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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湘君毕竟与他同床共枕过颇长一段时间,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身体是多么经不起挑逗。
“生气了?”
看着他紧绷的脸,幻想他衣衫下一样肌肉紧绷的身躯,海千帆只觉得刚刚被挑起的火一直没熄,还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不过这跟踪了自己几个月硬是没露面的男人突然出现,却是一定有事,唉,也许只能欲火放一边,先套出是什么事来再说。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现在你留在身边的人……很危险。”
这些天也不是白过的,至少六年前武家庄一事相关人物资料他都查找到了。海千帆不告而别,还非找了个看似无害,实则最危险的人物陪在身边,他不得不出来点醒一下。知道了海千帆是武家的嫡系子孙后,对被他欺骗的少许怨恨也因为他悲惨的过去而有所消除,虽然现在他们仍是对立的关系,却也不想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别人手里。
“难道说他也是六扇门的人?”
海千帆故做惊讶,暗讽他作为卧底留在自己身边的事。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他是冥月教的人,而且和你的‘过去’关系非浅。”
说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吧?那个完全不愿意回想起过去的人,会自动逃避有关一切。
俞湘君从来不是会甜言蜜语的人,这明显的关切说得十分艰涩。
“停、停、停!”
“冥月教”?好熟悉的名字,跟倪红棠的面容交错出现,在黑暗的记忆之海里涌现的碎片就要连成一线……他刚刚才经受过倪红棠打击的脆弱神经不能如平常一样大而化之地处理、消化此类信息,若是就此全线崩溃,后果堪忧。
海千帆呻呤着抱住头,由于进行强烈自我暗示所产生的剧烈疼痛把脑力已经负荷过重的抗议传达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你怎么样了?”
下一秒,还站在一丈外的俞湘君就突然到了面前,担心地伸出手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修长洁白的手指也揉上了他的太阳穴,冰冰的,好舒服。海千帆在剧烈头痛缓过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上去拽着他的衣领,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要停止他脑海里像跑马一样杂思乱想,没有什么比性事更有效的。
“你!”
被拉拽着一同倒入他刚才出来的门里,俞湘君惊讶地感觉到海千帆平静的外表下,他的身体的欲望早已高昂,只是一直在忍耐,亏他还能做出没事人的样子挺了那么久。
“我想你。”
性急起来的男人一向直接,拥有彼此记忆相契的身体也紧密嵌合,更重要的是,一心想摆脱困境的海千帆已经不能再忍耐。这回轮到俞湘君狼狈地推拒他伸到自己裆间的手,不过在撕咬与滚打中,男人本质里兽性的一面渐渐抬头,一发不可收拾。
“你也想要我,不是吗?”
手下抚摸的地方由柔软变坚挺,俞湘君果然如他所想,是个拘谨的男人。
之前恋慕自己弟弟的时候,根本没有涉及过欲望相关的东西,后来在离了海天一色阁后,恐怕也很少找别的男人,以他微有洁癖的个性,说不定连自渎都很少,所以才会这么快经不住诱惑,而且,在已经熟知自己身体的人面前,忍耐的那根弦脆弱得不堪一击。
“妖精!”
微张的红润嘴唇淫靡地含住了高高耸起的欲望根源,斜上挑的眼睛有着淡淡的嘲笑和赤祼的情欲。俞湘君挫败地咒骂了一声,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从那里扯离。
饱含着三年份欲望的手指插入他身后灼热的甬道,啃咬在一起的唇带了私处淡淡的咸腥味儿,却愈发刺激情欲。
下身的衣服甚至来不及完全解开,就这样只露出腚部向那高耸处坐下,就着顶端分泌出来的液体润滑,起坐了几下后完全吞进去了,狂乱而急切的交欢一直是他们共处的方式之一,身体紧密结合后,其它的不安与躁乱都消失了,身体相拥,人就不孤独——一别三载,身体想念着他,心里,却也是牵挂的。
“慢……慢点……”
幸好他不久前也有做过,不然这样急躁的插进来不干涩得痛死。海千帆调整了一下呼吸,感觉下面含着他的那个地方热刺刺地传来微痛,一开始就狂猛的节奏有点叫他吃不消。
“你不是喜欢吗?”
一举轻易攻陷他毫无阻拦的身体,其实俞湘君心里并不高兴,不过他也知道那个人从生理到心理上都无法拒绝性的诱惑,叫他在这几年内禁欲那是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也没有相当的身份去要求他这么做——只能把这种怒气与妒忌表现在愈加勇猛的动作上来,幸好松软适度的甬道并不紧涩,虽然少了前戏的开拓,不过却很快就能适应过来,内里的肠壁合围过来,包裹着深陷其中的柱体,紧紧地咬合着不放,引诱他性欲冲动得一发不可收拾,直想用力地捣坏那叫他又恨又爱的乐园。
“我……嗯……是喜欢……可是……啊!”
关闭思想,沉浸在肉欲的世界里只有感官存在,就这样只被快乐引导着,不去想那些叫人头痛的事。
人生苦短,一晌贪欢又如何?
海千帆攀在他肩胛处的手十指都要陷进肉里去,被顶得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敏感地察觉到了他于细微处表现出来的嫉火,对他急躁而勇猛的进攻也不再排斥。
这些年他还是只有自己吗?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
也许是因为自己并不忠贞的肉体,得到了忠诚的对象吧。
不过,如果还有可能,他想要这个男人全部的忠诚,从身体,到灵魂,是不是会太贪心?
“叫我的……名字。千帆,我是千帆,不是泉。”
就好像诱导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如何发出一个正确的读音,海千帆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抓紧他,无论是擎阳,还是泉,他都不想去当别人记忆的回忆了。他需要有个人接受现在的他,接受“千帆”。
“……”
如果是之前,俞湘君宁可惹怒他,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在欢爱中想起泉以外的名字,但是,自从知道他的身世后,总有那么一丝悲悯存在心里,叫他已经不忍,也不能再往他身上加任何一道伤痕了。
也许是该承认,现在他的心里除了泉,还装了另一个人。
“千帆……”
清晰的吐音如珠落玉盘,低低的,响起在耳边,清楚地敲打在大脑里主宰快感的那根弦上,没想过他能从善如流的海千帆一怔,脑子里甚至没有咀嚼过来,身体就已经比他更快一步地表达了自己的快乐。
“唔……”
正在抽送中的坚挺被壁穴紧紧吸围住,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还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收缩,太久没有尽兴的俞湘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紧跟着也在他体内一泄如注。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衣衫凌乱,肢体交缠,鼓噪的心跳好一会儿平静不下来,海千帆只愿意沉浸在这种安然的气氛中醒来,难得俞湘君也没推开他,在他回到六扇门,切断两人的联系后,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和谐相处。
“你……居然!”
就在海千帆懒洋洋地伸出手去抚摸俞湘君线条分明的脸庞,正坏心眼地想要不要再勾他就着两人身体还没分离再做一次时,头顶上传来咬牙切齿的恨声吓得两人惊跳了起来。
却是在床上的倪红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瞪着一双眼睛,气得脸色煞白地看向这边。
“糟!”海千帆呻吟一声掩住脸,不过很快就又放开,故意瞟了一眼俞湘君后极为坦荡地笑道:“就是这样,倪公子你也看到了。”
他下不了狠心赶走倪红棠,再拖下去只会让他的勾引行为越来越升级,现在被他抓了个现场也是个机会。那个人心高气傲,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虽然说一开始他把俞湘君拽入这间房来也是有作这个打算,但到后来太投入,则是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你不是擎阳,你不是他……”
倪红棠的脸色从震惊愤怒的赤红到后来灰败无助的惨白,俞湘君都看得有点心软,海千帆咬了咬唇却根本不去管他。
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的人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俞湘君盯视着缓缓拉拢衣襟的海千帆,潮红的面庞渐渐恢复苍白冷漠,缓缓道:“我怎么好像……又被你利用了。”
“咳,我……”
对上他笔直的目光倒有点心虚,若是平常,他肯定能再用性事把这件事胡混过去,可现在却已经完全产生不了“那种”感觉——毕竟倪红棠对他的影响力一直都存在,哪怕他不想承认。
俞湘君最初要的是泉,但刚才,他也肯选择了“千帆”。
倪红棠呢?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擎阳。要他恢复记忆后成为擎阳。
两个男人,两种不同的执着。巧的是,对象都是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到底是谁?他自己选择要做谁?
重生以来,头一次陷入没有回忆的迷茫里,海千帆茫然地看着他们相继而去,无法挽留。
好像,全都是自找的呢,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突然显得过大的室内,本来还有喜欢的人陪着,转瞬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
***
海千帆站在窗前发怔。
风吹得夕阳半坠不坠,大地一片澄亮明朗,那一抹淡青的影,在风中肃立得有如雕像。
俞湘君走的时候这么对他说——
“我现在能明白高非凡会爱上余福常的原因了。余福常说的喜欢,那就是踏踏实实,真心真意的喜欢。你太聪明了,做什么事都有心计。所以,当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你到底喜欢我多少?会喜欢我多久?你是不是会真的喜欢我?或者……你的喜欢,根本就是一种欺骗。瞧,我们就是这样两种不能相信彼此的人,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那个一向冷漠的人,难得动情,就被伤了心。
说不定更是愿意躲在对他死去的弟弟的爱恋里,不想再踏出一步了。
原来,是自己太贪心呵,想要别人的真心,却狡猾地不想拿自己的真心来换,所以本来愿意陪在自己身边的俞湘君也走了。
是因为“擎阳”受到过教训,所以现在的千帆不敢轻易付出真心了么?可是,那已经是恍如前世般的记忆,自己都回想不起来,只是本能地害怕着,这些,要怎么跟俞湘君说呢?
心口微微地痛着,有些后悔。
“少东家,可以用晚膳了。用过晚膳后,我们是不是继续赶路?”
这个房间怎么好像打过一场混战似的,气味也很奇怪。谢仕汉在门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主子。
房间里只有主人一个,那小官不见了,看来主子还是在回“老家”前把这个麻烦打发掉了,谢仕汉简单的心思里只担心,再耽搁下去他们还赶得上史九爷的丧礼吗?不过说起来,一向是老当益壮的史九爷竟然说没就没了!
哎,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
“等一下!”
对擅长追踪的六扇门捕快来说,要找到刚刚才从客栈里冲出去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俞湘君仍有些惊奇:这脚步虚浮,看起来根本不会武功的人是怎么一口气就冲了这么远?害他一直追到城郊的树林里才赶上他。
“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在他的呼喝下停住脚的倪红棠扶着树杆平了平喘,这才镇定地回过头来,话语是平静而正常的,可他的面相却非常可怖,一张秀丽的脸曲扭着,脸色铁青,血红的双目燃烧着愤怒妒忌之色,与他平淡的语调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倪教主,关于千帆……”
是对海千帆的关心也罢,也所谓的捕快的责任也罢,他想知道那个过去,那件灭门惨案背后的故事。
也只有知道了,才能找到不让这种过去伤害到现在的海千帆的办法,若再由他任性下去,他很担心那个不停往自己身上加压的人最终会逼疯自己。
“他不是你的千帆,他是我的武擎阳。”
敌视地看着他,面目曲扭的倪红棠牙眦俱裂,就连头发都无风自动,整个人像要自空气中炸开。
“……”
好……可怕的气势,一个不会武的人,怎么能给他这么强烈的威胁?
俞湘君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注意到他紧握成拳的手中,指甲而刺破了掌心,可是顺着掌缘滴下来的血却在半空中就散成了雾状,淡红的血雾所过处,碧青的草叶也瞬间枯黄。蓦地省起他们冥月教有一种最可怕的独门秘术——血煞阴罗,这种秘术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一经催动,好好一个人就会全身炸裂开来,血肉在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