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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殿十有七楹,斋殿、进食殿皆备。遇孟享,皇帝斋於内殿,行事官斋於本司。
其日质明,皇帝先诣圣祖位前,三上香、进茶、三进酒;次诣宣祖位前,又次诣
太祖、太宗至於徽宗位前,并如上仪。次日,皇帝诣元天大圣后,次诣昭宪皇后
至显肃皇后位前,行礼并如前殿、後殿之仪。
自渡江後,行在靡有定所,神御奉安他州,朝献则遣官分诣。至绍兴十二年,
和议成,驻跸临安,始备太庙原庙之制。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自休兵後,太祖创册宝殿,凡帝后宝册洎郊庙金玉
礼器皆藏焉。始时令太常寺官一员季点,然第省阅文历而已。乾道五年春,因有
盗窃礼器者,中书门下始奏令每季取索赤历点检足备,用印封锁,具有无损失申
省(二月己丑降旨)。庆元五年夏,太常寺奏太庙遗失皇后金宝二,命大理寺治
之(六月庚寅降旨)。既而庙之卫卒赴有司自首,坐狱死。盖故事册宝,以中人
领其工作,及盗去凿而售之,中乃铁胎也,繇是事败。自後朝廷益谨其事,月以
察官、礼官、中官各一员检视,谓之点宝。礼器中瑶爵、玉瓒二事绝佳,人间所
未见。其他圭壁,大抵多水浆色也。册宝中惟昭慈圣宪皇后谥册以象牙,馀皆珉
玉。又有徽宗皇帝谥宝,玉色尤温粹。
十五年,诏仿东都旧制,创钦先孝思殿於崇政殿之东,凡朔望节序生辰,上
皆亲酌献行香,用家人礼。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国朝宗庙之制,太庙以奉神主,一岁五享,朔祭而
月荐新。五享以宗室诸主、朔祭以太常卿行事景灵宫,以奉塑像。岁四孟享,上
亲行之。帝后大忌,则宰相率百官行香,僧道士作法事,而后妃六宫,亦皆继往
天章阁以奉画像。时节朔望、帝后生辰日皆遍荐之,内臣行事。钦先孝思殿亦奉
神御,上日焚香。而诸陵之上宫,亦有御容,时节酌献,如天章阁。每岁寒食及
十月朔,宗室、内人各往朝拜。春秋二仲,太常行园陵。季秋,监察御史检视太
庙之祭以俎豆,景灵宫用牙盘,而天章阁等以常馔,用家人之礼云。迄今不改。
十六年,太常寺言:“契勘在京庙制,每室东设户,西设牖,西墙作┙室,
藏祖宗帝后神主。又有东西夹室,其夹室止设户。见今行在太庙,系随宜修盖,
未曾安设┙室。今既创行修盖,即合体仿在京庙制同殿异室修盖,及将殿东西作
两夹室,其两夹室止设户。十一室,即依庙制设户牖。其殿南北深七丈,每室於
西壁从北以南一丈二尺,作厚墙,随宜安设┙室。其西夹室亦合设┙室,藏顺祖
室神主。”诏从之,乃广太庙。
工部侍郎兼太常少卿王普言:“谨案《春秋公羊》说,曰‘主藏庙室西壁中,
以备火灾’。《左氏》说,曰‘主┙於宗庙’,言庙有┙室,以藏神主。汉仪藏
主於西墙壁坎中,去地六尺一寸,盖坎即┙室也,非特备灾,亦神道尚幽之义。
然则古者庙必有主,主必有┙。郑原繁曰‘先君威公命我先人典司宗┙’,此诸
侯庙主之┙也。卫孔悝使宰反┙於西圃,此大夫庙主之┙也。《开宝通礼》别庙
时享孝明、孝惠皇后,享日,宫闱令入室开坎,奉出神主置於座。《政和五礼·
时享别庙仪》,享日,祠祭官赞奉神主,宫闱令於┙室中,奉惠恭皇后神主於神
幄,启椟,设於座,至送神乐立,祠祭官赞奉神主入┙室,宫闱令纳神主於椟,
捧入┙室。然则本朝故事,别庙后主亦有┙室,自艺祖至徽宗未之有改也。昨绍
兴五年,祖宗后神主至自温州始建太庙,才为屋五间,後稍增至七间,皆有殿而
无室,但置神主并椟於案上,以帐帱之,每遇祭享,则就案启椟而荐献於前,
其草创如此。十二年,懿节皇后,乃建别庙,亦如太庙之草创也。十六年,新
造礼器告成,诏增笾、豆、、簋之数,悉依典礼。而太庙殿上迫狭不能容之,
於是始作新庙,凡十三间。除东西夹室之外,为十一室,各开户牖,安┙室於西
墙,略仿京师庙制。惟别庙一位,祭器不多,遂且仍旧,以至於今,此有司因循
之过也。兹追册皇后将於懿节之次,既修别庙,分为二室,当各置┙室,如累
朝故事。”诏从之。
董芬、王普议,当以艺祖为太祖,正东向之位。事见《门》。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太庙自仁宗以来,皆祀七世。崇宁初,蔡京秉政,
始取王肃说,谓二祧在七世之外,乃建九庙,奉翼祖、宣祖,咸归本室焉。然王
莽已营九庙,唐明皇又用之,非始於蔡京也。绍兴中,徽宗庙,以与哲宗同为
一世,故无所祧及升。钦宗始祧翼祖,高宗与钦宗同为一世,亦不祧,由是淳
熙末年,太庙祀九世十二室。及阜陵复土,赵子直为政,遂祧僖、宣二祖而孝
宗。时朱元晦在经筵,独以九庙为正,子直不从,元晦议遂格。及光宗庙复不
祧。今又祀九世矣。
绍熙五年闰十月(时宁宗已即位),诏别建四祖殿於太庙大殿之西,奉祧主
僖、顺、翼、宣四祖神主,岁令礼官荐献。
宋朝自太祖追王僖、顺、翼、宣四祖以来,每遇,祖宗以昭穆相对,而
虚东乡之位。王安石用事,以为僖祖以上世次不可知,则僖祖之有庙与后稷疑无
以异。当时诸儒韩绛辈辩之,不从。时程颐为布衣,为人言亦以安石之言为是。
熙宁八年夏,於太庙,以僖祖东向,自是无敢议者。绍兴後,董┍、王普、尤
袤俱请正太祖东乡之位,未克行。先是,英宗庙巳祧顺祖,至钦宗庙又祧翼
祖,及高宗升,遂为九世十二室。至是孝宗将升,赵汝愚当国,欲并祧僖、
宣二祖,事下侍从、台谏、礼官议。於是吏部尚书郑侨等请祧二祖,而正太祖东
乡之位。诸儒如楼钥、陈傅良辈,皆以为可。诏从之。
侨等寻又奏请立僖祖别庙,以顺、懿、宣三祖藏。时朱熹在讲筵,独入议
状,条其不可者四,大略云:“准吏部尚书牒,集议四祖祧主宜有所归者。今详
群议虽多,而皆有可疑。若曰藏之夹室,则是以祖宗之主下藏於子孙之夹室,至
於祭,设幄於夹室之前,则亦不得谓之。欲别立一庙,则丧事即远,有毁无
立。欲藏之天兴殿,则宗庙、原庙不可相杂。议者皆知其不安,特以其心急欲尊
奉太祖三年一时暂东乡之故,不知其实无益於太祖之尊,而徒使僖祖、太祖两
庙威灵,相与争校强弱於冥冥之中。并使四祖之神疑於受摈,徨踯躅,莫知所
归,令人痛伤,不能自已。今但以太祖当日追尊帝号之令而默推之,则知今日太
祖在天之灵,必有所不忍而不敢当矣。又况僖祖祧主迁於治平不过数年,神宗皇
帝复奉以为始祖,己为得礼之正而合於人心,所谓‘有其举之,莫敢废者’乎。”
又言:“当以僖祖为始祖,如周之后稷,太祖如周之文王,太宗如周之武王,与
仁祖之庙,皆万世不祧;仁宗为昭,英宗为穆,与真宗主并藏西夹室;神宗为昭,
哲宗为穆,徽宗为昭,钦宗为穆,高宗为昭,孝宗为穆,而高宗之庙,亦万世不
祧。若未能然,则奉僖祖居第一室,太祖居第二室,太宗居第三室。太祖、太宗
仍共为一世,自真宗以下至於孝宗,凡九世十二室。”贴黄云:“续访得元
大儒程颐之说,以为太祖以上有僖、顺、翼、宣。先尝以僖祧之矣,介甫议‘以
为不当祧,顺以下祧可也’。或难以僖祖无功业。或谓灵芝无根,醴泉无源,物
岂有无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盖出於此人,安得为无功业?故朝廷复立僖祖
庙为得礼。安石所见终是高於世俗之儒。熹窃详颐之议论素与王安石不同,至论
此事则深服之,足以见义理人心之所同,固有不约而合者。又司马光、韩维之徒
皆是大贤,人所敬信,其议偶不出此,而安石乃以变乱穿凿得罪於公议,故欲坚
守二贤之说,并安石所当取者而尽废之,今以程颐之说考之,则是非可判矣。”
议既上,召对。上於榻後取文书一卷,曰:“此卿所奏庙议也,可细陈其说。”
熹先以所论画为图本,贴说详尽,至是出以奏陈,久之,上再三称善,且曰:
“僖祖自不当祧,高宗即位时不曾祧,寿皇即位亦不曾祧,太上即位亦又不曾祧,
今日岂可容易?可於榻前撰数语,俟径批出施行。”熹方惩内批之弊,因乞降出
子再令臣僚集议,上亦然。熹既退,即进拟诏意,以上意谕庙堂,则闻己毁四
祖庙而迁之矣。
时汝愚既以王安石之论为非,异议之徒惧其轧己,藉以求胜,事竟不行。熹
时巳得罪,遗汝愚书曰:“相公以宗子入辅王室,而无故轻纳鄙人之妄议,毁拆
祖宗之庙以快其私,其不祥亦甚矣。欲望神灵降歆,垂休锡羡,以永国祚於无穷,
其可得乎!”时太庙殿已为十二室,故孝宗既升,而东室尚虚。熹以为非所以
祝延寿康之意,深不然之,因自劾不堪言语侍从之选,乞追夺待制。章再上,诏
次对之职除授已久,与庙议初不相关,不许。及光宗庙,遂复为九世十二室云。
盖自昌陵庙,逾二百年而後正太祖之位,自是年冬,始而别建一殿以奉祧主於
大殿之西隅,岁命礼官荐献焉。今谓四祖殿者是也。
按太祖东向之位,或以为僖祖当居之,或以为艺祖当居之,自熙宁以来,议
者不一矣。盖自治平四年,英宗己庙,张安道等以为宜遵七世之制,合祧僖祖,
诏从其说。熙宁初,王介甫当国,每事务欲纷更,遂主议以为僖祖宋之太祖,不
当祧。而韩持国辈争之,以为太祖合属之昌陵。诸贤争之愈力,而介甫持之愈固,
遂几至欲废艺祖配天之祀,以奉僖祖。盖其务排众议,好异遂非,与行新法等固
无怪也。然愚尝考之张安道建随世祧迁之议,韩持国执艺祖当居东向之说,论则
正矣。而揆之当时则未可。盖古之所谓天子七庙者,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
三昭、三穆则自父祖而上六世,太祖则始封受命以有功德而万世不祧迁者,本非
第七世之祖也。今神宗之世而独祧僖祖,则顺、翼、宣、太(祖、宗共一世)、
真、仁、英犹七世也,是将祧僖祖而以顺祖为太祖乎?不可也。僖、顺俱无功德,
非商契、周稷之伦,今当时之议,其欲祧僖祖者,特以其己在七世之外,其不祧
顺祖者,特欲以备天子七庙之数,然不知亲尽而祧者,昭穆也;万世不祧者,太
祖也。今以三昭三穆言,则僖、顺皆已在祧迁之数,以万世不祧言,则二祖俱未
足以当之,是姑以当祧之祖而权居太祖之位耳。若不以顺祖为太祖,则所谓七世
者,乃四昭、三穆矣,非所谓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也。若必曰虚太祖之位
而只祀三昭、三穆,则当并僖、顺二祖而祧之。又否,则姑如唐人九庙之制,且
未议祧迁,虽於礼经不合,而不害其近厚。今独祧僖祖,则顺祖隐然居太祖之位
矣,此其未可一也。如艺祖之合居东向,为万世不祧之太祖,其说固不可易,然
神宗之时,上距艺祖才四代五庙耳,若遽以为太祖,则僖、顺以下四帝皆合祧,
而天子之庙下同於诸侯矣,此其未可者二也。诸贤之说,大概只以为不可近舍创
业之艺祖,而远取追尊之僖祖,介甫务欲异众,则必欲以其所以尊艺祖者,尊僖
祖,而於当时事体皆未尝审订。若以前二节者反复推之,则尊僖祖者固失矣,而
遽尊艺祖者亦未为得也。至宁宗之初年,则不然矣,自艺祖创业以来已及八世十
二庙,则僖、顺、翼、宣之当祧无可疑者,於此时奉艺祖正东向之位,为万世不
祧之祖,更无拘碍,而董┍、王普等所言乃至当之论矣(二人议见《门》)。
晦庵独以伊川曾是介甫之说,而犹欲力主僖祖之议,则几於胶柱鼓瑟而不於时,
党同伐异而不当於理,愚固未敢以为然也。
天子宗庙之制,见於经传甚明,历代诸儒因经传所载而推明之,其说亦甚备,
然终不能依古制立庙者,其说有二:一则太祖之议难决,二则昭穆之位太拘。太
祖之议难决,愚既详言之於前段者矣,若昭穆之位太拘,则请得而备言之。盖诸
儒言庙制者,莫详明於晦庵之说,既为之说,又为之图(说及图,俱见《周庙制》
下),览者一见可决矣。其大概谓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太祖百世不迁,
以下六庙亲尽则毁而递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昭则群昭皆动,而穆不移。
穆则群穆皆移,而昭不动。且引《书》“穆考文王”,《诗》“率见昭考”及
《左传》“文之昭也,武之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