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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家里坦白本来就是我预备要做的事，我不能委屈小弟，我要和他在一起，不应该让他见不得光。只是没想到，会被逼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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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商爸爸第二天就上门来了。
马小弟正好在窗口看飞过的麻雀，汽车停在楼下，商爸爸出现的时候，他立刻转身往床底下钻。
隔着楼板，他都能听见男人低吼的训斥声。马小弟轻手轻脚走近楼梯。
“你让我在同僚面前怎么说！有你这种儿子丢尽了我的脸面！”
“为了面子而失去宝贵的东西，我不会开心的。”
“什么是宝贵的东西？我和你妈就不宝贵？你让我们丢人，你就开心了？”
“马小弟就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在他的心里我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为我着想，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可是你们的第一位是什么？”
“你……”商爸爸气得发抖，“没有我们，你会有今天？是我在赚钱养家，供你出国，给你资本开工厂，离了我们，你什么都不是！”
“只要有马小弟在，我就是真真正正的商洛。”
商爸爸愤怒地指着他，“我要你立刻和他撇清关系，找个女人成家立业。”
“不可能的，爸，你们以为给我吃穿用度就是对我好了吗？你们根本不了解我，我对女人完全没有感觉。我不会和他分开的，我不奢求你能谅解，但是起码，不要干涉我们。”
“啪！”巴掌着肉，“你自己想清楚，你要和他在一起，就没有我们。对你公司的支持全部停止。”
“我不像你，事业不是我的第一，但凭我自己的能力，公司照样能办下去。”
“那你就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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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闷闷的声音从床底下传出来。
商洛蹲下身，撩开垂下的床单，就看见马小弟趴在地上，侧过脸，小心翼翼地问，“他走了吗？”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商洛把他拖出来。
“我的玩具球滚进去了。”马小弟果然从手里拿出个彩色的球来。
商洛不再追问什么，牵着他的手，“走，下楼去吃冰激凌。”
马小弟心疼他脸上的五指山，也没有说什么，只回答，“好，要草莓味的。”
57
“小弟，看谁来了。”商洛后退一步把人让进屋。
“哥哥！”马小弟双眼一亮，冲上去抱住豆豆，“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自从回到家里，都没有和豆豆联系上，主人有打电话问罗将辉，对方只说一切都挺好的，但，马小弟心里始终放不下，最后见到豆豆的时候，两个人都在笼子里，情况很糟糕。也不知道罗将辉对豆豆怎样。
“小弟，看到你平安在家，我也放心了。”豆豆答非所问，转而看向商洛，“我来是找你问店长的消息，我的领养协议还在许明扬家里，宠物店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都在上面，我只好来找你了。”
商洛了然，“好，我开车送你过去。”
“谢谢。”
“我也要去。”
商洛先给店长打了个电话，于是三人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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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解开传说？”店长听过豆豆的要求，十指交叉放在翘起的腿上，“其实传说都是事实基础上的夸大和曲解。”
马小弟忙问，“那事实是什么？”
“灵猫只能对第一个占有他的人忠诚吗？”店长喝了口茶。
豆豆补充说，“还有之后的爱人会遭遇不幸。”
“嗯，其实是这样。灵猫的体内粘膜会对第一个进入身体的人进行记忆，当其他人再进入时，就好像病毒侵入体内，免疫系统会自发产生抗体来清除病毒。类似的，灵猫的体内接收到不同于第一个人的体/液，比如精/液，就会放出毒素。这种毒素不是致命的，它游走在人体内，间歇性地影响人体器官的功能，所谓的遭遇不幸，也是由毒素引起的，举个例子，正在开车的人突然间失明，导致车祸。”
“毒素可以清除吗？”豆豆问。
“停止肉体关系。已经在身体里的毒素会随着时间自然清除。”
“为什么会这样，毒素什么的，莫名其妙。”豆豆似乎不愿意相信。
“这个嘛，又有另一段传说，灵猫起源于东北一带，古时候那里的人类极其崇敬信奉一种动物，它们凶悍勇猛，利爪可以顷刻撕碎猎物，它们不畏严寒，茫茫雪原都有它们活跃的身影。人类向神祈祷，于是便有了与这种动物的合体——灵猫。”
“什么动物？猞猁吗？”马小弟想起拍卖会上主持人的介绍词。
“现在分析考证下来是猞猁，但实际是什么不得而知。总之，这就是灵猫的起源。后来，灵猫作为一个单独的族群存在，族群内互相结合，诞生纯血的下一代灵猫。当有一天，一个灵猫爱上纯人类时，神发难了，他对爱情提出了苛刻的要求，那就是相互忠诚，一生仅此一次，仅一个终身伴侣。这就是体内毒素的由来。”
“可是，有的第一次是被强迫的。”马小弟插嘴，替豆豆哥哥鸣不平，“那要怎么办，就这样妥协，眼睁睁看着之后真心爱的恋人被毒素伤害，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稍等。”店长站起身往里屋走，不一会儿手里捏了两颗奇怪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坚果，表面还长了一层鸟巢一样纠缠在一起的褐色的毛。“灵猫一族对神的指示颇有微词，神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只要吃下长白山脚下苦涩的褐皮果，就能消去自身产生毒素的功能，但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店长故意在这里停顿，引得两只小猫异口同声追问，“什么代价？”
“寿命减半。”
“哪有这种神神叨叨的事。”豆豆显然还是不信。
“事实上，一直都没有灵猫为了恋人而吃下褐皮果，试问，又有什么爱能大过自己的命？不过，前阵子倒是有一个来我这里，和你们一样问起这些事，他吃了。寿命有没有减半还有待日后出结果。不过话说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原本能活多久。”店长耸耸肩。
“给我一颗。”豆豆说。
“什么？！”马小弟惊讶道，“哥哥你不会想吃吧？万一要是真的，……值得吗？”
“如果你被别人夺走了第一次，为了商洛，你觉得值得吗？”
“这……”马小弟扭头看商洛，“为了和主人在一起，我一定会吃的。”
商洛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脸上不易察觉地有些触动，伸手握住马小弟的手。
“豆豆，你要想清楚。”
“我不能就这么给你，”店长说，“规定你让领养人过来，他签字同意，我才能给你褐皮果。”
“这算哪门子规定。”
“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不过是一岁多的小猫，需要主人作为监护人对你的行为负责。”
“我没有主人。”
“许明扬呢？”
“不认识。”
店长直觉豆豆在赌气，“那问题更大了，你还是带他过来，我们当面谈谈，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那么宽？”豆豆不悦地站起身，口气也变差了。
“我不过比你多三十年的社会经验，我是灵猫与人类的混血，不像你这样的纯血，生出来就是猫的形态。我从婴儿长起，使命是守护灵猫一族。户籍造册，档案管理，状况跟踪，都是我的使命所在。”
“那我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长白山。”
“褐皮果树已经灭绝了，果实只在为数不多的人手里。”
豆豆重新坐回去，叹口气，“好，我去找他来。”
58
“商洛，麻烦你给许明扬打个电话，可以的话，让他现在来一趟，我的手机上次绑架被抢走，以前存的号码都没了。”豆豆说。
商洛了然地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
“赶紧来宠物店，有要紧的事。”
“是关于豆豆的，好，我们等你过来，尽快吧。”
商洛收了电话，说，“豆豆，我一说是你的事，他就要过来。许明扬是关心你的，等下他来了，好好沟通一下。”
“他买了戒指要和女人结婚吗？”马小弟歪着脑袋问主人。
商洛却不看他，反而看着豆豆，“是的。不过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让他当面跟你解释。”
许明扬很快就到了，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最后定格在豆豆身上，放慢步调，稳稳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事，直接了当地说吧。”
店长把褐皮果的事重新说了一遍，最后将桌面上的两份协议连同签字笔递到许明扬面前，“许先生，豆豆执意要吃褐皮果，我们需要由你来做决定，你可以以领养人的身份，签字同意他吃，对此产生的副作用你将负相当的责任，或者，你也可以签署另一份协议，那就是放弃领养人的身份，豆豆的任何行为与你无关。”
“我放弃领养人身份，他就能吃那什么果了？”
“不，豆豆还没有三年以上的人类社会经验，在此条件下，需要找第二领养人，由他决定。”
“哦？那我想听听，第二领养人是怎么来的，”许明扬盯着豆豆问，“是上过你的第二个人吗？是酒吧里那个人对不对？”
豆豆浑身一僵，然后生硬地说，“你先把第一份签了，再把另一份也签了。”
言下之意，既要许明扬以领养人身份同意给他褐皮果，那是能抹去他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的果实，又要许明扬随之签字断绝两人仅存的一纸协议的联系。
许明扬默默地把纸揽到自己面前，提起了笔，“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豆豆的目光锁定在靠近纸面的笔尖，笔却突然被搁下了。
“死也要死得明白，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的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能忍受和你在一起。”
许明扬挑起眉，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扭头问商洛，“喂，我是难相处的人吗？”
商洛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说话，如果想挽回他，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店长，小弟，我们出去，让他们单独谈谈。”
等其他人都走了，许明扬起身绕过桌子坐到豆豆旁边，近距离注视着他，轻声细语地说，“来，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非要分开不可。”
豆豆因为他的靠近，不安地将身体往后挪动，被许明扬一把握住了双臂。
“说啊！”许明扬大吼一声。
豆豆被这一声惹到了，激动地挣开他的手，“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只想到的时候摸两下，顺便发泄性/欲，想不到的时候当空气，可以被你随便呼来喝去，没有自己的朋友只有你的猫是不是？”
“当然不是。”许明扬摸摸自己的鼻子，一条胳膊放在桌上，松了口气的样子，“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我说，我爱你，要你做我一辈子的伴侣，你相信吗？”
“你对我视若无睹，还带女人来家里滚床单，现在又要和女人结婚了，要我怎么相信你？”
“一件件说，第一，我不像商洛有家底，我的事业要我自己去打拼，没有钱连自己都养不起又怎么养你，也许你觉得这是个借口，我承认我对你是不够细心，粗心大意是我的毛病，你不能谅解我吗？至于后来，你明明还小，我却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更加不能总和你呆一起，那次对你的伤害很大，我怕我会忍不住犯第二次错。看到你，我就有抱住你，狠狠地亲你的冲动，摆在眼前却不能碰，我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开你，你明白吗？”
豆豆眨了下眼睛，一时无法消化他的话，嗫嚅着问，“那女人呢？”
“她是同性恋，下个礼拜我就和她结婚。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让他们知道我要和你过日子会气死他们的。她也正在被家里烦，人工受精会留下医疗记录，为了堵住两家人的口，我们决定表演一场奉子成婚。”
“她怀孕了？”豆豆惊讶极了，“她已经有了你的小孩？”
“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你会爱那个小孩吗？”
“他不会影响到我和你。”
“爱不爱？”
“我毕竟是他爸爸，要承担抚养的责任。”
豆豆拿过两份协议，“你做不到干干净净地爱我，还是算了吧。”
许明扬一下顿住了，旋即抢过那几页纸撕个粉碎摔到地上，“什么叫干干净净，什么算了，我不许算了，我就和你没完没了！”许明扬把他从椅子上扯起来扣在怀里，低头吻住他。
豆豆奋力推开他，许明扬一下没留神，毫无防备地往后撞翻了椅子，额头磕在桌角上。
“怎么了？”在外面的马小弟听到动静，以为是许明扬在打哥哥，立即冲了进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许明扬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捂着发红的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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