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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家已久,不知其在何处处。”
两人又客套一番。蔡鹏极力劝说夏侯兰留在平原辅佐刘备,夏侯兰推脱要赴青州省亲,蔡鹏好不遗憾。
……
晚上,蔡鹏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跳下床,跑到简雍处借了一些兵法书籍。回到房间点起微弱的油灯,艰难地研读起来。
几天后清晨,新兵们在校场集合。
蔡鹏站在队列前的一个树墩上,右手拿着几根浸湿了的荆条。
“兄弟们,”蔡鹏开口说道,“我对不起你们、我辜负了主公期望,因为我没有能力把你们训练好。”
新兵们交头接耳,不明白蔡教头为何有此一说。
“有兄弟也许会问,我辜负了主公的期望,但为何对不起你们。”蔡鹏继续说,“你们是新兵,新兵早晚要上战场,上了战场就是士兵。”蔡鹏提高了声音,“士兵,就是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立下战功光宗耀祖、博取功名。我如果不能训练好你们,那么当你们踏上战场,你们不仅不能杀敌立功不能光宗耀祖不能博取功名,反而会丢了性命。”
蔡鹏有些哽咽,清了下喉咙,继续道:“如果你们丢了性命,谁来照顾你们的父母、谁来照顾你们的妻儿?”蔡鹏低下头,忍住眼中的泪水,抬头盯着前排的士兵:“如果你们丢了性命,那害了你们的人是谁?”
士兵们不再交头接耳,默默地看着蔡教头。
“那害你们的人就是我!”蔡鹏左手指着自己,眼泪溢出眼眶,“因为我没有训练好你们,我对不起你们。”蔡鹏抹了一把泪水,大声说道:“我辜负了主公,我对不起你们,因此,今天我要责罚自己!”
说罢,“唰”地扯掉棉衣,“噌”地转身,“嗖”地轮起荆条,“啪”地抽在自己后背上。几道血痕印上蔡鹏黝黑健壮的脊背。
“啊”新兵队列里传出几声惊呼。
“啪、啪!”蔡鹏又狠狠地连抽自己几下。
新兵们随着蔡鹏痉挛的后背肌肉而颤抖。
“蔡教头!”有新兵叫,“蔡教头——!”更多新兵们呼喊。
“噗通”有新兵跪下,更多的新兵、全体的新兵跪了下去。
“啪!”蔡鹏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慢慢转过身,满脸热泪望着跪在地下的兄弟们。“弟兄们!”蔡鹏嘶哑着说,“我没尽到自己的职责,应该受罚。”
“蔡教头!我们听您的!”新兵们高喊。
“好,弟兄们!”蔡鹏甩掉泪水,“从今天起,我们要严格赏罚,有不听训导者,我就是例子!”转过身,艰难地抬起手指着自己血淋淋的后背。
“训练好的兄弟们,我也一样会记录下来,禀告主公,加以褒奖。今天起,我们开始分队编组,每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为队、百人为屯,各伍什队屯连坐赏罚……”
随后,蔡鹏让新兵们推举自己组织的佐领,并讲解连坐赏罚细节。
第0006章 蔡鹏 艳遇是把刀
几天后,蔡鹏披着棉衣站在校场,注视着新兵们分组分队进行操练,若有所思。简雍从后面走了过来,看到新兵们训练有序,脸上露出笑容。“不错嘛,菜鸟。”边说边轻轻拍了拍蔡鹏后背。
“哎呀”蔡鹏一声惨叫,身体扭曲,棉衣掉在地上。“啊,”简雍张着大嘴指着蔡鹏的后背,“菜鸟你这是……”
蔡鹏呲牙咧嘴道:“嘎哈啊!”拾起棉衣递给简雍,“我训兵无方,自罚的,快给我披上。”“唉!好兄弟!”简雍接过棉衣轻轻给蔡鹏披上。“蔡兄弟,委屈你了,”指指新兵,又对蔡鹏挑了挑大拇指,“真有你的。”蔡鹏“啧”了一声,摇摇头:“眼下兄弟们士气是起来了,但有些过于疲劳了。”“哦?那怎么办?”
蔡鹏伸出大拇指,学着李小龙的样子揩了下鼻子,嬉皮笑脸地对简雍说:“我嘛,研究的就是运动恢复,小case了。”蔡鹏说完,呲牙咧嘴地挺着腰,上身和上肢一动不动地慢慢地走了。简雍莫名其妙自言自语:“什么是运动恢复?k什么s?”
……
一清早,简雍急匆匆走出县衙,差点和蔡鹏撞个满怀。蔡鹏手里提着几个猪尿泡,几个工匠和新兵拎着木板木杆铁锨铁圈烂麻绳跟在身后。
“哎!鸟老弟,你这是干嘛去?”
“装修!”蔡鹏笑嘻嘻回答。
“装修?什么意思?”
“装修嘛,就是——说了你也不懂,嘿嘿。”蔡鹏轮了一下猪尿泡,“哎呦”这一得瑟显然又弄痛了后背。
简雍赶紧躲闪,生怕恶心的猪尿泡蹭到自己身上:“不要误了练兵,小心都尉回来责罚!”
“哎呦,”蔡鹏挤眉歪嘴,“放心吧,您嘞。”嬉皮笑脸地走了。
……
过了月余。
军士跑来通报,刘都尉凯旋了,简雍、蔡鹏赶紧跑去城门外迎接。凯旋的军队兴高采烈,缴获颇丰。刘备与迎接众人寒暄几句,赶紧询问简雍城内政务,听了简雍的禀报后,刘备露出满意的笑容,扭头看到蔡鹏,说道:“走,去校场看看。”
一进校场,刘备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嘴角下挂,指着校场,近乎哭腔地说:“这……这……唉!”
只见校场已完全变了样,新兵们左一堆右一伙地叫喊着。
那边,一个方型坑,里面装满了沙子,士兵们“嗷嗷”叫喊着跑向沙坑,起跳,然后重重地摔到沙子里。
这边,两根一人多高的直立树干上横担着一个细细的竹竿,士兵手持长长地粗竹竿跑向横杆,插地、起跳、越杆,边上的士兵在为成功的士兵叫好,奚落着失败的士兵。
一片沙土地上戳着两排两尺多高的木桩,木桩上交叉绑着破烂的绳子,士兵们手持木棍,匍匐着在绳下爬行。
西边的几棵大树,在离地一人多高的地方,钉上了门板大小的木板,木板下方嵌着比头还大的铁环。一群士兵拼命地抢一个吹得鼓鼓的猪尿泡,抢到的士兵用各种古怪的姿势试图把尿泡扔进铁环内。
“这……这……”刘备指指校场,又指指蔡鹏,气的直跺脚。
蔡鹏笑嘻嘻说道:“主公请看!”说罢,向前迈了几大步,拿起挂在颈上的哨子。
“嘟!嘟!嘟!”霎时间,校场内的士兵扔下手中的竹竿、尿泡,快速集中到场地中央,双手握拳半臂抬起紧夹在腰间,碎步快倒向右看齐,几横几纵列队完毕,方才吵闹的校场立刻鸦雀无声。
蔡鹏下达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立定——!”只听“唰、唰、咚!”整齐的立定跺脚声吓了刘备一跳。
蔡鹏继续喊:“齐步——走!”“咵、咵、咵……”纵横队列纹丝不乱。
“正步——走!”蔡鹏高喊,“哐——哐——哐——”整齐的步调震得遮阳席棚直颤。
“1—2—1、1—2—1、1234——!”蔡鹏高喊着。“1——2——3——4——!”场内士兵声嘶力竭地叫着。
“立——定!”“咚!”,随着蔡鹏的一声口令,校场内所有人立刻变成一尊尊雕像,刘备被惊得直晃,半天才稳住身形。
蔡鹏转身,小跑几步到刘备面前,大声喊道:“新兵营列队完毕,请主公检阅!”刘备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张着嘴楞了半天,向前迈了两步,右手举在胸前摆了摆,半天才憋出一句:“兄弟们,辛苦了!”
“为主公肝脑涂地!”几百人用同一个声音嘶吼着。
如果不是蔡鹏快步上前扶住,刘备肯定会一屁股坐在这一支属于他的、却又是如此陌生的队伍面前。站稳了,缓过神儿,刘备狠狠鎚了蔡鹏一拳:“哈哈,鸟弟,汝真当世孙武也!”
“哈哈,”张飞大笑,“菜鸟,真有你的!”
“嘿嘿,”关羽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渔阳大捷,平原大喜。大哥,我等该痛饮一番!”
“哈哈哈哈,”刘备大笑,“痛饮!一定要痛饮!”转身眯起眼睛看着蔡鹏,“鸟弟,这顿酒钱可得从你月钱里扣啊!”
蔡鹏一脸委屈,用东北话叫到:“噶哈啊,起负人四不?”
……
县衙后堂。
简雍和刘备耳语了几句,刘备走到蔡鹏面前:“蔡兄弟,把上衣脱了。”关羽张飞疑惑地盯着刘备和蔡鹏。
蔡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刘备绕到蔡鹏身后,轻轻剥去蔡鹏的外衣。
“啊!”关羽张飞惊呼,蔡鹏的后背上,一道道紫红的疤痕似蔓延的根须。
“贤弟!”刘备满脸热泪,轻抚着一条条疤痕,脱下自己的貂领皮氅,慢慢为蔡鹏披上……
……
县衙后堂酒气熏天。
张飞站起来,晃到互相搂着脖子的关羽蔡鹏面前,举起酒杯道:“鸟弟,我敬你!”
蔡鹏离了歪斜举起杯:“三哥,别整那没用地,干!”
张飞端着酒,满脸严肃道:“我敬你给咱们训出这么一营好兵。”“咕咚”干了。
张飞晃晃悠悠又倒了一碗酒:“鸟、鸟老弟,我再敬你,你给二哥的刀起了个好名字!”
关羽眯着凤眼问道:“啥好名字?”
张飞打了个酒咯:“呃。青龙艳——遇——刀!”
关羽大笑:“哈哈,好名字,”眯着醉眼又问,“青龙艳——艳什么刀?”
蔡鹏夸张地一摆手:“嘎哈、嘎哈呀,啥艳遇刀啊,是青龙偃——月——刀。”
“咣当”关羽躺倒在榻上,嘴里叨咕着:“好名字!青龙艳——遇——刀,好名字!”
“哈哈哈哈,”刘备、简雍哈哈大笑,倒在榻上。
站着的张飞、蔡鹏也“扑通”坐到地上,嘴里齐声喊道:“嘎哈啊。”
鼾声四起。
第0007章 王队 大汉残歌
手中的绢布上,画着十余个“正”字。“快两个月了,”王队躺在床上自语。
走出客店,又来到了王允宅前,拍打门环,老家人开了门,笑了笑,摇摇头,轻轻掩上门扉。王队失望地坐到台阶上,眼睛盯着门口抱鼓石上阴刻风鸟纹蝙蝠图,又低头看手中同样纹饰的玉佩。
难道自己真的找到了故里?当时为了应付张辽的问话,随口承认自己是王允的亲属,难道竟是真的?这玉佩与抱鼓石刻着同样的纹饰,一定是家族的徽记。
王队双手合十捧着玉佩,轻轻将其贴上自己的额头,爽滑清凉间传递一股温情。
我要去找王允,对,去洛阳等。我要亲眼看看自己这位先祖的风采。起身大步走远,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
船经汾河转入黄河。船虽大,但漂在奔腾的黄河上,依旧显得那么渺小。黄河如同两千年后一样浑浊。王队静静地躺在狭小的船舱里,希望睡眠能让自己更加平静。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船首,有人弹剑而歌。软软的江南口音,却掩饰不住歌者的豪迈。
王队走出船舱,只见船头上端坐一白衣少年,不知其何时登船。船在波涛中上下起伏,少年单薄的脊梁却挺的笔直,没有一丝摇晃。
“烟波浮动兮,飘渺无常。河奔于海兮,浩浩汤汤。弹剑纵歌兮,知音在旁。”歌罢,少年站起,收起长剑,转过身,优雅地向王队施了一礼:“学生周乙。”
王队赶紧还礼:“山野村夫,王队。”面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身材修长,俊眉秀目,但粉面柳眉间却透着勃勃英气。
少年微微一笑:“先生过谦。山野村夫怎有这番气度,虽粗衣草履,难掩先生胸中百万雄兵。”
王队也微微一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周乙小弟才是真英雄啊。”
少年又施一礼:“唯大英雄方如先生般本色,小可浅薄了,难掩心中喜怒。”
“非也,是真名士自风流啊。周乙小兄为何远行至此啊?”
“先生洞若观火啊,不瞒先生,小可庐江人,久在家中烦闷,故而闲游。”
王队一挑大拇指:“游历四方者必心怀天下。”
“哈哈,”少年朗声笑道:“那先生此去洛阳所为何事啊?”
王队眉头一锁,“唉”叹了口气,“宿命吧!”王队抬头眺望远处,缓缓道:“为了却一桩心愿。”
已近潼关。
夜晚,船泊在岸边。
王队刚刚睡着,就被一阵窸窣的声音惊醒,一睁眼,只见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心口,一个黑瘦少年拎着王队的行囊用低低的声音地说:“莫嚷!俺只图财不害命。”
王队点头,黑瘦少年手持匕首慢慢退向舱口。
白光一闪,周乙的长剑已顶在黑瘦少年的后心。黑瘦少年侧头一看,缓缓扔下匕首和行囊,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莫伤他!”王队叫道,“时逢乱世,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黑瘦少年睁开眼,惊讶地盯着王队,“噗通”跪倒,磕了几个头:“多谢明公!小人江波儿,因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