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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家尼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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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是非时间性的——和对这种思维的意识;后者已经被思维翻译成了假象的形式,也就是交
替、多、运动的形式。
    巴门尼德很可能利用了这条出路,那么,斯皮尔(A.Spir)用来反驳康德的理由
(《思维与现实》第1卷),想必也曾经被用来反驳他:
    然而,现在很清楚,第一,如果我的意识中并不同时显现一种各个前后相继的交替环
节,那么,我对这种交替本身只能一无所知。所以,交替这个观念本身完全不是交替的,因
而完全不同于我们观念的交替。第二,康德的假设中所包含着的荒谬性是如此明显,以至于
一个人要惊叹他如何能对此视而不见。按照这一假设,凯撒大帝和苏格拉底并没有真死,他
们就象两千年前一样活得好好的,只是由于我的“内感官”的安排,才显得好象已经死了。
未来的人们现在已经活着了,如果说他们现在尚未活生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那么,这也是
“内感官”的安排的责咎。主要的问题在于:有意识的生命本身的开始和结束,连同它的全
部内感官和外感官,如何能仅仅存在于内感官的领悟之中?事实恰恰是,变化的实在性根本
无法否认。把它从窗口送走,它又从锁眼溜进。固然可以说:“状态和观念只是看起来在变
化而已”,但这个假象本身仍是某种客观现存的东西,其中的交替具有无可怀疑的客观实在
性,实际上确有某种东西前后相继。——此外,应该看到,全部理性批判只有在下述前提下
才有理由和依据:我们的意念本身如其所是地向我们显现。因为,如果意念并非如它实际所
是地向我们显现,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提出有关它的有效主张,因而也不可能建立认识论以
及对客观有效性进行“先验”考察。现在,这一点已不容怀疑:我们的意念本身是作为接续
交替的东西显现给我们的。
    阿那克萨哥拉对这种确凿无疑的交替和运动作出沉思,这逼使他提出一个很值得注意的
假设。意念显然是自我运动的,它们并不是被移动,在自身之外并无动因。他说,因此存在
着某种自身之内包含着运动的原因和开端的东西。但是,他又观察到,这些意念不仅自我运
动,而且还推动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即肉体。这样,他通过最直接的经验发现了意念对于
有广延的物质的作用,这一作用作为后者的运动而得以辨认。他把这一点看作事实,其次才
感觉到要对这一事实作出解说。

                              14.2 最初的运动
    对于阿那克萨哥拉来说,有一个世界上运动的规范图式就足够了;现在,他或则把这种
运动看作由意念机能(即古希腊哲学中所称的“奴斯”nous)所引致的那些真正的、隔绝的
本质的运动,或则把它看作由已被推动之物所引起的运动。
    按他的基本假定,后一种情况,即运动和碰撞的机械传递,本身同样包含着一个问题,
这一点他也许忽略了。碰撞作用的屡见不鲜大概钝化了他发现碰撞之谜的眼力。相反,他也
许正确地感觉到了意念对于自在地存在着的基质的作用是大成问题的,甚至是荒谬的。因此
他试图把这种作用归结为他认为显然行得通的机械移动和碰撞。
    “奴斯”无论如何也是这样一种自在地存在着的基质,他把它描述为具有特殊“思维”
属性的极其精细的物质。按照如此假定的性质,这种物质对于另一种物质的作用,与另一种
基质施于第三种基质的作用,——即机械的、因压力和碰撞而产生运动的,也就得完全同属
一类。现在他总算有了一种自我运动并且使他物运动的基质,其运动并非来自外界,也不依
赖于他物。这样,现在这种自我运动该被如何设想,看来差不多是无所谓的了;也许就象极
其精细的水银珠子的来回滚动吧。
    在涉及运动的所有问题中,没有比运动的开端更棘手的问题了。我们虽则可以把其他一
切运动设想为因果作用,但是我们还是必须对最初的、开端的运动作出解释。对于机械运动
来说,不管怎样,链上的最初一环决不可能是一种机械运动,因为这无非是意味着求助于
“自因”(causa sui)这个荒谬概念。另一方面,一开始就把自我运动当作一笔终身嫁妆
添加到永恒绝对之物身上,同样也无济于事。因为不能设想运动没有何去何从的方向,一定
得把它设想为关系和条件。而倘若一物按其本性必然关涉到存在于它之外的某物,该物就不
再是自在地存在的和绝对的。
    面对这一困境,阿那克萨哥拉以为在那个自我运动的、一向无所依赖的“奴斯”身上找
到了特别的救星。“奴斯”的本质是那么含糊不清,恰好足以掩饰对于它的假设实质上已包
含着那个得被禁止的“自因”。经验观察表明,意念无疑不是一个自因,而是大脑的产物;
把“精神”这种大脑的产物同它的起因分离开来,并且更妄断它在分离后仍然延续地存在
着,实在是流于怪诞了。但这正是阿那克萨哥拉所做的;他忘记了大脑及其惊人的精微复
杂,大脑结构的迂回精妙,而宣告所谓“自在的精神”。这个“自在的精神”可以自作抉
择——这真是一个精彩的发现!它可以随时叫它之外的事物立刻开始运动,相反,涉及到它
自己它却可以耗费极其漫长的时间。
    总之,阿那克萨哥拉可以假定一个最初的运动时刻,作为一切所谓生成的起点,也就是
永恒基质及其成分的一切变化(即一切移动和换位)的起点。虽则精神本身也是永恒的,但
它不会被迫亘古以来就来回移动物质和物体,如此的折磨自己。不论长短,总必有过一个时
间和一种状态,当时“奴斯”尚未施作用于物质,物质尚未运动。这就是阿那克萨哥拉所说
的混乱时期。





 十五   ANAXAGORAS Ⅲ从混沌到运转
   
                                15.1 原始混乱
    阿那克萨哥拉所说的混乱不是一个可以立刻察知其用的概念。要理解它,必须首先理解
这位哲学家对于所谓生成提出的观念。因为,在运动以前,一切异类元素的状态本身决非必
然会造成一切“事物的种子”的绝对混合,如同阿那克萨哥拉所表达的。他想象这种混合是
一种完全的混杂,连最微小的成分也是如此。其途径是把所有这些元素基质仿佛在一个研钵
里研成粉末,从而能够把它们仿佛在一只搅拌罐里搅拌而成为混乱。
    人们也许可以说,这一混乱观念毫无必要。毋宁说,只需要假定一切元素的一种任意偶
然状态就可以了,而不需要假定它们被无限分割。一种无规则的并存已经足够,不需要混
杂,更不消说一种如此完全的混杂了。那么,阿那克萨哥拉是怎样得出这个困难复杂的观念
的?我们说过,是依靠他对经验所显示的生成的理解。他首先从他的经验中吸取了一个关于
生成的至不寻常的命题,这个命题必然导致关于混乱的理论。
    通过对自然界中事物的产生过程的观察,而不是通过对前人体系的研究,阿那克萨哥拉
得出了这一原理:“一切事物产生于一切事物”。这是一个自然科学家的信念,它立足于一
种多方面的、归根到底当然是极其可怜的归纳。
    他这样来证明上述原理:如果事物可以产生于其对立面,例如黑产生于白,那么一切都
是可能的了。当白色的雪融化为黑色的水时,这种情况就确实发生了。他这样解释身体的代
谢过程:食物中必定有看不见的肉、血、骨粒子,代谢时,它们各自分离出来,然后在体内
同类相聚。可是,如果一切事物可以产生于一切事物,固体可以产生于液体,硬可以产生于
软,黑可以产生于白,肌肉可以产生于面包,那么,一切事物也必定已经包含在一切事物之
中。事物的名称仅仅表达一种基质相对于别的基质的优势,那些基质的量较小,甚或小得几
乎不可觉察。在金——也就是人们权且称之为“金”的东西之中,必定也包含着银、雪、面
包、肉,不过比例极其微小,而整体则是按照占优势的金的基质来命名的。
    然而,一种基质怎样能够占据优势,以多于其他基质的量填充一物呢?经验表明,这种
优势只能在运动中逐渐形成,优势是我们通常称作生成的那个过程的产物。另一方面,一切
事物包含在一切事物之中,这一点不是一个过程的产物,相反是一切生成和一切运动的前
提,因而是先于一切生成的。换句话说,经验教导我们,同类物不断地(譬如说通过代谢)
聚合起来,可见它们一开始并非互相依附和结块成团的,相反是分散的。毋宁说,就我们目
睹的过程而言,同类物始终是从非同类物中派生出来而移聚于别处的(例如在代谢时肌肉产
生于面包等等)。因此,不同基质的混合乃是事物结构的更早形式,在时间上先于一切生成
和运动。
    如果一切所谓生成是一种分离,是以一种混合为前提的,那么就有一个问题:这种混
合、这种互相混杂一开始要达到怎样的程度。尽管同类物向同类物运动的过程,也就是生
成,已经持续了极其漫长的时间,然而人们还是知道,时至今日,在每一事物中仍然包含着
其他一切事物的碎屑和种子,它们等待着分离,而到处存在的不过是一种优势罢了。因此原
初的混合必定是完全的混合,也就是说,哪怕无限小的微粒也已经是混合了,因为摆脱混合
要耗费无限的时间。在作以上思考时,阿那克萨哥拉执着于一个想法,即认为一切具有真正
存在的事物都是无限可分的,不会因此丧失其特性。

                                  15.2 任意的起动
    根据上述前提,阿那克萨哥拉设想世界的原始存在类似于由无限小的质点构成的尘粒,
其中每一个质点都极其简单,只具有一种特质,因而每一种特殊的质都体现在无限多的个别
点中了。考虑到这些点是同一个整体的性质相同的部分,而该整体又与自身各部分性质相
同,亚里士多德就把这些点称作“同类的部分”(homoeomeries)。
    然而,如果把所有这些点、这些“事物的种子”的原初混合等同于阿那克西曼德的原初
质料,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后者(即所谓“不确定者”)是一个绝对单一而且独一的质
团,而前者则是不同质料的聚合体。诚然,对于这个不同质料的聚合体,人们可以说对于阿
那克西曼德的“不确定者”所说的同样的话;亚里士多德就是这样做的,他说:“它可能既
不是白的,也不是灰的、黑的,或别的颜色的;它无味,无嗅;一般来说,它作为整体既没
有量的规定性,也没有质的规定性”。阿那克西曼德的不确定者与阿那克萨哥拉的原初混合
的共同点就这么多。然而,且不论这些消极的共同点,它们有着积极的区别,即原初混合是
聚合体,不确定者是统一体。阿那克萨哥拉至少靠着他那关于“混乱”的假设而在这一点上
优越于阿那克西曼德:他不必从一推导出多,从存在者推导出生成者了。
    




    当然,在他主张的种子的完全混合中,他必须允许一个例外:“奴斯”当时并不存在,
而且归根到底至今也没有同任何事物混合。因为,只要它曾经同一种存在者混合,那么,通
过无限的分割,它必定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了。这个例外在逻辑上是大成问题的,尤其是考
虑到前面叙述的“奴斯”的物质本性,它简直是某种神话式的东西,显得十分武断。然而,
按照阿那克萨哥拉的前提,它却有着严格的必然性。精神和所有别的质料一样,是无限可分
的;不过并非通过其他质料而分割,而是通过它自身。当它自我分裂时,它一边分裂,一边
又聚合为或大或小的颗粒,并且保有它万古不变的量和质。在这一瞬间,在整个世界上,在
动物、植物和人身上,那种是精神的东西,一千年前也是精神,而且并不增多或减少,尽管
分配有所不同。可是,无论它在哪里和一种别的基质发生关系,它在那里决不会同后者混
合,相反可以任意把握后者,随心所欲地推动和移动后者;简言之,支配后者。世界上只有
它在自身中包含着运动,也只有它具备自主性;它通过推动基质种子来表明这种独特禀赋。
然而它把它们推向何方?或者,一种没有方向、没有可寻之迹的运动是可以设想的吗?精神
凭着其冲动发生作用时是随机性的吗——有如它在什么时候碰撞、什么时候不碰撞是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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