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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愣了愣，摇了摇头：“你这么聪明的人，我以为你会继续与紫眸泉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毕竟，他才是如今对你来说最有用的人。”
华斜瞟了我一眼：“别告诉我，你这是在欲擒故纵。”
我苦笑着摇摇头：“你应该注意到了，我还没说出决定，他就决定离开了。”
华微一愣，又继续道：“这一点也让我很不明白。紫眸泉之前对你异乎寻常的宠爱。而且他霸气极强，应该不会这么放弃自己在意的人才对啊。”
我垂下了眼帘：“前提是，他在意……”
华一愣，我们立刻落到了一直在我们身边的紫眸泉与火逍后面。
“我不相信他不在意你……”华加快了速度，我们立刻又回到了火逍的身边。
火逍与紫眸泉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我们刚才的情况，仍急速前行着。
“也许我们在知晓了他为什么知道我不是天人，而我又是什么人这些问题的答案之后……会明白紫眸泉的想法吧。”
我淡淡一笑。
说实话，紫眸泉的做法出乎了我的意料，也打击了我坚信他也曾对我付出了感情的心。
我是自作多情？
这个认知要让我接受，似乎有些困难。
因为我想到这一点时，胸口会闷得无法呼吸。
“你选择了火逍，但并没有放弃华龙。”
华的口气是肯定的。
我点了点头：“对于在我最危险时一直帮助我的他们，我有着相同的付出与责任。我不可能放弃他们中任何一人。”
我笑了笑。
“就因为那时紫眸泉不在，所以你就选择放弃他？”华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理，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如果没有我，泉可以过得很好，所以他才会这么轻松的选择离开吧？但是火逍和华龙离开我，他们会痛苦的。”
华突然愣了。
我看着前方那个银发飘逸的背影，接着说道：“泉是上位者，他与紫星城的命运是相通的。他是好的城主，但是他的感情……”
我苦笑：“我发现我根本无法确认。”
“而且最重要的是，爱是自私的。同时接纳华龙与火逍，已经是我的错了。我实在不该再去招惹那位会让华龙和火逍难过的泉大人。而且，我这种作法其实对泉同样不公平。虽然紫眸泉一直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可你应该清楚他有多敌视火逍与华龙。”
我抬头看向了华：“爱是责任。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放纵而伤害爱我而且我爱的人。”
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理。你似乎想得太多了。可最糟的是，我却发现你的想法也自成道理。紫眸泉会这么自动退出，应该是他已决定放弃你了。”
华一脸的不解：“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按他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才对啊！”
我呵呵笑了起来：“不必想太多了，华。”
华转头看向我，一脸的怪异：“理，我是不是该说你没心没肺？这明明是你的事，怎么反而是你让我别想太多？”
我哈哈笑了起来：“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勉强也没有用。更何况如今这样，大家都轻松了，不是么？”
我抬头看了看前面那个银发飘扬的背影，又接着说道：“他要的，我能给的会继续给。我要的，他能给的，也应该会继续。不设及感情，我与泉大人也应该会是极好的合作伙伴，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华沉默了。
“就是这里。”
紫眸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正向前飘行的身体被华一拦，便已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之前的第三中转站？”
我看着面前那似蜂窝般的有着无数洞口的山峰，问道。
紫眸泉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然揽着我腰的华与正伸手过来拉住了我火逍，点了点头。
他拿出计时表看了看：“我们得快一点，我担心时间快过了。”
不知是不是我刚才的举动让火逍安心了，他说话的口气平和了许多：“泉大人不用担心，我们会紧跟着你的。”
紫眸泉看了看火逍，然后猛的转开了头：“我们会进入左下角第三个洞口，里面路比较曲折，请小心一些。”
火逍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来把我身上的斗篷拉紧了些。
他向华微微点头，便又快速跟上了前面的紫眸泉。
“火逍对你的选择应该很不安。”
华突然对我说道。
如今越来越喜欢这种在空中滑行般感觉的我，斜眼看了看一旁完全没注意到我们谈话的火逍。
“但是，泉的离开也让他安心了很多。”我转过头对华说道。
华微微摇头：“火逍一直知道你对泉的感觉，否则也不会一直容忍他。”
我一愣：“我做得那么明显？”
华呵呵笑了起来：“都写在你脸上呢。你真以为别人会看不出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泉一直都是我主动的。你们能看出来倒也不奇怪。”
华看了看我，又望着前方，过了一会突然说道：“紫眸泉一直都能看穿你的想法。”
我一愣。
“他会不会是知道你的想法，可不想让你为难，才这么做的？”华慢慢的说着。
我无语。
“这是？”
火逍的声音惊动了我。
我这时才发现，我已身处于一个极大的地下洞穴中。
这里最少也有近万平米吧！我看着这个洞穴的上方估算着大小。
一低头，我忍不住张大了嘴。
这个广场般的洞穴地面，纵横每隔数十米就有一个极大的火堆。
而在其间，密密麻麻却又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百具尸体。
他们都平整的仰躺着，手交叉放在腹部。
我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不是在拍电影啊？
我有点头昏。
这么多的可全是真的尸体……
虽然知道他们在不久后就会化为卵或是灰烬，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尸体，我想我的脸色不会太好。
因为火逍已把我拉进了他怀里。
天人与龙异人
“没事吧？”
火逍的脸色其实也并不好。
我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向旁边看去，紫眸泉和华却都是一脸平和。
他们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看着什么。
我有些好奇的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火逍拉住了我：“不过跨过那条线。”
他指了指我们身前不足一尺处的一条白色线条。
“那是专为大量化卵所备的防护魔法阵。”火逍轻声的说着。
我点了点头，站在了原地。
“那边那具尸体已经开始异变了。”紫眸泉抬手指着最左边那排倒数第三具尸体说道。
他回过头来看向了火逍：“你们附龙族的人应该没有见过化卵的过程吧？”
火逍点了点头。
紫眸泉却没有看我，只望着前方说道：“华纳以前的书中曾多次提到‘回归天人之路’，相信你们应该都看到过。”
火逍与华都点了点头。
我这个对此一无所知的人只能苦笑着沉默。
紫眸泉却继续说道：“华纳临终时曾笑着说：‘我终可以回归天人一族了。’”
他说完此话后一顿。
火逍与华却都听得一愣。
紫眸泉极快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说道：“华纳要求新一任城主在他三天后完全‘回归天人’了，再将他放入那被他称为‘棺’的木箱中土葬。”
我一下子愣了。
这个华纳……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知道这幻大陆中完全不存在的“棺”？而且他所谓的“回归天人”又是什么？
“他已开始‘回归天人’了。”
紫眸泉将左手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他的手掌向前，右手却放到了腰带正中。
这应该是个礼节吧？
我有些疑惑的猜测着。
火逍和华相对着看了一眼，只是静静的站在了紫眸泉的身后，静静的看向了那边那具因为血液流失得过多而显得有些干瘪的尸体。
他是一个华纳。
灰黄的头发，明黄色的皮肤，脸上更有着很明显的黑纹。
异变？回归天人？
我用着超越了地球人许多的视力仔细观察着他与刚才的不同。
好像头发的色彩慢慢变浓了……
我有些不确定的总结着。
而且，他的皮肤色彩也变得淡了很多啊。
……
我静静的看着那具尸体越来越明显的变化，终于张口结舌，愣在了原地。
华纳……
华纳一族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人？
我一脸惊异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完全不知所措。
“这就是所谓的天人？”
熟悉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过来。
转过头，原来是华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紫眸泉微笑着点点头：“再过一分，他就会化为灰烬或是化为卵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华纳一族的人，只能在化卵或是化为灰烬前保持三分时间天人的本样。只有华纳本人在去世后一直没有化卵，保持着天人的本样。”
我看着那个已变成了黑发乳色皮肤的尸体，啥也说不出来了。
黄种人。
完完全全的黄种人。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眸色有无改变，但是现在那具尸体根本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黄种人。
而且，他的外表特征更接近中国人。
我现在有种快要晕倒的感觉。
“天人”一族？
这是谁在开玩笑么？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是“玉华天君”特意来和我开的玩笑？
“这是‘天人’的本样？泉大人，你是开玩笑的吧？他们与理没一点相像之处啊！”
火逍瞪大了眼睛有些混乱的说着。
不过他说得很对，我这除了淡黑色的眼与眉外完全没有任何色素沉淀的样子，实在是与黄种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紫眸泉淡淡一笑：“火逍大人，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火逍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华却看着面前的一切沉默着，只有他额间的晶石微微闪烁着紫光。
远处突然而起的一团明亮光雾，我被这突然而起的光亮吓了一跳。
等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刚才那具尸体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
而刚才那团光雾消散之后，地上显出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紫眸泉皱起了眉，他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化卵失败了。”
这时，在洞右侧的一方又突然出现了一团光雾。
紫眸泉眼中一亮，立刻望了过去。
光雾之后，地上又留下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紫眸泉又叹了口气。
火逍却在我身旁小声的说道：“这次紫星城的属下中，几乎都被摄取完了血液，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化卵失败。”
我一愣，看向了他：“所谓的肢体完整，难道还包括了血液？”
火逍点了点头：“对于血液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保持一定的量，就可以保证化卵的成功率了。”
我有些难过的看着那一地的干瘪的尸体。
他们现在这模样，也就意味着无法正常化卵了吧？
我眼睁睁的看着又有四五具华纳的尸体变成了黄种人的模样，然后化为光雾，最后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
紫眸泉高举着左手，他脸上的哀痛越发掩饰不了了。
我沉默着低下了头，然后弯腰向这些慢慢化为了虚无的人们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在沉默着。
除了那两个劳哈族的人顺利化卵外，三百二十四个华纳却只有七个人化卵成功。
虽说被称为卵，实际上它更接近一个蚕茧。
大约有拳头大小带着淡淡银光的白色茧。
它们似乎并不像一般蛋那样怕挤压，因为紫眸泉把它们包裹起来，挎在了肩上。
“那样，不会坏么？”
不想与紫眸泉交谈的我，小声问着手正扶在我腰上的华。
华顺着我视线看过去，笑了笑：“卵在化为人体之前基本上是属于无敌的状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东西可以损坏它。”
我一愣。
“有这么强？”
华点了点头：“才出生的孩子也是一样的，所以在幻大陆只要顺利的幻化出人体，就不用担心会出现夭折的现象。一般来说，越小的孩子，自保能力越强。”
我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说啥好。
越小的孩子自保能力越强？
地球上不知有多少孩子都死在了最脆弱的婴儿时期，可这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真是……
我摇了摇头，半天也没找到用什么词来表示自己的想法。
不过刚才看到了那一切，我倒发现自己对于尸体与死亡没有了之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