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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则诸巫所掌者,乃祀典神之祠,非祖庙也。所谓“世祠天地,缀之以
祀”者,岂是以诸祖配诸神而祠之,而各处有巫主其事邪?不可得而详也。
惠帝即位,令郡国诸侯王立高庙。
四年,帝为东朝长乐宫(孟康:“曰朝太后於长乐宫。”)。及间往(师古
曰:“非大朝时,中间小谒见。”),数跸烦民(师古曰:“妨其往来也。”),
作复道,方筑武库南(如淳曰:“作复道,方始筑武库南也。”师古曰:“复音
方目反。”)。叔孙通奏事,因请间,(师古曰:请空隙之时,不欲对众言之。)
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高帝寝,衣冠月出游高庙(服虔曰:“持高庙中衣,月旦
以游於众庙,已而复之。”应劭曰:“月旦出高帝衣冠,备法驾,名曰游衣冠。”
如淳曰:“高祖之衣冠藏在宫中之寝,三月出游,其道正值今之所作复道下,故
言乘宗庙道上行也。”晋灼曰:“《黄图》,高庙在长安城门街东,寝在桂宫北。
服言衣藏於庙中,如言宫中,皆非也。”师古曰:“诸家之说皆未允也,谓从高
帝陵寝出衣冠,游於高庙,每月一为之,汉制则然。而後之学者不晓其意,谓以
月出之时而夜游衣冠,失之远也。”)?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哉!”惠帝惧,
曰:“急坏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愿陛下为原庙
(原,重也。先已有庙,今更立之,故云重也)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广宗庙,
大孝之本。”上乃诏有司立原庙。
致堂胡氏曰:“天子七庙,致其诚敬足矣,而又作原庙,云益广大孝之本,
则通之妄也。其言曰‘人主无过举’,有七庙又作原庙,非过举乎?且衣冠出游,
於礼何据?《中庸》记宗庙之礼,陈其宗器,设其裳衣,非他所也,谓庙中也;
非他时也,谓祭祀之时也。今以死者衣冠月出游之,於礼亵矣。然则通所以谏帝
者,无一而当,则不若帝以数跸烦民,而筑复道之为是也。使後世有致隆於原庙,
而简於太庙者,则通说启之矣。”
杨氏曰:“叔孙通既谏汉惠帝作复道,又请以复道为原庙,益广大孝之本。
以一时率尔之言,立千万世不易之制,其言欲益广大孝之本,不知宗庙之轻,自
此始也。夫宗庙之礼贵乎严而不欲其亵,人主事宗庙之心欲其专不欲其分。既有
宗庙,又有原庙,则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之心有所分矣。宗庙之体极乎严,
原庙之体几乎亵。人情常惮於严,而安於亵,则藏祀之礼反移於原庙,故宗庙之
礼虽重而反为虚文矣。如李清臣所谓略於七庙之室,而祠於佛老之侧,穷土木之
巧,殚金碧之彩,作於盛暑累月而後成,费以十钜万,礼官不议而有司不言;及
其成也,不为木主而为之象,不为尝之祀,而行一酌之奠之礼。又杨时所
谓舍二帝三王之正礼,而从一缪妄之叔孙通是也。抑又有大不安於心者,圣明相
继,仁孝爱敬之至,通乎神明,而宗庙之礼未尝亲祀,遣大臣摄行时享,夫岂
仁圣之本心哉!盖既有宗庙,又有原庙,则心分而不专。末既有所重,则本必有
所轻,其势然也。”
先公曰:“成周之制,不惟镐京有庙,岐周、洛邑皆有焉。于周受命,自召
祖命,是岐周有庙也。盖岐是周之所起,有旧庙在焉。周公城洛邑祀文王,是洛
邑有庙也。盖营洛而持为庙焉。先王立庙未有无故者,亦未尝立两庙於京师。”
五年,帝思高祖之志乐沛,以沛宫为高祖庙,高祖所教歌儿百二十人皆令为
吹乐,後有阙,辄补之。
《汉旧仪》,高庙盖地六顷三十亩四步,堂上东西五十步,南北三十步。祠
日立九旗,堂下撞千石钟十枚,声闻百里。寝庙者象生,有衣冠、履带、几杖,
起居日四上食,卧床帷帐。原宗庙者,朝廷行大礼封拜,诸侯王酎金。原宗庙在
北城外,游衣冠,尝百果。
文帝四年,作顾成庙(服虔曰:“庙在长安城南,文帝作。”应劭曰:“文
帝自为庙,制度卑狭,若顾望而成,犹文王灵台不日成之,故曰顾成。”如淳曰:
“身存而为庙,若《尚书》之《顾命》也。景帝庙号德阳,武帝庙号龙渊,昭帝
庙号徘徊,宣帝庙号乐游,元帝庙号长寿,成帝庙号阳池。”)。
景帝元年冬十月,诏曰:“盖闻古者祖有功宗有德(师古曰:“祖,始也,
始受命也。宗,尊也,有德可尊。”),制礼乐各有由。歌者,所以发德也;舞
者,所以明功也。高庙酎(张晏曰:“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酎之言纯
也。至武帝时,因八月尝酎会诸侯庙中,出金助祭,所谓酎金也。”师古曰:
“酎,三重酿,醇酒也,味厚,故以之荐宗庙。酎,音直枚反。”),奏《武德》、
《文始》、《五行》之舞(孟康曰:“《武德》,高祖所作也。《文始》,舜舞
也。《五行》,周舞也。《武德》者,其舞人执干戚。《文始舞》执羽。《五
行舞》,冠冕衣服法五行色。见《礼乐志》。”)。孝惠庙酎,奏《文始》、
《五行》之舞。孝文皇帝临天下,通关梁,不异远方(张晏曰:“孝文十二年,
除关不用传,令远近若一。”);除诽谤,去肉刑,赏赐长老,收恤孤独,以遂
群生(遂,成也,达也);减耆欲,不受献(耆,音嗜),罪人不帑(苏林曰:
“刑不及妻子。”师古曰:“帑,与孥同。”),不诛亡罪,不私其利也;除宫
刑,出美人,重绝人之世也。朕既不敏,弗能胜识(师古曰:“敏,材智速疾也。
胜识,尽知之。”)。此皆上世之所不及,而孝文皇帝亲行之(师古曰:“上世,
谓古昔帝王。”)。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靡不获福。明象乎日月,而庙乐
不称,朕甚惧焉。其为孝文皇帝庙为《昭德》之舞,以明休德。然後祖宗之功德,
施於万世,永永无穷,朕甚嘉之。其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礼官具礼仪奏。
“丞相臣嘉等奏曰(申屠嘉):“陛下永思孝道,立《昭德》之舞以明孝文皇帝
之盛德,皆臣嘉等愚所不及。臣谨议:世功莫大於高皇帝,德莫盛於孝文皇帝。
高皇帝庙宜为帝者太祖之庙,孝文皇帝庙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天子宜世世献祖宗
之庙。郡国诸侯宜各为孝文皇帝立太宗之庙。诸侯王列侯使者侍祠天子所献祖宗
之庙。(张晏曰:“王及列侯岁时遣使诣京师侍祠助祭。”如淳曰:“若光武庙
在章陵,南阳太守称使者往祭是也。不使侯王祭者,诸侯不得祖天子。凡临祭宗
庙皆为侍祭。”师古曰:“张说是也。既云天子所献祖宗之庙,非谓郡国之庙也。”)
请宣布天下。”制曰“可。”中元四年春三月,起德阳宫(臣瓒曰:“是景帝庙
也。帝自作之,讳不言庙,故言宫。”)。
武帝建元六年春二月,辽东高庙灾。夏四月,高园便殿火(师古曰:“凡言
便殿、便室、便坐者,皆非正大之处,所以就便安也。园者,於陵上作之,既有
正寝以象平生正殿,又立便殿为休息闲宴之处耳。说者不晓其意,乃解云便殿、
便室皆是正名,斯大惑矣。寻石建、韦元成、孔光等《传》,其义可知。便读如
本字。”)。上素服五日。
董仲舒对曰:“《春秋》之道,举往以明来。按《春秋》,鲁定公、哀公时,
季氏之恶已熟,而孔子之圣方盛,夫以盛圣而易熟恶,季孙虽重,鲁君虽轻,其
势可成也。故定公二年两观灾,哀公三年桓宫、宫灾,四年亳社灾。两观、桓
庙、亳社四者皆不当立,天皆燔其不当立者,以示鲁欲其去乱臣,而用圣人也。
今高庙不当居辽东,高园殿不当居陵旁,於礼亦不当立,与鲁所灾同。天灾若语
陛下,视亲戚贵属在诸侯远正最甚者,忍而诛之,如吾燔辽东高庙;可视近臣
在国中处旁仄及贵而不正者,忍而诛之,如吾燔高园殿,乃可云尔。在外而不正
者,虽贵如高庙,犹灾燔之,况诸侯乎?在内而不正者,虽贵如高园殿,犹燔灾
之,况大臣乎?此天意也。”
西山真氏曰:“仲舒对策言天人相与之际,以为天心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
又谓人君所为美恶之极,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皆药石之至言也。至火灾之
对,则傅会甚矣。况又导人主以诛杀,与前所谓尚德不尚刑者,何其自相戾邪!
夫亲戚之骄僭,近臣之专横,夫岂无道以裁制之,岂必诛杀而後快哉?史称仲舒
居家推说其意,草藁未上,主父偃穷其书奏焉。上召视诸儒,仲舒弟子吕步舒不
知其师书,以为大愚,於是下仲舒吏,当死。诏赦之。仲舒遂不敢复言灾异。其
後淮南、衡山反,上思仲舒前言,使吕步舒持斧钺治淮南狱,以《春秋》谊颛断
於外,不请,既还事,上皆是之。史又言淮南、衡山、江都谋反迹见,公卿寻端
治之,竟其党与坐死者数万人,夫谋反不过数人,而坐死者若是其众,岂非仲舒
前言有以发帝之忍心与。”
按:高庙不当居辽东,高园殿不当居陵旁,此正论也。春秋桓宫、僖宫灾,
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公羊传》亦谓毁庙不当复立,故灾。若
引是为对,革正宗庙之重复亵慢不如礼者,以明尊无二上之义,则不至流传。元
成之时乐因循而惮改作以来,众议之纷纷矣,今舍所当言而他及其非所宜,何哉?
宣帝本始二年,诏曰:“朕以眇身奉承祖宗,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
选明将,讨不服,匈奴远遁,平氐、羌、昆明、南越,百蛮乡风,款塞来享;建
太学,修郊祀,定正朔,协音律;封泰山,塞宣房,符瑞应,宝鼎出,白麟获。
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其议奏。”有司奏请宜加尊号。六月庚午,
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应劭曰:“宣帝复
采《昭德》之舞为《盛德舞》,以尊世宗庙也。诸帝庙皆常奏《文始》、《四时》、
《五行舞》也。”),天子世世献。武帝巡狩所幸之郡国,皆立庙。
时诏列侯、二千石、博士议,群臣大议庭中,皆曰宜如诏书。长信少府夏侯
胜独曰:“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无度,
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半。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积至
今未复。亡德泽於民,不宜为立庙乐。”公卿共难胜曰:“此诏书也。”胜曰:
“诏书不可用也。人臣之谊,宜直言正论,非苟阿意顺指。议已出口,虽死不悔。”
於是丞相义、御史大夫广明劾奏胜非议诏书,毁先帝,不道,及丞相长史黄霸阿
纵胜,不举劾,俱下狱。有司遂请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
《五行》之舞,天子世世献纳,以明盛德。武帝巡狩所幸郡国凡四十九,皆立庙,
如高祖、太宗焉。
元帝永光四年十月,罢祖宗庙在郡国者。
五年,毁太上皇、孝惠皇帝寝园庙。
建昭元年,罢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园。
时祖宗庙在郡国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师古曰:“六十八者,郡国之数也。
百六十七所,宗庙之数也。”)。而京师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
自居陵旁立庙(师古曰:“悼皇考者,宣帝之父,即史皇孙。”),并为百七十
六。又园中各有寝、便殿(如淳曰:“《黄图》:高庙有便殿,是中央正殿也。”
师古曰:“如说非也,凡言便殿、便室者,皆非正大之处。寝者,陵上正殿,若
平生露寝矣。便殿者,寝侧之便殿耳。”)。日祭於寝,月祭於庙,时祭於便殿。
寝日四上食,庙岁二十五祠。(如淳曰:“月祭朔望,加腊为二十五。”晋灼曰:
“《汉仪注》,宗庙一岁十二祠。五月尝麦。六月、七月三伏、立秋ァ娄又尝粢。
八月先夕馈飧,皆一太牢,酎祭用九太牢。十月尝称,又饮蒸,二太牢。十一月
尝,十二月腊,二太牢。又每月一太牢,如闰加一祀,与此上十二为二十五祠。”)
便殿,岁四祠。又月一游衣冠。而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
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各有寝园,与诸帝合,凡三十所。一岁祠,上食二万
四千四百五十五,用卫士四万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乐人万二千一百四十七人,
养牺牲卒不在数中。
至元帝时,贡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庙,今孝惠、孝景庙皆亲尽,宜毁。
及郡国庙不应古礼,宜正定。”天子是其议,未及施行而禹卒。永光四年,乃下
诏先议罢郡国庙,曰:“朕闻明王之御世也,遭时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