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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地苦寒,白雪遍地。又厚又密的森林中,虎峰和楚离两人正戴着厚厚的皮帽子,身上裹满皮袄,厚靴上绑满了草绳,正缓缓跋涉在山里。
楚离走了一阵,觉得速度实在慢到无聊,便开了口:“嘿,虎峰,你说,咱们也算影卫营的精英了吧,为什么被派来查那么个妇人的事儿呢?”
虎峰淡淡:“精英?你练成踏雪无痕的轻功了吗?”
楚离僵了僵,立刻又找到话头:“嘿,既是咱们还没练成那踏雪无痕的功夫,何不试试丁侧妃出的那个主意呢?”
虎峰点头:“好!”
楚离自怀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流云拿毛笔绘制的双板滑雪板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两人立刻选了合适的树枝木材,就地拿刀劈、刮起来,二人刀技娴熟,片刻之后已然各自做出了雪板的雏形。又各自用两根比较细直的树枝做了雪杖,二人便在雪上尝试起来。
“这个丁侧妃真是奇技百出,什么奇怪的念头也有!”楚离一边做,一边啧啧评论。
虎峰注意着脚下的动作:“这里离边地只有二三十里了,下了山便是,经查,这些日子,边地竟是没有任何讯息传出,我们需多加小心!”
楚离玩得眼睛放亮:“我理会得,二三十里而已,如今有了这个雪板,怕是半日便到了!”
二人武技出众,滑雪这类小事实在不算什么挑战,片刻之后已是像模像样。楚离大是高兴,连打了虎峰几个雪球,便踩着滑雪板飞也似地滑开了。虎峰也难得开心,张嘴哈哈大笑着和楚离互相追逐起来。
正在玩闹,只觉雪地微微颤动,二人同时脸色一端,一起往那林密雪深之处隐了身形。
片刻之后,便见密林处,几个精壮汉子驱赶着数十匹光背骏马奔出,一路向北去了。
虎峰和楚离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怀疑,立刻操作着滑雪板,顺着马蹄印追了下去。
第七十节 借势
更新时间2011…10…7 20:01:11 字数:2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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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边地来讲,此时已是冬日,他们按说有猫冬的传统,现在竟驱赶马匹出来,实在可疑!”
“正是,我们需缀紧了,不要被甩掉!”虎峰和楚离一边急追,一边议论。
绵延的马蹄印在雪地上延伸很远,马蹄如奔雷,将其他声响遮盖住了。
虎峰和楚离巧妙地借助树木掩盖身形,速度并不比奔马慢多少,一路缀了下去。足足奔驰了半日时间,相距始终保持在一里地左右,目测远远能看见。但忽然拐过一个山道口,前头万籁俱静,雪地上也消失了马蹄印,偌大一群马匹,竟自凭空消失了一般。
虎峰和楚离十分机警,贴着密林收藏起了身体,等了片刻不见有异,方脱下雪板,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路边最高的植株,往四周一望。
二人脸色顿时一沉:俯视下去,前方应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但就在马匹消失的山道口,隐约飘着一层雪雾。平地起雾,且久久不散,怎么说都透着诡异。
二人在树上商议了片刻,将身上所有不方便运动的服饰都脱了下去,只留紧身短打薄袄,缓缓向那片雪雾起处摸了过去。正不得其门而入,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响,二人忙回身闪上了树木,就见他们来的路上又有人驱赶着数十匹奔马向这边疾驰而来。
这次二人在高处看得分明,楚离不由皱眉:“这次看清楚了,那赶马的汉子……”虎峰点头:“是草原部族的装束!”只见那汉子驱赶着数十骑骏马奔近雪雾,嘴里唿哨了一声,哗的雪雾一散,前方竟像出现了一个无底的大洞,马匹瞬间冲了进去,顿时又是雪雾渺渺。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骇然。
流云坐在李家正堂内室中,面前的水晶帘子晃呀晃,将屋外的阳光折射进来,在她的一身正红色宫装上投下了点点光斑。她此时头戴凤冠,肩上七彩霞帔,可谓盛装全套。身边是王妃自府里带出来的绣月为首的八名侍女,又有传话小厮、什物小厮八名,林林总总一路排了出去,绕过了八扇檀香木镶云石的屏风,快到花厅门口。
她的右手边是一个鎏金鸭嘴香炉,缕缕苏木香正飘逸而出,小爱蹲在香炉边,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冰蓝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正襟危坐的流云。
流云小幅度地翻着白眼,和王妃李云兰的对话还在脑海里打转:“姐姐,你是正妃!刚才是谁说的要给我摆姐姐样子来着?!”
李云兰扎着双手,眼睛里含着点子泪光,那叫一个诚惶诚恐:“妹妹快别说这个了,姐姐见不了那些族长族人什么的,不晓得该说什么做什么,姐姐做不来!妹妹你千万给姐姐顶上这一出,姐姐断不能忘了你的恩情!”
流云瞪眼:“摆你的王妃架子就行了,要说什么做什么呀?!姐姐你这般软弱,若是将来回到王府,也会被王爷的姬妾欺负的!”
李云兰嘿嘿笑着,抓过了流云的手:“所以妹妹更该帮姐姐了!”流云还要说什么,李振庭快步自门外进来,皱眉咳了一声:“没时间了,我方才问过了长兄,他说,便让流云妹妹帮着顶过这一关吧!”
李云兰小小欢呼了一声,竟是雀跃,李振庭深黑的眉毛蹙紧,狠狠盯了她一眼:“长兄还说,你需在旁看着,好好学学怎样当王妃!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人帮衬你的!”
李云兰有些讪讪,低了头捏着裙角,竟还是一片小儿女情态。流云看着,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有长叹一声。
此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传话小厮尖细的嗓子响了起来:“江南李氏宗族族长一行觐见!”
流云脸上种种诡异表情瞬间散去,无比端庄地敛裙正坐,只微微颔首。绣月立刻亮嗓:“请进!”
李族长率着一众族人缓步进了李家正堂,他注意到一进门,便是极考究的紫檀木镶云石靠背太师椅,因天寒,已用绵软的织锦靠枕遮住了寒凉的云石椅面。长条案上,掐金点翠的尺二花瓶两只,里头插了孔雀翎,绿莹莹十分醒目。足下上好的羊毛地毯,脚尖踏下去,温暖之意顿生。左侧垂花门侧,一只一人多高的山水大花瓶,内插几支现采的腊梅,梅蕊微吐。垂花门内,水晶帘微动,熏香袅袅,李族长已知是那位贵人王妃。
李族长默不作声,引着身上众人依次在地毯上跪了,口称草民,片刻后行礼已毕。
流云坐在帘后,见他们众人礼数周全,暗暗点头:“毕竟是江南大户,这些礼数是从小培养了的。”一边吩咐下去,令绣月等捧着盘子出去,赏赐了李家众人一些物事,又赐了茶。
双方寒暄了几句,流云声音不高不低,仪态端庄,倒是令李族长颇有刮目相看之感:“只道他们少小离家,父母不曾好好教养,行事却有这般分寸,嗯,必是夫家调教有方!这样的出色儿女,收回李家,对强大李氏宗族实乃一大助益!”
他心中思忖已定,便抿着茶客气了几句,忽然放下了茶盏,直入正题:“想来北地李家也是江南李家的直系血亲,失散这许久了,小老儿今日能再得见宗族血亲,真乃上天护佑,令你我家人团聚,小老儿心中万分激动!想当初,一有消息,小老儿立刻撇下了家中一应事务,率族中菁英赶来北地,只恐时日迟延,不得见诸位血亲,幸天可怜,这一月以来,水陆交替,日夜兼程,今日得见王妃,真真的铭感五内!”
说着湿了几滴泪,用袖子印了印,又道:“小老儿恨不能立即请王妃与众位北地李家的少年儿郎归去江南本家,同享天伦人道……”
流云抿着嘴唇,看他在那里唱念做打了全套,心里冷哼:“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谁耐烦当你们江南李家的亲戚!”
李族长继续唠唠叨叨:“只不知王妃娘娘是怎么个意思呢?小老儿看来,宗族,总是要认的吧?天地纲常,君臣父子,礼不可废啊!”
流云知道自己不开腔是不行了,轻笑了一声:“李族长说得对呢,天地纲常,君臣父子!李氏云兰虽为王妃,但论理,仍是该由家族中的长辈及男丁做主……”
李族长颇有些喜形于色:“那么王妃的意思,是愿听从族内安排了?”
水晶帘内的娇笑声脆响,如同珠玉相击,十分动人:“呵呵呵……李族长,您可真是爱说笑呀!若是按君臣之礼呢,北地李家只听从朝堂之命。若按族中的父子之礼呢,则贱妾便该听从家中几位兄长之命。族长此问,贱妾实不敢回应。”
踢皮球?李族长脸皮紧了紧,露出一丝冷笑:是了,要吞下这么大一笔产业,原也没那么容易。然而,知晓你们是要借势燕王,却不知,我们江南李家同样也可借势其他贵人么……他眼皮底下流露出一丝精光。
第七十一节 懿旨
更新时间2011…10…8 11:00:34 字数:2320
流云在水晶帘后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李族长的动静,见对方着实沉稳,坐姿如松,稳稳当当,暗赞老先生养气功夫了得。
此时那位头天穿葱绿袍子和李振庭拌了几句嘴的李丹却忍不住了,冷笑了几声,开口道:“虽说江南李家还未曾出个一官半职,但也绝非一门布衣!李家可是曾救驾先皇,我们既敢上门来,便是……”
“丹儿。”李族长淡淡喝止李丹,眼神却一扫身后诸人,明显带着鼓励。顿时,李家的少年子弟们挨个起来,一边长揖,一边纷纷发表言论,有讥讽的:“说是江南李家一门布衣,但不知北地李家除了王妃娘娘您一位诰命之外,还有其他吃朝廷俸禄的么?”
有拉拢的:“王妃娘娘在上,科考之日已近,我江南李家此番必有作为!届时共立朝堂,互相照应,可不是锦上添花的美事么?”
有示威的:“江南李氏乃大宗族,若是真想在朝廷谋出身,岂有不成的道理,王妃娘娘何必以势压人?古话有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哪!”
水晶帘后,绣月等人肃立,绣月身后,却有一个貌美侍女,凝神听着李氏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汗都快下来了——原是王妃李云兰改扮的。她求救般将目光投向流云。
却见流云仪容端庄,唯唇边绽放一朵讥讽的笑容,缓缓扬声道:“诸位李氏族人,本妃与长者叙话,哪有你等乱插嘴的余地!目无尊长至此,江南李氏真真令本妃失望!长幼无序,君臣之礼废弃,还在此地高谈阔论什么宗族、血亲,好不笑人!”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静。
李家大院另一间偏厅内,李玉堂看着眼前的汉子,面容肃然。那汉子一身黑衣,脸上、身上都带着伤疤。
李玉堂拱手,深深拜下:“诸位押粮的兄弟辛苦了!”
那汉子急忙侧了身子,躲过李玉堂的叩拜,笑道:“少主差遣,万死不辞!虽然途中出了点意外,但好在少主安排妥帖,没有出大的纰漏!”
李玉堂轻笑:“早有人看着咱们北地李家不顺眼,自该处处小心。兄弟们既是平安归来,便好好下去休养吧!你我改日再叙!”
那汉子抱拳施礼去了,李玉堂漫步出偏厅,沉思着看向隔着两进院子的正厅方向,心里微微一动:“振庭已说了,江南李家族长老奸巨猾,不知流云妹子是否应付得来?”
正厅内半晌无话,方才站起来讲话的李氏族人一通面面相觑后,又自讪讪坐下了。
流云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诸位,若是已无他事,不如待午宴之时再论亲疏吧!本妃有些累了……”
李族长眼中透出精芒,忽然拱手站立,盯着那不停晃动的水晶帘一拜,口气坚定:“小老儿知晓北地李家与燕王爷之间关系匪浅,但若是北地李家犯下了足以灭门的大祸,王爷还能保住北地李家吗?”
流云的声音微微提高:“灭门大祸?”
李族长眯起眼睛,颇有些仙风道骨:“正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小老儿此来,并非如你等所想,是为了寻北地李家的不是,却是为了救我宗族血亲来的!”
身后,李氏族人嘈杂声又起:“正是!我们可不是无理取闹来的!”“两地李家,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啊!亲者痛仇者快,北地李家可要三思了!”“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江南李家是为救北地李家之水火而奔走千里!不想王妃却如此冷淡,令人心寒哪!”
流云淡淡的声音,不辨喜怒:“诸位李氏族亲,是哪位先生,教导诸位如此在贵人前回话的?本妃虽是一名女子,但终究担着夫家的名分,今日若容诸位如此与我叙话,传了出去,我夫家名誉何在?若是本妃不念你我两家终究还有些渊源,早该请了诸位出去!”
场中又是一静。李族长手捻胡须,眼睛充满了精光与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