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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却苍白着脸,将我扶起,轻声道:“林儿,你本无错,是师傅害了你。”
自那以后,我对师傅的态度千万般转变,而每当我捉弄守门仙时,守门仙便拿这件事情说事。
师傅去了九重天,与那天帝下棋去了。然听守门仙说,天帝酷爱下棋,这天上地下,却只有两人才能勉强称的上是天帝的对手,其一是师傅,其二便是母亲。
师傅走后,我也着实无聊,便在落日峰上四处闲逛,却见落日峰上一只小鸟受了浊日的光热,伤了翅膀。我见那小鸟可怜,便救下了它,便留它在落日宫养伤;第二日,那小鸟便化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原那小鸟乃是一只鸟仙,唤名云花。
云花也甚是粘人,非要报我恩情,伤好了,却死活不肯离开落日峰。也是云花告诉我,人间是多么繁华、多么有趣。我受不住云花的诱惑,便随着云花去了凡间。
凡间果真与仙界大不相同,我和云花到达凡间之时,正是夜晚,云花拉着我去看花灯,虽是夜晚,却是满街的繁华。
云花拉着我站在桥上,红着脸对我道:“宣林仙君,这些花灯好看么?”
我看着桥下河水里漂浮的花灯,如一团团暗夜浮动的灿星,甚是梦幻。然云花这脸一红,我甚是纳闷,无缘无故她红什么脸呢?
云花低着头,红着脸将垂在胸前的发丝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道:“宣林仙君……我……我……”
云花支唔了半天,却没有说出话来。我本就是个急性子,便自个朝前走去,夜晚的人间甚是拥挤,我好不容易从人堆堆里挤了出来,却是不见了云花。
我回过身子冲的人群里唤了两声:“云花!云花!云……”
我正探寻着云花的身影,却被一个穿着甚是花哨的女人将我一把拉住,女人头上挽了个发鬓,插满了耀眼的珠花,她扬了扬手中的丝巾,在我身上蹭了蹭,道:“哟,公子,找云花啊,去我们百花楼啊!牡丹花、荷花、莲花、菊花保你想要的花都有!保证将公子你伺候的全舒舒服服的。”
我还在一片迷茫之中,便被女人拽进了她所说的百花楼中,一进百花楼,那女人便对里处招呼道:“姑娘们,接客了!”
然我实在是不明白,云花怎么跑到百花楼来了?这云花也忒没义气了!来这么好的地方却是不唤我一声。
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朝我一涌而来,我则在众姑娘之中探寻着云花的影子,却是连云花的气味都没有。
我问眼前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姑娘:“姑娘,云花在何处?”
那姑娘用手轻轻往我胸口锤了一下,嗲声嗲气的说道:“哎哟!你真坏,人家不是在这么?”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再用天眼透视了一番,却是没有见着半丝仙魂,有的便只是浊气,和一个大红色的肚兜。哟,凡间女子都喜欢穿红色肚兜么?然我十分肯定,眼前之人绝非云花本人。我思量着,云花一定在这楼子里,于是我便借口离了那姑娘,隐了身子,一间房,一间房的寻云花。
当踏进第一间房时,然我则见着一个半裸的男人压在一个穿红肚兜女人的身上,两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他身下的女人不时的哼哼,然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们是在做甚,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用手撑着脑袋,看那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我挠破了头,也没想出来他们究竟是在做甚,改日一定要向师傅求教一番。
半晌,那男人转过头,朝着我所在的位置邪媚一笑,笑罢,那男人便道:“好看么?”
我摇了摇头,道:“不好看。”话语刚落,我便觉不对,我用仙法隐了身子,他怎么会瞧见的见我?我用天眼一瞧,却见那男人四周满是黑色雾气,我低叹一声,好强的魔障!
男人怀中的女子吃了一惊:“公子你说什么?”男人低头,对着身下的女子吐了一口气,那女子便昏睡了过去,床榻上妖光一闪,那男人已然到了我的身前。
一股强烈的魔气铺面而来,这种强烈的气味,然我在魔界却是闻过一回,这气味立时勾起了我在魔界被那苍渊折磨的一幕幕,怒火中烧而起,还未待我取出萱凝剑,却见窗外霹进一道闪电,来人便伴随着一道闪电现身于屋内。
那妖魔的脸瞬时变得煞白,皱眉道:“百夜!”
而那唤名百夜的男子一袭黑衣,眉宇之间散发着甚是强烈的肃气,只见那百夜眼神一冷,手中灵光刹现,一把长剑便落入他的手中,然他却二话不说,便将剑直指那妖魔,剑光闪过,一道结界便封住房间,那妖魔的头部瞬时间化做一只巨大的蝙蝠头,仰颈咆哮一番后,便又幻做人头,屋内瞬时黑风四起,他二人斗法甚是利害,两人斗法所产生的激流直冲我而来,我便为自己驻了结界,护住身形。
我眼睛随便一瞟,却是瞟见了那还在床上昏睡的女子,如若我不救她,她定会丧命于此,如若我救她,定须穿过两人斗法所产生的法阵,如若把握不好,不但救不了那女子,自己也会受伤。
人命关天,我便再容不得多想,便将结界驻厚了一层,当穿过二人之间时,我只觉两边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朝我一齐挤压而来,使得我越发的窒息,两道气流终是穿透了我的结界,那妖魔的妖法直击我眉间。
我的眉间立时灵光四散,强烈的仙气与妖魔之气在我额间挣扎,带动着我的身子飘浮在空中,终是一道流风而过,拂的我的头发四散而开;那妖魔之术窜入我的体内,未曾给我带来半点伤害,却是将母亲下于我身上的咒术冲破,使我恢复了女儿身。
第七章
然而母亲在我体内残留的仙术,却是将那妖魔的术法反弹回去,直击那妖魔的胸口,那妖魔口吐黑血,见状况不妙,便遁身而去。
我感觉到身体的变化,立时在身前化了一道明镜,将自己照了一番,哟!真是因祸得福,这妖魔竟机缘巧合解了母亲的咒术,这母亲的咒术甚是霸道,曾经我不知为了这副男子皮相忧愁了多久,如今恢复女儿身,心里自是高兴。明镜里倒映出百夜的面容,眸子冷清,面容寒俊,浑身却散发着浓烈的仙气。
百夜冷声道:“你是何方仙子?竟在这污浊之处?你可知你方才坏了我的大事!”
坏了他的大事?我仔细回想,他竟与那妖魔对上,定是来捉拿那妖魔罢,然我却插了一脚,着实是坏了他捉拿妖魔的大事。然他方才举剑对着那妖魔之时,甚是霸气,是我幻像了一万遍的英雄模样啊!一想如此,我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跳。
我回身,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仙友莫要生气,外面的花灯甚是好看,仙友可否一同去欣赏。”我也不知怎的,却是不想他离开,仿佛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吸着我一般。
百夜冷着脸,对我道:“不必了。”说罢准备转身便走,而我却挡了他的去路,道:“这凡间的花灯甚是好看,一起去瞧瞧如何?”
然百夜一直对我冷着脸,我却嬉皮笑脸的瞅着他,他终是扭不过我,随我一起去了花灯会。我打量着自己,披头散发,穿着男装,甚是别扭,便施了个仙法,将男装换成了女装,随便挽了个发鬓。
走前,百夜却对着那榻上的女子施了一道咒术,看的出,百夜是为那女子解开那妖魔所在她身上下的咒术。
与百夜一起看了花灯,然他却是不言不语,着实有些无趣。瞧着一直冷脸不语的百夜,我怔怔的想,想是英雄都是这般,英雄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百夜对我道:“今日便陪仙子游玩至此,百夜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我噘了噘嘴,便送他了一只我亲手雕刻的玉蝴蝶,道:“这是我自己做的,送与你做见面礼。”
百夜接过玉蝴蝶,甚是惊奇的问我:“这只玉蝴蝶是你自己雕刻的?”
我对着百夜点了点头,百夜便问道:“你是哪家仙子?改日百夜登门拜访,求教雕刻之法。”
听了百夜的话,我甚是开心,道:“我住在落日峰上,师傅唤我宣林。”
百夜眼中便再次透出些惊奇之色,随后对我浅笑道:“传闻凌宇上仙只有一徒,却不想是女仙。百夜今日有要事在身,便不再相陪了,改日定登门拜访。”
然百夜这一笑,我瞬时便觉得花儿都开了,后来我告诉守门仙我的感受,守门仙说我这是春心荡漾。我撇了撇嘴,甚是不舍得与百夜分离,然在我心中,百夜已然成了英雄;立在原地,目送百夜隐了身形,腾云而去。
我回过身去,却是见着云花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想是在找我罢。我对着人群中的云花招手道:“云花!”
云花走到我身前,惊了一惊,道:“宣林……仙君……你……你是……女仙……”
我眨巴着眼睛对着宣林点了点头,却见云花眼中包着一汪泪水,捂着嘴腾云而去。众人见着云花腾云驾雾而去,甚是吃惊,接着便跪倒一片人,对着离去的云花又跪又拜。
看着云花腾云而去,我甚是不解,为何云花见着我是女仙却是哭着离去?难不成是见我幻成女仙,惊讶过度而致?想着,守门仙与师傅会不会也像云花这般,惊讶过度,泪奔而去。
我回了落日峰,师傅却是没有回来,而守门仙却是两眼放光的凑到我身前,问我:“你是宣林仙君的姊妹?”
我学着云花那般,将垂在胸前的发丝一圈一圈缠绵在手指上,而后冲着守门仙婉而一笑,道:“讨厌,人家本来就是女仙。”语罢,却见守门仙白眼一翻,晕倒在地。
我提起晕倒的守门仙,拈了个法决,幻化了一注清水,直灌入守望门身上;我问守门仙,师傅回来了么?守门仙晕晕乎乎的说师傅怕是与那天帝下棋,忘了时辰,怕是还要等上一月才能回落日峰。
九重天上一日,落日峰便是一月。见不着师傅,我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师傅见着我是女儿身,会是个什么神情?
翌日,我在后山练剑,却见一人从空中直落而下,不是师傅,而是百夜。见着百夜,我甚为开心,立刻收了剑朝他奔去。
百夜将手摊开,却见一块未经雕琢的好玉端正的躺在他的手心,我以为他是赠送与我的,我正要谢他,他却先说:“这是我在远宇找到的一块宝玉,我想将它雕刻成最美的模样,送与我最在乎的人,你可能教我雕琢之术?”
我心里着实有些失望,不知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呢?
百夜为了学雕琢之术,一直呆在落日宫中,守门仙倒是高兴,毕竟这落日峰千万年来少有人来。
百夜坐在落日峰的亭子里,小心翼翼的雕刻着手中的宝玉。我和守门仙为了不打扰他,便远远观望着。
我撑着脑袋看着百夜,喃喃的问守门仙:“岩龟,为什么我每次见着百夜都脸红心跳呢?”
守门仙阴险一笑,便道:“此乃春心荡漾。”
我一脸疑惑的问他:“什么是春心荡漾?”
守门仙即刻便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守门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便道:“意思便是……你想嫁给他做妻。”
教会了百夜雕刻之术,然与百夜相处的一月,我却是对他生了情愫;原来感情是这般磨人,见不着他心里就如同火烧般想他,见着他却是不敢抬头看他,生怕在他面前做错了什么事情,坏了在他心中的形象。
我终是在守门仙的鼓励下,决定向百夜坦白我心中的想法。
我红着脸,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终是吞吞吐吐的对百夜道:“百夜……我……我……想……想……”
百夜一脸淡然的瞧着我,问我:“林儿,你想说什么?”
“我……我……想……做你的……妻子……”守门仙说,我对他的感觉,便是想做他的妻子,守门仙还说,让我直接告诉百夜。
我以为百夜会拿其它的话搪塞我,我自己也有心里准备,然在这一个月来,百夜对我不冷不热,然百夜却是一句话也未说,对我温而一笑。
百夜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腾云而上,白云划过我的肌肤,然我一抬头便对上百夜那温而如玉的笑容,百夜对我笑说:“林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漫天云雾从我们身旁划过,神州大地、世间荣华尽数落入我们脚下,百夜带着我穿透出蓝色结界,白云不见,却是漫天星光、闪闪银河涌入目中。一颗颗流星划过,一道眩目的光芒从我眼前驰骋而过,恍若云阙仙山夜晚花丛中飞舞的萤火。
身旁的灿星闪耀夺目,灿星至我与百夜的脚下缓缓涌上,不一会,脚下的灿星竟幻化而成一朵朵花朵,一阵轻风划过,撩起万千花瓣,纷扬漫天。
百夜拉着我的手,仍由那条如轻纱般的银河轻轻飘飞,任由漫天星光闪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