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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不能騎的道理?我都騎了好幾年了。下來下來,今天就先由我載你好了。」杜閔薰做出驅趕韓宸風下車的手勢。
韓宸風一口拒絕。「我不要!」萬一車倒時他來不及跳車,不鼻青臉模Р殴郑窟動時受傷是意外,但如果是因為從這車上摔出去而受傷,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自作自受。
「不會有事啦!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杜閔薰笑著安撫韓宸風,然後從他手中接過腳踏車,握緊把手,右腳一踩,車子喀搭喀搭雖然吵但很順利地向前滑了出去,完全就像騎著普通的自行車。
「見鬼了!有這種事!?」韓宸風瞪著杜閔薰愜意騎車,一副輕鬆自如的模樣,終於發現自己光是腿力就遜於杜閔薰好大一截。難怪他老說自己有訓練的獨門妙方,一般人哪裡會想到這種方法?
杜閔薰騎車的表現一時唬住韓宸風,他也就在半發楞的情況下踩上杜閔薰裝在腳踏車後輪中央的橫槓,雙手扶著杜閔薰的肩,迎著夏日暖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快速向前疾去,轉眼就將車站拋在遠遠的後方。
不知道是兩人邭馓靡宦飞蠜'遇到紅燈阻礙,抑或杜閔薰雙腳踩著踏板奔馳技術太過高超,十多分鐘之後腳踏車在聒喳聒喳的尖叫聲中煞住時,早已脫離城鎮,來到一個相當鄉下空曠的地方,四下張望,除了眼前的建築物外,就只有樹木、草叢,和一條不知會延伸至何方的排水溝。
「這就是你家?」韓宸風站在中央的空地上,看著面前相當具有古樸風味的三合院屋厝。
「對啊!現在很少看到這麼大的三合院了,對吧?」杜閔薰嘻嘻一笑,扯著還有點發楞的韓宸風,將他拉往屋內。「媽,媽我回來了!」前腳才剛踏過門檻,杜閔薰就放開嗓門大喊。
「阿薰啊,阿母知影,免叫那麼大聲啦……」叨叨唸著,一個樸實的婦人從邊廳走進主屋,看見站在杜閔薰旁邊的韓宸風,露出親切而稍帶靦靦的笑容,順手趕緊將有點兒凌亂的髮絲攏整。
「媽,我跟妳介紹,這就是我的網球搭檔,叫韓宸風。」杜閔薰邊介紹,邊拍了下韓宸風的背部。
韓宸風則微彎腰恭謹說道:「伯母好。」
「喔,歡迎歡迎!」韓宸風的禮貌讓杜母有些手足無措,她再度露出靦靦笑容,將剛洗完還有點濕的手在衣服上很快擦了幾下,一邊對韓宸風說道:「你也別要這麼見外,是一家人嘛,跟著阿薰叫阿母就對了啊!」
杜母這話讓杜閔薰的眼睛差點洠樀猛钩鰜恚坪踹怕杜閔薰受到的驚嚇不夠似的,繼續說道;「阿薰多虧你照顧了,實在很感謝啊。以後還要多多麻煩你,我就這個笨後生,洠в惺颤N教好,你就多多擔待點。你們兩個看起來真的很相配,我真的好高興。」
一串話進了耳中,韓宸風還在慢慢消化瞭解中,卻聽一旁杜閔薰氣急敗壞地放大了音量,道:「阿母妳在說什麼啊?搞錯了啦!」然後在韓宸風尚未完全回過神之餘,將他扯離主屋。
韓宸風被扯遠的同時,不斷回頭觀望,看見杜母望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微笑著,然後就在被杜閔薰推進一個房間時,原本一直處於空白狀態的腦子突然像是擦亮了一根火柴,有了領悟。
敢情杜母是將他當作杜閔薰的lover了?
***
兩人的行李早被唐任伯搬進杜閔薰舊時的房間裡,杜閔薰等兩人都進到房內,關上門,轉身面對韓宸風,臉上滿是尷尬與歉意。「抱歉,我覺得,我老媽可能铡畷覀兊年P係了,一定是我老妹铡畬摹!苟砰h薰抓抓頭,想了一會兒,又趕緊以保證的口吻說道:「我會再跟她說清楚。」
韓宸風這時已經在杜閔薰的床邊坐下來。方才杜母像是將兒子託付給自己的表現雖然讓他有些訝異,卻洠в袇拹嚎咕艿母杏X,更甚者,他竟耄Ъs覺得自己以這樣的方式被杜母看待為一家人,有點受寵若驚。他臆測著,或許大哥與秋絮、三哥與柳望月的幸福老早潛移默化地改變他對於同性相戀的看法,也或許和杜閔薰搭檔的這段時間,他自己根本就對杜閔薰產生了搭檔以外的情感。
「你家人……知道你……」韓宸風早知道杜閔薰的性傾向,卻洠Я系剿募胰艘惨呀浀弥獊K接受了。
杜閔薰同樣坐在床緣,低頭看著腳尖一下一下地描繪地板上的圖案,沈默片刻,便低聲說道:「高二升高三那年暑假,一個學長去南部唸大學前夕,特地到我家來找我,道別時偷親了我一下,在臉頰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左頰。「剛好被買菜回來的我媽撞個正著,我就趁機e out了……」
聽杜閔薰敘述到被學長親吻的時候,韓宸風突然覺得胸口很緊,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忍耐著,若無其事地問道:「那個學長是你的……」
杜閔薰搖頭。「不是,我喜歡同性,可是洠в姓嬲贿^男朋友。」
聽到出乎意料的回答,韓宸風突然覺得壓在胸口令他難受的氣悶似乎轉眼間煙消雲散,他低頭故意咳了聲,接著繼續認真詢問道:「後來呢,你家人知道後?」
杜閔薰仰起頭,帶著回憶的表情,說得很慢,卻很清楚:「我媽是哭得很傷心,簦еf不想活了,還說要把我趕出去。我爸倒是很開通,蠻快就接受事實,還幫著勸我媽。我從國中開始就在台北唸書,那陣子根本不敢回家,每次電話裡我媽都哭了好久。」隨後他坐直身子,吐了口長氣。「後來好像是我妹說了一句:以後她用招贅的,我們家就不用擔心洠в邢慊鹧永m。然後情況就慢慢好轉,恢復到和以前幾乎洠в袃蓸印俏业箾'有想到我媽今天會說這樣的話……」杜閔薰又是尷尬地用力抓頭。
「你有很好的家人。」韓宸風聽了經過,心裡覺得很是感動。「尤其是妹妹。」想當初如果他和其他幾位兄弟全力支持大哥與秋絮的戀情,或許他們之間就不會經歷如此多的波折阻撓,也不用分隔兩地許多年之後才又重聚。
杜閔薰終於恢復原本的平靜,他點點頭,而後又道:「我知道啦。不過你洠Э此Φ媚屈N奸詐,一定心裡在亂想什麼。」
他這話讓韓宸風聽得莫名其妙。「有什麼好亂想的?」
「你如果看見她結婚前房裡那堆小說漫畫喔……」杜閔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
晚餐時間,韓宸風終於在餐桌邊見著杜閔薰的父親。
杜父膚色黑黝,據說在退休前本是苦幹實幹的公務員,退休後改作莊稼,利用屋後靠近山邊一片祖產留下的地種些枺鳎f是怡情養性之用。他和杜母兩人站在一塊兒時,不時親密地摸摸杜母的手,看來相當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是我爸。」
「伯父好。」韓宸風同樣有禮地向杜父問好。其實不用杜閔薰多介紹,若說杜閔薰和杜巧蓉的整體容貌較為酷似母親,那麼他的那雙眼睛則根本完全遺傳自父親那方。
眼底滿盈著笑意,杜父以打趣的口吻說道:「叫什麼伯父?大家都是一家人,跟著阿薰叫阿爸就行了。」
見父親和母親的說法同一模樣,杜閔薰無奈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道:「爸,他是我的網球partner耶!」
杜父呵呵笑道:「啊呀,什麼帕特拿不帕特拿的?說阿那答老爸我才聽得懂啦!」
這話不僅是韓宸風和杜閔薰,就是在一邊默默幫杜巧蓉盛飯的唐任伯,聽了也要忍不住微微臉紅。至於兩個女眷杜母和杜巧蓉在旁聽了,都面露笑容。不過杜母是欣慰的笑,杜巧蓉則像是計值贸阉频男Φ煤艿靡狻!
「不是啦,爸,你搞錯了啦……」
杜閔薰還想要反駁,洠氲蕉鸥溉齼上戮徒財嗨脑挕!竵恚燥埑燥垼喑渣c身體才會好。」
韓宸風栈陶恐用飯碗接過杜父熱忱地夾過來的一整尾煎魚,一面忙地道謝:「啊啊,謝謝伯父。」
「是阿爸啦!」杜父笑著糾正道。
在杜巧蓉終於忍不住爆出的笑聲中,韓宸風的臉驀地紅得可比熟了的蝦,杜閔薰則一面瞪著杜巧蓉,一面繼續徒勞無功地向杜父抗議喊道:「爸!」
(13)
皎月高挂,拂着凉爽夏夜晚风的前院,突地爆出迭声欢呼。「哇!帅呆了!你会骑老哥这台怪脚踏车了耶!」只见杜巧蓉像小孩子般兴奋地拍手直跳,完全没有顾及自己已是个有身孕的准妈妈,几许发丝因为她的动作而从绾得略松的发髻中垂落。
转头朝着正厅里正拎着一条抹布的杜闵熏,杜巧蓉放大音量呼唤道: 「哥!哥你快过来看!」
杜闵熏一面擦拭置放祖先牌位及供品的木桌,一面随口问道:「啥事?」
不是他没心情凑热闹,而是他这次返家才发现杜巧蓉原来是个很容易因小事情引发异常兴奋的人,如果他为了一点小事随便丢下手中工作跑出去,回头只怕还得要面对老妈的一顿唠叨。
「你不来看吗?是宸风哟!」杜巧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得意,彷佛知道只要提起韩宸风的事情,杜闵熏就完全失了抵抗力似的。
果然就见杜闵熏三步并两步跑出大门。一见前院的情况,他立刻惊喜地将其它事情完全拋诸脑后,原来不远处韩宸风挥汗如雨,正一脚一脚踩着喀搭喀搭作响的脚踏车,用比牛车还缓慢的速度向前行进着。虽然脚踏车走的路线仍有些歪歪扭扭,好几次也都出现几乎要斜向一旁倾倒的景况,但龙头终究都被韩宸风奋力拉回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杜闵熏欢呼一声,直冲上前去,也不管韩宸风还坐在移动中的脚踏车上与之奋斗,一把就将他搂住。
只听韩宸风发出惨叫,接着一串乒乒乓乓的声响,杜巧蓉转过头去不敢看到惨事发生,等声音渐弱直至没了,才小心翼翼地回头观望。
想当然尔,两人连同一车根本就是跌作一团,被压在最下面的杜闵熏仍将双臂牢牢环着韩宸风,而被脚踏车压着的韩宸风则通红着脸,死瞪着杜闵熏。只不知造成那片红云的原因,是杜闵熏举动引起的害羞,抑或为他行事不经大脑而气闷。
「你是没事找事做吗?我这几天已经跌得够惨了……」韩宸风叹口气,忍不住喃喃抱怨着。
倒是杜闵熏脸上并未显出多少愧色,反而扬起眉,兴奋地赞叹道:「太棒了,才一个星期就能骑了呢!」
结果韩宸风即使原先带有任何的埋怨和怒气,也因为这句话而化为云烟散去。他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注视杜闵熏依旧不肯放松的双手。
才不过短短一个星期,自己似乎已经把杜闵熏给宠坏了,瞧他的动作越来越没有顾忌。
但另一方面,自己似乎也被杜闵熏给宠坏了,贪恋着他亲昵动作和阳光笑容带来的温暖,贪恋到,竟然产生想要独占的冀望……
猛然的体悟,让韩宸风剎时心中好似被无形的外力狠很一撞。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对杜闵熏产生超越一般朋友搭档会有的情感!?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这样下去,能够有未来吗?
他抬头,看见杜闵熏和初识不久时相较起来并没有太大差别的爽朗笑容。
本属凉爽的晚风徐徐吹来,韩宸风竟在此时忍不住全身的轻颤。
***
「八月底美国公开赛是硬地球场……十月初日本公开赛也是硬地……十月中斯图加特大师赛同样是硬地……你是刻意选硬地球场的吗?」韩宸风看着手中从杜闵熏处拿来的资料,一面研读,一面忍不住提出疑问。
杜闵熏嘿嘿一笑。「纯属巧合,我主要是以时间允许来做选择。」
继续比较各场赛事的日期,韩宸风沉吟片刻,又道:「可是日本公开赛和斯图加特那场不会距离太近吗?」
闻言,杜闵熏思索一会儿。「其实中间大概有超过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不过……衡量一下情况好了……毕竟一整年内光是ATP(Association of Tennis Professionals,国际男子职业网球协会)巡回赛事就有很多场,的确不一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进行比赛。」
两人讨论得起劲,前方突然冒出个假装不耐烦的声音。「喂,你们两个网球痴,说够了没有啊?」
原来这时韩宸风、杜闵熏连同杜巧蓉夫妇俩全都挤在那台小小的红色TERCEL里头。因为杜闵熏表示要犒赏韩宸风练车练得有成果,便提议几人趁着天气好,一同往海边出发,就算没能赤脚踩到海水和沙粒,至少也能尝到烤鱿鱼等美食。
只是众人可别忘了,杜闵熏是个超级会晕车的人。因此几人兴致勃勃地出发,却因为杜闵熏不时出现晕车症状而走走停停。倒是每回才在路边停车休息没多久,杜闵熏便又生龙活虎起来,几次之后,更不知从何处抽出叠网球的赛程资料,和韩宸风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
杜巧蓉在旁看了,真担心为了网球这话题,两人会完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