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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医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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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减诸方。如前军无纪,致内乱蜂起,当重内轻外,因有五苓、十枣、陷胸、抵当等汤也。邪 
入少阳地面,宜杂用表里寒热攻补之品,为防御和解之法,如偏僻小路利于短兵,不利于矛 
戟,利于守备,不利于战争也。邪之轻者入腠理,重者入募原,尤重者入脾胃,小柴胡腠理 
之剂也,大柴胡募原之剂也,小建中、半夏泻心、黄芩、黄连四汤少阳脾剂也,柴胡加芒硝 
龙牡二方少阳胃剂也。如太阳少阳有合并病,是一军犯太阳,一军犯少阳矣,用柴胡桂枝汤 
是两路分击之师也。甚至三阳合并病,是三面受敌矣,法在独取阳明,阳明之地整肃,则太 
少两路之阳邪不攻自解,但得内寇宁而外患自息,此白虎之所由奏捷耳。若阳邪一陷于内 
地,用大承气以急下之,是攻贼以护主;若阴邪直入于中宫,用四逆汤以急救其里,是强主 
以逐寇也。阳明为内地,阳明界上即太阳少阳地面,邪入阳明之界,近太阳地面,虽不犯太 
阳,太阳之师不得坐视而不救,故阳明之营卫 
病即假麻黄桂枝等方以汗之。邪近少阳地面,虽不入少阳,少阳之师不得高垒而无战,故阳 
明之腠理病即假柴胡以解之。是阳明之失守,非太阳之不固,即少阳之无备,所以每每两阳 
相合而为病也。若邪已在阳明地面,必出师夺击,以大逐其邪,不使少留,故用桅鼓瓜蒂之 
吐法以迅扫之。若深入内地,不可复驱,则当清野千里,使无所标掠,是又白虎得力处也。 
若邪在内庭,又当清宫除盗,此二承气所由取胜,加茵陈猪苓辈又为失纪之师立法矣。太阴 
亦内地,少阴厥阴是太阴之夹界也。太阴居中州,虽外通三阳而阴阳既已殊涂,心腹更有膈 
膜之藩蔽,故寒水之邪从太阳外属者轻,由少阴内受者重。风木之邪,自少阳来侵者微,因 
厥阴上袭者甚。又本经主邪转属阳明而为实,犹师老势穷,可下之而愈。如阳明实邪转属本 
经而成虚,则邪盛正衰,温补挽回者甚难。盖太阳阳明地面虽分,并无阻隔。阳明犹受敌之 
通衢甲兵所聚四战之地也。太阴犹仓禀重地,三军所根据,亦盗贼之巢穴也。故元气有余,则 
邪入阳明,元气不支,则邪入太阴。在阳明地面则陈师鞠旅可背城借一取胜,须臾在太阴 
地面则焚劫积蓄,仓禀空虚, 腹之士无能御敌矣。厥阴之地,相火游行之区也,其平气则 
为少火,若风寒燥湿之邪一入其境,悉化为热,即是壮火。其少火为一身之生机,而壮火 
为心腹之大患,且其地面通达三焦,邪犯上焦则气上撞心,心中疼热,消渴,口烂,咽痛,喉 
痹。逼入中焦则手足厥冷,脉微欲绝,饥不欲食,食则吐蛔。移祸下焦则热利下重,或便脓 
血,为害非浅,犹跋扈之师也。乌梅丸方,寒热并用,攻补兼施,通理气血,调和三焦,为平治 
厥阴之主方,犹总督内地之大师也。其与五苓以治消渴,茯苓甘草汤以治水,炙甘草汤以复 
脉,当归四逆以治厥,是间出锐师分头以救上焦之心主而安神明也,用白虎承气辈清胃而 
平中焦之热实,白头翁四逆散清脾而止下焦之热利,是分头以救腹中之阴而扶胃脘之元 
气耳。胃为一腑而分阴阳二经,少阴一经而兼。 
阴阳两脏者,皆为根本之地故也。邪有阴阳两途,脏分阴阳二气。如阳邪犯少阴之阳反发 
热、心烦、喉渴、咽痛;阳邪犯少阴之阴,则腹痛、自利,或便脓血;阴邪犯少阴之阳,则身体 
骨节痛,手足逆冷,背恶寒而身蜷卧;阴邪犯少阴之阴则恶寒、呕吐、下利清谷、烦躁欲死。 
仲景制麻黄、附子、细辛、黄连、阿胶、甘草、桔梗、猪肤、半夏、苦酒等汤,御阳邪犯少阴之阳 
也。制桃花、猪苓等汤御阳邪入少阴之阴也。附子、吴茉萸、四逆等汤御阴邪犯少阴之阳 
也。通脉四逆、茯苓四逆、干姜附子等汤御阴邪入少阴之阴也。少阴为六经根本而外通太 
阳,内接阳明,故初得之而反发热,与八九日而一身手足尽热者,是少阴阳邪侵及太阳地 
面也,自利纯清水、心下痛、口燥、舌干者,少阴阳邪侵及阳明地面也。出太阳则用麻黄为 
锐师而督以附子,入阳明则全仗大承气而不设监制,犹兵家用向导与用本部不同法也。其 
阴邪侵入太阴则用理中四逆加入尿猪胆等法,亦犹是矣。此伤寒六经正治之法,所谓层 
层节制,步步为营也。若夫传经之邪,必先夺其未至,所以断敌要道也。横暴之邪必急保其 
未病(如中风证必为填窍),所以守我岩疆也。挟宿食而病者,先除其食,则敌之资粮已焚。 
合旧疾而发者必防其并,则敌之内应既轻,别经界而不诛伐无过,此之谓王者之师。因寒热 
而有反佐之方,此之谓行间之术。一病而分治之,则用寡可以胜众,使前后不相救而势自 
衰。数病而合治之,则并力捣其中坚,使离散无所统而众悉溃。病方进,则不治其太甚,固 
守元气,所以老其师。病方衰,则必穷其所之更益精锐,所以捣其穴。虚体之邪攻不可过, 
衰敝之日不可穷民力也。实邪之伤攻不可缓,富强之国可以振武威也。然而选材必当,器械 
必良,克期不愆,布阵有方,此又不可更仆数也。孙武子十三篇治病之法尽之矣,《灵》 
、《素》两经、《伤寒杂病论》十六卷,治兵之法亦尽之矣。 
国朝惟柯韵伯、徐洄溪两先生见及此义, 
言之甚详,学人诚能究心歧景,先明经络脏腑、六经气化传变,而用药如用兵,神明于规 
矩之中,谁谓名医不即名将哉!世言强兵者可不知医哉? 
病有万端,其实不过外感、内伤两病,再推展之,外感不过六淫之气,内伤不过七情之 
害,所谓十三因也。治外感则歧景为国手。治内伤则孔孟为国手,降而宋儒、明儒以及老庄 
释迦,古今大词章家(诗古文词佳者,大可感发人之志气,宣畅性情,时一为之,亦足抒写 
郁抱)。它如各国诸哲学家亦皆治内伤好手,学人诚能祖述歧景,宪章孔孟,旁及诸子百 
家,则外感内伤无不毕治。此虽创论,实是至理。圣贤千言万语,无非使人节制性情,发抒 
性情。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天地位而 
万物育,又何有于七情之害,《论语》二十篇孔圣答诸贤之问,莫不各就其性情之偏而医之, 
《孟子》七篇,七年之病,三年之艾,如耻之莫若师文王与夫好勇、好货、好色之喻,心不若 
人则不知恶之类,亦皆因其所病而医之,此非孔孟治内伤之圣剂哉?类推者不可殚述,奈世 
人皆不知服此等药,以为自治而入圣贤之阶,有内伤者仍不肯服此等药,以为自治其情之 
剂,而唯乞灵于草木。不知草木之品,神农、黄帝、岐伯、仲景所以治外感也,若内伤则必须 
服圣贤语言之药,以情治情,自为节制,或藉草木之品,聊与宣通血气,始为治内伤者之至 
良法。医者苟能预诸此等良方,遇内伤者即以投之。内伤者如能顺受其治,则世界自无不治 
之内伤,且皆以自治而入圣贤之途,学人当亦闻所未闻也,西医不更闻所未闻乎。 
内伤即虚劳证,方书列于中风之后,中风为外感第一难治,虚劳为内伤第一难治。以风 
为贼,邪行速而数变,如疾风豪雨,其来也骤,猝不及防。然唯直中脏者不治,若中经络、血 
脉与中腑证尚皆可治。而虚劳则皆不可治,何也?一由病者向所见闻,失血之证终成虚劳而 
不可救,今忽己身患此,不免心惊,病一入心, 
已不易出。医者又见患此证者终亦必亡,只为敷衍,不与深求,既不知进以圣贤语言之药, 
而只以草木之品杂乱投之,又不能层层节制,步步为营,徒为见血止血,见咳治咳,见热治 
热,混论阴虚阳虚,任意滋阴补阳,而不审其血之何由失。盖吐血者阳络破也,下血者阴络 
破也,虽吐逆而下顺治法难易攸分,然其破络则一。人身只血气两端,日夜循行经络躯壳, 
周流无间,何故破络而出?必先切察其出之因,按经循去,即为止血。血止之后,已离经而 
吐未尽之血,与吐时所过络口粘滞之血,皆为瘀血,此种瘀血为害最大,而隐不去其瘀,则 
日夜循行经络之血所过瘀积之地必致瘀结日甚,一旦有所感触,不论外因、内因,又必破络 
而出,则络口日大,瘀结更多,屡发则络口愈大,瘀结愈多。如地方积匪不去,则必扰害良 
民,勾结党援,盘踞日坚,乘机窃发,往往决裂而不可治。故必止血之后,即与去瘀,分别经 
界络口,各为扫除净尽,随即更与补络,乃称完善。不然,罔不复发,发之不已,罔不危殆? 
愚于此证必为大声疾呼,先与订明止血、去瘀、补络三法,并谆谆以圣师语言之药,使其 
自治其情,以竟全功。能遵法者,无不收效,而藐藐自误者亦复不少,吾未如之何也。已治此 
证者,元代葛可久,国朝徐灵胎、叶天士先辈,俱为世所推重。然《十药神书》与《叶氏医案》 
皆无深切着明之义,唯《洄溪医案》琼玉膏方论尚觉高简有法,惜仍未尽其法耳。奈失血者 
求医,只求止血而已,医者亦只知止血为能事毕矣。去瘀之论,前贤中或偶一见,及补络之 
议,则直前无古人。但愿后有来者,合以吾创立圣贤语言之药方为内伤失血而成虚劳者, 
一一次第,先后以尽法度,则世无不治之内伤矣,岂非世界医界之大幸哉。圣人复起,当不 
狂悖吾言,中医西医与世之病此者,其谓然乎?其不谓然乎?有此棒喝,虽在梦酣,皆当 
警醒(本草方书至多,皆无明白补络方药,必须化裁成方,已详《医医医外编》。本证门中, 
兹不赘见)。 
学医不可为古人所愚,亦不可为古人所囿。盖古书流传日远,虽圣经不免有后人参附 
错简者,非明眼人不能分辨,比不可为所愚也。若夫古今有变迁,病情亦有变迁,有古人 
多此病,今人少此病,古人无此病,今人多此病(《医医医外篇》已为详列古今各证门中)。 
又汉以后之方书,所云不治者,今非必皆不治也,必须神明变化,殚虑竭思,以尽其法。如汤 
液不治者,或针灸可治,针灸不治者或又汤液可治,此不可为古人所囿也。古人立言,或一 
时不尽其词,或散佚不尽其传,此正古人留余地,以待后之学人。况《内经》治病之法,针灸 
为本而佐之以砭石、熨浴、按摩、导引、酒醴等法,病各有宜,缺一不可,今世只一汤剂了事。 
汤者,荡也,其行速,其质轻,其力易过而不留,唯病在经络、营卫、肠胃者其效最速,其余 
诸平病有宜丸者,宜散者,宜膏者,非各适宜则难奏效。若邪在筋骨肌肉之中,则病属有 
形,药之气味不能奏功也,必用针灸等法以适其宜,而委曲施治,病始无遁形。《灵》《素》两 
经,其详论脏腑经穴疾病等说,为针法言者十之七八,为方药言者十之二三。上古之重针法 
如此,然针道难而方药易,病者亦乐于药而苦于针,所以后世方药盛行而针法不讲。今之为 
针者,其显然之失有十,而精微尚不与焉。两经所言十二经之出入起止,深浅左右,交错不 
齐,其穴随经上下,亦参差无定。今人只执同 
身寸,根据左右一直竖量,并不根据经曲折,则经非经而穴非穴,此一失也。两经治病,云某病 
取某穴者固多,其余则指经而不指穴。如《灵》终始篇云∶人迎一盛,泻足少阳补足太 
阴。厥病篇云∶厥头痛,或取足阳明太阴,或取手少阳足少阴,耳聋,取手阳明,嗌干取足少 
阴。皆不言某穴,其中又有泻子补母等义。今则每病指定几穴,此二失也。两经论治,井荥 
输经合最重,冬刺井,春刺营,夏刺输,长夏刺经,秋刺合,凡只言某经而不言某穴者,大都 
皆指井荥五者为言,今则皆不讲矣,此三失也。补泻之法,《内经》云∶吸则内针,无令气 
忤,静以久留,无令邪布,吸则转针,以得气为度,候呼引针,呼尽乃去,大气皆出,为泻;呼 
尽内针,静以久留,以气至为度,候吸引针,气不得出,各在其处,推阖其门,令神气存,大气 
留止,为补。又必迎其经气,疾内而徐出,不按其 ,为泻。随其经气,徐内而疾出,即按其 
,为补。其法多端,今则转针之时,以大指推出为泻,搓入为补,此四失也。纳针之后,必候 
其气。刺实者,阴气隆至乃去针,刺虚者,阳气隆至乃出针。气不至,无问其数,气至,即去 
之,勿复针。《难经》云∶先以左手压按所针之处,弹而努之,爪而下之,其气来如动脉之状, 
顺而刺之,得气因而推内之,是谓补,动而伸之,是谓泻。今则时时转动,俟针下宽转而后 
出针,不问气之至与不至,此五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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