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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诱惑,可惜,她终究还是不了解自己啊,世俗的权势,与那追求永恒的修者来说,却又算的了什么呢。
素衣轩的代理人,虽然听起来很是不错,但与自己,其实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便是真要报复,他也用不着素衣轩的力量的,做为一个追求大道的年轻修者,他有着足够的时间,便是一个国家又如何,他淡淡的走过,经历这世间的一切,看着时间流逝,宛如流水,但那流逝的却也只是时间而不是生命啊。
待到他行至别院,却见钗儿在院门前焦急的走来走去,显是正在为自己去向焦急,不由心中一动,
却见钗儿已经惊喜的飞奔而来,她眼中闪烁着只有欣喜,关心,却没有一丝埋怨的神色,高兴的对着庄周说道,“公子,你回来了,刚才找不到你,钗儿实在是很担心。”
庄周只觉心中一暖,当下笑着说道,“不过出去随意走走,你不必担心。”
他伸手指了指别院,划了个小圈,又绕着素衣轩所在划了一个大圈,笑着说道,“你看,这破柴房才这么丁点大,素衣轩却有这么大,自然是外面要有趣多了,如果老是闷在这里不不出去,你也不希望公子我闷坏吧。”
钗儿惶急的说道,“钗儿如何敢这么想,只是希望公子以后出去的时候能够带上钗儿,那样公子有人说话解闷,也比一个人散步来得好啊。”
庄周不由大笑起来,望着钗儿红扑扑的脸蛋,上面还挂着几颗汗珠,他随手抬起手来将其拭去,却没发现钗儿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显得更加红润了。
“呵,这素衣轩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你难道还怕我迷路不成,这样吧,以后带上你就是,刚才看你样子很是着急,难道有人找我不成。”
钗儿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裴姐姐来了,见你不在,便说等你回来后务必去她那里一趟。”
庄周一怔,刚会完华彩衣,却又要面对裴雪裳,他望了一眼钗儿,惊讶的问道,“她是如何得知我的事的。”
钗儿有些担忧的说道,“裴姐姐问起公子的情况,钗儿心想宗主既然让钗儿来服侍公子,显是并不担心公子的事被人得知,便告诉了她,钗儿擅做主张,还请公子责罚。”
庄周一把拉起就要跪下的钗儿,不以为意的柔声安慰道,“遮遮掩掩终究失之光明磊落,不是大丈夫所为,你如此做,却又何错之有。”
他早已经想明白,既然背负了这身力量,却又如何还能逃避,当日在黑虎帮,自己已经尽力掩饰,隐藏自己,可最后还不是被人找上门来,故此他力量全失时还能隐忍,只盼着没人发现才好,可功力恢复后却不再愿意隐藏自己,否则以星辰诀的特异,便是钟毓秀贴身搜索只怕也难以发现其中端倪。
庄周转身便走,钗儿在他身后急急跟上,庄周不由一皱眉,“钗儿,你跟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他对此行将要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毫无把握,虽然华彩衣曾经说过钗儿的修为在素衣轩的年轻弟子中也算是翘楚,但他总是习惯于将她看得柔弱一些,因此并不希望她跟着去冒险。
钗儿抿嘴一笑,柔声说道,“公子刚才还说以后出去都会带着钗儿呢,莫非想说话不算数不成,再说公子可知雪裳姐姐住所所在么,钗儿正好可以给公子带路啊。”
庄周盯着钗儿,却见她竟是毫不畏惧的直视自己,眼底除了坚持,竟然隐隐还有一丝担心,庄周不由心中一动,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你若真的要去,我也随你,不过到时候在旁不可插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就自去就是,莫要理我。”
在庄周想来,华彩衣和裴雪裳应当是在伯仲之间,她先前虽然对自己不错,不过那时她还不知自己是在装失忆,因此此去实是祸福难料,而且此行所去却是裴雪裳的住所,旁边想来心宗弟子还是有一些的,若要真的动起手来,甚至可能惊动整个素衣轩上下,那他就只有溜之大吉了,故而并不希望钗儿插手。
钗儿低声说道,“公子的话钗儿记下了,到时候要如何,钗儿自然心中有数。”
庄周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就要走去,却又停下,微微有些发窘道,“钗儿,还是你走前面吧。”
钗儿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她快步赶至庄周身旁,柔声说道,“公子往这边走。”
庄周笑着跟上,两人这几日相处下来,却已经颇为熟悉,远不是当日初见之时的陌生,虽然只是一小段路,几处楼阁点缀其间,但在钗儿解说下却是显得妙趣横生,精彩纷呈,让人忍不住便投入其中。
这些东西本是死物,然则一旦牵扯上主人的事迹,却一时都变得鲜活起来,故而从来都是物因主贵,若是要仗着器物逞凶,终究不过是前人遗荫,却又有何值得称道之处。
庄周一边听着钗儿讲述所过楼台亭阁的故事,一边遥想当年素衣轩先人仗剑天下的风采,倒也极是神往,只盼着这路再长些才好,钗儿也不知是如何想,眼看着裴雪裳住所已是离的不远,她却带着庄周走上一条青石小路。
两边奇花异草盛开,仿若两块五彩斑斓的花毯,覆盖地面,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整个人飘飘欲飞,青石路面上铺着一层落花,让人便好似行走在花道上一般,小心翼翼起来,生恐破坏这天然的美态。
路旁繁花高高伸出,两人唯恐触落枝头小花,不知不觉间靠的越来越近,开始钗儿还有些小心翼翼,迈着碎步不肯靠近,庄周听得正是入神,不由大感不耐,一把将她拉至身旁,钗儿挣扎了几次,见庄周并不放松,也只好靠着他慢步而行,两人凑的极近,远远望去便好似一对情人在花丛中漫步,正说些私秘话语。
待到钗儿讲到唐时一位素衣轩的先辈挥剑斩蛟,平定黄河水患,两人已是沿着花间小径绕了大大的一圈,又回到裴雪裳住所附近,这时便是庄周也已经觉察出不对,钗儿微微抿了抿嘴,小声说道,“公子这边走,裴姐姐便住在这里了。”
庄周神念无声无息的漫过,顿时感到了一个纯净强大的气场,一呼一吸间,和四周的天地元气构成了几近完美的回流,不由微微一笑,心知这就是裴雪裳了。
当下挟着钗儿昂然而入,他肌肤下无色宝光流转,更兼衣衫下肌肉虬结,便如钢浇铁铸,充满了力的美感,看上去便好似玉石一般,微微闪着光芒,强悍有力和飘逸出尘完美的在他身上统一起来,提醒着其他人这个男子拥有的是怎样惊世骇俗的力量。
裴雪裳只觉得眼前一亮,美目中流露出无比复杂的光芒,有些难以置信的失声惊呼道,“阿呆,你真的是阿呆。”
庄周淡然一笑,扬声说道,“雪裳,先前欺瞒于你,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见谅。”说着深施一礼。
裴雪裳已是恢复过来,脸上洋溢起淡淡的笑意,便好似太阳探出一角,流泻千万光明,“一个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中,想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观察四周局势,你隐藏自己,于我来说自然不该如此,于你来说却是正常反应,却又何错之有。”
庄周不由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多谢雪裳谅解。”
裴雪裳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笑意,柔声说道,“不过雪裳该叫你阿呆还是庄周庄公子呢。”
庄周仰天一笑,“阿呆也好,庄周也好,终究是个称呼而已,雪裳既然叫了这么久的阿呆,想来也是顺口的很了,便继续叫下去吧。”
说着却是敛容又是深施一礼,裴雪裳一怔,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庄周肃容说道,“初到素衣轩,多有承蒙雪裳照顾之处,其中情意,我始终谨记在心,不敢稍忘,也不可不谢,我今日便允诺雪裳一个要求,今后雪裳如有所求,只要不韪天地良心,便是刀山火海,万丈深壑,我也必定为雪裳达成。”
适才裴雪裳乍见庄周,大惊之下,眼神复杂无比,颇为矛盾,庄周察言观色,已觉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他本来并不觉得占人便宜有何不对,但自从星子去后,饱受心灵煎熬,只能刻意不去想起才好受一些,只觉什么都可辜负,惟独女孩子的情意却是万万辜负不得,他刚到素衣轩时,混混噩噩,全赖裴雪裳照料,否则还不知如何不堪,不管裴雪裳当时究竟有什么目的,终究是大大的恩情,眼看就要拔刀相向,却不能不说清楚。
俯仰皆无愧我心,大丈夫事,如是而已。
裴雪裳眼中闪过一道异彩,轻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滴水之恩,亦当涌泉,庄兄行事实是让雪裳钦佩不已。”
庄周默然不语,事已至此,心知接下来就是图穷匕现,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受了裴雪裳的恩惠,但要他屈身相伺却是不能,否则当日他又何至于同李安闹翻。
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公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话中之意虽是婉转,但配合说话人的语气,却是隐含淡淡杀气,庄周不由脸上剧变,已知来的是谁,他沉声喝道,“华彩衣?”
华彩衣淡淡的笑道,“正是彩衣,彩衣也在此地,想来是出乎公子意料吧。”
庄周脸上惊疑不定,他之前分明已经用神念探视,却只见裴雪裳一人,却不知华彩衣是如何瞒过自己神念的,想到在林中也是华彩衣主动出现才为自己发现,庄周不由苦涩一笑,素衣轩终究是名门大派,随便拿出点东西来就够自己琢磨半天了。
裴雪裳脸上又现出了春天般明媚的笑容,柔声说道,“庄兄不用奇怪,为了避免引起你的注意,其他人都撤了出去,这里只剩下雪裳和彩衣师妹两人,不过对付庄兄的话,想来是足够了。”
钗儿被一连串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通刚才两人还说得好好的,转眼间怎么就像要动手一样,她脸色煞白,终是往前一挺身,拦在庄周面前,大声问道,“裴姐姐,公子他是轩主同意留在轩内的,当时大家都是同意了的,却不知犯了什么事要两位姐姐如此大动干戈。”
华彩衣冷冷的说道,“钗儿妹妹,轩主进谷之前让我和裴师姐两人执掌轩务,有临机决断之权,我们二人一致认为庄公子隐瞒修为混入本轩,实是心怀不轨,若是不加以处置,必然危及素衣轩的安全,你还不闪开,莫非是要相助这奸徒吗?”
裴雪裳柔声说道,“庄兄,你隐瞒修为进入素衣轩内,目的还待查证,倒也不能就说是心怀不轨,然则此事终究是轩规难容,你不如束手就擒,雪裳可保你平安无事,待到轩主出谷,调查清楚,亲自发落,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钗儿忽的激动起来,高声说道,“公子且莫信她的鬼话,她是要骗你束手就擒,然后毁掉你的修为,到时候悔之晚矣。”
裴雪裳诧异的望了一眼钗儿,惊讶的说道,“钗儿你为何会如此说,莫非你以为姐姐是如此说话不算话的人么。”
钗儿急声说道,“你既然要对付公子,就再不是我的姐姐,哼,你这人表面上待人亲善,其实虚伪至极,你忘了送给我咕噜兽时是怎么说的,还要我好好爱护,自己却杀了它吃肉,简直是残忍无比。”
裴雪裳脸上一白,淡淡的说道,“钗儿妹妹,你误会我了。”
钗儿还待说话,却被庄周在她后颈处轻轻一击,立时晕了过去,庄周自华彩衣出现后就一直飞快的转动自己的大脑,试图理出一个思绪,为什么华彩衣转眼之间竟然又和裴雪裳结成了联盟,直到钗儿开口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虽然自己和钟毓秀之间不过是普通的情人关系,但在两人眼中却是大大不同,显然已经将自己和气宗结合在一起看待。
气宗力量大长,早已经威胁到心宗和剑宗的地位,两宗实是大有可能先联合起来铲除气宗这个潜在的威胁者,使得素衣轩再次回到以前两宗抗衡的局面,这样的话自己这个忽然出现而且亲善气宗的高手就非要铲除不可了,甚至裴雪裳和华彩衣两人还可能打着逼迫钗儿的主意,到时候就可以趁势对气宗动手,勾结外贼可是一个门派最为忌讳之事,这两人此刻执掌素衣轩的所有事务,又有大义名分在手,气宗群雌无主,却又有何人能够和她们相抗。
他忽的心中打了一个冷战,回想起当日颜倾城进谷之前的安排,莫非就已经不动声色间布下这个杀局,裴雪裳所言一切如旧,莫非就是指的今日之举。
如此想来钟毓秀将钗儿赠与自己,莫非还有撇清气宗之意,便是钗儿到时候出了问题,她也和气宗再无瓜葛,裴雪裳和华彩衣两人却也找不到气宗头上。
庄周终于明白过来,钟毓秀当日入谷之时那莫明一笑意图所指,她分明早已经料到了今日局面,甚至根本就是她在布置此事,难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