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勃领着女王走进骑射场,才一走进,迎头就撞上一个面貌狰狞,同罗勃一样高的男人。他身穿丝质宽袍,手中挥
着一根棒根,状极凶猛。几位姑娘故作惊讶地尖叫出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吼道,吼声有如响雷:“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列斯特大爷的辖区吗?”
罗勃答道:“忠仆!你没看到这位是谁吗?”
巨人转向女王,惊异地睁开眼睛,然又掩住视线,仿佛被女王的光辉刺着了一般。稍后,他跪了下来,等女王命他
平身,他便呈上棒棍和城堡之钥。
“开门!”他吼道:“这在坎尼华兹,是值得永久纪念的一天。”
城门一开,我们便走进去。天井里,沿墙站着六位身穿丝质长袍的喇叭手,喇叭长达五英尽,予人深刻的印象。他
们吹奏了迎宾曲,女王鼓掌表达她的喜悦。
愈往前行,景色愈是别致。湖心有座人造岛屿,有位美女憩息其间,两个少女斜躺在她的足旁,还有一群绅士淑女
手执火把围绕在她们四周。
那位美女也诵念一篇赞辞,与先前的诗篇差不多,女王连声赞好。稍后,罗勃又引女王到中庭,有一群人打份成众
神聚在那儿:森林女王神西尔娃奴献上花叶,谷神西蕾献上谷物,酒神巴却斯献葡萄,战神则献上武器,阿波罗伴着乐
器,吟唱一首歌,以表达国民对女王的拥戴。
女王一一接受了,还优雅地称赞他们的技艺和美丽。
列斯特说值得一看的东西还很多,不过他相信女王一定又累又渴,正需要休息。
他向她保证堡中一定有合她口味的淡啤酒。
“臣已经安排好了,任何事都不能拂逆陛下的意思,就象在格雷夫顿尝到烈酒一样。因此,臣特从伦敦请来酿酒能
手,免得臣又得罪了陛下。”
“我亲爱的‘眼睛’,只要有你在,我就可保舒适无疑。”女王答道,声音充满了感情。
到了内庭,一迭声礼炮燃放出来,向女王致辞敬。行入堡中,罗勃请女王注意一座凯撒之钟。钟面为雅致的淡蓝,
数字及指针为纯金打造,只要在方圆里之内,都可以瞧见这座钟。罗勃又请求女王再多看它一会,因为若她细心一瞧,
将会发现指针已经静止不动。
“这表示陛下光临坎尼华兹期间,时间将静止不动。”他告诉她。
她显然很愉快。这些繁文缛节,这些奉承阿谀,多博得她的欢心,而尤其重的是,她多么深爱罗勃!
女王那些随从都不免推测。在这次访问中,女王极可能宣布她想和罗勃结婚的消息。看来,这正是罗勃的美梦。
在坎尼华兹的那些天,真是毕生难忘。不只是我(我的情况当然可能,因为那是我一生的转折点),所有在场的人
都有同感。
我敢说罗勃为女王安排的余兴,不惟空前未见,而且以后也不可能有再有。节目非常丰富,计有燃放烟花、意大利
杂耍、嗾犬逗牛,此外,当然还有竟技骑射。
女王所到之处,必有舞蹈。她可以跳到三更,而毫不疲惫。
在坎尼华兹堡的最初几天,罗勃几乎不离女王左右,不过稍后数天中,他也不能离开太久。在舞会中,他偶一请别
人跳舞,女王就紧盯着他,满脸不耐的表情。
有次我听到她说:“列斯特先生,看样子,你是跳得挺开心的嘛!”于是她既高傲又冷酷,直到他倾身向前,对她
耳诘,直逗得她发笑了才罢休。
如果说他俩不是情人,鬼才相信。
若非我和罗勃已有了默契,我很可能有觉得自己在作白日梦,有几次我看到他眼光四处搜寻,便知道那是在找我。
他一发现到我,便与我眉目传情。我们会再相会的,不过非极端谨慎不可。
我也在训练自己,时机一到,我必须已有充分的准备,罗勃,这一次不能一下子就幽会了,也不能说女王今晚不需
要你,你就想来要我,他会花言巧语的。他真是最善于巧辩的人。我该狡诈些,比起以前,我已经聪明多了。
一想到我竟是伊丽沙白的情敌,我就觉得有趣。有她这种敌手才真够鼓味。她有权有势,操生杀大权,还可以封爵
贬官。一句“别以为我只能宠你……”,便仿佛是她父王再世似地。“我既可以擢升你,当然也能够贬抑你。”亨利八
世对他那些宠姬宠臣就是这么说的,瓦塞枢机、克伦威尔、亚拉冈的凯撒琳、安。葆琳以及凯撒琳。郝华德等,都是替
他卖命却不得善终的可怜虫,若非他及时死去,那凯撒琳。巴尔恐怕也是噩运难逃。亨利曾爱安。葆琳爱得发狂,就如
伊丽沙白迷上罗勃一般,可是安。葆琳并不因而幸免。这些例子,罗勃一定是再三想过的。
要是我惹她动怒,那我会有什么遭遇?我并怕冒险,危险当前,反而更激起更大不韪的渴望。
终于,我们单独相会了。他握着我的手,凝视我的双眸。
“先生,您想要什么?”我问。
“你很明白。”他热烈地回答。
“这儿的女人多得是,”我说:“何况我又有个丈夫。”
“我只要一个。”
“小心点!这是叛逆!”我故意激他:“你那一半如果听到你讲这话,一定会大为不悦。”
“除了你我该长相厮守之外,别的我毫不在意。”
我摇摇头。
“有个房间,就在西边那座塔的顶端,那儿绝不会有人打扰。”他坚持着。
我掉头想走,然而他抓着我的手,我立刻感到欲火攻心的颤栗。这种感觉,只有他能挑动。
“今晚子时,我会在那儿……等你。”
“先生,你等好了。”我答。
楼梯轻响,有人上来了。他立即走开,怕被看到。想到这里,我就气愤填膺。
我一再自制,总算没到塔顶那个房间去。不过,一想到他在那儿独踱方步,等得不耐烦的样儿,我就觉得很开心。
等重又相会时,我们并非单独在一起。他一脸嗔怪,也更加心急,结果他假装对客人寒喧似地对我说道:“我必须
跟你谈谈,有太多话要告诉你。”
“那就只要交谈就好。”
于是,我就到那房间去。
他抓住我,企图以热吻令我屈用、服,然而我发觉他已经小心地锁上门了。
“不!”我抗议了:“还不行。”
“行了,”他应道:“现在就来,我已经等太久了,我不会再耽搁的。”
我自知十分软弱,先前的决心,至此已不知去向。只要他一碰我,哎,我就知道我们两人的欲望旗鼓相当。坚持是
无用的,至于交谈,那稍后再说。
他得意地笑了,我也一样得意,因为我明白这只是暂的降服,我况且有办法占上风的。
稍后,他满足地说:“噢,蕾蒂丝,我们彼此多需要对方!”
“八年来,我没有你,照样活得好好地。”我提醒他。
“那八年都白过了!”他叹息着。
“白过了?别那么说,在这段期间,你平步青云,享受无限皇恩呢!”
“任何时光,只要没与你共度,都形同虚掷。”
“你的口气,仿佛是在跟女王谈话一样。”
“噢,蕾蒂丝,请理智些!”
“我正是想理智啊!”
“你已经结婚了,我又是这种处境……”
“而且还希望结婚,是吗?据说‘失望一久,就灰心了’,这便是你吗?你等得心灰意懒,才找别人来暗通款曲,
以为她抗拒不了你的英俊,对吗?”
“你知道我并非如此,然而你也了解我的处境。”
“我明白她把你吊了这么多年,你几乎已经无望了。或则,你还想等下去?”
“女王的脾气明晴不定。”
“难道我不知道?你忘我被逐出宫外八年,是为了什么缘故?”
他一把将我拉向他。
“你应该小心,”我警告他:“她曾注意过。”
“真的吗?”
“我被逐出宫外,难道还有别的原因不成?”
他爆笑出来,神态间还有几分得意。看来,他是相信自己对女人很有办法了。
只要他对她们有意思,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毫无顾忌。
我挣开他,他立刻成了一位哀哀相告的情人。
“蕾蒂丝,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那就去向女王告白。”
“你忘了艾塞克斯。”
“他是你的护身符。”
“假如没有他,我就会跟你结婚,以证明我的真心。”
“可是我已经有了他,所以你才会大言不惭地讲那个‘假如’,你绝不敢告诉女王今晚所发生的事,这你自己明白。”
“我不会告诉她,不过若我可以娶你,我就会向她说明一切,还把消息透露给她。”
“一女不能事二夫,因此结婚是不可能的。万一女王知道我们曾相会过,你我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会被逐出宫,
你则只是暂时失宠,没多久又恢复原状。这是你的拿手好戏,我心里有数。我到这儿来就是谈……”
“结果我们的爱却压倒了一切。”
“我自有我的乐趣,就某些方面来说,你我倒是一对好搭挡。可是我绝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我并非妓
女,可以任人调弄。”
“你千万别误会。”
“但愿如此,不过你仿佛就曾有过这处想法。先生,这种事,以后绝不能再发生了。”
“蕾蒂丝,你必须了解我只想同你结婚,这是真……的终有一天。”
“什么时候?”
“不久以后。”
“那艾塞克斯那怎么办呢?”
“由我来处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对未来谁都没有把握。忍耐点!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从我们初次相遇,我就知道了。可是你已
嫁给艾塞克斯,所以我能怎么样呢?唉!蕾蒂丝,如果你没结婚,那将是多不相同啊!不过你已经回到我身边,别以为
我还会再放你走。”
“最好你现在就放我走,否则若有人盯梢,并让女王听到风声,那就不妙了。
我可不是你,罗勃。杜雷,我的处境也不太好过。“
他开了锁,然而又紧紧地抓住我,我以为他又要亲热,然而他明白我的警告不无道理,便放我走了。
我蹑手蹑脚走回房间,有些人已留意到我曾开溜,不知她们可曾料到我是跟情人幽会去了。要是我告诉她们我的情
夫是谁,她们不吓死才怪,一想到这里,我真是得意万分。
天气已不那么燠热。几场雷雨,已使得周遭焕然一新,每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
私底下,我没再同罗勃相会,倒是常在大庭广众中看到他,因为他多半陪着女王。
他们经常出外打猎,竟日在林中追逐,直到黄昏。而每次猎罢回堡,总有多采多姿的欢迎盛会等着女王。罗勃的创
作力奇高,仿佛一无止境似地。不过他又必须机警,因为他所贡献的一切,可能能容易就淡忘。万一他稍不小心,得罪
了女王,则一切的努力,将形同白费。
有一次,女王猎罢归来,就有一次盛大的宴会迎接她,那是由罗勃精心设计的。
罗勃利用城堡南边那片湖水,来一次诗意盎然的盛会。就在夜幕低垂中,湖心岛上燃起了几支火把,景致就这样烘
托出来了。一位美人鱼趋前向女王问安。她的旁边,是一支海豚,豚背上坐着一位带面具的男人,即神话中的亚力翁。
他一看到女王,就开始诵诗盛赞女王的德操,并宣叙坎尼华兹堡由于她临幸而充满欢跃之情。
亚力翁才诵了几行,就忘了底下的诗句。他绞尽脑汁,反复诵念了几次,就是记不起来。结果他索性撕下面具,露
出了红冬冬的汁脸。
“臣不是亚力翁,”他大叫:“臣只是忠实的老哈利。高丁罕,陛下最忠心的仆人。”
一时间,周遭鸦雀无声。罗勃瞪着那闯祸的家伙,女王好开怀大笑。她叫着:“哈利。高丁罕,好家伙,你真教朕
开心。朕现在宣布,你的表演,比任何人还要精采,朕喜欢你的演出。”
结果,哈利。高丁罕骑着海豚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他赢得女王的赞美。他八成还以为这会带给他好运道,以后,说
不定他的伯爵老爷会格外看重他呢!
当晚,女王一再地提到这段小插曲,她还告诉罗勃说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在坎尼华兹所享受的一切乐趣。
这种口气令我深为不安。看样子罗勃是摆脱不了她了。他只在她化妆梳洗时才得以脱身,而那时候,我又不得空。
这对我们两人来说,实在相当难熬。不过愈是无法相见,我们对彼此的渴望愈是强烈。
有一次,我以为能和他聊几句话,却发现他正和另一个女人聊得起劲。我认得那女人,在以前,我还曾对她发生兴
趣!她就是曾和罗勃闹过绯闻的陶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