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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而已,又有父任、兄任,皆得为郎。选入之初,杂居三所,台省有阙,即用补
之。是则古之郎官皆以任举充选,此其明验也。魏晋以後,暨於国初,采择庶官,
多由选部,唯高位重职,乃由宰相考庶官之有成效者,请而命焉。故晋代山涛为
吏部尚书,中外品员,多所启授。宋朝以蔡廓为吏部尚书,先使人谓宰相徐羡之
曰:‘若得行吏部之职则拜,不然则否。’羡之答云:‘黄、散已下悉委。’蔡
廓犹愤恚,以为失职,遂不之官。是则黄门、散骑侍郎皆由吏部选授,不必朝廷
列位,尽合简在台司,此其明验也。国朝之制,庶官五品以上,制敕命之;六品
已下,则并旨授。制敕所命者,盖宰相商议奏可而除拜之也;旨授者,盖吏部铨
材授职,然後上言,诏旨但画闻以从之,而不可否者也。开元中,吏部注拟选人,
奏置循资格限,自起居、遗、补及御史等官,犹并列於选曹铨综之例,著在格令,
至今不刊,未闻常参之官,悉委宰臣选择,此又近事之明验也。其後旧典失序,
幸臣专朝,舍佥议而重已权,废公举而行私惠,是使周行庶品,苟不出时宰之意
者,则莫致焉。任众之道益微,进善之途渐隘。近者,每须任使,常苦乏人,临
事选求,动淹旬朔,姑务应用,难尽当才。岂不以荐举陵迟,人物衰少,居常则
求精太过,有急则备位不充?欲令庶绩咸熙,固亦难矣。臣实驽钝,一无所堪,
猥蒙任使,待罪宰相。虽怀窃位之惧,且乏知人之明,自揣庸虚,终难上报。唯
广求才之路,使贤者各以汇征;启至公之门,令职司皆得自达。臣当谨守法度,
考课百官,奉扬聪明,信赏必罚,庶乎人无滞用,朝不乏才,以此为酬恩之资,
以此为致理之具。爰初受命,即以上陈,求贤审官,粗立纲制。凡是百司之长兼
副贰等官,及两省供奉之职,并因察举劳效,须加奖任者,并宰臣叙拟以闻,其
馀台省属僚,请委长官选择,指陈才实,以状上闻。一经荐扬,终身保任,各於
除书之内,具В举授之由,示众以公,明章得失。得贤则进考增秩,失实则夺俸
赎金,亟得则α升,亟失则黜免。非止搜扬下位,亦可阅试大官,前志所谓‘达
观其所举’,即此义也。自蒙允许,即以宣行。南宫举人,才至十数,或非台省
旧吏,则是使府佐僚,累经荐延,多历仕任。议其资望,既不愧於班行;考其行
能,又未闻於阙败。而议者遽以腾口,上烦圣聪,道之难行,亦可知矣。陛下勤
求理道,务徇物情,因谓举荐非宜,复委宰臣拣择。崇任辅弼,博采舆词,可谓
圣德之盛者。然於委任责成之道,听言考实之方,闲邪存诚,犹恐有阙。所谓
‘委任责成’者,将立其事,先择其人;既得其人,谨谋其始;既谋其始,详虑
其终。终始之间,事必前定,有疑则勿果於用,既用则不复有疑。待终其谋,乃
考其事。事愆於素者,革其弊而黜其人;事协於初者,赏其人而成其美,使受赏
者无所与逊,见黜者莫得为辞。夫如是,则苟无其才,孰敢当任?苟当其任,必
得竭才,此古之圣王委任责成,无为而理之道也。所谓‘听言考实’,虚受广纳,
洪接下之规;明目达聪,广济人之道。欲知事之得失,不可不听之於言;欲辨言
之真虚,不可不考之於实。言事之得者,勿即谓是,必原其所得之由;言事之失
者,勿即谓非,必穷其所失之理。称人之善者,必详考行善之迹;论人之恶者,
必明辨为恶之端。凡听其言,皆考其实;既得其实,又察以情;既尽其情,复稽
於众。众议、情、实,必参相得,然後信其说,奖其诚,如或矫诬,亦明罚。
夫如是,则言者不壅,听之不劳,无浮妄乱教之谈,无阴邪害善之说,无轻信见
欺之失,无潜陷不辩之冤,此古之圣王听言考实,不出户而知天下之方也。陛下
既纳臣而用之,旋闻横议而止之,於臣谋不责成,於横议不考实,此乃谋失者得
以辞其罪,议曲者得以肆其诬。率是以行,触类而长,固无必定之计,亦无必实
之言。计不定则理道难成,言不实则小人得志,国家所病,常必由之。圣旨以为
外议云:‘诸司所举皆有情故,兼受贿赂,不得实才者。’臣请陛下当使所言之
人,详陈所犯之状,某人受贿,某举有情,陛下然後以事质於臣,臣复以事质於
举主。若便首伏,则据罪抵刑;如或有词,则付法阅实。谬举者必行其罚,诬善
者亦反其辜,自然宪典克明,邪慝不作。惩一沮百,理之善经,何必贷其奸赃,
不加辩诘,私其公议,不出主名,使无辜见疑,有罪获纵,枉直同贯,人何赖焉。
圣旨又以‘官长举人,法非稳便,令臣并自拣择,不可信任诸司者。’伏以宰辅,
常制不过数人,人之所知,固有限极,必不能遍谙多士,备阅群才。若令悉命群
官,理须辗转询访,是则变公举为私荐,易明扬以暗投。倘如议者之言,所举多
有情故,举於君上,且未绝私,荐於宰臣,安肯无诈。失人之弊,必甚焉。所
以承前命官,罕有不涉私谤,虽则秉钧不一,或自行情,亦由私访所亲,转为所
卖。其弊非远,圣鉴明知。今又将徇浮言,专任宰臣除吏,宰臣不遍谙识,踵前
须访於人。若访於亲朋,则是悔其覆车,不易其前辙之失也;若访於朝列,则是
求其私荐,必不如公举之愈也。二者利害,惟陛下更详择焉。恐不如委任长官,
谨简僚属,所拣既少,所求亦精,得贤有鉴识之名,失实当ウ谬之责。人之常性,
莫不爱身,况於台省长官,皆是久当朝选,孰肯徇私妄举,以伤名取责者乎?所
谓台省长官,即仆射、尚书、左右丞、侍郎及侍御史、大夫、中丞是也。陛下比
择辅相,多亦不出其中。今之宰相,则往日台省长官也;今之台省长官,乃将来
之宰臣也。但是职名暂异,固非行举顿殊。岂有为长官之时,则不能举一二属吏,
居宰臣之位,则可择千百具僚?物议悠悠,其惑斯甚。圣人制事,必度物宜,无
求备於一人,无责人於不逮,尊者领其要,卑者任其详。是以人主择辅臣,辅臣
择庶长,庶长择僚佐,所任愈崇,故所择愈少,所试渐下,故所举渐轻。进不失
伦,则杜绝徼求,将务得人,无易於此。是故选自卑远,始升於朝者,各委长吏
任举之,则下无遗贤矣;於周行,既任以事者,於是宰臣序进之,则朝无旷职
矣;才德兼茂,历事不逾者,然後人主将任之,则海内无遗士矣。夫求才贵广,
考课贵精。求广在於各选所知,长吏之荐择是也;考精在於按名责实,宰臣之序
进是也。求不广,则下位罕进;下位罕进,则用常乏人;用常乏人,则惧旷庶职;
惧旷庶职,则苟取备员,是以考课之法不暇精也。考课不精,则能否无别;能否
无别,则砥砺渐衰;砥砺渐衰,则职业不举;职业不举,则品格浸微,是以贤能
之功不克彰也。皆失於不广求人之道,而务选士之精;不思考课之行,而望得人
之美。是以望得弥失,务精益粗,塞源浚流,未见其可。臣欲详惩旧说,伏虑听
览为烦,粗举一端,以明其理。往者,则天太后践祚临朝,欲收人心,尤务拔擢,
洪委任之意,开汲引之门,进用不疑,求访无倦,非但人得荐士,亦得自举其才。
所荐必行,所举辄试,其於选士之道,岂不伤於容易哉?然而课责既严,进退皆
速,不肖者旋黜,才能者骤升,是以当代谓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用(太后不
惜爵位,以宠四方豪桀自为助,虽妄男子,言有所合,辄不次官之;至不称职,
寻亦废诛不少纵,务取实才真贤,故当时有“把推碗脱”之语。而一时所得,如
姚崇、宋辈,皆足以建开元之太平。事见《则天传》)。此乃近於求才贵广、
考课贵精之效也。陛下诞膺宝历,思致理平,虽好贤之心有逾前哲,而得人之盛
未逮往时。盖由鉴赏独任於圣聪,搜择颇难於公举,但速登延之路,罕施拣之
方。遂使先进者渐益凋讹,後来者不相接续,施一令则谤沮互起,用一人则疮
立成。此乃失於选才太精、制法不一之患也(德宗天资猜忌,用人太精,东省闭
阁累月,南台惟一御史)。则夫举用之法,伤易而得人;陛下慎简之规,太精而
失士。是知虽易於举用,而不易於苟容,则所易者足广得人之资,不为害也;
不精於法制,而务精於选才,则所精者足梗进贤之途,不为利也。人之才行,
自昔罕全,苟有所长,必有所短。若录长补短,则天下无不用之人,责短舍长,
则天下无不弃之士。加以情有憎爱,趣有异同,假使圣如伊、周,贤如杨、墨,
求诸物议,孰免讥嫌?昔子贡问於孔子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
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
善者恶之。’盖以小人、君子,意必相反,其在小人之恶君子,亦如君子之恶小
人。将察其情,在审其听,听君子则小人道废,听小人则君子道消。今陛下谨选
宰臣,必以为重於庶品;谨择长吏,必以为愈於末流。及至宰臣献规,长吏荐士,
陛下则但纳横议,不稽始谋。是乃任以重者轻其言,待以轻者重其事,且又不辨
所毁之虚实,不校所议之短长,人之多言,何所不至。是将使人无所措其手足,
岂独选任之道失其端而已乎!”
贞元四年,吏部奏:“艰难以来,年月积久,两都士类,散在远方,三库敕
甲,又经失坠,因此人多罔冒,吏或诈欺。分见官者谓之‘擘名’,承已死者谓
之‘接脚’,乃至制、敕、旨、皆被改张毁裂。如此之色,其类颇多,所以选集
加众,真伪混然。谨具由历状样,乞委观察使、诸州府县,於界内应有出身以上,
合依样通状发到所司攒勘,即奸伪必露,冤抑可明。”
贞元九年,御史中丞韦正伯劾奏称:“吏部贞元七年冬京兆府逾滥解送之人,
已授官总六十六人。或有不到京铨试,选授官告;又按选格铨状自书,试日书迹
不同,即放;殿选违格文者,皆不复验;及降资不尽,或与注官。伏以承前选
曹,乖谬未有如此,遂使衣冠以贫乏待阙,奸滥以贿赂成名,非陛下求才审官之
意。”由是刑部尚书刘滋以前任吏部尚书,及吏部侍郎杜黄裳皆坐削阶。
韩愈《赠张童子序》曰:“天下之以明二经举於礼部者,岁至三千人。始自
县考试定其可举者,然後升於州若府,其不能中科者,不与是数焉。州若府总其
属之所升,又考试之如县,加察详焉,举其可举者,然後贡於天子,而升之有司,
其不能中科者,不与是数焉,谓之‘乡贡’。有司总州府之所升而考试之,加察
详焉,第其可进者,以名上於天子而藏之,属之吏部,岁不及二百人,谓之‘出
身’,能在是选者,厥惟艰哉!二经章句仅数十万言,其传注在外皆诵之,又约
知其大说,繇是举者或远至十馀年,然後与乎三千之数,而升於礼部矣;又或远
至十馀年,然後与乎二百之数,而进於吏部矣。班白之老半焉,昏塞不能及者皆
不在是限,有终身不得与者焉。”
按:如昌黎公之说,则知唐选举之法,州府所升者试之礼部,礼部所升者试
之吏部,其法截然;且礼部所升之士,其中吏部之选十不及一,可谓难矣。然观
御史韦正伯所劾奏贞元七年冬京兆府逾滥解送之人,已授官总六十六人,则似未
经礼部者径入吏部。又《会要》称太和元年中书门下奏:‘凡未有出身,未有官,
如有文学,抵合於礼部应举;有出身,有官,方合於吏部赴科目选。近年以来,
格文差互,多有白身及散、官并称乡贡者,并赴科目选。及注拟之时,即妄论资
次,曾无格例,有司不知所守。’则知唐中叶以後,法度大段隳废紊乱矣。
宪宗时,宰相李吉甫定考迁之格,诸州刺史、四品以上皆五考。(见《考课
门》)
杨於陵为吏部侍郎。初,吏部程判,别诏官参考,齐抗当国,罢之。至是,
尚书郑馀庆移疾,乃循旧制。於陵建言:“他官但第判能否,不知限员,有司计
员为留遣之格,事不相谋,莫如勿置。”於是有诏三考官止较科目选,至常调悉
还吏部。又请修甲历,南曹置簿相检实,吏不能为奸。
初,吏部选才,将亲其人,覆其吏事,始取州县案牍疑议,试其断割,而观
其能否,此所以为“判”也。后日月浸久,选人猥多,案牍浅近,不足为难,乃
采经集古义,假设甲乙,令其判断。既而来者益众,而通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