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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臣拿起仆人送来由尼尔吉利栽植的茶叶冲泡而出加上香醇浓郁的奶香调制成的热呼呼奶茶,他垂眸缓慢地啜了口并让它在舌尖上流转一番品尝其美味,才心愿地放下沈稳开口。
「你不是很清楚的吗?昨天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找上门来,现在却又装做什么事都没有未免太可笑了吧!」他哼气嗤笑。
「你这什么意思!」薛凯臣没大没小的态度,薛穆天火气直冲而上。
相对于父亲的怒吼,薛凯臣就显得太过轻松,他无所谓地挥挥手。
「算了,我今天来也不是要跟您争辩关于昨天的事,只是来通知一声罢了,不管您与妈妈同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
用皇家哥本哈根盛装的容量称不上多,约末二百三十CC的奶茶薛凯臣很快地喝完了它,拍拍衣袖转身准备离去。
「我们是为你好,做为父母的不都是如此吗?」薛穆天僵硬着声音,听不出疼爱的心全然命令的口吻。
踅到门边,他停了下来,回头。
「是为我好,亦或是为你们好!」他质疑,「从小到大,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哪一次不是乖乖的听话。要我回公司帮忙,二话不说放下刚考上的执照回来了;要我去相亲,我也没有一次不到;要我做任何的事,我全都办到了。但,你们从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甚至从未对我笑过一次,你们能体会我的感受吗?行吗!」
薛凯臣深吸了口气,「这次我不想退让了,他是我这辈子唯一想爱、也想去疼的人,我不会再为了你们的自私理由而放弃了我的幸福,我要跟他在一起。」
说完,他仰头闭上眼无语了会儿。
「你不怕失去克尔的总裁位置吗?」薛穆天祭出法宝镇压。
听到这句话,薛凯臣这下是真的心寒了。
他回视的双眸含着伤痛,一句句说道。
「我这次回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这个位置……我当的太累、太辛苦了,现在我还给您,再见了,爸、妈。」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踏着稳健步伐离去。
纵使从后头传来一声声的咒骂与尖叫,他也不再去理会了。
「凯臣--」
「薛凯臣,你有胆就别再给我回来了!」
合上的实心木门,阻隔了心与心的相连,也断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该说是解脱了呢!?
亦或是更重的包袱,一辈子也脱不去、解不下!?
# # #
细雨纷飞,柳沐言牵着遥遥的手拿着仅有的一点点行李漫步在中部乡间的阡陌小路上,毫无目的地胡乱走着。
打从薛凯臣离开家后,他硬撑着仍不舒服的身子爬了起来,艰难地踏出每一步收拾行李,他必须在凯臣发现前离开他的家中,远离台北。
牵着遥遥的手,他还必须忍痛编出美丽的谎言告诉小孩为什么要出门。遥遥被教得太精了,更相信薛凯臣会一直保护着柳沐言,说什么都不肯走的他像是有所感觉一般半拖半拉哭红了泪眼被带了出来,他好是不舍。
柳沐言低头看向心不甘情不愿的遥遥,他何尝愿意离开,只是那儿真的待不下去了。自己的存在只是凯臣的负担与麻烦,身为公众人物更是不能有所谓的丑闻上身的,认识凯臣……是何其幸……与不幸。
不晓得凯臣现在在做什么?
迷蒙的大眼仰头承接下许多如雨花般的接触轻洒在自己白晰的脸上。
「遥遥,你会冷吗?」他问着紧紧牵住的儿子。
匆匆出门,没有注意到万里无云的台北天空与中部的气候是有些许差异的,才会让两人一下火车碰到的就是阴霾的天空与绵绵细雨不断的气候,彷佛是在为自己可怜的感情哭泣一般。
柳沐言为自己的想法苦笑地摇摇头,真是说什么傻话啊!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爹地?」哭了好些个钟头,遥遥顶着核桃般的红肿大眼不死心地仍是要求回家里。
他不晓得为什么爸爸在答应爹地要好好睡觉后又拉着自己跑了出来,他只知道出去了可能就看不到爹地,看不到日日,他不要啦!
爹地说会好好照顾爸爸的,爹地人呢?
小小孩子的他没办法用言语恰当地表达出他的意思,但心中的疑惑却又像泡泡一样无限地涌现上来,他现在只想要柳沐言能带他回家,回到那个有爸爸,有爹地又有日日的家。
听遥遥这么说,柳沐言差点儿痛哭出来。
他终于停下脚步,蹲下身平视遥遥的眼睛。
「遥遥,你想回去见爹地吗?」
也许他可以把遥遥送到凯臣的手上,他是这么疼爱遥遥的,就算没有自己也会好好待他的吧?遥遥跟着他也应该会过得比较好。
「嗯。」一听可以见到薛凯臣,遥遥露出难得的笑容以对。
「那爸爸让你回去见爹地,好不好?」一想到要离开心爱的儿子,柳沐言的心中就有万分的不舍。
「那爸爸呢?遥遥要爸爸、爹地跟日日三个人。」被韩若日的日夜聪明洗脑,他小小的脑袋也变精了。
柳沐言摇了摇头,「爸爸不能回去了,遥遥必须一个人跟爹地一起,知道吗?」
「爹地!」哭丧着脸的遥遥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扑在柳沐言的身上朝他的后方快乐地叫道,身子还不安份地扭动。
听到这一声叫唤,柳沐言先是怔了下,为这可能而有些「惊喜」;后又想到这怎么可能呢,而笑自己的痴心。
但遥遥还是很拼命地想挣开爸爸的手往身后的方向跑去。
柳沐言索性放开困住他的手,跟着回头看去。
这一看,他……他傻眼了,流不出的泪水也很快地在眼眶中凝聚止不住地接连滑下。
凯臣……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遥遥一脱离紧抱的手就飞扑到薛凯臣的怀里,开心地大叫。
「爹地!」他腻在薛凯臣的怀里磨蹭着,忽然遥遥抬起小脸蛋乖乖地对凯臣报告。
「爹地,遥遥没有吵爸爸,是爸爸带遥遥出来的。」前不久薛凯臣在遥遥面前赶走恶奶奶、恶舅舅与恶姨姨的形象让他崇拜的不得了,他用着几乎看得出双眼发亮的眼睛直盯着薛凯臣瞧。
「嗯,遥遥最乖了。」薛凯臣笑着摸摸他的头。
「遥遥先让若日抱,爹地有话要对爸爸说,乖。」他将遥遥递过给一旁跟来的韩若日,韩若日也明白他的意思,哄着遥遥带离两人的身边。
让他们自己好好去谈。
「你……你怎么……」柳沐言吞吐了数次,仍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睁大着落泪的大眼拼命地眨着,彷佛担心这又是一场梦而已。
怎么凯臣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柳沐言惶恐的大眼写满了惊慌与更多更多的惊喜,他明明很小心的看过四周了,又挑他上班的日子,他怎么还找得到自己?
僵着动不了的身躯,柳沐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凯臣的步步进逼,最后一把将自己拥在怀里紧紧地抱了住。
「疯狂的缠绵后,就是离去。沐言,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薛凯臣埋在柳沐言发丝里的脸,哑着嗓子低喃。
「要不是我发现你的不对劲!要不是我派人跟着你!是不是又要跟上一次一样,老死不相见,是不是啊沐言!告诉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会保护你,为什么!?」一向强势的他,忍不住俯在爱人的怀里低鸣啜泣出声。
紧拥的力道说明了他是多么地害怕会失去身边的人,多么地害怕啊!
听到薛凯臣句句血泪般刻划而下的控诉,毫无动作的柳沐言终于缓缓举起冷僵了的双手轻轻地回抱这壮硕的身躯。原来他所爱的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并不是真如他外表来得强势的。
他也会害怕,怕自己的离去;但,他又何其愿意啊!
「凯臣……」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柳沐言只能留着泪、唤着他的名回应。
「答应我,别在离我而去了,好吗?」薛凯臣抬起红了的双眼,一手坚定又不失温柔地执起柳沐言的下巴凝视,祈求他的保证。
「可是……」他的身份!与社会、与他的父母,柳沐言难忍痛苦地咬着苍白的下唇。
「别管身份什么的了,我已经不是克尔的总裁,不会有人再来逼你。」薛凯臣温柔的眼从未离开过柳沐言的脸。
他这是什么意思!?柳沐言愕然地傻在原地。
「我已经辞去克尔集团总裁的位置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没有工作,你还会要我吗?」他漠然地阐述一件彷佛与自己无关的「大事」,淡笑已对。
柳沐言谈不出是感动还是其它的激动如秋风落叶般颤抖着身躯,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做了!
「你为什么要……」牙齿打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黑白分明的大眼中也蓄积了更多的泪水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薛凯臣轻柔地用指腹拭去眼角边滑落的泪痕与泪珠。
「如果这个身份就是你离我远去的障碍,那么不要也罢!」
「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大笨蛋!」柳沐言终于知道在心中悸动不已的感觉是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丢不下这个小自己两岁却处处宠着自己,爱着自己,彻底用心呵护自己的男人,这叫他如何能离得开他。
他趴在薛凯臣的怀里,痛哭失声。
「我还在法国买了庄园,我们三个可以快快乐乐地在那儿过我们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沐言,你说好吗?」他知道,这下子他是真的得到柳沐言毫无阴影的心了,手轻抚着他湿透了的发丝,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
薛凯臣的话惹来的只是柳沐言更严重的哭声,气不成声地哽咽着。
「凯臣……对……对不起……我不是……要伤……你的心的……我……我再也不……离开你……不离开你了……」浓重的哭音,一声声、一句句说着自己的誓言,柳沐言为身上的男人心折了。
在由小转大的朦胧大雨里,两个有情人终于确认彼此的心、相互的存在,不离不弃。
# # #
中正国际机场 二期航站
「日日……」
「遥遥……」
在人来人往的通关处,韩若日抱着遥遥两人相拥痛哭,路过的人们无不报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这怪到极点的景象了。
难不成这是新时代下的──「十八相送」新剧情。
一旁薛凯臣拧着眉,单手揽着柳沐言的腰部隐约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还不住地跳动着。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他们四个都快成为大家围观的动物了。
他索性接过孩子递给柳沐言,阻止他们十八相送的愚蠢行为。
「凯臣,我会想你们的。」韩若日红着眼看着眼前相处十多年的好友。
前几天把柳沐言两人带回台北后,他们就准备着出国的东西并将公司职位做个交接。到了晚上时,大家都窝在凯臣的家里狂欢、痛吃一顿为即将的离别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我也是,若日。记得多来看我们。」他不会忘了他曾有过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薛凯臣一手揽住韩若日的肩,额抵遮额肯定的说。
「我一定会时常去打扰你们的,一定。」呜,他又想哭了。
「若日,谢谢你。」柳沐言抱着哭累的遥遥真诚地对韩若日道。
「说什么谢,朋友不是吗!」吸了吸鼻子,韩若日含泪带笑以对。
「保重了,凯臣!」
「保重了,若日!」
他们两人相互击掌为对方祝福,只要还在这里,就一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
毕竟「世界」是这么的小,不是!
第十章
爱说不尽,
语道不完;
对你,我一生只有一句「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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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离开台湾那片熟悉的土地,薛凯臣带着柳沐言与遥遥来到法国定居。
一切的事务都是那么的不习惯、不论是风土民情,亦或是人与人相处的方式,但只有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