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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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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惊和羞相交,说:你咋这样!他情绪上来,就停不下来了,搂住女工,手摸上,嘴唇也贴到了女工的脸上。女工强烈
地挣脱,愤怒地骂他一句:下流!他扫兴地说:你太正经了,咱们是处对象,你怕啥呀。接着嬉笑说:现在不下流,早
晚也得下流啊。女工虎着脸说了句:不要脸!你是个流氓!然后大步走开。他被女工骂得有点不知所措,愣过之后,也
没了劲头去追赶女工。过后,女工是不可能再理他了。第三个是卫生所的小护士,从卫生学校毕业分配来的。人长得小
巧玲珑,柔柔细细的,不漂亮也还有几分可爱。卞金利追她,是半戏弄半认真的,成不成都无所谓。可小护士,人小气
高,才不把他当回事。根本不给他机会。他知道小护士是看不上他个工人。心里就发誓,将来他一定要改变身份,给她
们看看。怎么变,还不知道。就是一股气儿,是跑是留在他了。
    没有一个谈到正点上,卞金利是不好领进家门的。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急。急的不是为结婚,是他想要女人。他奔二
十八岁了,还没有要过女人,他觉得丢人和对不住自己。
    过了半年,这个愿望终于在天水实现了。
    建筑队去天水施工,是建一座两层高的小学教学楼。计划工期三个月。他们住在工地,吃在工地;住的是临时架起
来的工棚,吃的是在现场现做出的热乎饭。做饭的人是在当地临时招来的。做饭的是三个女人,她们是农村人,家都在
城市外围的农村,所以,她们也是住在工地,住临时工棚。她们住的工棚也是“厨房”。做饭的三个女人中有两个女人
是结了婚,有孩子的,另一个未婚。未婚的叫秦秋凤,二十二岁。
    秦秋凤长得很结实,却不是那种看着圆润、松懈,虚塌塌的肥胖。她骨头宽,身板厚,胸丰满,肉紧密,身子看上
去硬劲、有力量。这样的身段,与肤色却有点不相匹配。她的肤色是白润的,胳膊手腕是白的,脖子是白的,脸上星星
点点黑芝麻大小的痣斑被白底肤色映衬得十分明目。她不漂亮,也被这白换回了些姿色。她怎么白,怎么壮,卞金利并
没有兴趣,甚至也没有注意。她隆起的胸部和撅凸的屁股总能使他兴致勃勃。正面是胸,背面是屁股,一见她,眼球就
在这两处位置上换来换去地浮想联翩。秦秋凤不爱讲话,内向的,和她的身板又是不相应的。卞金利对她有胆想,就不
怕了。刚到了几天,他就对秦秋凤动了手脚。第一次,是趁人都出去了,秦秋凤来收拾吃过的碗筷。卞金利趁她弯身撅
着屁股,就手上去抓了一把。秦秋凤回头红着脸说:你干啥嘛!
    卞金利见她没脾气,来劲地又摸了把,笑说:你这屁股大,看着就想摸。那你变小,就不摸了。
    秦秋凤鼓起嘴,生气的样子,火却出不来,只看着卞金利,用眼睛跟他论理。进来了人,她抱上碗筷,趁机走了。
自己给自己解围,下台阶似的。
    发现了秦秋凤的软脾气,卞金利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三次不仅动了秦秋凤的屁股,还碰了她的胸。每一次,
秦秋凤的反应只会像第一次,拿着眼睛斥说他,拿他没有办法似的。她的眼睛没有什么力量,卞金利一点也不怕。尤其,
一见来人,她出溜地就走开了,像她亏了心似的。卞金利知道那是她羞得很,她怕人知道,是要她的面子;她要面子,
怎么也就不想让人知道了;越是她怕,卞金利就越是不怕。胆量使他的欲望步步升级,他已经不满足蜻蜓点水似的感觉
了,胆量延伸到头,就是沉到底的欲望。欲望就是他男人施展的力量,叫他抬得起头,对得起自己了。实践的可能性令
他坐卧不宁,有了目的,脑子就全都搁了上去,集中了注意力,什么想不到?
    卞金利是从女人临睡前的解手儿找到了方案。“解手”像洗脸、刷牙一样是她们临睡前必做的一道程序,是最后一
道程序。他们的工地处,接了自来水管道,没有茅房,离他们最近的茅房,也要走十几分钟的路,“方便”起来不方便。
起初时他们白天都是辛苦地去茅房了,晚上则去与工地只有一墙之隔的田地里解决。田地是郊外农民们的地,隔着的墙
是土墙,他们很容易地将墙掏开了个洞,钻出墙洞就可以“方便”了。这时,正值临夏,田地里播种的各类蔬菜正是长
势旺盛,能长高的,都长高了。墙洞临着的是一片豆角地。男人们比女人们省事,不用猫进豆角架的深处,只需在墙后,
站直着面向田地就解决了。慢慢他们越来越懒,先是男人们带头在白天就爬出墙洞去“方便”,接着女人们也学了,女
人们其实只有做饭的三个人。田地中、土墙边理所应当地成了他们盛不满的尿水桶。每当掀起微风,渗下的臊气,会破
土而出,越过土墙,阵阵漂浮进工地。他们闻惯不怪。他们也有规矩,“解大手”他们就咬牙也去茅房的。谈不上为农
民田地的周边环境考虑,就算是为了他们的嗅觉吧。为了避免起夜,在漆黑中恐惧,女人们尽量临睡前解手一趟,必须
为“解手”而“解手”的。男人们大胆,就无所谓了。“解手”是隐私,互相要隐秘。所以女人们去时从不结伴,都是
自个去自个的,一个回来了另一个再去。
    发现了女人的这个规律,一天晚上,卞金利就等待着秦秋凤去“解手”。秦秋凤是三个女人中第二个去的。她一钻
进墙洞,卞金利就跟进了。秦秋凤进了豆角架的深处,卞金利就藏在豆角架外边处等。秦秋凤出来,他立马从背后拦腰
抱住了她,同时,他用左手捂住了她的嘴,说了自己是谁。他把她重又拖进深处,放开捂嘴的手,喘着气说:别怕,我
就想亲亲你。说罢,手按在秦秋凤鼓鼓的胸部上。秦秋凤惊恐却不敢出声,她的软弱又显示了出来。
    卞金利掌握她已得心应手。他撩开她的衬衫,对她丰满的双乳过瘾似的抚摸和亲吻连绵不断,秦秋凤感觉的神经被
调弄出来,身子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禁不住发出呻吟。这呻吟叫卞金利知道他的劲是用对了。他就越发有劲了。随着
激动,他沉到底的力量接了上来,他将自己坚硬的隐秘部位亮了出来,一把掳下了秦秋凤的裤子,他想马上他就能要女
人了。正在此时,另一女人来解手,卞金利立即停止了动作,秦秋凤借机提上裤子离去。
    打了一次基础,卞金利第二天趁没人在场时,对秦秋凤说晚上他还去找她,叫她“解手”轮到最后去吧,省得他们
又被“打扰”。秦秋凤羞涩得没有吱声,没有表态。到了晚上,卞金利看到秦秋凤真是最后一个去的。她去了后,他就
去了。这一次,秦秋凤没有一点反抗,全顺着卞金利的来。最后,躺在地埂上,卞金利要了秦秋凤。他不顾一切使足了
力气,得到了最大的快乐。
    要了第一次,就会要第二次。慢慢他还知道了节省时机,来一次不只做一次,可以做两次,甚至三次。连着他们会
面了六次,卞金利疯狂地要了秦秋凤十几次后,他就要不动了。每天要干活儿的,他的身子超负荷支撑着,要崩溃、分
裂、散架了,这就想:要女人是快乐,也痛苦哪。快乐的时候不顾痛苦,痛苦的时候想不起快乐了。每天的重体力劳动
使他负伤的身子骨没有机会恢复,痛苦使他的欲望又沉到了最底。他希望的是工程快点结束,他好回家歇养歇养;至于
秦秋凤,谁想要她就要吧,他是不想跟她有什么关联了。他能做的,就是想着临走时,给她留下三十块钱。他从没想过
娶她,也不想娶她,她一个农村的户口,他不要这。他不怕她会缠他,她根本就不会缠他,他就和她交往几次,他已经
看透了她的软儿。至于她的以后,他想,女人被人要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她的男人照样会要她,哥哥卞金锁不就
是要了失过身的王香萍吗?他想着,工地的活儿还有半个来月就结束了。
    但是秦秋凤的呕吐吓坏了他。他见她呕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咋傻得没有想到那事。他不是过来人,却是看着过
来人过来的人,从嫂子那儿,他懂得了呕吐意味着什么。她的呕吐不仅是他看明白了,和秦秋凤一起做饭的那两个结过
婚的女人也明白着,私下里他就听她们议论过,多亏她们是农村人,来这儿是为挣钱,便不敢张扬惹事,不然,她们可
能就把这声张了。他们心中都明白,只有秦秋凤傻着。卞金利想,他不能叫别人知道了他和秦秋凤的那事,知道了,他
会被开除的。他应该把秦秋凤骗着离开工地,等工地完工,他去给她留些钱,他该回兰州的回兰州,后面就不管了,他
和她都由着老天爷的命吧。她没事,他就没事了。他在想怎么“骗”的时候,秦秋凤就先来找他了,出乎他意外,她是
明白的,她有个生过孩子的姐姐,她懂她呕吐是怎么回事,她找卞金利说的时候,已经去过医院做了检查。说罢,她木
呆呆地看着他,等他拿主意。片刻,卞金利说得空,他带她私底下找个游医,把孩子给做了,做了,不就没事了。又加
上说到他走时,他给她留上四十块钱。由于秦秋凤怀了孕,他就决定给她多留十块钱了。这样,他是把在天水挣的钱,
几乎都要给了秦秋凤。他觉得自己这样做了后,就没什么对不住她了。情况是他没有想到的,秦秋凤“哇”的一声就哭
了,说她怀了他的娃,就是他的人了;他不要她,她就没法儿活了,没法儿活她就不活了!他瞪着不大的眼,哑口了。
在这个传统意识主流的年代,没有可行的方案、方式,只有一条道路:领上秦秋凤一起回家了。
    回到兰州后,父母只叹口气,责备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即筹备起婚礼,他们要在秦秋凤肚子还没有“显”出来之前
给儿子的婚事办了。卞金利做梦一样地就和秦秋凤成了家。看着秦秋凤的肚子转眼就大了起来,卞金利悲哀地想:孩子
得上农村户口了,当一段农民了。他觉得他们的孩子生得特殊,小孩的名字也该特殊对待,就对父母说:我孩子的名字
都用两个字,女儿“银”字就不用了。父母觉得区分开来也好,对他们的孩子也是一种来意的纪念了。
    不管娃是男是女,每天,卞金利搬上字典,开始寻找特殊的字,特殊的字,就是少见的字,这才能显出他们孩子来
历的“特殊”。特殊的字除了特殊,他还要那字意要好。临了,他的本上是记录了上百个特殊的字,适合男娃女娃用的
各占了一半,是分开记的,依着生出的是男是女再选了。
    二十九岁过了,卞金利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他起名叫“卞烺”。事隔两年,他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娃,
起名叫“卞玥”。三年后,他有了第三个孩子,也是第二个儿子,起名“卞谞”。

三、卞金武说:行,行,我和你结婚

    长得像漂亮母亲侯翠翠的三儿子卞金武,没有因为他取了个带“武”字的名,人就跟着英武了起来。从小,他的性
格就与他的脸相相符,充满小姑娘的腼腆之气:调皮捣蛋他没有,胆小忸怩他常是。他人像小姑娘,说话声音也是小姑
娘似的柔声细气,不去见人,听声就以为是个小姑娘在说话呢。提到这个茬儿,邻居们就说:“发育”了就好了,到时
声音自然就变得像个男娃了。发育期到了,他的声音果然有所转变,声带加宽了似的,过去的几层音叠在了一起,有点
粗气了,不是小姑娘似的声腔儿了。他变,别的男孩子们也变。别人是在别人的基础上变,他在他的基础上变;这样,
他还是比不过人家。同样是“发育”后的男声,他的声带又显窄了,出来的声音又算细了柔了。而人呢,一天天长大了,
却依旧含蓄、内向、羞怯、怕事,依然不是男孩子的性格。
    邻居又向卞德仁夫妻开玩笑说:老天爷是给你们送个女娃呢!
    卞德仁夫妻也玩笑似的答:是啊,都是虎生生的男娃,没意思哪!
    这话说是玩笑,其实是给外人装出的一副不在乎。私下里,夫妻二人窃叹窃愁,想:这个女娃似的金武,将来娶媳
妇是困难啊!谁曾想,卞金武最终却是五个儿子中最早结婚的。刚过二十岁的点,就娶上了媳妇。
    1963年卞金武高中毕业后,进了建筑安装公司做学徒,学的是油工。三年后转正为正式工。刚刚转正两个月,他就
带回家一个对象,说是要和她马上结婚。对象叫叶秀珠,二十二岁,比卞金武大两岁,是两年前跟着上海支边队伍过来
的,在钳工班。家里人惊奇,之前他从没提过叶秀珠,家人更没见过人,怎么就立即到了结婚的地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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