拒人于千里的语句。
“如果你是为了好奇,那你现在应该知道答案了。以后,不要再出来吹风了。”
“不要再装那种脸给我看。”冷雁智吐著舌,赵飞英则是愣住了。
“我也有我做事情的方法,不用你管。”
打了个哈欠,冷雁智巧妙地一个翻身,干脆趴在大石上了。
撑著头,冷雁智眨了下眼。
“师兄,再耍个几招,让师弟我开开眼界吧。”
赵飞英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剑,是最后一样学的兵器。师父说,剑是门难学的武功。想要上手并不难,但是,要学得精,一般的人必须下十年的苦工……她特别强调是一般的人。
因此,不希望他们用太过轻忽的态度去学习,才排在最后,让他们能仔细体会这门兵器的奥义。
也因此,这门武功,学了整整一个月,是前所未有的冗长。
夜里,赵飞英照样起床练剑。
灵动而不失轻浮,锋利而不见霸道。
使完一套剑招,赵飞英轻抚剑身。
剑,是兵器中的君子。
许多年前,他见过爹爹使剑,当爹爹的衣袍在剑影里飘动之时,他想起了云彩以及划破天际的疾光。
当时的他,坐在母亲身旁,母亲轻轻搂著他。
“飞英,你看,爹爹使得好不好?”
“又在练?”
冷雁智的声音。赵飞英望向大石,果不其然,冷雁智正盯著他瞧。
“又是你。”
“你以后想练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句。
白天的时候,师父说了。明日他们就得选个日后专修的兵器。
“我没有想过。”
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武艺。
武功,杀人,不就这么回事?
报完仇,再来便是完成父亲的遗志,那个时候,武功什么的,就是其次了。
于是,任何一种兵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那就练剑吧。”冷雁智说了。
赵飞英带著些许的讶异以及疑惑,望著冷雁智。冷雁智微微转过了头去。
“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练刀了。刀法你绝对赢不了我,还不如练一练剑,也许还有希望。”
是啊,冷雁智对于其他的武功,总是沾过即走。然而,刀,就不一样了。
他对于刀法的狂热,连赵飞英都感受得到。
每旬一日的外放,冷雁智还在练著刀。
他的刀,犀利、快捷、而且冷酷。
很适合他。
而他,显然也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你很有自信。”
赵飞英扬起了眉。
“我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一定做到最好。”冷雁智微笑著,转过头来,直视著赵飞英。
“没有例外?”
“没有例外。”
冷雁智说得坚定,而赵飞英忍俊不禁,浅浅笑了。
“就算练剑,我也不会是最好的。大师姊的剑使得太好,我不可能嬴。”
“可是,你使的剑是最美的。”
冷雁智淡淡说著,赵飞英闻言,眼神变得冰冷。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我的剑中看不中用?
“就是我刚刚说的意思。”
“冷雁智,你最好说清楚。”
赵飞英收起了剑,坐到冷雁智身旁。薄汗未干,于是他用袖子轻轻抹著。
今夜与冷雁智谈天的话,下半夜是不用练的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赵飞英下了判断。
不过,无妨。他倒要听听冷雁智对他剑法的评价。冷雁智跟其他人不同,对于一些不中听的批评,也总是直言不讳、毫不留情的……也许,他也从未想过口下留情。
转过头看著冷雁智,他正抬头看著月亮。
“因为你自己看不到,而我看了两年。你一向练什么像什么,但是,你的剑里有刀的影子,有鞭的影子,有枪的影子,甚至还有五行阵法。你融合了武学的精华。也许,你将来的剑法不会是最好的,但是,你将能自创一个流派,一个不输给我们庄里的流派。”
“你离题了,冷雁智。”
赵飞英轻轻说著,因为此时的夜风吹得他浑身舒畅。他躺在大石上,闭起了双眼。冰冰凉凉的石面。他觉得,如果是现在,也许,就能睡到天明。
“我并没有离题。你不像是在练剑,倒像是在舞剑。”
耳边,冷雁智的声音响起。
“在练剑的时候,你常常是笑著的,而且,不是那种假笑。”
是吗……
“既然你喜欢,就练剑吧。”
原来如此。难怪,我总是停不下手。
“是吗?原来我喜欢练剑……”
赵飞英微微笑了,他翻身而起,转过头盯著冷雁智。带著一丝惊奇。
“冷雁智,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冷雁智似乎咬了下唇。
“以后,如果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就会是最好的敌人。”赵飞英微笑著。
“我不会是你的敌人。”冷雁智语声坚定。
是吗……真能如此肯定。要是你们知道我将来想要做的事,也许,只要是蝴蝶山庄里的人,都会变成我的敌人。
即使是你,冷雁智。
“那,我们就会是最好的朋友。”赵飞英轻轻笑著。
“回去吧,夜深了。”拍了拍冷雁智的肩,赵飞英走回房里,冷雁智快跑了几步,跟在他身旁。
“以后,别总是这么晚的时候练功,对身体不好的。”冷雁智小心翼翼地说了。
“那你呢,又为什么常常跑出来夜游?”赵飞英轻轻笑著。
“因为我睡不著。”
“我也是因为睡不著。”带著点无奈。
“下次如果你睡不著,可以找我下棋。别练功,会伤风的。”
冷雁智低低的、似乎带著点关怀的语声,让赵飞英缓缓转过了头去看著他。
“如果你刚好睡著了呢?”
“把我叫醒,我很乐意陪你。”冷雁智的眼中,有著一股温暖的光芒。
赵飞英轻轻地、但是真心地笑开了。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搂著冷雁智的肩膀。
温暖的人体。
“谢谢你,如果我有兄弟,我希望他像你一样。”这句话,是真心诚意的。也是这四年来,压在他心底的话。
如果,有一个像冷雁智的兄弟相依为命,他就不用一个人担起这重担。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陪伴,现在的他,也许就不会如此的孤单。
“你可以把我当成兄弟。”冷雁智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他的脸,也带来了一股暖流,流过干涸的心。
“谢谢你,冷雁智。”其实,只要这句话就够了。他知道,虽然冷雁智是如此说著,将来,即使是异姓的兄弟,也可能反目成仇。
“是兄弟的,就别老是连名带姓地叫,听来生疏。”
赵飞英先是呆了会。
“我习惯了,难改。”
“我坚持,叫一声来听听。”
什……
“好吧……雁……雁智……”
奇怪的称谓,太过于亲近的称谓。有一点不习惯。
“听来怪别扭的。”赵飞英放开了冷雁智,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热。
“听久了就习惯,别这么小家子气。”
带著点鼻音。
“你怎么了?冷雁智?”
“没,伤风!”
冷雁智随便应了一声,拉著赵飞英的手,走回屋里。
“都是你,冷来冷去的,害我鼻子都冻到了。下次你再连名带姓叫,我就当没听见。”
第五章
于是,赵飞英练剑,而冷雁智练刀。
每旬一日的外放,对于山庄里的弟子是个大日子。
因为,在这一天之中,不管他们去哪儿、做什么,三位庄主都会很有默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必须是在天黑前回庄。
对于大部分的弟子而言,这是个大日子。
庄外、本来用来作为前哨的市镇,因为此处是朝廷跟番邦为界的三不管地带,所以免了赋税跟繁琐的检查工作。又因为处于不同文化、第一线的接触,于是无论是交易的商品种类、往来的商贾,都跟一般的市镇有很大的不同。再加上,市镇的建设者,山庄里的三位庄主,采取半放任的态度,只要求最起码的秩序。所以,对于中原,以及比邻的番国而言,都是一个充满著奇异、神秘色彩的交易场所,也是采买货物以及销售本国产品的绝佳所在。
因此,每次都有新鲜的玩意、每次都有奇特装扮的人物,如此多变的所在,每每让弟子们乐不思蜀。
不过,在罚跪了几次之后,大家于是记得,天黑前,必须先把师姊、师妹劝回庄。
程蝶衣对于各种新奇的事物,是充满著好奇的。
会自己旋转的一对木偶小人……虽然不晓得两只手牵在一起,转圈圈是要做什么的……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