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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既固,自然便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大胆地谋求攻敌。
南宫毅一路侃佩陈策,所云皆动于九天之上的致胜奇兵,势若破竹,无往不利,当者披靡。
陪着阿旺藏塔法王由寺中直登孤峰,他要法王居高临下,俯览全境,看他一演布署,试试威力。
此时的阿旺藏塔法王,雄心勃勃,溢于眉宇,卓立不坐,傲视脚下。
南宫毅则立于身旁,挥旗飘飘,发号司令。
令旗展处,火器四鸣,高手齐出,举寺皆动,微疵难寻,天衣无缝,威势难当,兵机叵测。
布达拉宫成了铜墙铁壁,众喇嘛足抵数万甲兵。
一阵操练,又费了半日工夫,直到日落西山,晚霞满天,才鸣金收兵。
自此而后,布达拉宫上下,对这位大国师敬若神明,视如天人。
阿旺藏塔法王更是言必听、计必从;机密不隐,大事共商。
都认为这位大国师胜于先前那位于百倍,可是谁都不知道天外神魔在功力上稍逊了恨天翁半筹。
那日的正殿较技,南宫毅只是智取恨天翁,并非力挫百里相,凭得是机智而非功力,只消细研那七阵输赢,不难醒悟。
无如,连那八位密宗一流高手的评判都蒙在鼓中。
这一天,是七月三十。
在那万道金光的晨曦下,峨媚金顶之上,环坐着一大堆人。
朝雾半开,恍若轻纱,露珠未退颗颗晶莹,此时的峨媚益显灵秀,金顶观日出,奇景天生。这些人,该是诗人墨客风雅士。细看不是,却是三山五岳、四海梅八荒的武林人物。
算算人数上百。全都是当今宇内的一流好手,俱皆武林精英一时之选,钢铁般的阵容,声势之浩大.能震动天下,沸腾四海。
本来,错非这武林顶尖高手,焉能登得上金顶绝峰?
武林甚多风雅士,难不成他们也雅兴登临,来这金顶观日出?不错!
他们一个个神态悠闲,盘膝面东,望着天边那轮渐渐爬起的红日,眼睛眨也不眨,谁也未说话。
似是为这自然的奇景,吸引得入了神。
观日出,看的是一瞬间的那轮红日,等它爬高了,就没看头了。
群雄神似自太虚而返,神色显得无限满足,却又有点意犹未尽,吁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日出,没看头了,总不能默默地闷坐着?于是,打开了话匣子。
老一辈的归老一辈的,小一辈的归小一辈的,小一辈的永远不愿意跟老一辈的在一起,假如都围坐一堆,举止言谈之间,那很拘束。好在,金顶地方不小,看过了日出,很自然地立刻分成了两堆。
老一辈之中,最放荡形骸、豪迈不羁的是丐帮五老,九指追魂苍寅,所以,苍老五先开了口;那是近乎调侃的笑骂,是向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青衫老者:“端木老儿,怎么样?上次苍老五要你那宝贝儿子带给你的话,没错吧?出来晒晒太阳,憋久了会发霉,大清早看日出,既饱眼福,且神清气爽,地是灵秀峨嵋金顶,人是精华毕集,无殊群英大会!这不比你躲在那长年难见天日的不归谷里贪恋温柔,偎红依翠,享尽人间风流好得多”
这位身材颀长的青衫老者,长眉凤目,五绺长髯迎风拂动,神态飘逸,举止蒲洒,正是那名震武林的不归谷谷主端木长风。
端木长风是真名士,他的风流,举世皆知。不归谷中钗光鬓影,选尽天下美色,为人亦侠亦魔,介乎正邪之间,行事一凭好恶,从不管毁誉褒奖贬,也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但是他似乎也独对这位风尘异人感到头痛,穷于应付,听了这令任何人都会脸红的话,他却不在乎,捋髯笑了笑,道:“臭要饭的,你挤眉弄眼,鬼叫个什么?天风甚大.小心闪了舌头,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苍寅冷哼一声,仟怒说道:“哪怕你不出来,老要饭的想好了,这回峨嵋之会,要再见不到你的鬼影儿,老要饭的就要请准夏少侠,跑趟不归谷放起一把火把你的鬼窝烧个精光,看你能躲到几时。”
老一辈的相顾失笑。
端木长风耸肩摊手,笑道:“有本领你臭要饭的只管请,我虽怕定了你,可是我那队煞是厉害的娘子军、雌老虎可没把你臭要饭的放在眼内:她们也见不得生人,要是粉拳玉腿拆散了你这身老骨头,你可别怪我端木长风事先没打招呼。”
老天真们哄然大笑,皓首神龙齐振天幸灾乐祸,微眯…双老眼,斜瞥苍寅,嘿嘿笑道:“这回臭要饭的可吃了瘪,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生平就见不得娘儿们,那就像耗子见了猫,躲都发地方躲。”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苍寅老眼一瞪,尚未说话。
突然一声轻笑,他身旁一位身形瘦小的老化于咧嘴笑道:“齐老儿,你搞错了,我家老五怕的只是无盐嫫母凶婆娘,可不怕花不溜丢、娇滴滴的小娘儿们,像端木老儿那群莺莺燕燕,我家老五一见准酥了骨头,拼着被拆也要往不归谷里钻。”说话的,是丐帮四老,活报应仇英。
这一来,何止哄然?简直捧腹,尤其齐振天,他笑得更起劲儿。
苍寅哭笑不得,老脸一红,挑眉瞪目,怒骂说道:“好老四,你竟敢吃里扒外,窝里反地帮老猴儿计算我,这种朋友交不得,干脆拆伙算了。”话落,伸手便抓。
活报应仇英笑声中瘦小身形滴溜一转,横移数尺,躲得远远的。
苍寅毫不放松,一声怒骂,方待追扑。有人说了话,那是个矮胖老叫化。
“老五、老四,别闹了,那么大把年纪,当着年轻晚辈的面怎好意思?也不怕难为情。”
矮胖老叫化,是当今天下丐帮帮主,笑弥陀宫天玄,丐帮五老虽然情遣手足,四个老天真对这位老大却畏惧三分;苍寅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这位老大面前,他发不了脾气,起不了横。
哪里敢违悖?乖乖的坐下,指着活报应仇英骂道:“老四,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只要避过老大,就有你的乐子受。”活报应仇英也拍拍屁股走了回来,嘿嘿笑个不停。
这一阵闹剧歇止,少林掌教大悲禅师,看着眼前灵秀峨嵋,偶有所感,凝住了脸上的笑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诸老微微一愕,苍寅忍不住诧声发问:“老和尚,你煞的什么风景?好端端的叹的哪门子气?”
大悲禅师白眉微轩,淡淡笑道:“诸位可记得七年前少林、武当联手峨嵋,卫护三圣遗宝之事?”
诸老微微点头,齐振天道:“少林、武当不惜一切,只求三圣遗宝不沦魔劫,为天下苍生,挑斗罗刹教主公孙忌及罗刹五君、十二侍。这壮举,武林同钦,永镌人心。”
大悲禅师苦笑道:“说什么武林同钦,道什么永镌人心,提起来老衲汗颜无地,羞愧欲绝!那次若非夏少侠隐身守护,及施援手,神功惊退罗刹诸魔,只怕少林、武当不但无法卫护三圣遗宝,就是两派本身也难幸免覆灭之祸。”
事实的确如此。昔年峨媚护宝,若不是夏梦卿大展神威,三圣遗宝必沦魔劫不说,他少林、武当两派十余高手就别想再下峨嵋。
苍寅道:“老和尚,你难不成有所感触?”
大悲禅师低诵佛号,道:“苍老檀越说得不错,贫衲感触良多。”
苍寅白眉微扬,道:“老和尚,何妨说来听听?”
大悲禅师微一摇头,道:“徒乱人意,不谈也罢。”
苍寅还想再问,端木长风突然笑道:“苍老五何奈太不识趣?老禅师不过触景生情,偶有所感,更勘破了一层而已,你还问个什么?”
苍寅老眼双翻,怒声说道:“端木老儿,谁问你啦?你这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儿吃草去?你神气什么?别自作聪明,老要饭的就不相信不如你……”
话未说完,大悲禅师肃然截口说道:“阿弥陀佛!苍老檀越不必做意气之争,悟之一字,丝毫勉强不得,此不关智慧,只因苍老檀越非我门中人。”
苍寅道:“这句话不错,你杀了我,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剃光了头去当和尚,老要饭的还未吃喝够呢!一无老酒,二无狗肉,这种事老要饭的不干。”
大悲禅师连忙闭目合十,哺喃说道:“善哉!善哉!”
笑弥陀宫天玄怒目而视,苍寅猛悟口没遮拦,垂首不语。
皓首神龙齐振天是有心人,连忙转移话题,道:“老和尚,三圣遗宝数年未闻下落,你可知究竟现在何处?”
这正是宇内武林都想知道的事,自昔年夏梦卿远下南荒,讹传死讯以后,三圣遗宝便从此设了下落,武林也无人再提,没人敢问。
大悲禅师缓缓睁开双目,遭:“此事贫衲虽略知一二,但未得夏少侠允准,贫衲不敢轻泄。”
一句话堵住了嘴,谁也不便再问。要在往日,苍寅非三不管地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无奈今日他老大笑弥陀宫天玄在座,他只有忍住。
蓦地,小一辈中有人轻呼:“夏少侠来了!”
诸老闻声回顾,只见半山云雾之中飘然驰上一白一黑,两条人影。
白影,儒衫飘拂,行云流水,可不正是那位宇内第一奇才:玉箫神剑闪电手夏梦卿。
黑影,是位全身俱墨的英武少年;其他人不认识,武当掌教与武当七剑却不陌生。
那是二小之一,僧圣凡凡大师的得意高足霍玄。怪了!
怎未见另一小,道圣大木真人的高足岑参?
转瞬间,夏梦卿领着霍玄已然踏上金顶,老远便拱手致歉,道;“夏梦卿因他事耽搁;累各位久等,先请各位海涵。”
任何人也没一句怨言,各自还礼迎上前去。
寒喧中,夏梦卿为霍玄引见群老,霍玄虽然年轻,但却是凡凡大师高足,论辈份,不下少林掌教大悲禅师,所以诸老只敢以平辈之礼相见,霍玄再三坚持不遂,只得作罢。
诸老既见之以平辈礼,这可麻烦了,小一辈的立刻矮了半截,夏梦卿有主张,要大家各交各的。
藉着寒喧,武当掌教无为道长探问岑参,夏梦卿表示,岑参另有艰巨任务,不克同来。
寒喧已毕,夏梦卿请老少群豪依旧坐下,他也很随便的席地而坐,未等老少群豪动问,第一句话便说道:“劳累各位不远千里,夏梦卿至感不安……我请各位今天来此相会,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请各位鼎力相助,共同完成一桩事……”
苍寅慨然说道:“老要饭的这批人不敢当夏少侠鼎力相助四字,只知道理应竭尽绵薄,但凭吩咐一句话,赶汤蹈火,万死不辞。”
夏梦卿由衷感动地笑道:“五老言重,诸位雅爱,夏梦卿受之有愧。”
苍寅道:“夏少侠万莫如此称呼,叫我…声要饭的,于愿已足。”
夏梦卿笑了笑,才要再说。
齐振天突然说道:“请恕老朽斗胆妄测,少侠这共同完成一桩大事之言,不知是否指的要领导大汉民族,驱逐满清,完成复兴大业?”
群豪精神一振,目光齐集一点,屏息凝神,静等夏梦卿答复。
夏梦卿微一摇头,淡淡笑道:“不!我要请各位远赴西藏,助我尽逐大食人,镇压布达拉宫。”
群豪神情猛震,面面相觑,惊惑欲绝。
夏梦卿星目转扫,神色一转凝重,又道:“我知道各位很感意外,也许还不谅解我这种做法,不过我要说明,那就是为天下苍生,大汉民族,先攘外,然后再图复兴大计。如今布达拉宫实力已日益坐大,若不趁早予以击溃,一但让他们发动,那势同燎原,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事急在眉睫,刻不容缓,所以我要请各位鼎力相助,共赴西藏。”
群豪神色也趋凝重,笑弥陀宫天玄道:“少侠请恕老化子插嘴,老化子觉得,少侠此举等于是反过来帮助满清朝廷。”
夏梦卿道:“宫帮主说得是!表面上看,的确是如此;而实际上,仍是为整个华夏,为大汉民族。宫老请想,布达拉宫密宗高手上千,这不是兵马所能应付得了的,神力威侯傅小天纵然是功力绝伦,神勇盖世,但独木难撑大局;设若我们坐视祸势蔓延而不顾,让大食人与布达拉宫阴谋得逞,他满人充其量不过弃位返回东北,到头来受苦受害的,是否仍是天下苍生、大汉民族?”
宫天玄默默无语。
夏梦卿话锋微顿,目光电扫一众老少豪杰,神色转变得异常肃穆,口气也极为沉痛一字一句地又道:“我知道单凭这几句话,仍难令诸位释然。可是诸位要知道.夏梦卿身为先朝宗室,若不是事不可为,万不得巳,我怎么也不会不予赞助反加打击。诸位当知道先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