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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怎么啦，在想什么呀？」子浩问我。
「没有，想说等会要吃什么？」我回他。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就算身上挂着ＭＰ３，就算握的是子浩的手，心里，想的却是立闵的话。。。。。。
「我们去吃铁板烧好不好？」希威说。
「好呀，顺便帮我介绍一下你的两个朋友。。。。。。」坐在希威身边的立闵说。
到了餐厅，我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我假装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不时的发出「嗯」、「喔」、「对呀」等敷衍性字眼。
但是其实他们在聊什么，我完全没听到。。。。。。因为，我还在想答案。。。。。。
「你怎么啦？都不说话？」吃完饭后，子浩问我。
「喔，没有呀。」在往市区的路上，我还是没想出来。
「是喔。。。。。。你是不是又中暑啦。。。。。。你不要吓我欸。」
「。。。。。。没有啦，你少呆了。。。。。。」感受到子浩在认真的关心我，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电影吧」子浩牵起我的手说。
到了ＭＴＶ，我们俩开了个包厢，随便找了部片子，就进去看了。
一手拿着爆米花，一手牵着子浩，就这么坐了下来。
眼睛看着电影，手中握着子浩，但是，我心中，想的却是立闵。
我和他以前的一切一切，现在依旧在我心中荡漾。
一起看书，一起睡觉，一起上厕所，一起打篮球。在他离开我后，我曾经想过以后再也不见他，好让我自己彻底忘了他。谁知道。。。。。。上天还是让他遇到我了。。。。。。
突然间，子浩将我抱进他怀里。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子浩一边看着电影，一边抱着我说。
「。。。。。。什么呀？」
「你今天一直在恍神。。。。。。一定在想事情。。。。。。对不对？」
「。。。。。。」我没有回话。
「说吧。」
真不愧是子浩。。。。。。我果然没有办法在他面前隐瞒我的心思。
「。。。。。。原来如此。。。。。。那个张立闵是你以前喜欢过的人喔。。。。。。」子浩听完之后说。
「嗯。。。。。。」我并没有说出立闵要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
「所以你今天一天都在想着他就是。。。。。。」讲到这，子浩轻轻的放开我的手。。。。。。
「不是啦。。。。。。就想说他为什么以前不是Gay，但是现在却是，我觉得很怪呀。」我再牵回他的手。
「是喔。。。。。。这样很怪吗？」子浩也开始牵我的手。
「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女生，谁知道他也喜欢男生。」
「唉唷，这种事要久一点自己才会知道的啦。」子浩另一只手塞了几颗爆米花到我嘴里。
「是喔。。。。。。」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子浩说。
「。。。。。。嗯。。。。。。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你真的还喜欢他喔？」子浩紧张的转过来问我。
「没有啦，这么紧张干嘛。」我亲了他一下。
「我怕你跑掉呀。。。。。。」子浩说。
子浩在乎我，子浩关心我，子浩晓得去哪里都要牵着我的手，我有什么理由来破坏这种幸福呢？
他永远将我抱在怀里，除了洗澡以外。洗澡他总是喜欢靠着我，因为他知道喜欢玩他的肌肉与大屌，所以只有这个时候，是我抱着他的。
这样简单的幸福，我已经掌握在手里，那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放弃他呢？
是立闵吗？还是，我自己自私的贪念？
的确，要选择立闵还是子浩，这真的是个奢侈的选择。
一个在我心中，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曾经是我的最爱。
一个在我心中，突破且了解我的心，现在是我的最爱。
要追求过去，还是把握现在，握着子浩的手，靠着子浩的胸，我想，我有了答案。。。。。。
看完电影，吃了晚餐，准备要回家了。
我陪子浩去搭车后，我就回我家了，今天是星期六，老妈一定去做瑜珈了，老爸一定也还在公司里头，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和立闵说清楚我的感觉。
「你到家啰？」我打手机给子浩。
「对呀。。。。。。你咧？」
「我也刚到我们家巷口说。」
「不要偷偷买东西吃咧，你最近腹肌有点不见了。」子浩笑着对我说。
「茄你还敢说我，你腰上多出来的那点肉是什么东西？」我反将回去。）
「那是性感的象征。」子浩臭屁的对我说。
「屁咧，你的六块肌都快消失了啦。」
「哈哈，最近吃太好，有点胖。」
「被我养的吗？」我骄傲的问。
「哈，可能喔，都是你害的啦，你明天回来要好好对付你。」子浩笑着说。
「茄你才要小心咧」我一样回了他。
「好啦，你到家要早点睡喔。」
「我会啦，你也是喔，掰掰。」我向子浩说再见。
快要到家了，心情很轻松，因为烦心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但没想到，烦心的人，却迎面而来。。。。。。
「我等你好久了。。。。。。」来的人，是立闵。
「有什么事吗？」我深呼吸后，吐出这几个字。
「你觉得。。。。。。我今天早上的提议怎样？」
「。。。。。。」
「你肯接受，我的提议吗？」
我又再度迷惘，再度不知所措，但看见手机后我和子浩的大头贴，他站在我身后，勒着我的脖子，露出迷人的笑容，我也靠着他结实的臂膀，一副幸福的样子，突然间，我不再迷惘了。
「我现在和我ＢＦ过得很幸福。。。。。。所以。。。。。。」
「所以。。。。。。」立闵慢慢的说出这两个字。
「所以，对你的提议，我只能说，对不起。」
「。。。。。。」立闵低下头，没有讲话。
「我很高兴能够再遇见你。。。。。。只是。。。。。。很可惜。。。。。。你觉醒得太晚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志毅。。。。。。」立闵抬起头说。
「我也很喜欢你。。。。。。不过，是以前。。。。。。现在，我有了子浩。。。。。。」
「你难道不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吗？你难道都忘了吗？」立闵激动说。
「我都记得，我怎么可能忘！」我也变得大声起来。
「你还记得吗？是你先疏远我的！你又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撑过来的？」我说出我心里的话。
「我自己一个人做着那些以前一起做的事，只是，都只剩我一个人。买饮料，去补习，上厕所，回家，上学，都只剩我一个人。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忘了！」我情绪有点激动。
「。。。。。。」立闵抿着嘴，没有多说话。
「你说我忘了，我倒要问你，你为什么要想起来？那些事应该从你离开我后，就应该不在你大脑里了，你为什么又记起来？」
「因为。。。。。。因为。。。。。。」立闵支支吾吾的说。
「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只是。。。。。。我以前没发现。」立闵说。
「。。。。。。哼。。。。。。所以呢？你要我说什么？」
「我只希望，我们能恢复到像以前一样的日子。」
「不可能，我已经有ＢＦ了，而且我们念不一样的学校。」
「我可以转学，我转去金丛，好不好？」
「当然不好！
「我们就这样子了，好不好？」我丢出最后一句话。
「。。。。。。」立闵再度低着头。难得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不甘心的表情。
「我很累了，我想回家休息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立闵的声音变得很微弱。
「立闵，你不要这样子。。。。。。你和希威不是很好吗？」
「我知道他很好。。。。。。但是。。。。。。我始终忘不了你。。。。。。」
「。。。。。。」换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在我心中，曾经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曾经是那样阳光挺拔的张立闵，现在，竟然对我轻声细语，竟然对我这么温柔。老实讲，我真的很心痛，都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让他以往的意气风发不再。。。。。。
「立闵。。。。。。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无法。。。。。。」
「。。。。。。」
「你回去吧，你也累了。」
「再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立闵还是说着这句话。
「。。。。。。对不起，我和我的ＢＦ很好，所以我不可能离开他，你懂吗？」我说。
「。。。。。。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立闵说。
「。。。。。。对。。。。。。不可能。。。。。。对不起。。。。。。」我这次一个字一个字说。
「。。。。。。」立闵没有讲话。
「我先走了。。。。。。再见。」我讲完转身就走。
我说完了自己的选择，一切都应该平静的结束，但是立闵，从后面抱住了我。。。。。。
没有说话，只感觉到肩头湿湿的，立闵的泪，已经浸淫到我的衣服，他抱我，抱得很紧。
我转过身去，想安慰他不要再难过了，谁知道一转过去，立闵的唇，就这样靠了过来。
我妈妈，也在这个时候，从巷口走了进来。。。。。。
第十九章
我坐在床上，老妈坐在椅子上，老爸则靠着墙站着。老妈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自从她刚刚看见立闵亲我的那一刻。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在干嘛？」
「和张立闵聊天呀。。。。。。」
「聊天？聊天他干嘛亲你！」老妈开始大声起来。
「他没有亲我啦。。。。。。」
「没有！？我亲眼看见的，你和我说没有！？」
「啊就真的没有呀！」我有点不耐烦的说。
「那你上次和你同学在房间怎么说？」
「什么啦？」我听不懂老妈在说什么。
「上次你生日同学来呀，我上楼来，看见你们在牵手！」
原来，上次我妈什么都看见了。难怪她那次关门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们看。
「我听人家说，现在很多同性恋。。。。。。」老妈看着我说。
「那又怎样呀？」我不耐烦的说着。
「你千万不要给我搞这一套我告诉你！」老妈站起来说。「同性恋都很乱的，你要交，就交一个女朋友，不要给我交个男的！」
「是谁说同性恋很乱的呀，妳很奇怪欸。」
「我不管奇不奇怪！我严重警告你，不要给我做什么鬼同性恋！」老妈说。
鬼同性恋！？原来我在老妈的心里只是个鬼同性恋！？
我曾经考虑过和爸妈出柜。。。。。。只因为我希望他们能够支持我，因为他们是我最爱的家人，我希望他们能支持我的所有。
但是今天晚上，我彻底的放弃。。。。。。原来我妈对于同性恋，是那么的排斥，是那么的厌恶。。。。。。
「什么叫做鬼同性恋。。。。。。」我看着老妈问她。
「就是像你同学这样呀！」老妈也老实不客气的凶回来。
「所以，如果是同性恋。。。。。。就是该死的啰？」
「对！该死！」
一个字，一个字，都化作一枝枝锐利的箭，射向我的眼，我的心。
我的眼，慢慢的流下泪；我的心，缓缓的滴着血。
我不敢相信，生我的妈妈，最爱我的妈妈，竟然会当着她最爱的儿子面前，说他该死。
我应该哭吧？我应该心虚的哭吧？
没错，是我违背了她的期望，没在联考前专心念书，没在联考考上一间好高中，没在私校好好努力而转来一间烂学校，没住家里反而住别人家，现在，竟然还当了个同性恋。
我是不是真的有太多地方对不起她，所以她可以毫不客气的叫她儿子去死！
「。。。。。。好了啦。。。。。。妳不要再骂了啦。。。。。。再吵邻居都知道了。。。。。。」老爸出来打圆场。
「你自己说呀，好好的书不念，跑去当什么同性恋。。。。。。
「你看看他在之前那间不好好念，硬要转学。
「也不知道转出个什么名堂，现在竟然给我搞同性恋！
「你还叫我不要骂，你怎么当人家爸爸的呀！」
「可是妳这样骂也太过分啦，妳好歹听听他怎么说嘛。。。。。。」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没看他什么都没说吗？那不就是默认了！」
我什么都没说，是我想我到底要怎样和你们说。
我什么都没说，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们伤心难过。
我什么都没说，是因为我想让大家都过平静的日子。
没想到，我什么都没说，妳却什么都说了。
「我是，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