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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白的手腕执天青色水注,将滚热的水缓缓倾入茶碗,水雾缭绕。柳贵妃看了看微闭双眼的皇后,低唤:“娘娘,茶已得了……”
皇后轻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哎呀,如今这天是黑得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凉了……妹妹回景福宫且有一会子要走呢,莫如在哀家这里歇息了吧!”
柳贵妃轻笑摇头:“姐姐体恤妹妹,妹妹感激!不过妹妹是个认床的,还是回去的好!”
皇后笑了笑,端起茶碗嗅了嗅茶的香气:“对了,那淑妃最近可有什么幺蛾子?”
柳贵妃:“淑妃近来安稳,与老祖宗走得勤快,倒是未曾听说她再如何骚扰其他嫔妃。”
皇后冷笑:“这蹄子,早晚还是个祸害!”
放下茶碗,皇后亲热地牵着柳贵妃的手:“哀家仔细想过,太后老人家年事渐高,渐渐也只爱听好听的。上次御宴的事儿,你我姐妹操持得那般辛苦,偏那蹄子半分力不出,还撺掇着太后找了哀家的许多不是,真真能把人气死!所以妹妹,哀家觉得,你也该往老祖宗跟前多凑凑,免得……”
柳贵妃凝神听着,话语未毕,门口却有小太监轻轻敲击:“通禀皇后娘娘,万岁爷已从养心殿出来,看行动的方向是往景福宫。”
皇后哎哟了一声,立刻直起身子,推着柳贵妃往外走:“快快快,妹妹快回宫去!来呀,恭送贵妃娘娘!”一头又捏着柳贵妃的手,手心滚热:“先将万岁爷擒住,一切都安稳!”
柳贵妃勉强含笑,匆匆拜别。
景福宫,树上、廊间、房门口……灯笼高悬,亮如白昼。
柳贵妃艳妆于灯下独坐,神色惘然。下首那位模样俊美的小太监拱手下拜:“杂家本已将万岁爷说动,今儿来娘娘宫里歇息,无奈行至半路,皇上忽然道今儿谁都不想见,竟自返回养心殿去歇下了……”
柳贵妃点点头,勉强笑道:“如此多谢公公,来呀,看赏!”
夜风袭人,柳贵妃独立宫中,看宫女侍婢们将高悬的灯笼一盏盏取下,熄灭,忽觉遍体生寒,不由打了个寒战。
天光晴朗,极好的一日。水天一色间,仍有绿意葱茸,众路人言语绵软,显然地属南域。
水面辽阔,舟行不断。一座吊角飞檐、横跨水面的朱红色双层廊桥将两岸连接,桥上熙熙攘攘,行人不绝。穿过廊桥,下得地面,便可见一座高达五层的木质彩楼,正面斗大的一块匾额,上书“湖岳楼”。笔力虬劲,颇见功力。
一位着修身蓝色长衫的圆脸少年立在楼下,阳光勾勒着轮廓,衬得一张脸如玉莹润。少年轻摇手中洒金折扇,微微点头:“都道三王爷烈王文武双全,当年平定此地山匪之后,登此楼留下墨宝,今日观看,果然令人见之忘俗!不过,呵呵,若是当年此事派给了燕王,我深信他只会做得更好!”
身边的青衣小童环顾左右,总觉得有许多视线关注着自己,不由踏前一步,对那少年低声唤道:“郡主,咱走吧!您这出京城散心,一散就散到了两个省之外,也该动念回京了吧!”
那“少年”刷的将折扇挡住脸的下半部分,愠怒,低声:“你个婢子!乱叫什么?!”
那改扮小童的侍女吐了吐舌头。平康郡主看左右有几人看着自己,故意粗声笑道:“来呀,本少爷今儿要好好在这‘湖岳楼’尝尝大厨的手艺!”
折扇摆动,带着侍女大摇大摆地向楼内走去。方行得几步,一位面容清俊、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哥已笑吟吟地堵了上来:“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今日本酒楼有贵客包场,还请客官改日再来!”
平康郡主立刻怒容满面,劈头就骂:“你这奴才,竟有你这等待客法?!老板何在?!本少爷要见你们老板,你们这些下人,不稀得理你们!”
身后改装的侍女也凑上来,言辞滔滔:“正是呢!这位可是京城里来的王孙公子,今儿个大驾光临,想着尝尝鲜,原是你等的福分!若是伺候得好了,公子回京城帮你等美言几句,没准京城就有你等的分号了,多大的好事啊!怎么还有这样把福分往外推的呢?!怎么做生意的你们?!”
那位小二听着,反而缓缓敛了笑容,上下打量二女。平康郡主怒道:“你竟敢这么看我,不怕我挖你眼珠子?!”
小二冷笑一声:“若论王孙公子,我倒不信还有高贵得过今日包场的客人的!小二奉劝二位两句,不知天高地厚,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平康郡主大怒,手里折扇一合,就待出招。却不防对方忽然笑容满面,向着二人身后迎了过去:“公子您来了!快请进!”
只听满楼脚步乱响,一群小二、掌柜、账房乃至后方的大厨统统地冲了出来,早将二女挤过一边。一群大男人挨着个地列队迎接,躬身拱手,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贵客到,有失远迎,快请进,快快请进!”
平康郡主胸闷无比,脸上做出了咆哮的表情,手也伸向挡住自己的两个小二,准备扒开阻挡,冲向那位众人迎接的“贵客”大肆发作。但当她视线普一触及那人,却立刻将身子一缩,飞速藏在了众人身后。
一个颀长男子,以蓝底八宝团花长衫罩身,头戴遮脸斗篷,在众人簇拥下缓步接近。遮脸薄纱下,露出线条刚毅的下巴,直如刀砍斧削一般,隐隐透出不怒自威。
侍女和平康郡主一道俯身在众人身后,吃惊:“郡……公子,咱们这是?”
平康郡主脸色变幻,最后定格为凝重:“我敢确信,那是三王爷烈王……”
侍女不解:“那又怎么啦?哦,公子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逃家?”
郡主狠狠盯了她一眼:“你这婢子,少胡说……你忘了,我们两个时辰前才刚与家奴联络,管家不是说,三王爷好好地在自己府里吗?这里如果是烈王爷,府里那位又是谁?!”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彼此都在眼中读到了骇然。
平康郡主忽觉心头一跳,感觉仿佛有一条毒蛇暗中盯住了自己。她反应极快,立刻伸手扯住侍女,又快速地展开折扇将面部遮住,缓缓转身,搭着侍女的肩膀,故意潇洒大笑:“此处风景宜人,少爷有意下水一游,来来来,待咱们去租只小船,去那水里风流倜傥一番,岂不美哉快也!”
侍女会意,随着平康嬉笑着离开。二人走出一箭之地,平康方觉对方已移开视线,才敢停下脚步,背后衣衫已然尽湿。
背后,高耸的湖岳楼之上,烈王缓缓收回注视那两个小小背影的视线,眸子毫无温度。
第二十五节 截杀
更新时间2011…9…10 7:52:53 字数:4247
流云换上一身亮粉色袍服,袖口紧窄,黑色镶边,领子竖起,丝绒滚边上又缀有朱红、亮蓝小珠。一条金色腰带,配墨玉腰环,侧边以青色丝绦兼流苏点缀,堪堪垂至脚面。足上是一双薄底软牛皮靴,以手工刻以精美花纹,触手生温,十分舒适。
流云在帐内转了个圈,笑眯眯地将头发随手一盘:“这要梳一头小辫就齐活了,整一蒙古风情,哈哈!不过就我自己一人,还是别费这事儿了!”
收拾整齐,流云挑帐走出营地,顿时眼前一亮:端的是一碧千里,翠色欲流。远远的地平线那端,隐隐可见迂回的,明如玻璃的一条河流,水雾如薄纱轻扬。
牛羊渐渐涌出地平线那端,又有马群轻快地呼啸来去,风中隐隐有鞭子的轻响。忽然,象被一阵风吹来的,远丘上出现了一群马,为首的骑士正是太子,身后跟随数位面色红润,着缤纷彩衫的异族少女。马疾驰,襟飘带舞,在碧蓝如洗的晴空下绚烂夺人。
太子纵马奔近,笑着吁了一声,马匹应声在流云面前停下,眉尖尽是暧昧的笑意:“小奴婢,醒了?”
后首跟上的一位艳丽少女满头撒落数十条细珍珠、翡翠点缀的小辫,艳红色骑服衬得她胸脯高耸,腰肢纤细,一双水也似的眼睛从未离开太子身前身后。此时见他向流云弯腰致意,立刻催马上前,对太子笑得媚眼如丝,对流云则一脸警惕:“太子爷,这位美人是?”
太子大咧咧地跃下马来,手中缰绳往后一甩,身侧早有马童上前接住:“这位是未来的太子妃,名唤丁流云。丁氏,这位乃扑热可汗的千金丽雅丹公主,你们可多亲近亲近!”
流云面部狠狠抽搐了几下:“……太,太子妃?丁,丁氏?!”
丽雅丹公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马鞭扬起,冷冷地瞅着流云:“她好在哪里,就能做你的太子妃了?我为什么就不行?!”
流云闻言继续面部抽搐:“……太直率了吧,姐姐!”
丽雅丹身手利索地自马上一跃而下,满是敌意地盯着流云。她身边的诸位女子无论姿色还是着装都矮她一头,明显是随从,此时也面色不善地驱马将流云团团围住。
流云翻着白眼,朝向太子走开的方向:“喂!美男子!管管你的粉丝!”
太子已大剌剌在侍卫送上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接过了雪白的手巾印着额头,闻言大笑,目光狡黠:“哈哈!原来爱妃也知道本太子人品出众!怎样,比燕王不差吧?”
流云继续翻白眼:“……这个不是重点好吗?”
“哦,本太子的太子妃,自然不能是庸脂俗粉,似本太子这般人品出众,以后这样群美环侍的场面只会出现地越来越频繁……”
唇角一弯,一个邪魅的笑:“你得习惯自己处理!”
丽雅丹公主闻言得意洋洋地再次逼近一步,高耸的胸部已快要挤住流云:“对啊,你得证明给我们看,你凭什么能当太子妃!”
流云眼珠滴溜乱转:“如果说,太子他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
丽雅丹嘴一撇:“胆小鬼!连接受情敌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么?!”
流云轻笑:“其实吧,我这个人,连王妃也是不想当的,何况是什么太子妃了,什么情敌不情敌,都是你们自己瞎想出来的!”
“难道你要抛弃太子爷?!哪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丽雅丹瞪起了眼睛,简直悲痛欲绝!
流云擦汗:“……这,天气怎么忽然变热了?好吧,偶像到什么时候都是有道理的,又学习了!”
看着流云也招架不住丽雅丹,太子心情大好,对二女笑道:“罢了,不戏弄你们了!丽雅丹,流云是本太子的客人。流云,本太子方才向丽雅丹公主的父亲扑热可汗购买了一批骏马,以充实我天都国骑兵。还特意为你选了一匹,喏!就是那匹青色的马儿,你看看,可还喜欢吗?”
丽雅丹公主闻听太子动问,面现喜色:“哦!原来只是客人,那好极了!”周遭女骑士们也欢笑散去。
流云扫了丽雅丹一眼,心中暗道:“公主啊公主,你真以为我是受气不开腔的个性吗?!这马儿,呵呵……”
自马头开始,流云绕着马匹缓缓转了一圈,那马儿的耳朵随流云的动作转动。太子看流云的动作,目光中露出异色:“瞧你这婢子,倒似懂马!”
流云笑道:“不敢当……太子爷选的马儿品种是极好的,可惜开胸做得不够,怕是不耐长途奔袭。”
太子眉峰一动:“开胸?!”眼睛向丽雅丹面上看去,却见对方明显脸色一僵,太子旋即收回目光,不动声色。
流云满是惋惜:“马儿长到半岁一岁,好的驯马师便会带着马儿去宽阔场地尽情奔跑,以利胸腔发育。开胸开得好的马儿,胸肌部分十分雄浑,一望便知。太子爷选的马儿腿长、身高,耳如削竹,十分俊美,可惜胸腔略窄,怕是擅长冲刺疾奔,却无力长途奔袭。若是连续不间断跑上两三百里,怕就要吐血萎靡了!”
太子越听脸色越是阴沉,眼睛却越发明亮,直若欲择人而噬。
丽雅丹无声地慢慢倒退,翻身上马,一行人悄悄聚拢。
太子冷不丁横了众人一眼:“诸位这是要往哪里去?”
身侧早涌出数十名侍卫,将丽雅丹一行人团团围住。丽雅丹强笑:“我,我出来逛得久了,可汗该找我了……”
流云兀自侃侃而谈:“此马若在奴婢的家乡,还有些用处的,可做赛马!但现在这个时代……”
流云遗憾地摇了摇头,补充:“我天都国水土丰美,但马儿多数胸腔狭窄,不善奔跑,与我国无如此辽阔的场地专供驯马大有关系!太子爷平日骑乘的都是天都国自产土马,不解其中奥妙自不奇怪。但既然此马系在草原土生土长,却还连开胸都未做好,这里的驯马师做事也未免过于敷衍了些!”
太子冷笑了两声,流云转眸,对上太子铁青的面颊,心下微微一惊:“太子……”
愕然见太子猛然抽出身边长剑,奋力向马匹斫去!
流云大惊,全力一扑,挡在马匹跟前,寒光闪烁,一缕发丝铮然飞起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