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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直到上课,邹文亚也没来,整整一天,我身边都是空的,我的心也空荡荡的。
放学的时候,已经有女生开始用手摸着额头走路了。我知道她们是在模仿,并发出恶意的笑声。我没心情计较,背上书包冲出了教室。
我的目标很明确,要去找一份工作。我沿着大街往前走,不停地注视着两边的门面,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在街的拐角处,一家“馨怡鲜花店”吸引了我。门面不大,但布置得很清爽,里面摆满了各种鲜花,门口还摆着两棵发财树。能当一个卖花姑娘,也很不错哟。我心里暗笑了一下,就走进了花店。
店里站的果然是位卖花姑娘,清清秀秀的,年纪也许比我大不了多少。店里同时还有两名顾客,她正在向顾客介绍花,说的都是广东话,我听不懂,就在一边欣赏着花。
过了一会儿,两名顾客都买到满意的花,带着笑脸走了。她就注意到了我,走过来对我说了一句什么。我听不懂,就直直地望着她。她马上明白了,粲然一笑,改用普通话问:“请问你要买什么花?”
我没有回答,而是说:“你们广东话比英语还难懂。”
她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广东人。”
“不会吧?”我惊讶地望着她,“你的广东话说得这么流利。”
“我到兰亭市已经五年了,要谋生,首先广东话得过关。”
“你很了不起,能开这么漂亮的花店。”书上说有求于人,必先说点好听的,何况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打工的,哪天我能开这么一家花店,会笑得睡不着觉的。”
我轻轻噢了一声,有点不知怎么往下谈了。
她笑着问:“你要买什么花?我帮你选。”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买花。”
她有些吃惊,不过没有一丝不耐烦,望着我说:“那你是想随便看看吧?没关系,看吧,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我咬了咬嘴唇,憋红了脸,才敢说:“我想找工作,我能到这里卖花吗?”
她张大嘴巴望着我,半天才说:“你还是学生吧?不想上学了?”
我摇摇头,说:“我可以放学以后来。”
她盯着我额头的伤看了一会儿,显然在猜测我的经历,然后说:“老板只雇了我一个人,所以,目前还不需要人。这样吧,你给我留个电话,如果这里要人,我就通知你。”说着,她就拿过一张纸条和一支笔。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就和她道别了。
我又找了几家杂货店,老板一听说我只能晚上上班,就直摇头。天渐渐黑了,霓虹灯开始闪烁,我的信心有点动摇,但我的眼睛还在不停地四处张望。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看见一个小餐馆的门口贴着一张“招聘启示”,就连忙凑近了一看,说是“招服务员若干”。我一下又来了精神,暗暗扯了扯衣角,把背挺直了,走进去。
《手心里的阳光》 找一个抛弃阳光的理由飞翔是一种梦想(3)
时间还早,里面只有一桌吃客。我一进来,一位小姐就迎上来问:“几位?”
我知道她把我当食客了,就连忙摆摆手,说:“我不吃饭,想应聘。”我还用手指了指门外。
小姐只是轻轻噢了一声,说声“跟我来”,就转身向里间走去。
我跟着她钻进一道门,进入了一间狭小的厨房,里面有几个人在忙碌着,很吵。一个大胖子挥着刀剁着肉沫,四十多岁的样子,光头,光着上身,肩上搭一条毛巾,身上爬满了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正看得出神,就听小姐大声喊:“老板,有人应聘!”
我正纳闷,这里一个个蓬头垢面,到底谁会是老板,就见那个剁肉的大胖子把刀往边上一放,摘下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后双手一拧,毛巾里的汗水就滴到地板上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我刚刚能听懂的外地口音说:“不对呀!”
我被他一身的汗味熏得作呕,但还是强忍住,把书包拎在手里,尽量站直身子。
小姐说:“没错,她是说来应聘的。”
胖子冲小姐摆摆手,然后盯着我问:“你是个学生吧?”
我点点头。
他一拍手,说:“这不就对了吗?”
我不明白他一会儿说不对,一会儿又说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说:“我想应聘,每天晚上来上班,你看……”
“胡闹嘛,晚上作业都做不完,快回家,别让我把你爸爸妈妈找来,你下不了台!”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看来他根本就不收学生。
说着,他还伸出那只油手直挥。我生怕他碰到我,就连忙退出去。那小姐倒挺客气,一直把我送到门口,临走她还说:“老板也有个女儿,上高一,每天一放学就关在家里写作业。”
我知道她在为老板解释,但这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工作在哪里?
一无所获,我的心情沮丧极了,以至于第二天上学,还是无精打采的。
邹文亚来得比我早,见我额头有伤,一脸灰色,就关切地问:“一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不小心摔的。”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停顿了一会儿,问:“不对,一定有心事。”
我点点头,就把找工作的事讲给她听。
她听了之后,很轻松地笑了笑,说:“就这么点事儿,放学我带你去搞定,而且要找个有档次的工作。”
这回轮到我将信将疑地望着她了,片刻之后,我突然想起了另一码事,就问:“你昨天怎么逃学呀?”
她的情绪低落下来,叹了口气,说:“唉,我爸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心脏病,挺吓人的,医生说再晚一步就没救了。”
“那——你爸还在医院?”
她摇摇头,说:“开玩笑,哪住得起院?一天就能把我妈一年挣的钱全花光。脱险之后,我们就回家了。”
“噢——”我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觉得沉沉的,像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整整一天,邹文亚也不像以往那么活跃了,到放学的时候,我本来以为她已经忘了说过的话,谁知她竟先提醒我,说:“别磨蹭,我带你去找工作。”
我以为她有熟人什么的,谁知走了半天,竟来到一个报摊前。我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属猪!”
我们买了晶报、晚报、都市报,坐在马路边的花坛上,一张张地翻看上面的招聘栏目,看得眼花缭乱,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不是学历不够,就是时间不行,或者自己没那个能力,真叫人丧气。我泄气地将报纸扔到一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发呆。
邹文亚还在不屈不挠地翻着,突然,她大叫:“有了,就是它!”
我连忙凑过去看,天啦,是招广告模特儿。我犹豫着问:“这,我行吗?”
“怎么不行?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时间自然可以灵活机动了,估计报酬也不会低哟!”她说得那么肯定,我真希望她就是老板。
行不行都要试一下,我决定马上去。邹文亚要陪我一起去,我拒绝。我知道她爸爸现在比我更需要她。
送走邹文亚,我上了另一辆公车,向目标进发。我心里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更多的是一些希望。如果真的能如邹文亚所说,该多好啊!
《手心里的阳光》 找一个抛弃阳光的理由把小说手稿系上死结(1)
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的一瞬间,我胸口的硬块陡然融化,一股暖流冲上头顶,泪水顺着脸颊划落下来。原来,堵住胸口的不是石头,而是冰,冰再坚硬,也是脆弱的,因为它离泪水只有一步之遥。
我直观判断,这家“三地国际广告有限公司”一定座落在豪华的大厦里,门口站着表情严肃的保安,他们会盘问你要找谁,有没有预约之类的一大堆话。在走走停停的公车上,我已经想了许多对话,越想越紧张。
可事实完全不是我想像,按照地址,我问了一个又一个人,在他们东南西北的指点下,我从正街走到了小巷,又从小巷走进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居民区。我甚至怀疑所有的人是不是都在骗我,就在这时,一位小学生踢着足球跑过来。
我连忙拦住他问:“小弟,这里是不是有一家‘三地广告公司’?”
他一边把球从地上抱起来,一边往里指着说:“对,就在后面。”
听他那口气很肯定,我还想问点什么,他已经抱着球跑远了。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转进去,是居民区的背后,真可谓“曲径通幽”呀。一个巨大的招牌竖在地上,正是我要找的公司。走近一看,没门,有一个蓝色的引导箭头朝斜下方指着。我以为是箭头挂歪了,但细看,没错,它就是指的那个方向,而且我已经看到了一个通向下面的入口。
沿着水泥台阶向下走,台阶很陡,下面很暗,在下降了一人多深的时候,台阶结束了,一道铁栅门关闭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我犹豫着拍了两下铁门,没有回音。我憋了一会儿劲,才敢喊:“有人吗?”
这时,里面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一位小姐款款地向我走来。走到门前,她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警惕地打量我一番,问:“你找谁?”
我扬了扬手里的报纸,说:“应聘,模特。”
她又重新打量我,这回不是警惕,而是审视。过了一会儿,她才掏出钥匙,打开铁门。等我进来,她又把门锁上。
我跟着她往里走,好奇地问:“你们这儿每天都锁着门吗?”
“不,现在已经下班了。”
我想想,也是,时间已经不早了。走廊很长,灯光很暗,空气很闷,我想打破沉寂,就说:“你们这儿可真难找呀!”
“是呀,我们公司不需要在闹市区,这里租金便宜。”
她的回答总是那么迅速,而且在理,她的表情总是那么自若且恰到好处。这种人让我既佩服又害怕,不过,没容我多想,她就停住脚步,一侧身推开一扇门,将我领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的布置还像那么回事,有“别有洞天”的感觉,一张奇大的沙发横卧在那里,显得极古怪。
“丁总,这位是应聘模特的。”小姐把我介绍给坐在沙发上的一位男子。
丁总一下从沙发里弹起来,搓着手说:“来得正好,我正为一个广告找模特,天意呀!”说完,他冲小姐挥挥手,小姐就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丁总从桌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我,我连忙摆手,后退了一步。他笑了笑,就塞到自己嘴里,点上火,深吸了一口,慢慢将烟雾吐出来。然后,他伸手抓住我的书包,取下来,放到桌上,说:“别紧张,放松点。我先讲讲这个广告,是关于减肥的,看过‘曲美’和‘大印象’的广告吗?那都是名演员上阵。我这回要拍个更有味儿的,让你一夜之间成为名角,信不信?”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和我谈广告,心里不踏实,就问:“你不考我一下吗?”
“考什么呀?”他把半截烟在烟缸里按灭,盯着我直笑,“大活人不是站在这里吗?以你的长相和身材,绝对没问题。不过——”
这真是应验了邹亚文的话,我心里正在暗自庆幸,见他转折,就紧张地问:“什么?你直说,我一定能做好!”
“好!”他一拍手,“我就等你这句话。进我们这个门槛儿,不是没有考试,只是形式有点特别,要过两关,第一关就叫‘脱’,第二关就叫‘抱’。你先脱给我看看,脱得越多,分越高。”说完,他就盯着我。
我一听就傻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脸热得可以下饺子了。
他见我半天不动,就说:“你这身衣服显然是不能过关,我得看看你的曲线,你是第一次吧?别怕,我来帮你。”说着,他就伸手拉我的上衣拉链。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后退三步,撞在墙上。
他突然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进了考场就得听我的,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他扑过来,拦腰抱住我,把我往沙发上拖,边拖边说:“想赚钱就得开放一点!”
我想挣却挣不脱,突然“轰隆”一阵巨响,一把椅子倒在地上。他一愣,趁这个间隙,我用脚后跟狠狠地跺了他的脚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