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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2005读者合订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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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斯·门罗

  美国第五任总统詹姆斯·门罗(JamesMonroe),出身小农场主家庭,家境并不富裕。后于1825年3月4日离任。他归宿的橡树庄园,是杰弗逊亲自帮他设计的。与当时其他总统一样,由于总统薪俸根本不足以支付开支,离任时审计发现,他原有的庄园由于卖地还债,已经剩余不多了。于是他致信当时总统麦迪逊,要求美国政府补偿对他的拖欠并请求国会援助,否则他将难以应付退休后的生活。但无结果。

  这样他不得不卖掉阿尔比尔和米尔顿附近的土地,仅能偿还部分债务。在有的债权人开始追索的情况下,他企图向杰弗逊请求援助。却不料这才知道杰弗逊比他更贫困,于是门罗联合其他人,联名向弗吉尼亚立法机关要求接济杰弗逊。门罗对于美国政府的补偿要求被一拖再拖,门罗只好作放弃的打算。

  1830年9月23日,门罗夫人因中风逝世,给门罗以极大打击。安葬完夫人之后,门罗几乎一文不名,他的所有资产都耗费殆尽。只得搬到二女儿在纽约的家中,依赖女儿生活。当时的总统约·昆·亚当斯任命他的二女婿为纽约邮政局局长,这份薪俸保证了门罗一家的生活。为了挣钱,门罗总统只得写书换取稿费。门罗的贫困状态终于感动了美国国会,他们批准给予门罗在任总统期间的补偿费3万美元,连同他的卖地进账只够还清门罗的旧债,却无法弥补他清贫的生活。1831年,门罗最后的家——橡树庄园被他卖掉了,到此,门罗成为地道的无家可归者。当年7月4日,门罗在女儿家因心力衰竭平静地离开了人世,终年73岁,成为死于国庆日的第三位前总统。

  安德鲁·杰克逊

  美国第七任总统安德鲁·杰克逊(AndrewJackson),自幼父母双亡,以后靠自己拼搏成庄园主。后于1845年3月4日离任。杰克逊总统竞选连任时宣布要全部偿还国债,1835年1月8日,他实现了诺言:美国联邦政府有史以来第一次偿清国债。但在他因病离任后却无法还清自己的债务。他的主要债务来自1837年经济大恐慌和他的小儿子投资失误,用杰克逊自己的话说,是被别人骗了。1841年他的庄园棉花歉收,七匹良种马也死掉了,经济上陷入困境。许多朋友为杰克逊募捐,打算帮他渡过难关。但被杰克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愿意利用前总统的名声来接受赠款,宁可接受贷款。而且必须以儿子的种植园抵押,还在遗嘱里加上一句:只有还清这笔贷款才可以处置遗产。

  他足以影响全国,却无法摆脱债务的烦恼,在他给朋友的信中说道:“贫困正在逼视我们。”由于债务致使他心情沮丧,也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健康。1845年6月8日,经手术救治过的杰克逊在家里离开人世,终年78岁。在他的遗嘱中,他以所有动产、不动产出让偿还欠款连同利息16000美元,留给后人的遗产只有3柄礼仪用剑,要求他的子孙们在必要的时候用剑保卫合众国宪法。

  詹姆斯·波尔克

  接下去,美国第十一任总统詹姆斯·波尔克(JamesKnoxPolk),出身家境殷实的庄园主。后于1849年3月4日离任。在4年的白宫生涯中,波尔克工作勤勉、卓有成效。布坎南国务卿说:“他是我所认识的最勤劳的一个人,仅仅四年的任期就把他变成一个老人了。”的确,离任时53岁的波尔克已经满头白发身体虚弱。

  离任的次日就染上慢性腹泻,他的妻子莎拉把田纳西的家收拾得格外温馨,命名为“波尔克宫”。当波尔克大致痊愈之后,立即投入到图书工作中去,未几,繁忙的工作影响了波尔克的健康,离任刚三个月,就撒手人寰。终年53岁。

  波尔克夫人莎拉过着清贫孤独的日子。南北战争彻底摧毁了莎拉赖以维生的密西西比庄园,莎拉失去了经济来源,只得依靠变卖庄园的土地换取一次性的微薄收入。1882年,美国国会批准每年补助5000美元养老金,莎拉的生活才有了保障。1891年莎拉逝世,终年88岁。

  米勒德·菲尔莫尔

  第十三任总统米勒德·菲尔莫尔(MillrdFillmore),出身于穷困潦倒的农民家庭,自幼便需参加农业劳动。后于1853年3月4日离任。出身贫困农家的菲尔莫尔于1850年7月10日接替病故的泰勒总统当上美国总统。1852年大选失败离任。由于总统任内花销太大,离任时

  他已经没有什么积蓄,经济上陷入困境。他正式向美国政府提出建议:给每位离任总统12000美元的年薪。他说:“我们的总统们,竟然被冷落地撇在一边,无人理睬,或许还迫于生计,在街道的拐角上开个杂货店,这真是国家的耻辱”。“我们选举一个人当总统,期望他诚实地办事,或许还能放弃盈利的职业。然而,我们在利用他以后,就让他隐居起来,也许还任其陷入贫困。”但没有答复。

  菲尔莫尔在1856年大选中失败,便把全部身心投入家乡布法罗的公众事业。募捐以建立布法罗的中学、青年会、历史学会、总医院、图书馆。但已经债台高筑,无力偿还债务。所幸他1858年2月获得一位富有的寡妇卡罗琳的爱情,婚后,卡罗琳还清了他的债务,使他得以在以后的年代里继续从事他热衷的事业。1874年3月8日,菲尔莫尔中风死亡,终年74岁。

  尤利塞斯·格兰特

  美国第18任总统在南北战争中一举成名,但他当上总统后却任人唯亲,被后人贬损为“美国历史上最腐败的总统”。不过,虽然他重用的一些不法官僚贪污受贿,大发横财,格兰特本人却没有多少积蓄,每年只有作为“战争英雄”获得的6000美元的进账。

  格兰特1877年离开白宫后,也曾一度同门罗一样,陷入“无家可归”的境地。格兰特曾把目光转向商界,但历史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当上了墨西哥南方铁路公司的董事长,靠名望募集到一些修建铁路的资金,但好景不长,不久公司就宣告破产。此后,格兰特又和儿子巴克合伙做生意。他们投入了20万美元,与华尔街经纪人费迪南合伙办公司。但费迪南欺骗了格兰特父子,携款潜逃。一贫如洗的格兰特只能放下脸面,靠朋友接济度日。为了生计,他将收藏多年的内战时期的纪念品送去变卖,其中包括他最珍爱的军刀。

  穷困潦倒之际,格兰特不得不靠写回忆录谋生。1885年,他向《世纪》杂志提供了关于夏伊洛之战和维克斯堡之战的两篇文章,得到了1000美元稿酬。此外,身为韦伯斯出版公司董事的著名作家马克·吐温建议格兰特撰写回忆录,并表示愿意支付20%的版税,且预付2。5万美元。

  心力交瘁的格兰特病倒了。但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他不得不忍受病痛的折磨,夜以继日地奋笔疾书,终于在临终前4天完成了两卷本的回忆录。1885年7月23日,格兰特死于喉癌,终年63岁。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期









卖米
  作者:飞花 

  《卖米》曾获得北京大学首届校园原创文学大赛一等奖。但是,在颁奖现场,获奖者并没有出现,而是由她的同学们在寄托哀思,那气氛已经不是在颁奖,而是在开追悼会了。一时间,沉默覆盖了北大的整个阳光大厅。至此,我才知道获奖者在一年前就已身患白血病离开了人间。

  这不是小说,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了:“琼宝,今天是这里的场,我们担点米到场上卖了,好弄点钱给你爹买药。”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看窗外,日头还没出来呢。我实在太困,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隔壁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母亲在厨房忙活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油烟味飘过来,慢慢驱散了我的睡意。我坐起来,穿好衣服,开始铺床。

  “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赶场好不好?你买冰棍给我吃!”

  弟弟顶着一头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跑到我房里来。

  “毅宝,你不能去,你留在家里放水。”隔壁传来父亲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

  弟弟有些不情愿地冲隔壁说:“爹,天气这么热,你自己昨天才中了暑,今天又叫我去,就不怕我也中暑!”

  “人怕热,庄稼不怕?都不去放水,地都干了,禾都死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父亲一动气,咳嗽得越发厉害了。弟弟冲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就到父亲房里去了。只听见父亲开始叮嘱他怎么放水,去哪个塘里引水,先放哪丘田,哪几个地方要格外留神别人来截水,等等。

  吃过饭,弟弟就找着父亲常用的那把锄头出去了。我和母亲开始往谷箩里装米,装完后先称了一下,一担八十多斤,一担六十多斤。

  我说:“妈,我挑重的那担吧。”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还是我来。”

  母亲说着,一弯腰,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我挑起那担轻的,跟着母亲出了门。

  “路上小心点!咱们家的米好,别便宜卖了!”父亲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吧。”母亲艰难地把头从扁担旁边扭过来,吩咐道,“饭菜在锅里,中午你叫毅宝热一下吃!”

  赶场的地方离我家大约有四里路,我和母亲挑着米,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才到。场上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赶紧找了一块空地,把担子放下来,把扁担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扁担上,拿草帽扇着。一大早就这么热,中午就更不得了,我不由得替弟弟担心起来。他去放水,是要在外头晒上一整天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场上有许多人卖米,莫非他们都等着用钱?场上的人大都眼熟,都是附近十里八里的乡亲,人家也是种田的,谁会来买米呢?

  我问母亲,母亲说:“有专门的米贩子会来收米的。他们开了车到乡下来赶场,收了米,拉到城里去卖,能挣好些哩。”

  我说:“凭什么都给他们挣?我们也拉到城里去卖好了!”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气话。

  果然,母亲说:“咱们这么一点米,又没车,真弄到城里去卖,挣的钱还不够路费呢!早先你爹身体好的时候,自己挑着一百来斤米进城去卖,隔几天去一趟,倒比较划算一点。”

  我不由心里一紧,心疼起父亲来。从家里到城里足足有三十多里山路呢,他挑着那么重的担子走着去,该多么辛苦!就为了多挣那几个钱,把人累成这样,多不值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收入,不卖米,拿什么钱供我和弟弟上学?

  我想着这些,心里一阵阵难过起来。看看旁边的母亲,头发有些斑白了,黑黝黝的脸上爬上了好多皱纹,脑门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眼睛有些红肿。

  “妈,你喝点水。”

  我把水壶递过去,拿草帽替她扇着。

  米贩子们终于开着车来了。他们四处看着卖米的人,走过去仔细看米的成色,还把手插进米里,抓上一把米细看。

  “一块零五。”

  米贩子开价了。卖米的似乎嫌太低,想讨价还价。

  “不还价,一口价,爱卖不卖!”

  米贩子态度很强硬,毕竟,满场都是卖米的人,只有他们是买家,不趁机压价,更待何时?

  母亲注意着那边的情形说:“一块零五?也太便宜了。上场还卖到一块一呢。”

  正说着,有个米贩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他把手插进大米里,抓了一把出来,迎着阳光细看着。

  “这米好咧!又白又匀净,又筛得干净,一点沙子也没有!”

  母亲堆着笑,语气里有几分自豪。的确,我家的米比场上其他人卖的米都好。

  那人点了点头,说:“米是好米,不过这几天城里跌价,再好的米也卖不出好价钱来。一块零五,卖不卖?”

  母亲摇摇头:“这也太便宜了吧?上场还卖一块一呢。再说,你是识货的,一分钱一分货,我这米肯定好过别家的!”

  那人又看了看米,犹豫了一下,说:“本来都是一口价,不许还的,看你们家米好,我加点,一块零八,怎么样?”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们家这米,少说也要卖到一块一。你再加点?”

  那人冷笑一声,说:“今天肯定卖不出一块一的行情,我出一块零八你不卖,等会散场的时候你一块零五都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们再担回家!”那人的态度激恼了母亲。

  “那你就等着担回家吧。”那人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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