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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住地央求,那矮小道人只是不停闪躲,摆着双手,想来是不愿答应。
那少年求告不得,竟然嚎哭起来。
“扫兴!”徐晃性子急,“我去看看。”
“哎……”王队赶紧起身,“公明性急,莫要惹出事端,我也去看看。”
外面,那少年依然嚎哭着哀求,道人仍旧无奈地不停拒绝。
王队和徐晃上前探问才知,那少年父亲外出做生意,一年未归,音讯杳无,母亲在家正日以泪洗面、思念成疾,双眼已近失明。
矮小道人叹道:“唉,我路过他家,见他面相有异,父母宫暗淡,日角且有暗疮,主父亡母病,便多嘴提醒了他一句,不想,却一路被他纠缠,非要我帮忙化解。”
徐晃道:“你便帮他化解一下,岂不是救了他?”
矮小道人苦笑:“这位老爷,我师承鬼谷先生一脉,只是修道练气之人,非巫医神汉,看得了面相,却不会那些旁门左道,”又小声对徐晃道,“况且其父应已亡故,我焉能救活?”
王队道:“那你帮忙驱除其母心病也是一份功德啊。”
“唉,早些时候,我尚可帮其母去了心病,无奈时日已久,病疾已成,需要找医者诊治,怎么靠鬼神之力啊……”
“倒是有理。”王队拉起地上的少年,劝解道:“这位道者言之有理,你速回去帮老娘诊病吧。”
少年依旧饮泣不止。
矮小道人低声道:“这少年财帛宫有恶痣,家中定无有积蓄。”
少年听闻,抽泣更甚。
“罢了!”王队掏出一袋钱塞给少年,“在此嚎哭有什么用,快去找医者吧。”
少年接了钱,愣了一下,不住磕头谢恩。
少年走了,矮小道人不住感谢王队和徐晃:“若非二位相帮,我今日还真惹了麻烦了。”
王队豪爽地笑笑:“这位道兄言之灼灼,何不进去与我等小酌?”
矮小道人笑道:“哈,我早就闻到鱼香,还真饿了。”
“请……”
徐晃和矮小道人进了酒肆,王队跟在后面,心里暗笑:这耗子和江波儿演技还真是不错啊……
第0069章 耿浩 卦象天成
耿浩化装成道人,和江波儿唱了一出双簧。
“好香!”还未落座,耿浩就吸着鼻子,露出一副馋相。
“请坐,还没请教这位道长尊号。”王队像模像样地问道。
“贫道长春子。”耿浩装模作样地答道,却见王队眉头一皱,耿浩心道:怎么了?我借用一下丘处机的道号不行吗?反正那丘处机还有一千年才出生,到时,反倒是他借用了我的名号。
张辽侧过脸来斜了耿浩一眼,冷笑一声道:“看来这位仙长一定有真道行啊。”张辽故意把“仙长”二字咬得很重。
王队赶忙插话道:“是啊、是啊,这位道长竟然自称长春‘子’,那必是有了不起的能耐。”王队强调着‘子’字。
耿浩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吹牛吹得有点没边了,哪有自己称自己为“xx子”的啊?!“子”是别人对所敬仰之人的尊称啊,人家丘处机也只是自称“长春”啊。
耿浩脸有些发烧,尴尬辩解道:“啊,几位莫要误会,这可不是我给自己起的道号,”突然灵光一现,“对,不是道号,俺这一枝一脉没有道号的。”
“哦?不是道号?难不成这是你的名字?”王队在一旁尽力为耿浩遮掩。
“咦?这位小友怎知晓?”耿浩捋着自己乱蓬蓬脏兮兮的假胡子,惊讶道,“在下姓‘常’,‘常山……’的‘常’。”耿浩差点把“常山赵子龙”顺嘴说出来。
看那边的王队,已经吓出一头汗,耿浩觉得十分歉疚。
“我姓常,名叫‘春子’,我入道时,师父说我们不讲究什么道号,也不叫这个‘子’、那个‘真人’的,只叫俗家名字就成。”
王队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哦,原来如此,道长方才说是师承鬼谷先生,名字中又自然带了个‘子’字,那也一定是得了鬼谷子先生的真传吧?”
“哪里、哪里,先师祖鬼谷先生上晓天地、下通鬼神,阴阳八卦、五行太极,命理算术、乾坤大挪移……”耿浩自己都吓了一跳,妈呀,怎么把“乾坤大挪移”都说出来了?
看看张辽、徐晃,好似并没在意,心道:还好,好在他们没看过金庸的武侠。
这边的王队吓得可是不轻,心里不住祷告:耗子啊,你可别白话了,弄出破绽来,咱辛辛苦苦设计的“阴谋诡计”就露馅了啊!
王队嘴里却不得不跟着奉承:“鬼谷先生大名,那当真是如雷贯耳啊……”
“那是、那是,只是我道行浅显,只学得鬼谷先生九牛之一毛尔……”耿浩有点拽上瘾了。
徐晃听得有趣,插嘴道:“这位道长可否帮我等卜上一卦?”
“好说好说,只是,能否让贫道先解解馋啊?这鱼鲜美之味,早令贫道食指大动了。”
王队哈哈大笑:“哈哈,我等光顾着说话,还真是怠慢了道长,快请快请。”心道:赶紧弄点吃的塞住你这耗子嘴吧,可别胡说八道了。
耿浩嘻嘻一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咱就不说“箸”了,忒不顺口)。
王队等已吃得饱了,三人看着狼吞虎咽的耿浩,都觉得有趣,但各自心思可是不同。
王队心道:兄弟啊,你吃差不多就行了,千万别撑的忘了“台词”!
徐晃心想:咦?这个道人果不寻常,嬉笑怒骂、胡吃海塞,不是骗子,那就一定有大智慧。
张辽心说:唉,好好一个酒局,怕是要被这个骗子道人搅了。
“来,让道长先吃会,咱哥仨喝酒,一会道长吃好了,让他给咱算上一卦。”王队端起酒碗,瞥了一眼耿浩,希望耿浩能懂得自己的意思:别光吃了,快干正事吧。
耿浩却是不管不顾,只是忙活着吸吮着大块的鱼骨头。
终于放下碗筷,“好香……”“嗝喽”,耿浩打了个饱嗝。
看三人用怪异的眼光盯着自己,耿浩伸手抹了抹嘴道:“我不会算卦……”
王队惊得差点伸脚去踹耿浩。
耿浩严肃地扫视了一下王队三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命理非人算,卦象自天成,人有生老病死、贫穷富贵,这不是算出来的,而是命中注定的,先师祖之鬼谷命理,便是从人之面相上,推算吉凶祸福。”
“有理啊!”徐晃被耿浩忽悠得有些懵了。
“先师曾交待,不能轻易为人看相,看相属于泄漏天机,易遭天谴。无奈啊,今儿与三位有缘,吃了你们的鱼,俗话说,吃人家嘴短,贫道今天就送你们几句话吧。”
王队赶忙指指张辽:“那就麻烦道长给这位兄弟看上一看。”
“我可不看,我也不信。”张辽连连摆手。
徐晃心里有些痒痒,却怕这道人看出什么不妥之事,便指着王队道:“那先给我们哥哥看看相吧。”
“这是必然,”耿浩道,“方才这位小友在外面帮我解了困,又请我吃了鱼,我怎能推脱,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只管看相,不管破解,面相所露之事,我只能如实相告,如有得罪冒犯之处,不要怪我呦。”
“不怪,绝对不怪。”
耿浩眯起眼睛,盯着王队看了一会,又闭起双眼,双手手指假模假样地掐算了一番。
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徐晃被耿浩的故弄玄虚弄得心急,催促道:“道长,如何?”
“这位小友,日月双角斜陷,父母必已早亡;眉长过目,重情有义,只是这一道疤痕穿过兄弟宫,便是犯了弟兄离散之灾;山根平平,不宜远游,这位小友年轻之时想必犯了此忌。”
耿浩口若悬河,徐晃不住打量王队,徐晃和王队不是很熟,急切想知道这道人看得是否准确。
耿浩先提父母,又提弟兄,还真勾起了王队的心事,王队竟似真的被说中了一般,呆呆地听着耿浩的评说。
耿浩又道:“不过,这位小友双眼似点漆、财帛宫又直又正,均主家业兴旺,财路顺通,只要是守在故土,必然后世平安富贵。”
“看完了?”徐晃问道。
“我说得已经够多了……”
“准吗?”徐晃看看王队,望望张辽。
王队缓缓点点头,张辽对王队了解多一些,也觉得这个道人好像不一般。
“麻烦这位道长帮在下看看。”徐晃陪着笑脸凑到耿浩近前。
耿浩心里有些发慌:说好了这次只懵张辽,这个魁梧汉子是谁啊?我啥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忽悠啊?
耿浩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已然犯了天机,岂可一错再错。”
徐晃扭头看着王队,意思自是请王队出口求情。
王队也被方才耿浩的一番胡诌八扯弄得有些迷糊,心道这耗子还真会看点相啊,便道:“就劳烦道长帮这位兄弟看一下吧。”
耿浩呲牙咧嘴,心里叫苦:我不认识人家,我咋说啊!
王队也意识到了,赶紧补充道:“这位徐晃徐公明是在下好友,道长就帮帮忙吧。”
啊,这就是徐晃啊?!
耿浩上下打量了几眼徐晃。
徐晃见道人不停看自己,以为肯定是答应帮自己看相了,便正襟危坐,一脸您随便看吧的神情。
耿浩心里叫苦不迭:唉,我只知道徐晃拿着大斧子,先投了杨奉,后投了曹操,关键是这徐晃啥时候投杨奉,又啥时候投曹操,我也不知道啊,这可叫我怎么说啊!(耿浩不清楚徐晃早已是杨奉部下,更不清楚徐晃随着杨奉投了董卓。)
可是现在被弄得不算上一卦,便下不了台,只得再故弄玄虚,看上一会、掐算一会,紧闭双眼,暗自想词儿。
憋了一会,耿浩突然睁大双眼,愣愣地盯着徐晃。
徐晃被耿浩看得发毛,见这情形,想必自己一定是凶多吉少……
耿浩看徐晃毛了,心里反倒安稳了:哈哈,你慌了,那我说啥是啥了,慌了神的主应该好糊弄些。
耿浩故意使劲摇摇头。
徐晃颤声道:“道长不妨直言,在下是不是……”嘴上说着,心里却怕听到什么“噩耗”。
耿浩又摇摇头:“非是小友命运不佳,反倒是你命运极好,只是,你这命理涉及偌大天机,贫道实在不敢说啊。”
王队也被耿浩的演技忽悠了,不住催促:“都是好兄弟,耗……”王队差点喊出“耗子”来,赶紧改口,“耗、好朋友,道长还是说上几句吧。”
“唉——!”耿浩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遇上你们几位,也是有缘份,贫道便豁出去了,不过,这位小友日后是封侯拜将之尊,我只能留下两句话:遇木而栖、逢草乃降。再多了,万不敢多讲了。”端起徐晃的酒碗,一副我已经豁出去了的样子,“咕咚”把酒喝了。
耿浩心道:反正我把话说出去了,“遇木而栖”你见到杨奉就投奔呗,“遇草乃降”你降了曹操,我的卦也就灵验了。
徐晃弄不明白这两句“谶语”的意思,向王队和张辽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辽捅捅徐晃,伸手沾酒在几案上写了一个“楊”一个“董”,意思显然是:你先投杨奉,后随杨奉投了董卓。
徐晃一下明白了(成语“‘晃’然大悟”便是这么来的),站起来深深向耿浩一揖,口中不住称道:“多谢!佩服!神算啊……”
耿浩被徐晃的举动弄懵了,心道:我说什么了我?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脸上却是一副“这不算个事”的表情。
“准,真准!神了!”徐晃坐下后,仍不住叨咕,伸手捅捅张辽,“文远,让这位道长给你也看看。”
耿浩故意说道:“可不敢再看了,贫道今日回去做多少功课怕也难逃上天的责罚了,唉!”
徐晃赶紧劝道:“道长莫要这样说,你帮我们这位兄弟看看,我们多给卦筹就是了。”
耿浩双眼一翻:“贫道看相,岂是为了钱财?”随即又露出一脸坏笑,“你们到底能给多少?”
耿浩此言,差点把边上的王队气死,王队刚要出声,耿浩却又说道:“和几位说笑呢,贫道看相,只凭缘份,钱是万万不收地,泄漏天机,已是大错,如若收钱,那便是错上加错喽。”
王队长出了一口气,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张辽笑道:“如此说来,这位道长与在下是无缘喽?”
耿浩心中窃笑:哈哈,你有此话,便是上了我的圈套了。
耿浩假模假式地正色道:“这位小友难道是瞧不起贫道吗?你既如此说,贫道今天还非要好好给你看上一看。”说完,推开徐晃,坐到张辽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张辽被耿浩盯得十分不自在,却又无法推脱,只能尴尬地任凭耿浩上下左右地瞧着自己的脸。
耿浩掐算良久,刚要张嘴解说,王队开口道:“道长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