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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進一步解釋。
他這次來訪的談話重心是我們每一個人的「主要特徵」或「主要弱點」。
葛吉夫在界定特徵時常有獨到的見解。這次我領悟到不是每一個人的主要特徵都能加以清楚界定,某些人身上的特徵可以深藏在種種正經的表現之下,以至於幾乎找不出來,那麽一個人就可以把自己視為他的主要特徵,正好比我可以把我的主要特徵叫做「鄔斯賓斯基」,或如葛吉夫一直稱呼的「Piotr Deminouch」。這是不會搞錯的,因為每一個人的「Piotr Deminouch」可以說都「圍繞在他的主要特徵四周」。
每當有人不同意葛吉夫所指出為他的主要特徵時,他總是說,不同意的這個事實就顯示出他是對的。
「我不同意的只是你所說的真的是我的主要特徵嗎?」某人說道,「我知道自己的主要特徵糟糕得多,但我不反對別人也許看我正如你所描述的模樣。」
「你對自己一無所知,」葛吉夫對他說,「如果你認識自己就不會有那個特徵了,而且人們就是以我告訴你的那方式看你。但你洠в锌闯鏊麄冊貅峥茨悖绻憬邮芪覍δ阒赋龅闹饕蒯纾憔蜁绖e人怎麽看你。如果你找個方法去對抗、去摧毀這個特性,也就是摧毀它不由自主的顯現(葛吉夫強眨@幾個字),你就能製造不是現在你給別人的印象,而是你想要的任何印象。」
我們由此展開一場長談,討論一個人給別人的印象以及他怎樣製造出合意或不合意的印象。
當別人在一個人身邊總是可以看出他的主要特徵,不論它多麽耄Ф伙@。當然他們並不總是能清楚界定它,不過他們的界定通常都很接近而且絕妙。拿綽號來說好了,綽號有時極能表明主要特徵。
談到印象使我們再次探討「內在顧懀А购汀竿庠陬檻'」。
「當一個人困在他的主要特徵時,就不可能具有正確的外在顧懀В垢鸺蛘f,「譬如說某某(他指出我們團裏的某個人),他的主要特徵是他從不在家(never at home),那麽他怎麽可能顧懀魏问禄蛉魏稳耍俊
我很驚訝這個特徵被葛吉夫如此藝術地表達出來,它已不再是心理學了,而是藝術。
「心理學本來就應該是藝術,」葛吉夫說,「心理學根本不可能只是一門科學。」
他指出我們團裏另一個人的主要特徵是他根本不存在。
「你明白的,我洠в锌吹侥悖垢鸺蛘f,「這不是說你一直如此,可是當你像現在這付樣子,你就根本不存在。」
他對另一人說他的主要特徵是凡事總要與人爭辯。
「可是我才不爭辯呢,」這人立刻急切回答。
我們都忍不住笑了。
葛吉夫告訴另一個團員就是被拿來充作分離個性與本伲膶嶒炂罚氤渣c覆盆子果醬的那個中年人說他的主要特徵是洠в辛夹摹
隔天這個人說他去了民眾圖書館,查閱四種語言的百科大字典,看看「良心」是什麽意思。
葛吉夫只搖了搖手。
葛吉夫對另一人即那人的實驗夥伴說他不知羞恥,他立刻開了自己一個有趣的玩笑。
在這段時間葛吉夫駐留在附近的Nevsky住所中,他受了嚴重風寒,所以我們分組到他的住處會面。
他有一次說我們再這樣下去毫無意義,我們應該作個明確的決定,看是要跟隨他工作下去還是要徹底放棄這個方向,因為半正經(half…serious)的態度將會一事無成。他又補充說他只要和鄭重決定要對抗自己機械性和昏睡的人一起工作。
「到這個時候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會對你們施加任何可怕的要求。不過,腳踏兩條船毫無意義,如果有誰不想清醒,那就至少讓他好好安睡。」
他說要和我們個別談話,我們每一個人都必須對葛吉夫充分表明為什麽我們值得他來費心。
「你們以為也許這樣我會相當滿足,」葛吉夫說,「或者你們以為我洠в袆e的事好做,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就嚴重铡饬恕N疫有許多事好做,假使我把時間花在這上頭,那只是因為我有明確的目標。目前你們應該明瞭我的目標是什麽,而且你們應該看出自己和我同不同路,我不會再多說什麽。但往後我將只和那些能助我達成目標的人一起工作,而只有堅決要對抗自己亦即對抗機械性的人,才能有助於我。」
談話到此結束,其後葛吉夫和團員談了約一星期之久。他和有些人談了很久,和其他人則洠д勀趋峋茫钺釒缀趺總人都留了下來。
P我在分離個性與本伲膶嶒炛刑峒暗闹心昴凶庸鈽s地通過這測驗,很快變成團體中的活躍份子,只有偶爾走岔,顯出拘泥的態度或是只求「字面的瞭解」。
只有兩個人放棄,他們好像被施了魔法,突然之間不再瞭解任何事情,而且對葛吉夫說的一切都覺得不對,對於其他成員則顯得冷漠無情。
這種態度一開始還只是懷疑、不信任,最後卻演變成對我們的公開敵視,以及不知打從哪來的,充斥著意想不到的怪異指控,使我們大為驚愕。
他們認為「我們凡事都保密」。我們無法告訴他們葛吉夫在他們不在場時所說的話,我們對葛吉夫編派他們,想使他不再信任他們,我們轉述與他們的一切談話,扭曲所有事實並且設法製造假像,使葛吉夫經常判斷錯铡N覀兘o葛吉夫對他們的錯铡∠螅顾稽c也看不到真相。
在這同時葛吉夫也「變了一個人」,他和以前大不相同,變得嚴厲又吹毛求疵,對人都失去感情及興味。這一點尤其奇怪,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大部份團員都極富情感,對這兩個抗議份子尤其具有好感。
我們試圖多次與葛吉夫討論他們,當聽到我們說他們覺得我們總是給他「製造錯铡∠蟆箷r,他笑個洠辍
「看看他們是怎樣評估這工作,」他說,「在他們眼中我是怎樣一個可憐的小白癡啊!我是多麽容易受騙!你們看看他們已經不再瞭解最重要的事情了。在這工作之中,老師不會受騙,這是一條律則,來自我們說過的知識和素伲H绻蚁胍铱梢则_你們,可是你們騙不了我,如果事實並非如此,你們就不會向我學習,反而是我像你們學習了。」
「我們要怎樣和他們說話?又要怎麽幫助他們重返團體?」某些人問葛吉夫。
「你們不但什麽都做不了,」葛吉夫對他們說,「而且也不應該企圖去做,因為這些嘗試會摧毀他們最後一線自知自明的生機。浪子總是很難回頭,而且這決定必須完全出於自願,洠в薪z毫說服與勉強。你們應該明白你們所聽到一切談及你我的言論都是企圖自我辯護,竭力責怪別人以便覺得自己洠уe。這意指越來越會說謊,說謊必須被摧毀,而且只有經過受苦才能毀去。假使以前他們就很難反觀自己,現在就要難上十倍了。」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其他人問,「為什麽他們對我們以及對你的態度會有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你們是第一次看到這情況,」葛吉夫說,「所以你們覺得很奇怪,不過以後你們會看出這種事常常發生,而且方式都一樣。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不可能腳踏兩條船,而人們通常都認為他們可以,也可以新舊一把抓。當然他們不是有意這麽想,但結果都一樣。
「而什麽是他們最想保留不放的呢?第一就是有權對人、對觀念保有自己的評價,這一點最有害。他們是呆子而且自知如此,也就是說,他們在某個時候有這個體會,為此他們前來學習,但是下一刻他們又忘得一乾二淨。他們把自己微不足道的主觀想法帶進這工作,他們開始評斷我、評斷每個人,一付可以評斷萬事萬物的樣子。而這點立刻反映在他們對工作的觀念,以及對我說的話的態度上,他們已經『接受這回事』卻『不接受另一回事』」;他們同意這點卻不同意那點;他們在這件事上相信我,在另一件事上又不相信我。
「而最有趣的是他們想像在這情況下一樣可以『工作』,亦即不凡事相信我也不凡事接受,實際上這絕無可能。他們若是不接受或懷疑某事,就馬上發明另一事來取代,『插科打蕷』登場了發明出新的理論和新的詮釋,與工作本身或我所說的八竿子打不著。接著他們開始在我的一言一行以及別人的一言一行之中挑三揀四找麻煩。從這時起我開始說出我不甚了了甚至毫無概念的事,而這些事他們遠比我清楚;其他團員都是呆子、白癡等,像個手搖風琴吹噓洠辍.斠粋人說出這些臺詞我就知道底下他接著要說什麽,而且你們也會從結果得知。好玩的是人們可以看到別人的這些問睿钱斔麄冏约鹤龀霪偪衽e動時,卻馬上看不出自己也是如此。這是一條律則,要爬上山頂很難,滑下來卻很容易。他們用這種方式對我或對其他人說話,竟然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主要是他們以為這可以與某種『工作』結合在一起,他們甚至不想瞭解當一個人接近這道隘囗時,他就會唱起他的小曲。
「而且再注意一點,他們是一對的,如果他們分開各自獨立,會比較容易看清楚他們的情況而回頭。但他們是一對的,他們是朋友,彼此狼狽為奸,一個不能洠в辛硪粋,而即使他們想要回頭,我也只收一個,而不收另一個。」
「為什麽?」一個在場者問。
「這又是另一個問睿垢鸺蛘f,「在目前這個例子只是要幫助另一個人問自己誰對他最重要,是我還是他的朋友。如果他的朋友最重要,那就洠谗岷谜劻耍坏绻J為我最重要,那麽他必須離開他的朋友,自己回來。其後另一個人也許也會回來,不過我告訴你們,他們倆焦不離孟又彼此妨礙。這就是一個確實的例子,顯示出在人們離開對他有益的事物後,是如何做出對自己再不利不過的舉動。」
十月時我和葛吉夫待在莫斯科。
在他位於Bolshaia Dmitrovka的小公寓中,所有的地板和牆壁都以枺叫问礁采系靥海旎ò鍎t垂飾著絲伲纭N液荏@奇於它的特殊風味,首先是來訪的人都是葛吉夫的學生不害怕保持沈默,這本身就極不尋常。他們來,坐下來抽煙,通常幾小時都不發一語,而這份沈默洠в幸稽c迫人或令人不悅的味道,反而因為不再需要勉強扮演角色而洋溢著自由和自信。
不過在偶然造訪又心存好奇的訪客看來,這份沈默就變得非常古怪。他們開始說話,滔滔不絕,好像害怕停下來,害怕去感覺什麽。在另一方面,有些人被得罪了,他們認為這份「沈默」是針對他們而發,以顯示出葛的學生是多麽優越,而使他們明白自己不值一顧;其他人覺得這沈默很是愚蠢、好玩、「不自然」,它顯示出我們的特性,尤其是我們的弱點以及我們全然臣服於葛吉夫的「壓迫」之下。
P甚至決定要記下形形色色的人對這「沈默」的反應。我在這情況中瞭解到人們最怕的莫過於沈默,我們之所以想要說話是出於自我防衛,而且總是立基於不願意去看到某事,不願意向自己承認某事。
我很快注意到葛吉夫的小公寓另一個奇異的特性,在那裏撒不了謊,謊話一出立刻變得顯而易見、明白確實。有一次葛吉夫的公寓來了一個訪客,我見過他,他有時會三加團體聚會。公寓裏除了我之外還有兩三個人,葛吉夫本人並不在場。沈默地坐了一會兒,我們的訪客開始說剛剛他怎麽碰到一個人,那個人告訴他一些關於戰爭、和平的可能性等等有趣至極的事情,突然間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我感覺到他在撒謊。他才洠в杏龅饺魏稳耍矝'有一個人告訴他任何事情,他只是即席胡謅,因為無法忍受沈默。
我覺得看著他很不自在,好像如果我看著他,他就會察覺我看出他在說謊。我瞥瞥別人,看出他們也和我一樣,而且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接著我看看那個說話者,我看出只有他還洠в胁煊X發生了什麽事,仍然滔滔不絕,越來越被他的話睿龓е撸z毫洠в邪l覺我們無意間交換的眼神。
這不是唯一的例子。我記起我們在夏天時企圖講述自己一生的嘗試,以及在我們想要掩藏事實時說話的「語眨埂N翌I悟到此處關鍵也是在語眨.斠粋人喋喋不休或等待時機開囗時,他不會注意到別人的語眨膊荒軈^分謊言和實話。但是當他比較是自己也就是稍微清醒時他能聽出不同的語眨_始區分謊言和實話。
我們和葛吉夫的學生就這話睿劻藥状危腋嬖V他們在芬蘭發生的事情以及關於我在拢说卤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