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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目光闪动。见高胡博兹得意洋洋的对自己笑,气得头扭过一边。
“喂喂,”龚自真此时如梦初醒,从屋里走出来,还不忘跟人打招呼,“大家早上好,早上好。邢大哥,什么,什么回波斯,你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邢天咳嗽一声,指着林遥,“此人就是我正在抓捕的逃犯,赤水赌王寒楼子,他在京城赌输了赌局,又不认帐,依判现在他应是高胡博兹先生的男奴,所以我要亲自押解他随高胡先生回波斯,以免横生枝节。”
“男——奴?”龚自真把手放进嘴里,“不是奸夫吗?”
“奸——夫?”邢天呆住。
“哎,不是不是啊。”龚夫人颠颠的跑过来,“邢大人,我看是有点误会,她呢,长得的确不像个女人,不过如假换包是我媳妇,不是什么男奴啊。”
龚老爷忙跟着点头,“是媳妇,不是男奴。”
“哎呀,龚老爷龚夫人你们都被他骗了。你们看他,浑身上下哪里有女人的样子,怎么可能做你们媳妇呢。”邢天摇头。
“那,什么怎么可能,做了就是做了,这还能有假?”龚夫人万分不解的和龚老爷对望,“我说是媳妇就是媳妇了,我骗你干什么啊邢大人。”
“不是龚夫人你骗我,是他骗了你才对。”邢天又解释。
“她没有骗我,我很清楚的嘛,我也没有骗你,邢大人,我看这里面肯定是误会。”
“龚夫人你又清楚什么啊,你呢,是没有骗我,不过他呢,肯定是骗了你了。”邢天觉得这话怎么说的这么绕。
“哎?”龚夫人别扭劲也上来了,“你说是就是,那你有没有验明正身呢?人和人有时确实会长得很像的嘛。”
“不是长得像,是一模一样,龚夫人你怎么不明白呢,不信你问三方赌王,他们跟寒楼子认识多年,总不会认错人吧。”
“啊?”那边的贺兰摩闻言连连摆手,“不关我事,别找我做证人什么的邢大人,我只是来讨赌帐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管。”玉真子和齐寇异口同声,“我们也是。”
欧阳老板又在那里作揖,“三位,咳咳,不知三位何时离开明水镇呢?”
“赌帐算完就走咯。”
欧阳春大喜,跟其他几个赌坊老板又是拍马又说要送行,这厢龚夫人就跟邢天纠缠不清,旁观的人个个伸长了脖子,搞不清状况又万分好奇,院子里顿时跟煮开了一锅粥似的,其乱如麻。
龚自真一边看着自己老妈,一边看着林遥,头摇来摆去,听龚夫人在那里跟邢天评理,说什么林遥肯定是女子。
“哈,邢大人,你说她是男子,那你知不知道她已跟小儿圆过房了,这又如何解释呢?”龚夫人情急之下,摆出杀手锏。
“妈呀!”龚自真闻言,惊的一口咬下去,在自己手上咬出五个牙齿印来。高胡博兹本来站在旁边,听龚夫人居然这么说,脸色甭提有多难看,手里的纸扇被他给啪的折成两段,“简直是,简直是……”高胡博兹气得跺脚,“你,你,你,”指着林遥。林遥的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儿去,那架势估计也恨不得找块臭豆腐撞死得了。
龚自真悄悄挪到龚夫人身边,拉龚夫人的衣袖,万分腼腆,“娘——”
龚夫人甩袖,“臭小子你拉我干吗。”
龚自真只得凑上去轻声道,“他是男的。”
龚夫人大叫,“啊?你再说一遍?!”
龚自真又轻声说了句,“你媳妇是男的,没错。你别跟邢大哥争了。”
话还没说完,龚夫人呆住,接着想了想,又想了想,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啊,老太婆老太婆,”龚老爷大惊,“你怎么啦?”
一掐人中,龚夫人醒过来,看见龚自真,嗷了一声,又晕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之下,只有高胡博兹不慌不忙,走到林遥跟前,恢复他潇洒的神态,脸上继续微笑,“走吧,还呆在这儿干吗?”
“等等。”林遥也不看他,飘身到此时正在龚夫人面前鸡飞狗跳的龚自真身后,悄悄塞了点东西到他怀里,龚自真犹不自知。
林遥这才退走,高胡博兹看看他,眼中甚是不悦,“哼,你是不是塞钱给那个傻子?算了,这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为了表示自己很大度,还扇了两下扇子。
“等一下。”就在高胡博兹正欲带林遥离开时,本来一直坐在椅子上翻书的县太爷忽然跳起来,嘴里喊着,“你们还不能走。”
高胡博兹不悦,“大人有何见教?”
县太爷晃着脑袋,“这个,呃,是这样,林遥嫁到我们县呢,就已入了我们县的县籍,现在他要走,就要消籍才行。我本来以为此事甚为简单,可是刚才仔细查看律书呢,发现有很大的疑点。”
“疑点?”邢天愣住,“什么疑点?寒楼子是高胡博兹的男奴,这准没错。”
“这个是没错,”县太爷接着道,“但问题就出在——他的年龄。”转头问林遥,“你多大了?”
林遥不明所以,“二十有三。”
县太爷摇头,“二十三了,根据我朝律历,为了保证人丁兴旺,凡是蓄奴的人家,家奴超过二十岁就一定要为其婚配,若是违反这条,主人是要交罚金的。”
高胡博兹嗤笑,“我还以为何事,交多少罚金,你直说就是。”
县太爷大喘气,“若是未交罚金,那家奴自行婚配,主人也不能阻止。此条通用于我朝所有男丁,所以林遥正在其中。”
邢天愣住,“这,可是——林遥和龚自真,不能算婚配吧。”
高胡博兹也听得一愣一愣的,眨着眼直摸下巴。
县太爷又大喘气,“至于这婚配,我也看过了,我朝律历规定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皆为合法,县衙的户籍上呢,有写明洪家和龚家请的是明水冰人馆的李媒婆保媒,那也就是说请了官媒,洪老爷和龚老爷龚夫人也都同意了这门婚事,所以……按律书所说,林遥和龚自真的婚配也无有可质疑之处啊。”
“啊——?”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不、会、吧,这、也、行?”
县太爷尴尬的笑,“如此这般,就是行的了。”
邢天皱眉,“哦?听起来似乎有点麻烦。”
“是啊,”县太爷苦着脸,“本来呢,按照律历,男奴娶妻,则女方自动入籍男奴主人一家,女奴嫁人,则一切随夫。可是林遥的情况太特殊了,若是让龚自真随他作奴呢,没有这个说法。可他也不是女奴,称不上一切随夫。但他又确实是嫁入龚家,若要替他消籍,文案上很难办理。”
众人听得头都晕了,县太爷再次大喘气,“不过还有一个便捷之法,”
邢天被他的大喘气给憋出血来,“请速说。”
“就是,”县太爷指着龚自真,“让他休妻。”
龚夫人此时已醒转过来,听到县太爷这句话,忙接茬,“拿文房四宝来。”
等唐老押把文房四宝取来,众人到处寻找龚自真,却发现他人不见了,最后在一个墙角那儿找到他,原来龚自真独自缩在墙角处,蜷成一团,不知在干些什么。
“外甥,”唐老押用手扳龚自真的肩头,“写休书啦外甥。”
隔了半晌,龚自真回过头来,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原来他那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
在众人面前站起来,叉着腰,搭上唐老押的肩膀,露齿一笑,只是那笑真是比哭还难看,“舅舅,”
唐老押被他的样子给唬住了,傻乎乎的回答,“外甥,”
“舅舅,你说今日这张休书,我写还是不写呢?”
“写啊,当然写。”
“做人要孝顺嘛,所以一定要写。可是,你看——这是什么?”手指头往上一指。
众人齐齐抬头,“几朵云?”“两只麻雀?”“是太阳吧。”“哎呀,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是天,”龚自真抱拳,“谢谢各位配合。”
“舅舅你再看——这是什么?”手指头往下一指。
众人又齐齐低头,“砖块吧。”“有泥哎。”“我看都是脚丫子。”
“是地。”龚自真再次抱拳,“谢谢各位配合。”
唐老押晃晃龚自真,“哎,不是啊外甥,我怎么觉得你在胡言乱语?”
龚自真又朝自己指指,“这个呢,就是人了。有什么区别呢?”
人群中一个老者忍不住捋着胡子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永远都是无情的。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就是天地和人的区别了。”
龚自真热泪盈眶,“谢谢这位的配合。”
唐老押愣住,“外,外甥,你这是,你不会,你似乎,呃——,想要说些什么。”
众人顿时趴倒一大片。
龚自真透过泪眼,忽然觉得有一道特别的目光正在注视他,回望过去,原来是林遥站在那儿看他,看到龚自真望过来,林遥又急急的将目光避开了,心中一阵慌乱,这个傻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些什么啊?
由于中间隔着的人多,龚自真窜了两窜,向林遥挥手致意,“唉,”掩面,吸鼻涕,双手一摊,“拿笔来。”
“哦,”唐老押把宣纸往墙上一铺,蘸了墨的毛笔交到龚自真手里。
“外甥,你慢点啊外甥,别急。”
“拿走它吧,你们要的。”龚自真头也不回,趴在墙上把手臂往后一伸,。
唐老押拿到手里一看,“蚯蚓文?”龚夫人抢过来看了看,“一个字都看不懂,儿子你该练字了。不过好歹是写了,大人,这就是您要的休书。”
县太爷凑着看老半天,“汉字?”
“我儿子没学过外族文啊大人。”
“如此,”县太爷清清喉咙,“如此就好,咳,高胡先生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
高胡博兹朝县太爷点点头,抬腿刚要走,一直趴在墙上的龚自真忽又举起一只手臂,高喝一声,“且——慢!”
慢慢转过身来对着高胡博兹,“请你看看站在你身边的这位人士的脸,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愿意跟你走了,无论主仆还是夫妻,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你知不知道?”
高胡博兹嘴角一翘,“哦?我知道啊。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本来呢,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不过既然他是——”龚自真想了想,想不出是什么,索性跳过,“就跟我有一点点的关系了。”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其实我是想——跟你——赌一局。”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赌什么?”高胡博兹皱眉。
“赌你身边这位人士的——自由。”龚自真睁着一双桃子眼道。
“他的自由我作主,”高胡博兹双眉一挑,“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跟你赌?”
“哎?”龚自真忽然发现院子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呼啦啦的站到高胡博兹身后去了,欧阳春在那里叫,“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龚自真对高胡博兹,现在的盘面是—— 一赔一百二十五,哇,这种盘面真是罕见。”
“一赔一百二十五?”龚自真往后跳了一步,“不过好歹有一个人押我赢。”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原来是唐老押。“舅、舅,难怪你逢赌必输,你真的很会押宝哎。”
“你是我外甥嘛,我这次是亲情出押,反正都输了一辈子,不在乎再多输一次咯。”
“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是个输字。”
“我也很希望是个赢字啊。”
“我们也很希望是个赢字啊。”对面的众人异口同声的道,欧阳春一边收钱一边道,“不过呢,现实点来说,还是押波斯人比较妥当就是了。”
“其实——”龚自真排除干扰,继续对高胡博兹道,“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赌,”
高胡博兹笑,“没想到你还有自知之明。”
“不过——,”龚自真低头,把手臂往前一指,“现在要跟你开局的人不是我,我出资而已,真正跟你赌的人,是他们!”
被指的贺兰摩、玉真子和齐寇齐齐往后跳了一步,三张嘴张开,还没开口,龚自真就替他们说了,抬头,“不关我事嘛,我就知道你们要说这句。拜托三位,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很难继续崇——拜你们的。”
“我们不是金箔包出来的偶像,不需要崇拜者啊。”
“你们四方赌王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啊大叔。”
“寒楼子一个人而已吧。”
“你们就没有一丁点同胞物与、兔死狐悲的伤——感吗?做人何必这么冷酷呢,算完帐就跑路也很影响你们的形象哎,以后人家就会说,三方赌王在明水镇遇见高胡博兹,连打个照面的勇气都没有,那以后你们又要怎么服众、怎么继续保持自己的声望?中原赌林以后又能有什么脸面?”
“嗯?”龚自真回头,“舅舅你拉我干吗?哇,舅舅你哭什么。”
“我被你感动了。” 唐老押抹着眼角。
“舅舅你平时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吧?”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唐老押啜泣。
那边贺兰摩等三人顿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