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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楼下。我站在楼下,想仰头看看楼顶,根本看不到,越看越觉得楼向我倒过来似的,心里反而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心。
苏老师叫来一个物业服务人员,两人好像很熟,一边走一边聊着一些闲话。服务员领我们乘电梯一直到尽头,走出电梯,就是三十八楼。她帮我们打开门,稍微查检了一下房间里的设施,就把钥匙递给苏老师,先下楼去了。
我走进去,一览无余:一间房,一个卫生间,一个阳台。都很小巧,但我一个人足够了,很满意。苏老师站在门口,盯着我,看我的态度。我对她点点头。
邹文亚见我点头,才把背包丢在单人床上,说:“你再不点头,我就累趴下了。”
我连忙帮她捶了两下背,说:“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实心眼。”
苏老师见我们疯,就把钥匙递给我,说:“满意了,我就先走了,还有一点事。”
我接过钥匙,问:“这房租多少钱?”
“你爸打电话来了,说租金不用你管。”
我奇怪地问:“他打电话给你?”
苏老师愣了一下,说:“不,是我打电话给他,我想问清楚你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什么也没告诉我。这是班主任的职责,不对吗?噢,我还要告诉你,我就住在这个十楼,和你同样一个房间,有什么困难就找我。”
“不会吧!”邹文亚突然叫了起来,“我记得你住学校里的。”
“刚搬过来。”苏老师笑了笑,“上班在学校,住也在学校,很乏味的,每天跑一跑,新鲜。”
说完,苏老师挥挥手,就先走了。邹文亚要帮我布置房间,我把她按到凳子上坐下,说:“你省省吧,我把床一铺就完事了。”
我铺床的时候,邹文亚在我背后说:“你爸好像和苏老师很熟哟!”
我一愣,停住手里的活,回过头盯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有第六感,没什么事逃得过我的眼睛。”她一副很自信的样子,“你没看刚才一提到你爸,苏老师就怪怪的,对一个陌生人,她会这样吗?”
我跨过去,将她推到阳台上,说:“醒醒脑吧,别胡话八道的。”
“我说什么了?他们也许就是很熟,这有什么?”
我没理她,回头整理床铺。其实被单都有,只用简单铺起来就行了,所以,我很快就完成了。然后,我走到阳台上,见邹文亚正呆呆地望着远方,就轻轻推了她一下,说:“生气了?”
她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生你的气。我在找一种感觉,你知道我们站在这里,像什么吗?”她突然停住,望着我。
我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就摇摇头。
她说:“站在城市的发尖上,怎么样,有没有这种感觉?”
“经你一提醒,我明白了,我这是在城市的发尖上筑巢。这种感觉真好,如果我们真的是鸟就好了。”
她摇摇头,说:“地球是人类的,做人稍不注意都很悲惨,做其它任何动物更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最好别那样想。”
我惊讶地望着她,无言以对。
她苦笑了一下,说:“算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祝你在新家里做个好梦!”说着,就朝门外走。
送走邹文亚,我又回到阳台上,看着眼前矮下去的城市,心里还是很想做一只鸟,在这里一展翅,也许眨眼之间就能飞到外婆身边。外婆看见我长了双翅,该是什么感觉?想着想着,我就笑了起来。
那一刻我相信,就算我没有翅膀,我站在兰亭市最高处的笑声也会随风飘得很远很远,一直向北。
《手心里的阳光》 找一个抛弃阳光的理由飞翔是一种梦想(1)
我能感到他的鼻息,暖暖的气流冲到我的额头上,痒痒的。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疼爱,那一瞬间,他那玩世不恭的气息荡然无存,俨然一个成熟的男子汉。我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很想扑到他怀里,让他抱紧我。
站在高楼上向下望,总有一种冲动——想往下跳。我努力克制自己,从阳台走回房间,可是,脑袋里还在不停地想:跳下去会是什么样?自由落体、飘飘荡荡,还是划过一道弧线像小鸟一样飞翔?
我像着了魔,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转来转去,不知怎么的,又转到了阳台上。我心里掠过一丝兴奋,也掠过一丝恐惧。我知道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但我无法阻止。我把头慢慢伸出去,眼睛慢慢闭上。然后,我突然向前一纵,整个身子就腾空而起。我以为我会像小鸟一样飞翔,哪怕像纸张一样飘扬也行,可都不是,我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下,就像浑身灌满了铅。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我大喊“救命”,可声音一出口,就飞得无影无踪了,它倒像是长了翅膀,急速向上飞去。
眨眼间我已经临近地面,一些玻璃想阻挡我,都被我冲得七零八落,在冲撞中,我的身体快速翻转着,我能看到汽车在地面上打转,也能看清行人们张着嘴望着天的脸……
嘭地一声,一切都停止了,行人、车辆、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但这种凝固完全是因为惊讶,片刻之后,一切又流动起来,没有人靠近我,甚至没有人看我一眼。
人们也许对我的表演感到失望,但我的失望更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面温热而潮湿,我知道那是我的血。常识告诉我,我的骨头会寸断,我的皮肉会破裂,血没地方呆了,就到处乱跑,可是跑到哪都是死,它们的故乡是我的身体,它们是一些离开故乡就无法生存的孩子……
忽然,有一只手在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看见是外婆。我惊叫着想爬起来,没有成功。
外婆笑着说:“这一跤摔得太重了,没有我,你是起不来的。”说着,她就弯腰搀扶我。
这次,我果然站起来了。她帮我用手擦身上的血,擦一处,就干净一处,像黑板擦一样见效,我惊异地望着她,半天合不拢嘴。
她却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一边扶着我走,一边说:“叫你走路小心一点,有沟的地方不要硬跨,找条路绕过去。你就是不听,看看!”
我想,我现在就算把嘴巴咧破了,也无法表达我的惊讶,我只能苦笑着说:“外婆,什么沟呀?我是从高楼上跳下来的。”说着,我指了指那座高耸的大楼。
外婆不信,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我身后。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有一条深沟,就在我刚才趴过的地方。我一时糊涂了,不知道是梦是真,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外婆已经……我连忙问:“外婆,你怎么会到兰亭市来呢?”
“我们永远不分开。这可是你说的哟,怎么就忘了?”
她表情平静,无法推测她是不是在责怪我。我刚想辩解,她却跨进了一扇门,伸手将我挡在门外。
我疑惑地问:“你生我气了?”
她摇摇头,说:“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你只能到此为止?”
“我们在两个世界吗?那是什么世界?”
“在兰亭市,也有天堂和地狱之分,我们必须在这里分手。”
“那你告诉我,我们谁在天堂,谁在地狱?”
外婆没有回答,那扇门轰然关闭。
我用力推门,文丝不动,于是,我就开始用身体冲撞,一下、两下……突然扑通一声,门倒了,我也跟着重重地摔倒下去。
“哎哟!”我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摔到床下来了,额头生疼。我爬起来,拿起一面小镜子一照,好家伙,额头破皮了。与此同时,我从镜子里看到了通往阳台的那扇门,心不由一紧,连忙回过头细看。那扇门栓得死死的,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看来刚才是做了一场梦。
我慢慢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打开了门,然后走到阳台上。现在大概是早上五点多钟,天空露出一点青灰色的亮光,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之中。我一步步走到阳台上,小心翼翼地靠到护栏上向下望,几乎看不见底。我将头收回来,看了看手里的镜子,心里说:“你替我飞一次吧!”然后将镜子伸出去,轻轻一松,镜子就带着一股风声,片刻消失了。
回到房间,我的心情陡然轻松,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还在睡觉吗?”
“没有,我已经起床了。”听得出爸爸的声音很兴奋,“我昨天很晚才回家,改天再来看你。”
“不用,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我很好,你们谁也别来,房租费生活费我自己处理,不用你交。”
“可是,你只带了一千块钱……”
“可是,我会挣钱,我既然出来了,就应该是彻底独立,请相信我,给我这个机会。”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不要硬挺,有困难就打电话,我毕竟是你爸爸呀!”
“谢谢!”我收了线,怕说多了我会改变主意。
这个主意就是在瞬间决定的——我要彻底独立。我为这个突然而没有原由的决定感到兴奋,一边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一边进了卫生间。
在洗脸的时候,我才发现额头有点肿胀,我用清水小心翼翼地清洗了一下破皮的地方,又在房里找了一圈,没什么东西可以对付它。我只好作罢,就这样吧。
真是冤家路窄,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庞亮。我连忙用右手假装整理额前的头发,以便遮掩额头的伤,然后,准备一低头,快速冲过他这道防线。
《手心里的阳光》 找一个抛弃阳光的理由飞翔是一种梦想(2)
谁知他紧追两步,喊着:“嘿嘿嘿,我们好像不是陌生人吧?”
我只好放慢脚步,将额头侧向一边,说:“校门口好像也不是聊天的地方吧?”
“是吗?聊天还得挑地方?我个人认为走钢丝也可以聊天。”他也许看出了我有什么不对劲,就话锋一转,“你这是怎么了?总举着手……”
“没,没什么。”我忙乱地回答着,不小心,手碰到了伤,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挡住去路,抓住我的右手,慢慢移开,伤口就暴露在他的眼前。他也许是惊呆了,愣愣地盯着我,半天不动弹。我能感到他的鼻息,暖暖的气流冲到我的额头上,痒痒的。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疼爱,那一瞬间,他那玩世不恭的气息荡然无存,俨然一个成熟的男子汉。我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很想扑到他怀里,让他抱紧我。我仰视着他,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很快就各奔东西。
片刻之后,我先醒过来,连忙甩开他的手,说:“让开!”我故意把语气说得很重,想让旁边路过的人知道我的态度。
他并没有气恼,甚至没有惊讶,只是咬了咬牙齿,平静地问:“是谁干的?告诉我,他就是天皇老子,我也把他摆平!”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你能摆平吗?”
一句话把他的气焰全打灭了,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一瞬间又变回到那个玩世不恭的形象。旁边过往的人都在好奇地侧目,我想推开他。他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叫道:“别慌,我乃华佗再世,变!”说话间,他掏出一片创可贴,不由分说地贴到我的额头上。
就在这时,班头和两名女生一起走了过来。她们本来有说有笑,可一看见我们,班头就愣住了,目光直直地投过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另外两名女生疯疯闹闹地走出一段路,突然发现班头不在,又连忙回头来拉她。其中一个小声说:“校门口的爱情故事,有什么好看的!”说完,就大笑起来,不由分说地将班头拉走了。
我觉得很窘,急得就差跺脚了,说:“都看见了,多不好!”
“她们这是嫉妒,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
我猛一用劲,将他推得倒退三步,撞到一棵榕树上。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我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准备将那个创可贴扯下来。可是很疼,恐怕会把皮带下一块来。
我正在犹豫,就听他在后面大声喊:“傻瓜,别撕它!”
我恨他说我是傻瓜,但他说的没错,我就放弃了,仍用右手遮挡着额头,一直向前疾走,走进教室,走到座位上。
还好,邹文亚没到,否则,她看到我的额头又会大惊小怪。我已经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假装用手撑着额头看书,正好可以遮掩。
可是,一直到上课,邹文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