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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是在用工上的成本节约。这方面,卞金利给小工、大工的日工钱与其他施工单位相差无几,只是,卞金利出台了一项
奖惩政策,每个工人每天都有定额,完成定额的奖励,没有完成定额的罚款,奖多少,罚多少,都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决
定的,比例是以日定额量的百分比划分为五段,一段就为20%。奖罚数额一样,跟着百分比走;每一段是一块钱。有了奖
罚政策,没有人敢偷懒,谁也不愿受罚,都是争先恐后地干想多拿奖金的。这样,他们就能提前完成工程。提前完成工
程,开发商会给予施工方一定的奖励,这是写进合同中的。开发商奖励给包工队的,远远大于卞金利给工人的奖金,那
些富余的钱就是包工队的净赚。这两大方面的成本节约成功了,钱一定就是能赚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卞金利包工方面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能力是越来越强了,钱就越赚越多了。钱多了,他就将包工
队向更大扩展,包工队大了,接受的工程也是越来越大。这样层层增进,环环提升的,他的包工队逐渐有了名。实力有
了,卞金利就将包工队改换了门面,成立了“金利建筑工程公司”,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兰州,这是少有的私人建筑公司。
公司像沿海发达城市的公司一样,在宾馆租了几间客房作为公司的日常办公室,体面到家的。他的公司购买了一辆桑塔
纳轿车,是他卞金利总经理的专车;有钱了,他身上的穿戴也逐步地改头换面了,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他都是穿了名
牌:像金利来、鳄鱼牌子的。他更喜欢金利来牌子的,因为“金利”是他的名字,听着近亲合意的。有派头了,他人看
着仿佛是比从前年轻精神了,五十多岁的人,看着像四十多岁。
他春风得意,家里也是一切顺利,大儿子卞烺1986年毕业分配到了银行,是好单位不说,他聪明会来事的,五年的
工夫,他就升到副处级了,另外,他还娶了个漂亮的媳妇,真是连连得福啊。女儿卞玥两年前毕业,分进了博物馆,也
是份好工作了。虽然老三卞谞没什么出息,在工厂做工人,好在他年龄还小,将来找机会给他重新安排吧。想起孩子和
自己的出息,卞金利就想,这一切是跟他娶的这个老婆有关系的,假如他找的是一个敢管他的老婆,当年他可能就不敢
辞职去包工队了,可能至今还在骑着自行车平庸地上下班,哪儿会有那股闯劲哪。
有钱了,卞金利消费女人的资本更足了。他再忙再累,也需要女人,说来就来了。他那方面的能力被经常地锻炼,
反倒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了。他的“品位”也随着品得多而越来越高了。包工队里的女人他早已是看不上,不找了。
他的感觉被锻炼了出来,不像起初,只需要固定的感觉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和先前的队长一样,感觉的神经
梢更向往接受新鲜的刺激了。他找的女人或是朋友特意介绍来的,自然都是年轻漂亮的;或是他在工作中认识的,对方
一般都是开发商单位的职员,她们多数都是有姿有色的。不管怎么来的,他有兴趣,看上了,一起与那女士吃顿晚饭后,
他们就顺理成章地能够过一夜。过后,他就送那女子一件事先准备好的礼物,礼物价值都在几百块钱左右,女子拿上礼
物,都是一脸的满意。他已经不再直接给女人钱了,他觉得送礼物才上档次。如果有女人拒绝他的请客吃饭,他就知道
人家那边是不想和他做戏的,他也不坚持。反正他缺不着女人,怕什么。跟过一个女人,他一般就不约第二次了,除非
他对谁感觉太好。经常倒是过后的女人总是主动给他打电话,还想与他约会,他打发了,多数就不再打搅他了。个别的,
会缠他一阵,经不住缠,他就约了第二次。第二次,那女人变得很随便,想叫他花钱,说出口,是直截了当的。他知道
女人愿意跟他缠就是因为他有钱,他花就花了,要不然,人家缠他什么呢?明白这些,想到这些时,卞金利经常就会有
悲凉心情,他想,他不过是拿钱买来的快乐,要是有一个女人能爱上他,那才是他的真本事。他这辈子,还没有被哪个
女人爱过,包括自己的老婆。老婆只是一个嫁啥随啥的认命人,嫁谁她都是那样。爱是什么滋味呢?反正拿钱是买不来
的,他这辈子恐怕是尝不到了。
卞金利和女人睡觉,都是在宾馆。他说不回家就不回了,老婆秦秋凤根本不追问的。她不追问,心里是早就明白的。
她想丈夫本来就花心,他有条件花了,自然就会花了。只要他不影响到家庭,她是不会管他的。她不管,女儿却看不惯
了,总是在母亲面前叨叨,说她哪儿有老婆的尊严,该管父亲就管,怕他什么,不然,哪天,父亲要是提出了离婚,打
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连动脑筋想想的机会都没有了。女儿态度不满,两个儿子却是不管不问不在意的。女儿的提示,叫
秦秋凤心里打鼓,她是怕丈夫离婚的,她这五十多岁的女人了,又没文化,离婚了谁会要她呢?更主要的是,离婚掉价
呀,她娘家人就会瞧不起她。想得多了,她终于在孩子们都去上班了,而卞金利在家的时候,问了起来。问的时候,话
说得磕磕绊绊的,胆怯似的。卞金利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他在外面找女人的事。过后,看着秦秋凤,故意问:你咋想的?
秦秋凤低着头说:你只要不跟我离婚,我不管你。卞金利自嘲地一笑,说:你管也管不了我。你别管了,我也不和你离
婚,你就放心吧。那些女人看上的是我的钱,我怎么能要她们呢?再说,我现在的劲不过是“回光返照”的劲,落下去
早晚的事,我“花”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说罢,卞金利拿上他的皮包,就走了,一副交代完公务的样子。秦秋凤心
里是一块石头落地了,她想,只要不离婚就好。
三、全婵说:一个孩子太少
全婵和卞金荣结婚一年多后,全婵生了个儿子,取名“卞梦飞”。卞金荣的父母岁数大,难有精力带得动孩子了,
他们就将儿子卞梦飞交给了全婵的父母带。孩子有人带了,全婵和卞金荣就专心去经营他们的牛肉面馆了。
卞金荣的牛肉面馆,连同厨房,面积只有二十三四平方米,紧紧凑凑摆了八张桌椅。面馆虽小,但它的位置临近长
途汽车站,又在市中心,所以开业以来,一直生意红火;吃饭时间座位满员后,很多人就捧着碗面,蹲在面馆的门口,
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外表大大气气的卞金荣,似乎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他很会精打细算。按照他的牛肉面馆的规模
和生意繁忙程度,应该是有五个佣工才合适的。但卞金荣只招了三个佣工,两个负责和面、拉面,另一个打杂。短出的
两个位置,就由他和全婵补上了。这样,他们就等于每个月省出了两份工钱,一个佣工每月的工钱在四五十元左右,他
们一个月也就省出了近一百元的钱。一百元在八十年代初期比一个干部的月工资都要高些,不少的。他们心往一块儿想,
劲往一块儿使,就是他们宁可辛苦死,也要多多挣钱;钱是为自己挣,动力就是无穷的。他们补上那两个位置,就使他
们每天忙上加忙了,少有闲下来的时间。在面馆营业的时间,他们是有分工的,全婵主要负责收钱开票,卞金荣是什么
都干,哪儿忙不过来,他就插手在哪儿,收拾桌子、洗碗、切菜、给客人盛汤添作料的,他既是老板,也是杂工。忙过
晚餐,他们也是不能清闲,还要忙着烤第二天的发面饼,客人吃面一般都是习惯搭一块烤饼吃的,那样才觉得吃得充足,
烤饼是家家牛肉面馆都必有的。烤饼不在三个佣工的工作范畴,叫佣工干就要加钱了;钱是省给自己的,他们辛苦些在
所不惜。每天,等他们烤完烧饼,都是过了夜里十二点。两个人就都住在了牛肉面馆旁边租来的小平房。第二天一清早,
还想多睡的他们不得不赶紧起来,打起精神去经营他们的牛肉面馆。
卞金荣和全婵从结婚后,就是每天这样忙过来的。他们没有时间柔情蜜意,更没有精力相互煽情,他们没有什么心
动波澜的情火燃烧,不需要磨合,就直接进入到了协作状态,他们在一起为协作而协作,协作一心的过程中他们相互之
间最为满意;他们是夫妻,更是相依相辅的好合作伙伴。每天躺下的时候,他们都是浑身疲累的,床上的事,他们的心
情都是有点儿有一搭无一搭的,来了,就直奔主题。这方面永远是卞金荣在主动,他需要的时候,眼睛并没有放光,反
倒是闭着眼睛,蒙混过关到沉醉了事,过后,他疲劳得说睡就睡着了,睡得深沉;而全婵恰恰相反,身子下面被那事刺
激得疼痛烧灼,原来的困意全消,她睁大眼睛痛苦地盯着屋顶,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把这事当美事呢?她再痛苦,也
得忍,为了怀孩子,更是为了卞金荣理所应当的需要;有那事,他们才像夫妻,她是妻子,就甘心承受吧。儿子“卞梦
飞”就是在这种痛苦中孕育起来的。卞金荣对床上的事,也不是每次都要,他不要的时候,全婵是高兴了。那个时候,
他们就把力气集中到了谈话中,他们的话题就是算计他们的生意,先总结一下,他们是比昨天挣多了,还是挣少了;然
后是发现问题说问题,没有问题就想发展,琢磨着应当进一步去赚更多的钱。说到赚钱上,他们的眼睛都会放光,对他
们的生意是充满期望的。他们的生意要发展前进,就得一步一步地向大了做。
生了卞梦飞后不久,他们就将生意扩大了一些。扩大不是在门面上,是在项目上。只卖牛肉拉面让他们觉得有些单
一了。他们在早餐上,增加了油条、豆浆、小笼包子、大米粥;中午和晚上,增加了几种冷盘小菜,有煮五香花生米、
拌海带丝、拌土豆丝、五香牛肉、酸辣白菜等,主食上增加了西红柿鸡蛋打卤面。项目上扩大了,他们就又招进了两名
佣工。但卞金荣和全婵繁忙的程度并没有减轻,全婵依然主要负责开票收钱,卞金荣还是一边监督着,一边顶一个人似
的充当着杂工的角色。生意扩大了,钱自然赚得就比以前多了。刨去成本和一切该刨去的开销,他们平均每个月能够净
挣三四百元左右,相当于挣了四五个人的工资。
钱越是挣得多,他们越是舍不得花,这是辛苦钱,花起来就像放他们的心血了。他们对自己都是很节俭的,吃上好
办,牛肉面馆做的,他们就跟着吃了,久吃口味单调,他们也从不额外花一分钱去买其他食物改善口味的。改善口味只
在偶尔回到双方的父母家。在穿上用上,他们比一般的双职工还要节省,只要有衣服穿有衣服换,他们都不买新的,他
们的衣服是换季不换年,前年的同一个季节,他们穿的是哪些衣服,去年、今年的这个季节就还是穿的哪些衣服;即使
过年,他们也不是年年穿新衣服的,而是两年才更新一次。他们的心理很平衡,说他们在牛肉面馆要干活,又不是做展
览,穿得好了,反倒是糟践了衣服。他们用的日用品,牙刷、牙膏、毛巾、肥皂、香皂等等,都是同类产品中价钱最低
的,并且他们都是使用到了极限,牙刷要用到刷毛全部翻倒;用剩的香皂头、肥皂头,他们不会扔掉,积攒到一起,再
捏成一团,成为一块肥皂用。可以说他们挣的钱除了花给父母,花给孩子些,极少花在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节约的程
度与前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么节俭,他们就能存下来钱了。他们有计划地想,每个月至少要保证存上三百块钱。他们这么兢兢业业地积攒金
钱,不是为攒而攒,他们是有目标的。他们想将钱攒到一定数目,他们就要真正地扩大生意了,面馆要改成餐馆,不仅
是项目上的扩,门面更要扩。他们设想,比现在面馆的使用面积,要扩大一倍多,至少能够摆出二十张桌椅的。到时,
他们就要重新选择地段重新租赁门面了,地段还是要在市中心。他们拼命地攒钱,就是为了用在那一天的。
一年年,他们矢志不渝地积攒着挣到手的钱,三年后,他们就攒下了一万五千多块钱。加上之前他们存的三千多块
钱,他们觉得这钱是够用来周转扩大门面的了。
“选场”的事是由卞金荣担当的。为此,卞金荣每天都要出去寻找合适的“门面”,他们又雇了个小工,顶替卞金
荣原来杂工的位置了。卞金荣出去看,有时是有目标的,是事先在报纸上查看到的招租广告;没有目标的,就是按照心
中目标去找了。看了找了两个多星期,也没有看上、找上合适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