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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楚,你这可不对,厚此薄彼嘛!我拿的花就让它渴死呀?”欣茹得理不让人地揶揄着。
林楚很幽雅地笑了笑,拿起欣茹带来的鲜花说:“你这个呀,我领养了,亲自伺候,单云你没意见吧?”说完,袅袅娜娜地走了。欣茹看着林楚的背影,露出欣赏的眼光,她对长得漂亮又自立的女人有天然的好感,如果她是个男的,一定找这样的女人当老婆。
“焦阳,我要是你,就找林楚这样的,又好看又自立,多好。”郝欣茹收回自己的目光,冲着焦阳说。
焦阳笑笑,不置可否,心里却涌起一阵悲哀,心想,谁不想找这样的,可得两相情愿啊,单从外部形象上,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林楚。
男人就是这样,碰到漂亮的女人心情就复杂,既欣赏又自卑,总觉得相形见拙,稍被青睐就大有知遇之感,肺腑都恨不得掏出来。在被漂亮女人拒绝受到挫折时,对第一个走近自己的女人,甭管什么样的,都能一下子陷进去。焦阳的第一次婚姻就是这样。实际上,找美貌女人是最能满足男人的,伍德被单云的温柔体贴俘虏了,可还不是被胡菲菲的漂亮性感迷住了?
欣茹和焦阳一直呆到快吃晚饭时才走,出了医院门,两个人就要各奔东西,欣茹还是忍不住地告诉了焦阳,单云得的是葡萄胎,焦阳显然比欣茹内行,一听“葡萄胎”三个字,很是惊讶:“那是很危险的呀!”
“是,要是良性的问题还不大,就怕——”欣茹现买现卖地忧虑着。
“林楚怎么说?”焦阳问。
“只能等切片结果出来。”
“结果出来后,你打电话给我,看能不能帮上忙。”焦阳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说得赶紧去报社盯版。
“哎,焦阳,”欣茹想客户发稿的事还是先跟焦阳打个招呼好,“我一个客户想在你们报上发篇稿件,不知道好办不?”
“没问题,您把稿件发我邮箱里。”
“那我回去马上发给你,你先看看,费用随后给你。”
“郝姐,跟我您就别那么客气了,咱们都那么熟了,我一定会尽力的,放心吧您。”
欣茹很高兴,说估计单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结果出来,一定打电话给他。焦阳说好的,先走了。
三天后,林楚打电话告诉欣茹,单云得的是恶性葡萄胎。
欣茹接到电话后,立即赶到医院,单云用被子蒙住了自已的头,伍德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神色凄徨。林楚脸朝窗外,背对着门口站着。
见欣茹进来,伍德拍了拍单云说:“欣茹来了。”
单云没有动。
欣茹瞄了一眼伍德,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憔悴不堪。
林楚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欣茹近乎哀求地看着她,象是在问:“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林楚无奈地摇了摇头,欣茹感觉到事情恐怕比林楚电话里说的还要严重。
林楚朝门口走去,示意欣茹也出来,欣茹乖乖地跟了出来。
在楼道里,林楚告诉欣茹,“情况确实要比想象的还严重。癌细胞可能已经转移到肺部了,因为单云咳嗽的时候,痰里面已经带了血丝,一开始还以为是支气管的事,现在看来不是。”
“怎么会这样?”欣茹不敢也不愿相信。“单云知道吗?”
“不全知道。”林楚叹了口气:“她可真够倒霉的了。”
“那她还有多长时间?”欣茹声音发抖。
“不好说。”林楚眼睛望向走廊尽头,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把握地说。
“现在怎么办?”欣茹不知所措。
“这星期就安排手术,我会请最好的专家给她做。你在这儿等我,我现在就去找我们主任。”
林楚去敲他们妇科主任刘谅的门时,十分犹豫,要不是为了单云,她是断然下不了这个决心的,单独面对这个让她有过好感、但现在想起来就恶心的男人,单云的病没有他的参与是不行的,谁让他医术精湛,又是公认的权威呢?
“哎吆,小林,稀客稀客。”见了林楚的刘谅,那种谄媚的热情,让林楚的心里又升起一股反感,但她还是平静了一下,尽量不卑不亢、公事公办地说:
“主任,我有一个病人,也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刚在咱们医院确诊为葡萄胎,而且有可能肺转移了,我想这个星期,安排专家为她联合会诊,尽快手术,只好麻烦您了。”
刘谅没有马上答应林楚,他抬头看了看她,挺真诚地说:“小林,能把口罩摘下来坐下说吗?”
林楚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但她还是照做了,为了单云,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小林,会诊的事除了市医院林大夫那边,稍微有点麻烦外,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吧。可以安排在周四进行。”
“那谢谢主任了,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回房了,她刚刚听说,情绪挺不好的。”林楚站起来往门外走。
“小林,你…”刘谅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来,“你还是走吧。”刘谅说。
林楚不知道刘谅要对她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没有兴趣听,除非对单云的病有所帮助。
欣茹还在走道里等着林楚,见她回来赶紧问:“怎么样?”
“周四会诊。”两人说着,一道回了病房。
单云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见她们俩进来,也不打招呼,人显得木木的,一点儿精气神儿也没有。林楚很明白这是最初得知自已患了绝症的病人贯有的表现,接下来就会是痛哭、抱怨,然后是恐慌、失眠,最后会无奈地接受现实,相对归于平静。
郝欣茹心里没底,看着单云的样子,紧张得无话可说。
“单云,你坐起来,听我说。”林楚语调平静,不慌不忙,“天还没有塌下来,像你这样的病人,我亲自操刀的就不下十个,现在个个都活得好好的。我们主任的一个病人,手术二十年了,到现在根本找不到病灶,彻底痊愈了。”
单云依然不说话,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后来索性附在林楚的肩上大声怯哭起来,林楚并不劝她,示意伍德和欣茹也不要说话。单云哭得昏天黑地,累了就又躺下,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伍德耐心地替她揩着泪,一句话都不说,林楚和欣茹心里都明白,伍德现在的思想压力肯定一点都不比单云小。
“单云,周四我就会召集院内外专家为你会诊,采取最佳的治疗方案,你必须很好地配合医生,这样才能有好的疗效。”林楚依然说得十分理性,欣茹非常佩服林楚的沉着冷静。
“林楚,”单云哽咽着说:“能不能不摘子宫?”
欣茹和林楚都明白单云的用意,她还是在幻想着要孩子。
“这要等会诊的结果出来,看你的这种情况适不适合刮宫疗法,你目前需要安静下来,不要想那么多,否则对治疗效果不利。你就一切听我的安排好了。”
“林楚,我害怕。”单云说着,眼泪又淌了下来。
“我知道你害怕,可害怕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积极面对。度过这段恐慌时期就会好些。”
“我怎么会得上这种病?是什么原因?”单云不解地问林楚。
“到目前为止,医学上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林楚无奈地说。
欣茹的手机响了,是焦阳打过来的,问单云的病情,欣茹只好到走道里接电话。她告诉焦阳,情况不太好,焦阳说他明天下午过来,一起想想办法。欣茹说她明天下午有事,可能来不了,让他直接找林楚商量。焦阳说那好吧。
第二天下午焦阳来的时候,正好是林楚在陪单云,伍德去银行取住院费去了。单云的情绪仍然不太好,焦阳就问林楚,治疗方案是否确定了,林楚有些焦急地说,市医院的林大夫是这方面的泰斗级人物,可不巧的是一周前下楼的时候脚踝摔伤了,现在正在家里养伤,没有她的到场,大家心里都没底。焦阳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想想办法看。”说着,他就拿着手机去了楼道,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焦阳很内敛但也不乏得意地告诉林楚说:“林楚,林大夫那边搞定了,后天上午9点半,我去车接她,这边的事情你来安排吧。”
“真的?”林楚的高兴有点出乎焦阳的意料,从中他也看出了林楚与单云的关系非同一般,“都说你们记者是无冕之王,果然是。”林楚笑得很灿烂,焦阳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单云,这回你放心了吧?”焦阳恰到好处地问候着单云。单云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焦阳,谢谢你。”
第三天上午,焦阳先去接了欣茹,然后他们俩一起去了林大夫家。林大夫满头银发,娇小玲珑,她一见焦阳,就不无嗔怪地说:
“福根,你来北京这么些日子了,咋才想起来跟我联系?你姑姑她好吗?我怪想她的。”
“林姑,不是我不想跟您联系,听姑姑说,您现在是大忙人,轻易见不到的。”
“净瞎说,这不是很容易就见到了吗?你那个同学是怎么回事?”
焦阳和欣茹简单地把单云的情况说了一下,林大夫说,那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走吧,她冲着焦阳说:“福根,只好委屈你了,背我下楼吧。”林大夫住的是市医院专家楼的三层。
来自六大医院的八位专家,为单云会诊后已经是中午时分。
林大夫看上去很疲惫,她等其他七位专家发表完看法后,语调沉重地说,“从病人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经没有做手术治疗的必要了,因为癌细胞不局限在子宫内,已经扩散到肺部和周围的淋巴节上,只能做放化疗,并辅以中药疗法,实行子宫摘除手术只能增加病人的痛苦,还有可能发生不测,所以,我的结论是尽快实施放化疗,尽量减少病人的痛苦。”
林楚很清楚,林大夫的结论已经基本上给单云判了死刑,就一般情况而言,单云的生命不会超过半年。她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坐在她身边的焦阳不声不响地将面巾纸递了过来,林楚赶紧揩干了眼泪,恢复了正常,招呼各位专家中午一起用餐,并将准备好的红包分发给各位专家。
午餐是由林楚、伍德和焦阳一起陪专家吃的,伍德尽管悲伤,但还是很周到地招待了各位专家,临别时,林大夫拍了拍伍德的肩膀说:“小伙子,别太伤心,摊上了,没办法,尽量让她高兴,接受现实。”
“谢谢您,林大夫。”伍德说,
欣茹在病房陪单云。专家们的结论只有欣茹和单云不知道,等待的心情是十分焦急的,欣茹端着病号饭一个劲儿地劝单云吃,单云说欣茹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欣茹同样也一口吃不下。她本来打算,把伍德和胡菲菲的事情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单云,看来是彻底泡汤了,单云得了这个病,没有必要让她知道那么多了。欣茹虽然还不确知单云的病情,但从林楚的只言片语中,能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她什么也不想对单云说了,还是找个机会让伍德多陪陪单云。
欣茹这样想的时候,心情沉重得一塌糊涂。
十八
想来想去,胡菲菲觉得,只有她的离开,并且是不辞而别,才能使事情变得简单,也才能让自己从这个迷局中解脱出来,避免遭到更大的伤害,她不愿意亲耳听到伍德告诉她:“菲菲,没办法,我离不了婚,也没办法像原来那样照顾你和雨梦。”胡菲菲宁愿自己从这种痛苦中挣扎出来。所以,她想离开,彻底地从伍德的生活中消失。
送走各位专家,伍德没有回单云的病房,他让林楚告诉单云,单位有点儿急事儿,他去一趟,傍晚回来。林楚看了看他,说:“我怎么跟单云说?我是说她的病?”
“还是瞒着她一些吧。”伍德闭了一下眼睛,林楚看见伍德的眼圈红了。
“那好吧。”林楚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实话实说,她觉得对单云太残酷了,她对伍德说“你也别太难过。”
“我知道,你费心了。”伍德说。
伍德开上车,直奔颐和园,他想一个人呆会儿,整理一下思路。他租了一条脚踏船,一直踩到十七拱桥外面,在寂静无人的水面上任意飘荡,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伍德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欣茹的发现、雨梦的伤手、单云的病,接踵而至,让他来不及思考,更无从处理。
暂时抛下菲菲和雨梦,单云得了绝症,来日无多,他跟菲菲还有的是时间,以后再解释吧,伍德掐灭了烟,在夕阳的余辉中踏回岸上。他给胡菲菲打了个电话,问雨梦的情况怎么样?胡菲菲说,不要紧,马上就可以拆线了,让他不要惦记。伍德说,菲菲,最近一段时间我不能去看你,你和雨梦要好好保重。
伍德下定决心,在单云治疗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