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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我不逞强不行啊!……阿蛮,还好你在我身边,陪着我,鼓励我,支……”
剩下的话全被我吞没,急急吻着他,这个笨男人,是多么值得我去宠去爱去呵疼。我,是那么的热爱着这个笨男人啊!
担心他本就虚弱的身子受不了,我放弃占有他,在我的帮助下,他进入了我。在他身上上下起伏,沉醉的看着他清澈眸子中所倒映出来的我,意、乱、情、迷……
陈霸先灭王僧辩后,立遣周文育会合陈茜以讨杜龛。
二军会师,兵力大盛。
陈茜立即命刘澄、蒋元举反攻,不久,杜龛被擒。
此役后,陈茜官拜会稽太守。陈茜任新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升为统领(注2)。
太平元年,陈茜已据震泽,将至会稽,以讨张彪。
张彪派沈泰、吴宝真助兴岐守城,他随后即至。沈泰等人眼见王家大势早去,陈氏独揽天下大权,加上自忖不是以英武善战闻名于世的陈茜之敌手,故投降,打开城门将陈军迎入。
当日,陈茜守在城中,周文育出镇城北香岩寺。
将闲杂事务一一处理妥当后,茜和我走进临时休息处--沈泰他们自动将官邸献了出来,陈茜也就老实不客气的住了进去。
当把最后一名访客送出去后,他立即瘫在床上,动也不动。
我急急打来清水,取了药物,脱去他的衣衫给他换药。
因局面仍未稳定,加上怕扰乱军心,所以除了几个贴身侍卫知他受伤一事,其余人等皆被瞒着。
自今日清晨入城后,忙着处理受降后的各项事务,接见各方面人士,他哪里有机会喘一口气、歇息一会儿?累成这副模样,也是预料中事。
他的伤口又渗出血来,白色的单衣全被染红了。这个傻瓜,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就不知道伤在他身,痛在我心?!
他无力的倚在我怀中,任我给他清洗伤口。恶意的将一大碗白酒猛洒在他伤口上,他痛呼出声,“好痛!好痛!阿蛮,你轻点儿!”
“你还知道痛?”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一金刚不坏之身,无伤无痛。哪里用得着换什么药?”
自知我在发脾气,他立即换上讨好的笑,“今天太忙,忙得我都忘记还要换药了。”
“太忙?忘记?”我冷哼出声,“难道我没有提醒过我?”今日暗示过他好几次该换药,这人却理也不理,只当不知。现在还敢如此狡辩?
他脸上尽是心虚,“你也知道走不开嘛……”看我仍不给他好脸色看,他眼珠一转,片刻后,他脸上尽是痛楚之色,“阿蛮,伤口好痛……”
“可恶!”我低吼出声,埋下头去,攫住他的唇,狂吻。臭陈茜明明知道我最看不得他伤心、痛苦,还故意装出这个样子,这坏蛋!
结束这冗长的一吻后,彼此的气息明显不稳。看他衣衫凌乱,长发披散,大口大口喘息着,我心中一荡,直想把他吃了。
却在此时听到嘈杂的人声、马嘶声……
甚至没来得及通报一声,伍成就直接推开门急急报道,“大人,张彪连夜自剡县赶回,夜袭会稽,我方军士多随周将军往香岩寺去了,防不胜防,此刻已给张彪突破防守,破城而入了!还请大人赶快做出决定!”
张彪连夜夜袭会稽?!
我们手上兵力不够,加上天色已晚,黑暗中如此一乱,一时之间,哪里能找人来保护他?
我立刻问伍成,“你手边可有兵士?”
伍成答,“小人和罗起一发现不对,小人立即赶回来报信,罗起已去探路。时间太仓促,因此只有小人和罗起两人。”
只有他们两人?
太少了。这怎么能保茜安全?
但一转念,想到伍成、罗起皆是一流好手,且应变迅速,反应敏捷,若我们逃出去寻个地方躲起来,有他二人守着,等闲根本近不了陈茜的身!
好,就这样!
一咬牙,我做出了决定,“绝不能呆在城里让张彪捉到太守。伍成,待罗起一回来,你和罗起就跟着我把大人护送出城。”
“是。”
今日他失血过多,加上此时伤口又痛,他虚弱得根本无法行走。我将他牢牢缚在背上后,翻身跨上他的爱马“竞阳”。
跟着罗起,我们趁乱中由北门出去。
城破之际,人人自顾不暇,要出城的、要进城的闹进一团,没有谁注意到我们一行四人,很顺利的,我们出了城。
一出城后,策马狂奔,一气奔了数十里,在看到路旁的一座小木屋时,我们停了下来。
屋内并没有人,凌乱的家私,堆积的厚尘,密结的蛛网无不说明这屋早已为人所废弃。屋主不知所踪,可能早死在战乱中。战争中发生这样的事太过寻常,我们早见惯不惊。
放下陈茜,我命罗起去寻些清水来,自己到灶台生起火来。我自幼即学会自己预料一切,生火、煮饭什么的完全难不倒我。
当清水烧滚后,我立即给他换药。经过一路颠簸,他的伤口早就裂开,血流如注。我心中一痛,这个傻瓜,连哼都没哼一声,由得我一路狂奔,真是笨哪……
给他换完药,累极疲极的他倚在我怀中,渐渐睡去。
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茜,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这样吻你、抱你?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辈子都不放开你。我,是那么的深爱着你啊!
将他抱起,准备将他挪到床上,谁知他立刻惊醒,急问,“你要到哪里去?”
我不打算瞒他,遂点头承认,“眼下情况这么乱,我当然得去跟周文育联系上,遣大军救你。茜,等我。”
“由你去?”他瞪大了眼,“不!”
相对于他的忙乱,我显得非常冷静,清楚理智的告诉他,“我们走得太急,明日张彪偷袭之事就算传到文育耳中,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咱们。如果张彪他们先文育一步找到你,那就糟啦!更何况,我们的药已经不多,若你下次伤口再裂开,再次失血,那时,又该如何?--所以,我必须得去!”
“不!”捉牢了我的手,他不放开,“罗起伍成他们同样可以去跟文育联系。为什么非得你去不可?让他们去!”
“文育不识得他们,此其一。第二,你并没有任何可以充当信物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兵士已散,必须有人去纠集将士,慰劳众军。去劳军者,必须有权有势且为众人所熟悉,这样兵士才能听其调度,为其所用。伍成罗起他们人微言轻,去了也不能起任何作用。--符合此三条者,除了我,不作他人想。”
天下间谁不知我和陈茜的关系?自平杜龛后,韩子高三字更是名闻于世。谁不知有韩子高的地方定有陈茜,有陈茜的地方定有韩子高?由我去联络文育,除了只有我符合那三个条件外,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他:--万一我不幸被捕,受“有韩子高的地方定有陈茜,有陈茜的地方定有韩子高”这种心理暗示的影响,人们也只会在抓到我的附近去找陈茜,而绝不会想到往更远的地方去找。那么在短时间内,陈茜就是安全的。见我久去不归,伍罗二人生性机敏,自会做出适当反应……
应该,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唤来伍成罗起,将事情一一交待清楚,然后一根根掰着他的指。平时他就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是在如此虚弱的此时了。
他的十指被我一根根掰开。
怕他再使横,于是稍稍使力握住他的手让他无法用力。他仍在挣扎,我却没敢点他的穴位,因为点穴后会阻断人的气血流通,怕他本就虚弱的身子禁受不住,我自然不敢出手。却更怕他又缠上来,因而吩咐伍成罗起,“你们一人架着大人的一只手,直到我走得不见踪影后,方可放开。”
在陈茜的怒视下,伍成罗起迟疑着不敢上前。
我火了,“还在磨蹭什么?现在每时每刻都异常珍贵。每多耽搁一刻,也许敌人就找了过来!--还不快上来!是大人的命重要还是什么重要?”
转过头又骂陈茜,“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又不是不回来?这么婆妈做什么??--这是为你好!不准有任何异议!”
“我……”
“不准说!”我喝住他,“有什么话待我回来再说!”对伍成罗起使一个眼色,他们上前一人架住陈茜一只手,紧紧的不敢松开。他却仍在死命挣扎。
唉,这人哟……
“茜。”我轻轻唤他,他静了下来,与我四目对视。
我一言不发,只深深凝视住他,想要把他每个轮廓都铭刻在心,直到死了仍还不忘。
修眉入鬓,凤目含情,挺鼻薄唇……
这是,我深爱的男人的样子啊!
捧起他的脸,顾不上有别人在旁,我一把吻下去,深、深、深、深,要把倾生的情感倾注在这吻中让他明白。
放开他,我深吸一口气,向他说了这世上只有见琛知道的我的秘密,我一字一字告诉他,“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绝不能让你死!就算我死了,也要你好好活着。陈茜,我爱你。”
没有敢看他的表情,我翻身上马,狂驰而去。
远远的,我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声,“阿蛮……”
不愿也不敢回头,我只知道勒马狂奔。
茜,如果我还有命回来,定不放开你。
茜……
神啊,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请让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我吧!如果我死了,就请您让他遗忘韩阿蛮吧!只是神啊,我是那么那么的深爱着他!!所以,无所不能的神啊,只要能与他相爱相守,韩阿蛮愿用一切来交换!
神啊,请你成全!!
热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滴落……
趁着兵荒马乱与黑夜,我很顺利的赶到香岩寺与周文育联系上,告知他陈茜所在,约定好若明日我未带着陈茜赶到他营中他所做的对策后,我又急急赶往军中。
三军将士,我早已熟悉。在见到我后,群龙无首处于鼓噪中的三军不多时便平息下来。挑选了一队精兵,我带着他们去接陈茜。
在路经城门时,却被人认出我即是韩子高,一时大哗!
领着兵士,我们硬闯。
一路披荆斩棘,血流成河。
当我们终于甩脱追兵,赶至小屋时,我早已全身浴血。
一见了我,罗起忙报告,“自您去了以后,大人根本无法成眠,睡不安稳,现在又高热不退。”
我大为心痛,急急奔进屋。
“你回来啦!”他自床上跃起,一把抱住我,语带哽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他,我又怜又疼又惜又爱,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连自己的鼻子也酸起来,“傻瓜,我这不是就回来了。”
“阿蛮,不要再像先前那样把我抛下了!好不好?我好怕,怕你真的会一去不反。”
傻子,我哪里舍得下你?哪里离得开你?
突然忆起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把脸一整,我向他交待道,“茜,我们得趁着黑夜立刻赶到文育营中。迟了,天就亮了,不会方便我们行事。所以,我们得马上动身。你,忍着点!”
将他缚在我身后,我与众人准备出发。
怕赶路时他伤口迸开使他痛楚难忍,我轻轻叮嘱,“茜,一会儿我们赶路马会奔得很急,若你伤口又裂开,你忍着些。忍不住的时候,就咬在我肩上好了。”怕他再度受伤,自文育营中返回后,我脱下盔甲,硬要他穿上。自己身上就如平常一般身着布衣。等会他若吃痛,自然可咬在我身上。
他先是全身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微微一笑,“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他相信我能保护好他呢!
茜!
一时之间,豪情大作,不由仰天长啸,一舒心中激越。
见我如此,士气更是大振,欢呼声如潮涌起。
一勒缰绳,我回头问身后人,“可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伏在我背上,在我耳畔,他低低说道,“阿蛮,天涯海角我也跟着。”
他愿意跟我到天涯海角呢!
有他如此一句话,韩阿蛮纵死又何妨?
一勒马,“竞阳”如流星般驰出……
辰时三刻,在经过连番血战后,我们终于抵达文育营中。
一到营中,刚放下陈茜,他闷哼一声,昏了过去。忙忙唤来营中军医,查看他的伤势。
军医在仔细检查后说,因一路颠簸,再加上情绪紧张,使他伤势加重。
他睡得极不安稳,昏迷中,仍不时叫着我的名字。
握着他的手,我在心中恨恨决定:定要亲手斩掉张彪!
午时三刻,张彪在阵前叫战。
因恼他让陈茜伤势加重,我自愿请战。
张彪使刀,我放弃了惯用的剑,改用长枪。长枪属远距离的攻击武器。若我用剑,只怕二人会战得不相上下。如果以枪对刀,任由长枪把利于强攻的特性发挥殆尽,我自然在兵器上占了便宜,张彪想不落败也难。
这样做别人或会以为不道德,可是谁理会旁人怎么看?只要我目的能达成,何必管手段如何?
果然,我的算计是有用的。
面对我的节节逼进,张彪逐渐招架无力。
好张彪,果然为一方之主,见势不利,此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