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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书你力主讲和;说是有利于你我。却不知道为害于宗社朝廷、生灵百姓者甚大。此去若遇斡离不;正要与他力争利权;岂可以他之利为利。你且回下处休息;明日仍依原议向磁州进发;如何行止;到时听俺发落。〃
(五)
对金人要〃求〃;对百姓要〃骗〃;对低级官员要〃训〃;对亲近的属吏也要防他〃邀上〃;这个年纪不到二十的亲王已经很懂得要用不同的态度来对付不同的对象。可是他到了磁州;却碰上一个无法对付的官儿。这个官儿就是年近七十;身体壮健得犹如一头牯牛、性格坚硬得犹如一块岩石的知磁州宗泽。他一经拿定主张;就用九匹牯牛也拖他不回来。康王终于尝到他的滋味。
宗泽早已打听到康王一行人即将过境;先派了几百名兵卒;在中途迎接康王;护送来境。他自己率同所属文武官员、全城父老出城十里相迓;把他们一行人送入行馆安置。行馆布置得很有气派;供应华腆;似乎早有准备。
康王一看这副派头儿;就认为宗泽是个巧于逢迎、趋势附炎的老官僚。对付这样的官员;要严格一点;他当场收下手本;不予接见;只让随行的中书舍人耿延禧、观察使高世则两人出去传话;说行馆中一草一木;一饮一食;莫非民脂民膏;公供张过盛;甚失殿下之意;传语知州;今后都要免了。
说得好冠冤的话;行馆供张;固然莫非民脂民膏;康王随身携带赠送给斡离不的礼物;用了十辆太平车才勉强装下;价值何止百万;难道这就不是民脂民膏?宗泽且不与他计较这句话;拦住耿、高二人;一定要求接见。
康王不得已出来相见;看见那么一大批人由宗泽率领着上前参见。行礼刚毕;康王就把刚才叫耿延禧传达的话;自己重说一遍;还说〃本藩道出磁州;过此一宿;明日即行;贵知州何必如此费事?〃
宗泽不卑不亢地回答:〃斡离不全军已发;东京城下;旦夕将有大战;殿下岂可一宿即行;自投虎口!宗某今日与合城父老前来求见;就为的要挽殿下之驾;在此小驻;建立帅府;起兵抗金;宗某麾下;有善战之士一万五千名;百姓义兵;远近声气相通;旬日之内;就可募集十万人;悉听殿下指麾。殿下舍此尚欲何往?〃
即使语气婉转;他的语气还是带有威胁性的;至少康王是这样感觉的;心中大怒;但环顾形势;一时不便发作;只好委婉回答:他奉旨出来讲和;如有别图;要取得朝旨;才能定去留之计。
〃殿下何得相欺;〃宗泽快人快语;一句就戳穿他的谎话;〃如今东京各城门都已紧闭;内外不通;殿下何由取得朝旨?不如从权起兵;为朝廷立大功。千万莫为左右小人所误!〃
一旬话触恼了副使王云;他立刻给宗泽加上一顼罪名;〃宗知州;你胆敢聚众要挟;阻拦藩驾;其要造反?〃
〃王尚书你莫要造反了?〃宗泽立刻回敬;〃你出入虏营;一进三镇;再送两河;如今还待把康王送与虏人;以取富贵;却不道国人容你不得。〃
这时拥在行馆门口的老百姓都高声叫起来:〃王云乃虏人细作〃;〃把他杀了;以绝内奸!〃
康王一看头势不好;掉过头来;软语相求;请宗泽保护。
〃百姓激于忠愤;岂敢对殿下放肆?只是此地空旷;保护难周;殿下既不喜行馆;今夜就随宗某去州衙歇了;明日再定行止。〃
宗泽说着;就叫人抬来一乘黑漆紫褥的大轿;硬请康王坐上;抬起来就走。他自己骑着马;缓缓随行;一面摆动着双臂;用马鞭和手势示意;麾退拥塞在行馆左右的老百姓;让出一条路来;以便轿马通行。康王随行的一帮人;紧紧跟着他们。
康王坐在轿里;很不舒服;屡次回头去看宗泽;他仍好象岩石一样;面部毫无表情。康王不由得心里咕嘀道:官家要俺道出磁州收兵;不想这个宗泽手里有了些兵就如此难于对付。骗他;训他、求他都无济于事。今晚且去州衙歇了;看他明日如何行事?
这时队伍后面喧嚷声大作;重新聚拢的大群百姓;围成个栲栳;把康王的随员们统统截住包围起来。万头攒动;灰尘涨天;忽见一条条的巾帻衣裤在天空中飞舞;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夹杂在群众的怒骂汉奸声中;是王云的哀求和惨呼声。他才干嚎两声;就被激怒的群众活活打死。
康王还待替王云求情;只见宗泽一动不动地骑在马背上;双目喷射出火焰般的光芒;他的话一下子就缩进腔子里。
惩罚了王云总算让康王接受了一个惨痛的教训。他暂时放弃往大名府向斡离不乞和的打算;定下起兵之计。磁州地方太小;非用武之地;由宗泽亲身护送他到地大城高人口众多的相州去组织元帅府。一路上他芒刺在背;竟没有与护送者交谈一句话。
磁州人民保护了康王;解除他陷入虎穴的危险;康王自己却把磁州看成为一个虎穴;把宗泽看成为一只要吃人的大虫。他乐于在知相州兼主管真定府路安抚司公事汪伯彦的软述迷的庇护下;做起尚未经朝廷认可的大元帅来;那时东京城已岌岌可危了。
(六)
十一月卅日;两路金军同日抵达东京城下。他们划分地盘:粘罕负责攻击东京城西、南两面;驻东京以南的青城;斡离不负责攻击东京城东、北两面;驻军东京以东的刘家寺。
这时;东京城下有两支宋军披城立寨;迎待金军。
一支是京畿提刑秦元统率的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所谓〃保甲军〃五万人。一支是原西军统制官范琼率领的刘延庆旧部;有相当作战能力的环庆军约五千人。这个人们熟悉的范麻子在伐辽战争后长期逗留在京师;与高俅等人打得火热;又受到老长官刘延庆的游扬推荐;在第一次围城之役中;指挥部分勤王的环庆军;凭着几分蛮勇;打过几个硬仗;逐渐挨入当代著名将领之列;这时奉命在城外〃犄角〃金军。
斡离不是见敌即攻;范琼和秦元是望风而逃;根本还没交手;两支宋军都逃入城内。〃犄角〃拔去;城门紧闭;从此东京城下已成为金军的一统天下。
比较起第一次围城战;在第二次围城战开始时宋朝的处境要困难得多。
第一、太原失守后;娄室的五万大军;南渡黄河;西趋洛阳;封锁了潼关;把宋朝最精锐的西军关在潼关以内;断绝了它东来的勤王之路。
第二、第一次围城战时;斡离不兵力有限;攻城的活动限于西、北两隅;有时蔓延到东北角;南面诸门则始终未受攻击。第二次围城时;金军两路合攻;四面合围;陷东京于彻底孤立。
第三、第一次围城以前;北宋朝廷吵吵闹闹;到了斡离不大军到达东京的前夕;毕竟也定下了战守之策。李纲被任命为亲征行营使和御营京域四壁守御使;取得主持战守的大权。这次渊圣把战、守、和的全权都授给宰相何栗。红萝卜头何栗一手管神兵;一手管议和(除康王外;这时又派出枢密使冯澥到粘罕军中求和);自以为双管齐下;左右逢源;实际上并没有决策守城。金兵兵临城下;临时派待罪在京的刘鞈提举四壁守御;另外又以次相孙傅为守御使;事权不一;掣肘实多。有时何栗、甚至渊圣本人也要来插一手;干扰他们的战守计划。守御使和提举四壁守御根本起不了统筹全局的统帅的作用。他们的地位比李纲当时的地位差得多。
第四、双方实力对比;即使单从数字上来看;也是相差很远的。第一次围城时;斡离不全军六万人;这次增加到八万人;主要将领阇母、挞览、刘彦宗等仍在军中;只有郭药师以燕京留守的名义;留驻燕京。
郭药师在第一次围城之役充当向导;立下大功;斡离不却很不信任他。回军燕山后;把常胜军的各级将佐数十人召来问道:〃天祚帝待你们如何?〃〃天祚帝待我们甚厚。〃〃赵皇帝待你们如何?〃〃赵皇待我们尤厚。〃斡离不忽然发怒:〃天祚、赵皇对你们厚;你们都反他;我无金帛与你们;你们更要反我。〃立刻麾兵把这些军官都棒杀了。接着把常胜军主力官兵八千余人押往松亭关坑死。留下郭药师一人;名为留守;实系拘留;后来贬死边塞。这就是纵横一时;成为宋金双方争夺对象的郭药师和常胜军的最后结局。
西路军仍以粘罕、完颜希尹、娄室三大将为主副帅;银术可等战将都属麾下;汉人高庆裔;时立爱为谋主。娄窒、希尹两人轮流至潼关外督师。西路军的总人数;原来与东路军相等;也是六万余人;经过长期的围攻太原;兵力不断补充;总数增加了一倍以上;这时除封锁漳关的五万人外;仍有七八万人参加第二次东京围城之役。计东西两军的兵力已超过十五万人;比第一次围城战增加了一倍半。
十五万大军在东京四周连珠扎营;这时东京四郊全被金军控制;旗帜军马;往来不绝。城上守军看了十分害怕。
第一次围城之役;东京原来的守军加上西北陆续开来的勤王军;总数达到二三十万人。解围后;这些大军没有安放到应当去的地方;一部分被遣送复员回西北;一部分参加太原解围战而遭到损失;一部分在防河战争中溃散;还有一部分被主和大臣以经济上的理由遣散。以致金军进至东京时;城内的守军不满七万。各地勤王军早已受到朝命钤止;裹足不前。只有南道总管张叔夜与两个儿子伯奋、仲熊不顾朝命;募兵一万三千人;奋勇前进;在颍昌府遭遇粘罕所部;大小十八战;互有胜负;最后全军突入东京城;这是第二次围城之役中唯一的一支能够进入东京城的勤王军。
当然不能忘记官家、宰相倚为长城的那支神兵;以及围城当天就被击溃逃散的五万保甲兵。所有这些军队统统加起来也不过十三四万人;未经一战;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在数量上居于劣势;在质量上更是相差甚远。
所幸第一次围城之役中守城已有相当经验的禁军将领姚友仲、何庆彦等仍在军中。在西军中被推为有大将之才的吴革;也有守城经验;受到姚、何等将领的尊重;后来在攻守战中他起的作用很大;隐然成为事实上的军事长官。留居东京纳福的两军宿将刘延庆一度被任为〃提举四壁守御〃;负责城守之责;那是朝廷要加重他的部将范琼的事权;不过无论范琼;无论刘延庆都不能寄以希望。刘延庆最后发生一次作用;那是在攻守战十分剧烈时;渊圣问他事势如何?他以习知战守的边将的资格;说了一句实话:〃大臣谓城之不可破者;皆是欺罔朝廷;今日之事;可谓危矣!〃他说这话的目的是要让渊圣了解事实的真相;采取必要的战略措施;还是危言耸听;促成渊圣议和;现在已不得而知。
在这些带兵的文臣和将领中;资望、地位;能力能够当统帅之重的看来只有张叔夜一人。围城前;朝廷中竟找不出一个与第一次围城之役的李纲一样的统帅人选。张叔夜这时已除签书枢密院事;有调遣军队的权力;他不避赚疑;勇于任事;担负起城守的重责;重用吴革;令他四城策应;把姚友仲等布置在适当的岗位上;并亲自上城头督战。连日攻守战;尚能相持;张叔夜是有一定功绩的。
但是朝廷并没有真正任命张叔夜为统帅;议和的阴谋仍在进行。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谈不到什么议和了;除非就向金人投降。金人开出来的都是要向他投降的条件。宰相何栗在都堂上饮酒谈笑自若;还拍桌击节;歌唱柳永的小词。然后问问属吏;议和的条件谈得怎样了。属吏据实汇报;他摇摇头大言道:
〃便饶他漫天索价;待我赂地酬伊!〃
有一天;他听说张叔夜擅自召集守城将领会议;准备出击。他一怕张叔夜夺了他的权;二怕诸将领夺了郭京六甲兵的功;大吃一惊;急忙奏准官家;诏止叔夜道:
〃同卿檄召诸将;莫是欲出战否?如欲出战;幸先示及。〃
渊圣这话表面上客气;实际分量很重;张叔夜吃了这一闷棍;怎敢再议出兵?后来索性力辞签书枢密院之职;不敢再担负起守城的垒责。
在张叔夜幕下任职的太学生丁特起看见出击之事不成;张叔夜又意存消极;不禁滴泪沾裳。他与吴革商量后;上书乞早决用兵之计;毋淹延不断;养成夷狄之患。这样的上书;当然不可能得到任何结果。
在这二十多天的围城期间;宋朝方面竟然推不出一个统筹战守的真正的统帅;直到城池失守为止。
军事力量和统帅事权的对比;宋朝又是大大处于不利的地位。
一切斗争;与敌人作政治或军事的斗争;与自然界作生产建设或抗暴的斗争;最痛心的一个现象莫过于力量内耗;在自己内部的矛盾中把力量消耗殆尽;这种现象在第二次东京保卫战中充分暴露无余;以致在攻守战尚未正式开始以前;两军的优劣势就已十分明显。
东京城的前途黯淡。
(七)
渊圣皇帝并没有从金军第一次围城之中吸取教训;也没有看到目前军事上的危机。
在他亲自上城视察以前。他的心中反而比较踏实;认为目前的处境比他刚即位几天就匆匆应付金军的进攻时要好得多。他的根据是:当时他主张不定;一会儿要守;一会儿要和;每经过一次变换;他的内心就要发生一次剧烈的斗争。这次不同了;他的方针自始不变;他的政策一贯到底。并无左右摇摆之虞。现在他的方针政策是战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