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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她,说她恐怕是报社里最幸福的人了,单云用她那招牌式的微笑算是默认了。一个稳定的家庭,一个靠得住的老公,就是她单云的一切。
可是今天,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幸福的小女人了,她的丈夫,她最爱的人已经爱上了别人,有了她没有的孩子,有了她给予不了的幸福和天伦之乐,她才知道自己作为女人是那么的失败,以前的幸福又是那么的虚幻,她一直认为她跟伍德的爱情可以弥补许许多多的缺憾,从没料想过,爱情原来如此的不堪一击,婚姻也只是一纸文书,都可以在瞬间消失,化为乌有。
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好用酒精麻醉着自己。
五
所以,平时不管多累,为这个家付出的再多,她都没有怨言,有伍德的理解和关爱,她便觉得拥有了一切,她是个懂得知足的女人,不贪心,这辈子,能跟伍德相依到老,就是她最大的所求,可现在这一切就好象水月镜花那般虚幻,她把握不住,连伍德叫她的声音,她都觉得不那么真实了,她的生活会就此拐弯吗,走向她不可预知的未来?
单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房间里的大灯都关着,只有床头灯亮着。窗帘在幽暗中飘飞,窗子是打开的,但屋子里仍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她感到头疼欲裂、天旋地转,伍德那张俊俏黝黑的脸颊在她的面前不断地变换着,天花板上是伍德忽明忽暗的影子。
单云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有一段记忆是空白,她最后的记忆是欣茹怒骂酒吧服务生,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不是醉了?”她声音有些嘶哑,觉得没面子,把一只胳膊放到了额头上。
“有点儿,你怎么喝那么多酒?”伍德没敢以实相告她烂醉如泥的样子。他抱她下车,上电梯,她吐了他一身。回到家,伍德直接抱她去卫生间清理,可她居然站都站不住,东倒西歪,别看她长得瘦瘦小小,在失控的状态下,伍德被她折腾得满头大汗。然后她紧紧抱住他,力量大得惊人,不停地喊着:“别离开我,我怕。”伍德被她箍得透不过气来,一边扳她的手一边说:“不离开,云儿,你醒醒。”伍德连拖带抱把她弄出来,安顿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哭声凄厉,用拳头擂床,含混不清地唠叨着“我怎么这么没用。”
伍德不知所措,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单云这个样子,知道自己这次祸闯大了,而且太出其不意了。他搞不明白,郝欣茹在枫林小区买房子,怎么从来没听单云说过?让他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平时他挺小心,生怕哪儿漏了破绽,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无巧不成书,可这是现实生活,怎么跟小说似的?幸亏今天郝欣茹没有看见胡菲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伍德摇了摇头,看着单云痛不欲生的样子,竟有些害怕。平时忙于工作,忙于在两个女人间穿梭往来,忙于各种各样的应酬,他倒真的忽略了万一事情败露了怎么办,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没有心理准备。伍德直愣愣地看着痛苦不堪的单云,心乱如麻,这件事究竟怎么收场,他不得而知。好在岳父岳母明天来,他可以以此为托,不必现在就把自己逼上梁山,他必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哪些该告诉单云,哪些不能说。
事已至此,只好先得过且过,伍德在单云折腾的时候,竭力地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一难关。
“你睡吧,我没事儿了。”单云差不多清醒了,恢复了她本来的彬彬有理,但说话的时候,舌头还有点硬,“伍德,对不起。”她依然沉浸在醉前自己没有孩子的懊悔之中。
“云儿,咱先不说这些,”伍德见单云醒了,抓着她的手,不断地揉搓着,仿佛这样能减轻些她的痛苦似的,“爸妈明天就到了,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让他们看到咱们这样,该高高兴兴的,是吧?我都跟公司请好了假,好好陪陪他们。”伍德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逃避理由。
不是伍德的提醒,单云几乎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忙问伍德几点了,伍德说已经凌晨两点了。
“你一直都没睡?”单云问。伍德点点头说怎么睡得着。
单云说你给我倒杯水吧,口干的不行,伍德把早已沏好的菊花茶递给她,单云刚一起身,胃里就排山倒海起来,伍德见状,赶紧拿起地上的痰盂,单云稀哩哗啦狂吐一阵后,感觉稍微好了些,屋里面的味道更重了,素有洁僻的单云感到一阵恶心,心里禁不住厌恶起自己来。她猛地起来,下地穿鞋,执意要去洗手间处理掉秽物,伍德扶了她,却不敢让她端痰盂,单云一个劲儿地说没事没事,拿过痰盂,飘飘摇摇地进了洗手间。
单云将洗手间的门锁上,拉开排风扇,将呕吐物倒入马桶,一遍遍地冲洗,直到她觉得干净为止。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才敢看镜中的自己,不禁吓了一跳,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只剩了两条细缝,眼泡面颊都红肿着,头发蓬乱,不堪入目,与平时判若两人。
单云见自己这副模样,心里着急,怕到明天爸妈来了,仍不能恢复原貌,就又撩了两捧水来洗,还是无济于事。她突然想起欣茹讲过,把梳子的背面摩擦生热,能治肿眼泡,赶紧从梳架里抽出一把梳子,使劲儿地在大理石台面上蹭,然后一下一下地把温热的梳子贴到自己肿胀的眼皮上,感觉好象真的舒服了不少,使劲儿地眨眨眼睛,却不见一点儿消肿的迹象。
门外的伍德怕单云支撑不住,就一个劲地敲门说云儿你快出来,别摔着。单云一听伍德这么叫她,又忍不住要流泪,但她还是摇摇头挺住了,说伍德你先睡吧,我冲个热水澡就好了。伍德说你现在头晕,不能洗,弄不好要虚脱的,实在要洗的话,我进去帮你。
单云嘴里说着不用不用,心里却百感交集。伍德的体贴,恰倒好处的表达,总会让她感到暖暖的,现在也是。所以,平时不管多累,为这个家付出的再多,她都没有怨言,有伍德的理解和关爱,她便觉得拥有了一切,她是个懂得知足的女人,不贪心,这辈子,能跟伍德相依到老,就是她最大的所求,可现在这一切就好象水月镜花那般虚幻,她把握不住,连伍德叫她的声音,她都觉得不那么真实了,她的生活会就此拐弯吗,走向她不可预知的未来?
单云清楚地记得,伍德从滨海回来不久,他们就搬进了这套新居,伍德公司分的,是他们盼望已久的。住平房的时候,她就不甘简陋,力所能及地让棚壁生辉,用淡紫色的花布将靠里面的卧室装扮起来,床上用品也都是同色系的,再于床头柜角放上几束鲜花或者绿色植物,小屋显得既温馨又淡雅,也契合了她安静恬淡的性情。靠外边的一间,单云拿它来做客厅,湖蓝色的墙面棚顶,配上浅黄色的沙发,纯白色的电视柜,沙发对面的墙角是一盆蓬蓬勃勃的绿萝,她用透明胶条将飞快生长的茎蔓粘到墙上,绿萝攀墙而上,覆盖了大半墙,十分的抢眼,阴暗潮湿的小平房在她的手里变成了生机盎然的安乐窝。
伍德每次从滨海回来,小屋里都有不同的鲜花迎接他,盛夏的茉莉,初秋的野菊,隆冬的腊梅,暮春的海棠,花开四季,他们的小屋就有四季花香。在伍德看来,做妻子不会有比单云更好的了,她有妙手回春的本领,不论条件怎么艰苦简陋,她都有办法让日子过得津津有味。新房还没分下来,单云就无数次地考察房子的结构,设计着装修蓝图,她要把自己的新家布置成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
这个带桑拿房的大洗手间,是伍德非常喜欢的地方。里面不仅设施齐全,布置的也十分讲究,既实用,又有情调。靠左手,是一个木制的蒸气浴房,刚好可容纳两个人,右手边靠窗的是玫瑰紫色的双人浴缸,旁边是透明的玻璃脸盆,正对着落地飘窗的是一张原木窄床,床的上方挂了两个卡通似的装饰物,实际上是两个小音箱。要是伍德不出差,单云每天都会等他回来,一起蒸桑洗澡。伍德要是在外面吃了饭,单云就会备上几碟小点,她怕伍德酒喝多了不吃主食伤胃,再放上好听的CD。在外面应酬累了,回到家的伍德格外地放松,跟单云调侃说笑,讲一些单位和生意场上的事情,单云一般都是静静地听。
单云突然有些恍惚,以前的一切好象就是一场梦,真实的生活可能从现在刚刚开始。
怎么办?她不知道。明天爸妈来,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单云关了镜前灯,只留了盏浴缸上面的,她想泡个热水澡舒缓舒缓。扭开水龙头,放了大半浴缸的水,洒几滴花露水在里面,踏进浴缸,闭目仰卧,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
伍德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卫生间里的声音,知道单云已经进了浴缸,担心她一晚上没吃东西,又醉得一塌糊涂,撑不住,就去厨房煮了白米粥,翻了翻冰箱,正好有咸鸭蛋,他剥了两个,把蛋清去了,只留两个油汪汪的蛋黄,放在白粥上面,他知道单云爱吃这个,敲了几下门,没有声音,伍德便拿了钥匙,开了洗手间的门。
“我怕你撑不住,胃里面也没东西了,煮了点儿粥,趁热喝吧。”伍德说着蹲了下来,单云看了看,白米粥上面有两个她最爱吃的油汪汪的咸鸭蛋蛋黄,有了食欲,就去接伍德手里的碗。
“你躺着别动,我来。”伍德说。
单云没有拒绝,伍德象对孩子般的每一勺都要用嘴吹了又吹,生怕烫着单云。单云躺在浴缸里喝完了这碗粥,惨白的脸渐渐泛起了红晕,只是眼睛还肿着,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丝,伍德心疼地说:
“泡的时间不短了,我给你搓搓背,完了好好睡一觉吧,啊?”
单云点了点头,身子却没有动。伍德关了灯,脱光自己,他和单云都不习惯彼此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尤其是单云,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总要用睡衣或者浴巾裹了自己,进洗手间一定要把门锁上,像今天躺在浴缸里,水面上也要漂浮着层层叠叠的泡沫覆盖住。平时他们一起洗也一定要关了灯。
伍德跨进浴缸,轻轻地扳起了单云,因了伍德庞大的身躯,浴缸里的水不安稳地漾动着。伍德慢慢地给单云撩水搓背,单云突然回过身来抱紧了伍德,伍德顺势揽住了她。温暖的水滑过肌肤,却穿透不了他们之间的缝隙,浴缸里的水波澜起伏,水荡漾到外边,哗哗地响,伍德在抱单云出来的时候,他们彼此都没有分开,恨不得都将对方揉碎重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伍德的印象中,单云好象从来没有这样过。
落地飘窗外,已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他们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波平波起,仍是没有丝毫的倦意,天渐渐地放亮了,他们不能在没有窗帘的浴室停留,伍德附在单云的耳边说,咱们到床上去吧。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渐行渐近的晨曦,在黑暗中,他们彼此更加深刻地体味着对方。一觉醒来后,单云还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熟睡的伍德仍在她的身体里温柔而小心地蠕动着,单云一下搂住伍德,痛彻心肺。
“云儿,”伍德醒了,他轻轻地抱住了单云瘦削的肩,声音轻得近乎耳语,不知是累了,还是歉疚,“其实我早想告诉你的,可总是说不出口,等爸妈走了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他们在的时候,咱们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好吗?”伍德确实不想让单云的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也更想利用这段时间理一理自己的思路,这件事说来话长,该怎么向单云解释,他暂时还拿不定主意。他相信单云有这个修养,不会让他太为难。
单云点了点头,眼里一片迷茫,她暂时还处于情感麻木期,思维有些迟钝,没有更多的话可说。
“伍德,不管怎么样,你都别离开我。”单云的眼睛差不多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她把头埋进了伍德的胸膛里,“她长得漂亮,什么都比我强。”
“云儿,不是这样的。”伍德知道这是单云最本能的想法,她在醉了的时候,就不断地重复着自己什么都不行,耽误了伍德的话。伍德这会儿不想过多地解释,把单云揽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知道时候不早,该去机场接人了。单云基本上恢复了原貌,只是神情有点疲惫和忧伤,伍德则显得小心翼翼,殷勤万分,为单云挤了牙膏,添了温水,又忙不迭地去热粥,平时从不做家务的他,虽然显得笨手笨脚,却是无比的任劳任怨。
单云见了他这个样子,心里发酸,从来在家里都是她这般的体贴照顾伍德,并已习惯成自然,让他这样侍侯自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单云一向认为,伍德是能成大事的人,不能为琐事分心,所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