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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还是诚恳地嘱咐陶澍:
“你尽快搬进来就是了。”
陶澍确是有些受宠若惊,但见纪晓岚的态度非常诚恳,觉得却之不恭,于是只好说:
“恭敬不如从命,那学生只好遵命了。”
第二天陶澍就搬进了纪府,从此以后,整天足不出户,闭门苦读,三更灯火五更鸡,等候下一科试期到来。
日后,陶澍果然显贵,做过安徽巡抚及两江总督,著有《印心》及《石屋》文集等,卒谥文毅。
陶澍生前,为了感念纪晓岚的知遇栽培之恩,与纪家时相往来,亲如家人。直到晓岚身后,陶澍对纪氏遗孤之爱护与扶植,不遗余力。
方圆实战:诚挚地帮助别人
其他人希望或认为你有多大价值,你就有多大价值;而只当他们的心里对你有好感时才会在嘴上说你的好话。没有什么比帮助一个人更能打动他。努力学会为别人效力,做那些不惜花时间、精力和诚心诚意为别人设想的事情,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朋友。
人是最容易变易心性的高等级动物。但朋友仍被定为五伦之内,说明其在人生成长道路中的重要性。中国虽然是农业文明发达的国度,但朋友之情谊又为历代所崇尚。
在这方面,纪晓岚最为佩服的一个朋友大概应算是曹学闵。曹学闵,字孝如,号慕堂,山西汾阳人。乾隆十九年进士,官至内阁侍读学士,宗人府丞。性恬淡,居官清慎,晚好性命之学。曹学闵与纪晓岚为同年,“交最契”。纪晓岚在《醉钟馗图为曹慕堂同年题》中说:
一梦荒唐事有无,吴生粉本几临摹。
纷纷画手多新样,又道先生是酒徒。
午日家家蒲酒香,终南进士亦壶觞。
太平时节无妖疠,任尔闲游到醉乡。
曹学闵死时纪晓岚正在热河校理图书,不得诀别,甚为遗憾,对朱硅所作墓志铭和钱大昕所作神道碑之遗漏,愿作补缀,故作《曹中丞逸事》,称赞曹学闵说:“天性恬淡,超然于声利之外,似不甚预人事者。又和平静穆,言讷讷如不出。而此二事,乃见义必为如此,贤者固不测哉!余十六七岁入名场,三十通籍,仕宦四十余年,阅事非一,阅人亦非一,求如慕堂之古谊,指不数数屈也。”
所谓二事,一是乾隆二十六年纪晓岚与曹学闵同在翰林时发生的一件事:当时馆中同事有八九人因争名而相互倾轧,闹得不可开交,掌院因此要告到乾隆那里去。纪晓岚自己也陷于其中,不能自白,惟有叹息而已。而曹学闵则拍案而起,邀请大家同去见掌院说:“如掌院以为确有其事,则将诸人革职也合情理。那么意见从何而来?如弹章一上,总需有证据才能评判是非,请先告姓名。”掌院考虑一番,终于没有上奏,涉及者也最终没有受处分。
另一则是处理同年陈裕斋家事:同年陈裕斋四十多岁还没有儿子,很想纳妾,却因妻子阻挠而不能如愿。曹学闵便约同年捐资买一女子送到陈裕斋家中,最终使陈裕斋获得一子。陈裕斋夫妇去世后,他的女婿想霸占他的家资,使陈裕斋所纳妾母子不能保旦夕。听者皆扼腕叹息,却爱莫能助,曹学闵又再邀同年数人前往,将其女婿驱逐,使陈裕斋遗孀母子得以平安度日。当时人都说曹学闵多事,而曹学闵并不介意。
讲完这个故事,纪晓岚颇为感慨地说:“嗟乎!朋友以异姓列五伦,所贵乎济缓急、恤患难,不以生死易心也。平时酒食征逐,声气攀援,怡怡然亲若兄弟,及身遇小利害,乃引嫌避怨,坐视其后人之阽危,亦安贵此朋友耶?慕堂此举,余时有所牵制,未能赴约,然心恒愧焉。论者乃以己不能为,转非慕堂之能为,抑亦慎矣。”也就是说,在纪晓岚看来,朋友的道义就是济缓急、恤患难,不以生死易心。
纪晓岚非常乐于帮助朋友。乾隆十九年,也就是纪晓岚进士及第那一年,有位同年朋友姜炳璋,送给他一部自己已故朋友史雪汀的遗作《风雅遗音》,目的在于请大才子纪晓岚品评一番,借以宣传。而当时纪晓岚正忙于其他事务,无暇顾及此书,只匆匆翻阅一下即放在了一边。乾隆二十四年夏天,纪晓岚得空认真拜读之后,发现其中错误很多,但欣赏他的“用心精且密”,故重为编次,并加以勘误。并作《审定史雪汀风雅遗音序》,其中说:
研究音韵,虽然是研究经学的次要方面,但字音不明确,则对字义的理解就会出现错误,对圣贤倡导的思想就会不理解,因此意义也很大。前代艺文志必将小学附在经书之后,岂能是无所谓的事?过去陆德明作《经典释文》,千百年来学者奉为标准,而此书除记载史事外,无所发明,固然不能与陆书相提并论,但就时人习读之书,纠正其错谬,也确实有可信处。只可惜他不懂得古音韵,所以注音多错误;所设门类太琐碎,辨证问题也太偏激,与著书大体不相符。所以我在公余饭后,重新加以编排,淘汰其中繁琐不当处,自以为比原书更好一些。对此书,只有删减,并无增加;有所润色,而不改变其原意,就如同对待史书一般。
纪晓岚对此书实际上并不认可,只是考虑到已故作者的用心良苦,考虑到朋友所托,毅然捉刀代笔,删繁就简,勘正错误,在保持原意的基础上加以润色,确实下了一番功夫。这样的做法,不要说对剽窃他人成果者,就是对哪些于署名先后而斤斤计较者,是何等气度!
在纪晓岚的文集中,有大量的墓志铭,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墓志铭主并非达官显宦,而更多的是中下级官吏,或者是有可“旌扬”的人物。其中,受人之托是其中的主要部分。纪晓岚以学术上的泰山北斗,肯屈尊为“无名鼠辈”写墓铭,表现了他肯于帮助人的良好品格。此外,他还为许多学者的著作写了大量序、跋、书后,这也占去了他的文集中一大部分。
请纪晓岚写墓志铭也好,请他写序、跋也好,无非是借其名以重的意思。纪晓岚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乐此不疲。
方圆交友之道二:人无癖,不可交
——袁宏道说:“余观世上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也。”张岱也说过“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判断一个人是否可交,只要看他有无“癖好”。有“癖好”者,多有情有义之人,可以心相交;无“癖好”者,乃过于理智之人,只可以智相交。
方圆实战:要沾染一点大家都免不了的“坏习气”
人生在世,总是处于无休止的矛盾之中。一个人常常是矛盾的结合体。古时候很多有才华的文人,一方面为民生疾苦奔走呼号,另一方面又在花楼酒肆寻欢作乐、狎妓侑酒。这种不能免俗的矛盾作风,实在是人生的必然。历史传统就好比是奔腾不息的江河,如果不能圆滑地融于其中,乘风破浪,就只有被无情地抛弃于后,望洋兴叹。不能与大家同欢乐,就只能孤芳自赏。
打造自己的圈子,要讲求一点方式方法,运用一点圆滑变通的手段。读圣贤书的文人才子,有时候要沾染一点大家都免不了的“坏习气”,才能与周围的环境协调。要经常参加朋友的聚会,不管这种聚会在家中,还是在声色场所,千万不要显得格格不入。否则,就只能孤芳自赏,失去了根基和依靠,一辈子孤苦无依。
确立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兴趣点,是与人交往的必然要求。文人仅以才交友,范围必定有限,而且或许因为学术上的争论,观点的不同,分道扬镳,容易陷自己于一类不善行动的人群中,郁郁不得志。纪晓岚不但能够广交学术上的有才之人,而且善于团结最大多数的文人,形成一股势力,一个圈子。这个圈子的粘合剂,就是女人和性。因为在当时,文人狎妓侑酒成风,这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传统。
在中国古代,大多数著名的学者象诗人苏东坡、秦少游、杜牧、白居易之辈,都曾逛过妓院,或将妓女娶归,纳为小星,故堂而皇之,无容讳言。
唐代的官吏狎娼,上自宰相、节度使,下至庶僚牧守等小官,几乎无人不从事于此,有很多风流韵事。唐代的官吏嫖妓,还有些制度化。唐代进士放榜以后的活动中,有一项“探花”,即在同科进士中选择两个俊少者,使之骑马遍游曲江附近或长安各处的名园,去采摘名花,这两人就叫两街探花使,也叫探花郎。这就是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探花宴上,通常总有妓女助兴。
唐代诗人韩偓于昭宗龙纪元年(公元889年)中进士当了“探花郎”,与他相好的妓女“以缭绫手泉寄贺”。韩偓收到礼物后写了一首七律,中有“解寄缭绫小字封,探花宴上映春丛,黛眉欲在微微绿,檀口消来薄薄红”之句。
在唐代,写嫖妓之乐的诗不胜枚举,如李白的《对酒》:“我瑁宴中怀里醉,芙蓉帐里奈君何”;李商隐的《碧城三首》之二:“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等。白居易的《江南喜逢萧九彻,因话长安旧游,戏赠五十韵》将妓院的环境、妓女的服饰、妓女的歌舞和宴会场面、嫖客和妓女的亲昵做爱等绘声绘色描写得淋漓尽致。
唐代官吏公然狎娼,甚至有因恋妓而至于死的,还有在外贮营妓而生子的。唐代的官员狎妓最出名的,武将当数韦皋、路巌,文臣当数白居易、元穗。韦是因狎名妓薛涛而出名的。路巌这个武官是个“小白脸”,镇守成都期间,溺于伎乐出了名。白居易自中书舍人出守杭州,徙苏州,首尾五年,自云:“两地江山游得遍,五年风月咏将残。”可谓极宦游之乐。他曾经夜泛太湖,有“十只画船何处宿,洞庭山脚古湖心”之句。他泛舟连五日夜,寄元稹诗云:“报君一事君应羡,五宿澄波皓月中。”宋朝龚明之写的《中吴纪闻》说:“乐天为郡时,尝携容满、张志等十妓,夜游西湖虎丘寺,尝赋纪游诗。为见当时郡政多暇,而吏议甚宽,使在今日(指宋代),必以罪闻矣!”《南部新书》还记载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蓄养婢妾、妓女很多,后携妓还洛,又复遣回,呼来唤去,不算一回事。至于元稹,也是唐代的一个大诗人,与白居易齐名,世称“元白”,曾经做过丞相。他《与晦侄等书》说:“吾生长京城,朋从不少,然而未尝识倡优之门,不曾于喧哗处纵观。”似乎具有清风亮节,操守甚严。但《旧唐书·元稹本传》记载:“稹移任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会嵇山水奇秀,……而镜湖秦望之游,月三四焉。而讽咏诗什,动盈卷帙。”又说:“稹既放志娱游,稍不修边幅,以渎货闻于时。”元、白二人交情很深,有时还交换妓女,相互狎玩,如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就曾让元稹把杭州歌妓商玲邀往越州,狎玩了一个多月才归还。这种状况当然决不仅限于“元、白”,“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几乎成为当时文人雅士普遍的风流行径。诗文中也大量地反映出这方面的内容,如“温、李”以及“香奁体”等。
在公元10世纪的上半叶(约在唐末与五代之间)流行一种铜钱,正面镌刻着“风花雪月”四字,背面则有四幅男女合欢图,表现出四种不同的性交姿势。这种钱被称为“春钱”,又称“堂子钱”,这实在是当时社会风气的一种反映。
由此可见,“唐人尚文好狎”,这是当时的一种风气,尤其是官吏宿娼狎妓如此之盛。清人咏曰:“风流太守爱魂销,到处春翘有旧游,想见当时疏禁纲,尚无官吏宿娼条。”
许多妓女是一些才智和艺术趣味高出一般妇女之上的女性。她们不仅姿色出众,伎艺超群,而且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大多数能够歌唱诗词,有的还善诗能文,甚至精通琴棋书画,令当时的文人雅士大为倾倒,可以说形成了妓女文化。
嫖客最注重的是妓女的“诙谐言谈”,其次为“音律”,再次为曲中“居住及饮食”,而对妓女的姿色并不是如后世那么看重。嫖客的“口味”既然如此,妓女当然要加以迎合,所以,当时聪慧、文化素养高、口才敏捷的妓女特别受欢迎。当时的人们对嫖妓女把精神方面的满足看得重于纯肉欲的满足,这也说明当时的文化素质较高。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时的文人与妓女关系很密切,文人多有风流之举,而妓女也很敬重文人,特别是那些名士,名士们的一诗一文往往可以决定妓女的名声与兴衰。白居易《与元稹书》说:“……及再来长安,又闻有军使高霞寓者欲聘娼妓,妓大夸曰:‘我诵得白学士《长恨歌》,岂同他妓哉?’由是增价。又足下书云:‘到通州日,见江馆柱门有题仆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