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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方才姐姐说,这里的爷和太子爷不是一路,那这朝堂之上,是否还有好几路呢?”
莺儿起身,缓步踱到窗前,顺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一盒水粉:“这个自然!你这丫头能问到这里,证明是开窍了!这朝堂之上,根基最稳的自然是咱们太子爷这一路,别忘了,柳贵妃可是百世一出武丞相的女儿,以前的军队都是由柳家调派的,军中老人甚多,武丞相春秋鼎盛,威信不减当年。再有,便是烈王一路,仗着有宫里的老祖宗撑腰,半年前在边关又颇立了些战功,所以拿到了执掌调遣禁军营的虎符,风头也不小。至于你府里的这位……”
莺儿哂笑,放下水粉,从腰间取出更大的一个手帕包,往梳妆台上一扔,哐的一响:“他的母妃虽然美貌,偏偏不善奉承人,在宫里不懂为人处世,不是个死人也差不了多少了!也就是万岁爷十年前就撇了她,否则,她这条命也不知道丢了多少回了!他自己倒是少年英俊,聪慧能干,只可惜,母妃弱势,外戚无靠,哼哼!立些功劳,也远不如烈王,所以也拿不住军队,算是皇上三位皇子中最没前景的一个了!”
流云的眼睛眨呀眨:“如此说来,为何皇后娘娘要派莺儿姐姐这么精明强干的人来这府里当差呢?”
莺儿瞥了流云一眼,净是不屑,顾自打开了手帕包,顿时宝光耀眼:“你以为烈王那边便没有我们的人么?少自作聪明了。这些首饰钗环什么的,都是皇后娘娘赏你的,千万别堕了皇家的面子。你若是做得好,以后这样的赏赐多得是!”
流云看着那些首饰,十分喜爱的样子:“哦……但不知皇后娘娘要我做什么?”
莺儿笑得得意:“很简单,燕王做了什么,想做什么,事无巨细都报上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流云点点头:“姐姐吩咐的事,妹妹理会得!不过姐姐为何自己不打探呢?姐姐现在不也在这个府里了吗?”
莺儿将手帕抽回,剜了流云一眼:“说你蠢,你就是蠢!我是太子爷直接带来的人,若想取信燕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不同,燕王不是天天将你带进书房么?看起来很是迷恋你呀,小美人!”
说毕,莺儿行向门口:“好了,说了这会子话,我也有点乏了,今儿先这么着……”
沙沙沙,门外却淅淅沥沥飘落下阵阵秋雨来,打在树叶上,透着凄凉清冷。
莺儿不悦地皱起眉头,跺了一脚:“都怪你这贱婢,东问西问,现在好了,将我阻在这里!”
流云轻笑:“那就请莺儿姐姐多坐一会儿,妹妹还有话没问完呢!我那丫鬟也该回来了,姐姐就喝口茶再走。”
莺儿不情愿地:“你这里没伞吗?”
流云:“便是有伞,姐姐舍得在湿地里走,弄污脚上的绣鞋么?”
莺儿垂首看一眼足尖颤巍巍的绣球,露出惋惜的神色:“正是呢,这可是太子爷亲赏我的……”流云装作听不懂,顾自张罗着拉出凳子请莺儿坐:“姐姐坐这边!姐姐,流云愚钝,怎么当今皇上只得这三个儿子呢?”
莺儿大喇喇在椅子上坐下,冷笑:“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这些事也不晓得?!当今圣上原不是太子,是太子的小弟!”
流云吃惊,适时递上一碟糕点:“哦……姐姐教诲得是,妹妹竟白活了这么大,还在宫里呆了这么久,竟连这些皇家秘辛统统不知。”
莺儿用两指掂起一块糕点,皱着眉头观察了半天,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这也不怪你,宫里平日也不敢说这些。”
流云闪着长睫毛:“那原来的太子怎样了?”
莺儿停下了咀嚼,眼中中有了悠然神往之意:“那年上元灯节,太子随当年的皇帝去边关镇守,而当今圣上却在灯节上巧遇了太子妃。二人不知对方真实身份,又都是年轻人,相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你侬我侬地相爱至深。”
流云张大了嘴:“啊……这,怎么办?难道离婚?!”
莺儿回过神来:“什么离婚?哪来的怪词?!这事闹出来,自然太子是不肯罢休的,当今圣上那时又几乎还是个孩子,不懂如何面对,竟顾自跑到深山里准备当和尚。而那当口,偏巧边关吃紧,当年的皇帝御驾亲征,竟被羽箭所伤,一命呜呼了,一时朝堂动荡,天下不安。”
流云摆手:“等会等会,难道当年的皇帝也只有两个儿子么?!”
莺儿吃惊地看着流云,半晌方嗤笑道:“你莫非不是天都国的人?!当年的皇帝是天都国的开国皇帝,南征北战,损失了许多的家族精英,包括三个儿子——能留下两个已经不错了!”
流云吐了吐舌头:“呃,不用管我,继续,继续!”
莺儿白她一眼:“这之后太子震怒,不管边关安危,非要把幼弟找回来和自己当面对质。一时间大臣们纷纷死谏,要太子先以大局为重,稳定边关才是第一要务。岂知竟是失心疯一般连斩了七位向他进言的大臣……是为日后天都国史书中的天都七君子!”
流云眯眼摇头,声不可闻:“唉,愚忠害死人哪……”
莺儿继续:“就在大家以为天都无救之时,太后她老祖宗站了出来,以先皇家法,怒责太子,废除太子武功,并将太子逐出了朝堂,迎回当今圣上,立为皇帝,是为天都国英宗!”
莺儿说到此处,目光闪动,显然陷入了追思。
一时间,只听得窗外雨水潺潺,嘈嘈切切。
屋内二女正在感怀,忽然一个粗哑的仆妇嗓音响起:“流云姑娘,奴婢为您送吃的来了!”
第十一节 毒
更新时间2011…8…29 13:16:22 字数:3284
珠串镶宝的七彩霞披缓缓披上了女子娇柔的腰身。淑妃一边珍爱地端详着自己在镜中的面庞,一边伸手让宫人们扶住。宫装宽阔的广袖遮住玉指葱葱,小指上一枚嵌满细小蓝宝石的甲套,微微转动,便反射出诱人的一抹流光。
“淑妃娘娘龙恩永固,万岁爷赏下来的这些物事,真真的美死了!”淑妃的侍婢一边替她整理服饰妆容,一边啧啧称叹。
淑妃轻笑:“龙恩永固?呵呵,妾身可不敢以此自居……倒不如说,是太后娘娘的恩典。来呀,摆驾景福宫!”
秋草渐黄,秋雨绵长。马匹奔腾之处,水滴与落叶齐齐翻飞如蝶。“烈”字旗在雨中猎猎作响,舒卷如云,竟是丝毫不湿。
烈王甲胄遍体,铿锵作响。雨水顺冠而下,一双眸子比铁甲温度更低。灰衣中年人驱马跟在烈王身侧,嘴唇蠕动,细细地说着什么。语毕,烈王长眉一轩:“我这位大哥,还真是不干正事!不过老四竟也便接了他送的美人……哼哼,若不是真爱美色,就是故意在示敌以弱!这两处你们都需小心盯着,万不可疏漏一方!”
灰衣人点头:“属下理会得!”
烈王拍马冲上山崖,一望之下,只觉层林尽染,天地广阔。他不由豪气顿生,手中马鞭一挥,数头苍鹰逆雨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雾气缭绕,温泉水滑。水声潺潺中,粉色、红色、橙色花瓣片片滑入池中,空气里弥漫开淡淡香气。
几声媚笑转来,水面泼剌剌一响,又迅即沉寂。半晌,水面翻腾起一片水花,一男一女肢体纠缠,大笑着仰面冲出:“哈哈哈!你这浪蹄子!还不向太子爷求饶?!”
女子娇喘:“太子爷太坏了!几乎要了奴婢的命去!”
太子如墨的长发拖在脑后,一张脸直如冠玉一般,桃花眼满目春情,胸口坚实的肌肉更是引人遐思:“你这小妖精,狐媚妖道的还敢调笑本太子爷?!看太子爷如何收妖降魔!”
二人又自纠缠了一回,方气喘吁吁地分开。池畔帘幕缓缓拉开,雾气渐散。明亮的光线射入,可见女子无力地跌坐在池畔,自有女婢上前替她整发穿衣。
太子背光而立,两名小奴上前替他着衣。另有侍婢捧着一叠锦帕入内,一块一块地交叠使用,吸去长发上的水分。
女子贪恋地望着太子的背影,那躯体精干修长,每一块肌肉似乎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女子悄悄舔了一下红唇,语音娇媚:“太子爷……”
太子缓缓转身,女子怔住。他着装已毕,唯有长发尚自飘散,一缕发丝垂落面颊,更添俊逸,然而他的眼神已没有温度:“来人,这位新来的美人辛苦了,多赠些银两,送她出宫吧!”
女子脸色煞白:“出,出宫?!为何?!”
太子已甩袖走出房门:“因为你甚无趣!”
抛开女子突然爆发的恸哭,太子走到室外,秋季疏朗的空气涌入肺部,令人精神一振。太子懒懒抬头,嘴边挑起一丝邪笑。
“无趣,是啊……无趣!不知做出那盏飞灯的女子,会不会更有趣一些呢?”
他幽深的眼中,流转过一缕欲焰。
窗外雨滴绵长,院子里青苔遍布的石板上,细流轻淌。屋檐下,风铃被风雨吹得叮铃作响,似要携风归去。
流云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妇人:四十许人,面容普通。发髻梳理得一丝不乱,手里托着一个食盒,描金朱漆面,光可鉴人。青衣夹袄,外罩藏青银丝马甲,腰间一条青色腰带,一双绒面青布鞋——标准的仆妇打扮。
流云的眼睛滴溜乱转:“有劳妈妈了,不过妈妈是哪房的?我年轻糊涂了,似乎没见过妈妈……我房里的丫头呢?她沏茶到这会子了还没端上来,倒把妈妈指使来了,岂不是罪过!”
莺儿俏立窗前,手指拨弄着花瓶里的木槿花,眼睛落在仆妇的鞋上,一语不发。
仆妇微微福了一福:“姑娘刚来几日,哪里认得这王府上下的所有人呢?”
流云顺着莺儿的眼神往仆妇脚上瞧,笑了:“或许我认不得所有人,不过,或许我该认得妈妈这位武林高手!”
仆妇脸色微变,强笑:“姑娘说笑了,奴婢哪是什么武林高手……”流云摇摇手指,截断她的话:“不是?那偌大的雨泼啦啦地下着,怎么妈妈的鞋竟一些儿不湿呢?还有,这食盒,我似在爷的房里见过,当时是丽姬夫人的奶娘拿着的……对了,您的伞在哪里?”
仆妇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喉咙间猛然发出嘶吼,手里食盒破裂,一道寒光泄露,直奔着流云面门劈下!
当的一声,一朵木槿伴随着血花在仆妇腕间绽放,短刃落地,仆妇惊异地看向一旁行若无事的莺儿,后者掌中一枝木槿,正吐露芳华。
仆妇愕然:“摘花飞叶也可伤人……我竟不知,王府何时来了这样的高手……”
莺儿款摆腰肢,缓缓上前,倏忽出指如飞,定住了仆妇胸前几道大穴,方冷笑道:“皇家行事,难道还要你这等粗仆恩准么?!待我看看到底是谁,吃了泼天的胆子,敢来王府搅事!”
嘶啦一声,仆妇面皮被剥下一层,因莺儿刻意用力,耳边皮肤破裂,冒出一股鲜血,将一张原本慈眉善目的脸衬得十分狰狞。
流云看着她,一叹:“果然是你,奶娘。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老妇喘息了几口,蓦然破口大骂:“都是你,你这个贱婢、宫奴!若不是你这个女人忽然来了,丽姬儿早就被王爷扶正做王妃了!至少也挣上个侧妃的名分!”
流云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如果不是我来了……慢着!”流云看着老妇,忽然觉得凉气从足尖升起:“难不成,小郡主是你们自己害死的?!”
老妇悲愤地喘了几口,眼神中出现一种疯狂的神态:“哈哈哈!哈哈!是,是我做的!和我的丽姬儿没关系,只因丽姬儿喜爱王爷,我便粉身碎骨也要如了她的愿!是老身的错,老身下地狱去,不干丽姬儿的事!哈哈哈,所有老身一力承担!”
莺儿看着对方占满血迹的脸,只觉万分狞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这老妇,真是疯了!”
流云看着状若癫狂的老妇,沉思片刻,忽然问:“燕王爷,他爱你的主子吗?”
老妇连同莺儿都愣怔了一下:“爱?什么爱?”
流云抬眼望向窗外,雨已渐渐停了,空气中流动着薄凉:“爱,就是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在意对方,互相尊重,照顾对方,体贴对方感受,永远不勉强对方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不对对方说谎,不利用对方,到了任何困境也不放手,互相支持,一起向前走,哪怕一方身死,也想保得另一方周全……”
老妇冷笑:“哼哼,你是在说梦话吧?我活了忎大岁数,只听过无数女子为心爱男子抛了性命,哪有男子也同样待女子的?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
流云轻笑,眼神说不出的萧索:“是啊,你们这个时代的女子,原不懂得什么是男女间互敬互爱……”
莺儿听着流云的叹息,眼前陡然掠过太子的容颜,心底说不出的烦躁,手下使劲推了老妇一把:“少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