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从他背后走过一般。
其实,芦沟桥交通要道,来往所必经,人人走得,有行人走过,又哪里值得转身回顾?
黑衣汉于走得越近,一颗头也垂得越低,那宽大帽沿,几乎触到了胸前,虽然他似乎极力地保持着平静,而那以隐在一片暗影后的炯炯眼睛,却不时地望向白衣文士背影,目光中已不似是诧异,而是有点惊骇畏惧、心惊胆颤的意味。
终于他相隔丈余地越过了那白衣文士的背后。偷眼回顾,白衣文士面向远方,依然山神。就像九死一生,逃过了鬼门关,黑衣汉子如释重负,急急前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一身冷汗已湿透了重衫。
黑衣汉子一过桥头,便加快了脚步,沿着永定河如飞向画行去。
永定河边芦苇丛生,长有人高,雁拖秋色,鸦背夕阳,加上那欺雪赛霜的皤白芦花,千里暮云,芦沟桥的暮霭,分外动人然而,这黑衣汉子却绝无心情去欣赏这西风衰草,残柳斜阳,兼有芦花点染的美景,他沿着那绵绵不断的人高芦苇,低着头,疾步行进,一直等芦苇遮住整座芦沟桥,他力方始停下脚步,暗吁一大口气。
举起衣袖,拭了拭满头冷汗,转头望着芦沟桥的方向,余悸犹存地摇了摇头,低低地说声:“好险,侥幸。”
转回头去,方待举步,入目一幕景象,却看得他大惊失色、魂飞魄散,连退数步,险些呼出声来。
眼前不过五尺之处,冷热负手伫立着一个人儿,赫然竟是那芦沟桥头的白衣文士。
而且目射迫人寒芒,注视着自己。好半晌黑衣汉子方才回过神来,惊魂甫定.脑中电转,强笑拱手:“彼此素不相识,阁下柯故拦我去路?”白衣文士深注着他,突然一笑,冷冷说道:“你不认得我我对你却不陌生,而且,我深为你这两条想跑,却又不争气的腿惋惜。”
黑衣汉子神情猛震,扰图狡饰,又自拱手含笑,但甚为勉强:“朋友说笑了,你我从无一面之缘,何言不陌生?天色昏暗,朋友莫非看错……”
白衣文士淡笑接口道:“我对自己的一双眼睛,深具自信,我以为,你也相信我没有看错,芦沟桥地方不小,我正愁无处找寻,却不料鬼使神差,让我碰上阁下,这岂非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来我也实在应该感谢你,若非你做贼心虚,鬼鬼祟祟的,也不致引起我的注意,也许在那芦沟桥上,你见我没有回头,便认为我不曾发现你,其实在你停而复行的刹那,我便注意工你了,只是当时另有行人,我不愿动手罢下……”
黑衣汉干静聆至此,不由大为懊悔自己不该心虚胆怯地露了痕迹,否则岂不轻易地就能躲过大难。
惊骇之下,正自暗暗思忖对策,忽闻白衣文士冷冷一笑,又接道:“阁下既能身列神力侯府十六黑衣护卫精锐,功力、机智,想必高人一等,当可自知在我玉箫神剑闪电手的掌下能搏得几招!有道是:识时务者为傻杰,知进退者方算高人。对你我懒得动手,你也该明白我想知道些什么,说吧!”
黑衣汉子顿时僖住,他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对极,因为他自知确实难在人家手下走完一招,但是,他却又不愿就此束手就缚,就此说出对方所要知道的事……当下他强自一笑,扬眉说道:“阁下眼力甚是高明,看来我不承认也是枉然.只是,阁下这话是否太狂太满了些?”
白衣文士纵声大笑:“是么?何妨试试?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心存侥幸妄想动手,那是自取速死。”黑衣汉子厉声说道:“夏梦卿,你休要仗技欺人,沉燕月纵横武林数十年.尚不是畏死之辈。”
夏梦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个我知道,你若畏死也不致被武林同道公送美号笑面人屠,更不致这般胆大包天地劫持威侯夫人,并连伤数十条性命,但是,假若我让你尝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指搜魂滋味呢?”
黑衣汉子闻言,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下个寒噤,一丝寒气由心底冒起,倏遍全身垂首不语。一指搜魂旷古绝学,纵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经受不住,更何况他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夏梦卿淡淡一笑:“看来阁下也深知一指搜魂的厉害,那么……”
蓦地双目寒芒电闪,抬手一指飞点黑衣汉子腮下。但闻“叭!”地一声轻响,黑衣汉子一个下巴应指脱臼,神色惨变。
夏梦卿冷冷笑道:“看不出阁下倒还刚烈的可以,只可惜你没有打听清楚,在我眼前你想嚼舌自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割我再奉劝句,若想死的痛快,最好安静点。说!”
右腕一翻,“叭”地一声,黑衣大汉一个下巴又复合亡,他无限怨毒地深注夏梦卿,突然一声厉吼:“夏梦卿,我与你拼了。”五指如钩疾袭而出,直取夏梦卿胸腹要穴,诡谲毒辣已极,他也明知如此出手近乎病人说梦,只是他另有打算。
夏梦卿晒然冷笑:“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给你…点厉害。”身形纹风未动,右掌闪电递出,不愧玉萧神剑闪电手之名,降龙八手旷绝宇内,只一翻腕就扣上黑衣汉子的腕脉,方待用力。
黑衣大汉突然一声凄厉惨笑,左掌猛抖,一莲似烟如雾之物,疾洒而至。饶是夏梦卿功力绝世,也不敢轻樱其锋,更何况他没有料到黑衣汉子一心玉石俱焚,暗藏如此歹毒的杀着。他心神一震,松手飞退。
就在他松掌飞退的刹那间,黑衣汉子再次凄厉惨笑,突然拍手,一掌向自己的天灵盖击下。夏梦卿睹状大急,双眉桃处,一声断喝:“匹夫敢尔。”
儒袖拂处,右掌斜挥,枯禅掌力如潮怒卷。但闻一声惨嗥,血雨飞溅,黑衣汉子一条右臂已自齐肩断下,直射丈外芦苇中。人也砰然倒地,昏死过去。夏梦卿一指再点,血流立止,随又翻腕一掌拍下。
黑衣汉于闷哼一声幽幽醒转,似欲站起,但方一挪动,牵动了伤处,痛得又是一声闷哼。深秋天气晚来更凉,但他却是一头汗珠滚滚而下,双目怨毒光芒暴射.盯住夏梦卿,咬牙切齿地狞声道:“夏梦卿,沉燕月技不如人,虽死无憾,但你……”
夏梦卿冷冷一笑;“傅侯待你不薄,你反恩将仇报,你那两个同伴、四名侍婢、及丐帮弟子何事?对你这种人,我已不必再生恻隐,你可是非要尝一指搜魂?”
黑衣汉子机伶一颤,凶态忽敛,半响,看了夏梦卿一眼:“夏梦卿,你我素无仇怨,不过各为其友,你不觉你的手段太毒辣了么?”
夏梦卿纵声大笑:“我的手段如称毒辣,那么你与人合谋,害死两个同伴、四名侍婢、十敷丐帮弟子又当何说?”
此言一出,黑衣汉于立时默然,过半晌突一咬牙,道:“夏梦卿,沉燕月成全你吧,由此西去二十里在飞云堡中;不过我还愿告诉你一句,莫洪威迫傅侯未成,已含怒出京,去迟了只怕……”
夏梦卿心神大震,哪还容他说完,一指点中他的死穴,身形闪处飞射而去。
飞云堡威震燕赵,名传遐迩,为当年武林中一谷三堡之一,夏梦卿自是知道,但飞云堡干面神君皇甫嵩世称侠义,怎会与罗刹余孽沆瀣一气,暗中勾结?这确使夏梦卿百思不解,大感诧讶。
但莫洪已含怒出京,事急燃眉,已不容他余暇多想只得怀着一种既焦虐又复迷惑的心情向前疾驰。夏梦卿天尤身法冠绝宇内,未出盏茶工夫,那威名俱重的飞云堡已自呈现眼前。飞云堡占地百亩,紧靠山脚,气势极为雄伟。
平日里,明桩暗卡,戒备森严等闲之人休说接近,便是进入周围三里之内,亦是不易。即使武林同道,亦均视之为龙潭虎穴,轻易不敢涉足。而今日此时,夏梦卿居然毫无阻拦地直抵堡前,这不能不令人诧异,然而,他…心只悬念着薛梅霞的安危,根本未曾考虑到这可疑之处。”举目望去,但见“飞云堡”两扇巨大铁门紧闭.显得寂静异常。
不仅那往日守卫门首的一十六名抱刀大汉已不知去向,而且整个飞云堡也不闻一丝人声。由那丈高深灰色围墙上内望,只能看见堡内浓密林木问,隐约微透廓牙飞檀,几点灯火,别的再也难看到什么。整个飞云堡一寂若死,静静地沉浸在暮色里,透着无比的神秘阴森,令人有莫测高探不寒而粟之感。
此情此最,看得夏梦卿不觉怦然心跳,打心底升起一丝不安。尽管极为疑讶.但健却已无暇深思,略一沉吟,立即提气扬声:“门上哪位在,烦请通报,夏梦卿求见皇甫神君。”
有道是:树影人名。玉萧神剑闪电手威震宇内,武林第一,而且他帮暗蕴天龙行的话声,宇字铿锵,足可穿云裂石,空山已自回音,按说飞云堡内必然为之震动,大开堡门。岂料大谬不然,“飞云堡”内不但没被震动,大开堡门,便是连一丝回应也没有。
夏梦卿神情激动,双眉挑处,二次扬声:“末学后进,夏梦卿求见皇甫神君,还请代为速速通报!”“。。。。。。。。”整个飞云堡恍若死了一般,依然…无反应。夏梦卿心头暗震,陡生一丝不祥之感,对空三次扬声:“夏梦卿急事在身,万般无奈,只有逾越,还请皇甫神君海涵。”
话声一落,身形飘起,疾射上丈高的墙头。他居高临下,星目轻扫,不由为之一怔迷茫的暮色中,但见亭、台、楼、榭,一应俱全,美轮美奂,不亚王侯之家,而偌大一个飞云堡内除了几点灯火外,竟然空稿苗地,看不到…丝人影。
只是,暮色虽浓,夏梦卿依然能看到堡内那一色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处处染有血迹,枷过处,且有一股腥臭异味。夏梦卿情知有异,却已无心再去细察,闪身直扑大厅。
这座大厅坐落于堡门内数十丈之处,石阶高筑,飞檐沉丹,建筑宏伟陈设极具气振,数盏巨型宫灯,高悬雕梁之间,四壁更是分悬名人字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置身石阶上,便可将厅内一览无遗。但见厅内花砖铺就的地面上,也有几捧腥臭扑鼻半干的血迹,此外,仍是看不见…丝人影。然而,有一点奇异之处,却使夏梦卿深为不解,狐疑丛生。
那便是悬于摩梁之间的四盏巨型宫灯中,有两盏已然熄灭,而那犹自亮着的两盏烛火摇曳,光亮亦甚微弱,想是灯中蜡烛已将燃尽。难道说偌大一个飞云堡内竟已无人照顾?此刻夏梦卿何止是焦急,简直可说心弦震动。
略做思忖,绕过大厅,向厅后林木间的重重楼阁扑去。穿过一条回廊,路分为五,青石小径,各指一处楼阁。
五处楼阁中,有四处是门窗紧闭,黑压压地隐在林内,只有正东那座楼阁,两扇长门虚掩着,而且隐隐透出灯光。
夏梦卿略一犹豫,便向哪座隐透灯光、大门虚掩着的小楼奔去。距门两丈,倏住身形扬声说道:“里面有人么?”
四下静得出奇,不要说楼内依然没有半点动静,便是那林梢的夜风也似乎突然歇止。
夏梦卿不再喊问,也不贸然扑进,因为今晚所见已使他暗暗提高了警觉,双眉一挑轻轻指,遥空向虚掩着的两扇长门点去。“呀”地一声轻响,在这寂静暮色中,听来有点怕人。
两扇长门倏然而开,室内灯火为之一阵摇晃。夏梦卿举目望处,一幕奇惨的景象赫然呈现在眼前,饶他功力绝世,胆识过人,也不禁为之毛发悚然,心胆欲裂,顿时怔住。
室内陈设极为华丽考究,宫灯高悬,红毡铺地。一张檀木圆桌上,杯盘狼藉,恍似盛宴正酣。围着桌子坐着五个人,不,那是五具无首尸体。
五具尸体的头颅并非不见,而是整整齐齐不偏不倚地在圆桌上排成环形,分别摆在五具尸体的前面。就各尸衣着,及五颗头颅的状貌,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面门而坐的两人,一个正是威震燕赵、名扬遐迩的飞云堡主,世称侠义的千面神君皇甫嵩。
另一个则是他急于找寻,劫持傅侯夫人的十六黑衣护卫之首,赵君平。其余三人,两个面目陌生,一个则因背向门外,无法看清哪颗头颅而不知是何许人。但其中绝无那昔门曾与他有啮臂之盟,今则贵为傅侯夫人的薛梅霞。
良久,良久,夏梦卿方回定下神来,飘身进屋,将那五具尸体,仔细地复察一遍。毫无蛛丝马迹可寻.只有几点透着奇怪,令他百思莫解,震惊不已。那便是,这五人颈断处一千如削,非神兵利器,无法办到.而且五颗头颅之上及颈腔处,绝无一点血迹!
就各头颅的死相来看,也无半丝痛苦神色。…看便知,这五人身死至少在三五日之前,事隔多日,尸体,竟然毫无腐臭之迹象,而且…直端坐不倒。姑不论冷面狼心活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