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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怒又怕,一定要立刻见到罗勃,要他解释清楚。但使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离开宫中,到巴克顿去洗浴了。我知
道当他处于困窘之境,他就装病,这种伎俩在他和女王之间已经演过几次,结果总能使她软化,因为她想到他重病,便
会无法忍受。我愤怒极了,因为我几乎可以确定他之所以离去,是因为无法面对我。
那么这是真的了,他希望能娶到赛西丽亚公主!
我知道赛西丽亚曾经访问过英国,她是瑞典艾利克国王的妹妹,瑞典国王也是伊丽沙白的追求者之一,曾经有人谣
传说如果罗勃。杜雷能劝服女王一嫁艾利克,艾利克将把自己妹妹许配给他,以为报偿。罗勃在当时十分确信自己当得
成王夫,自然不会考虑以女王交换赛西丽亚,而女王对所有的追求都都是虚与委蛇,于是赛西丽亚便嫁给巴登侯爵,两
人并且连袂到英国来访问。赛西丽亚声称渴望能到英国,但是有人怀疑她带夫婿来向女王致敬的最要主动机是鼓励女王
下嫁艾利克。
她是冬天来到英国的,当时已身怀六甲,由于她那头秀发长长地披下来,益发显得迷人,她立刻便受到一般民众的
喜欢。她生下的儿子是在怀特宫的皇室教堂受洗,女王作他的教母。
不幸这对夫妇在英国逗留得太久了,由于异地作客,积欠了许多债务,无法偿还,侯爵被迫得直想逃躲债务,不幸
被抓到,关进监牢。这是个很奇特的遭遇,消息一传到女王耳中,她立刻替他们偿还债务。
可是他们对英国再也没有好感了,尤其当赛西丽亚欲搭船回国时,许多债权人登上船,夺走他们随身所带的衣饰,
当时侯爵夫妇必定希望他们从未到过英国。
如今侯爵已死,赛西丽亚民了寡妇,而罗勃打算娶她!
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爱他,一次又一次回想着阿蜜。罗莎特的故事,雪非尔爵士和华德之死。我问自己,这
真的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只有一个可怕的结论。
但是我对罗勃的爱情和女王的并无不同,即使再不处于他的事也不能改变它。
因此我十分不耐地想见他,因为我怕我们不能结成夫妇,而他为了一个公主,竟宁愿把我丢在一旁,就象他为了我
而把陶乐丝丢在一旁一样。
女王却是情绪特佳。
“看来我们这位男士并不被接纳呢,”她说:“可怜的罗勃,愚蠢的赛西丽亚,我敢发誓,定要她来,罗勃追求她,
她一定会臣服的。”
我一时克制不住,便脱口而出:“并非所有被人追求的都会臣服,即使是罗勃。
杜雷来追求也是一样。“
她并无不悦之色。
“这是真的,”她说:“不过他的魅力可不容易抗拒。”
“那我倒相信,陛下。”我答道。
“她哥哥就是瑞典国王,说他不相信她上次来英国发生了那些事以后,会愿意再来,所以罗勃就被拒绝了。”
我松了一口大气,仿佛获得重生一般,现在他会回来了,我也可以听听他亲口说出那位瑞典公主的遭遇。
他自然有他的理由。
“老天,蕾蒂丝,你认为我会和你以外的任何人结婚吗?”
“对你来说,如果那位公主首肯,可就比较不容易了。”
“若是那样,我也会找出逃脱的办法。”
“到巴克顿去洗澡还不够呢!”
“噢,蕾蒂丝,你是该了解我的。”
“罗勃,有时候我想我是太了解你了。”
“噢,别这样,是女王要我向赛西丽亚求婚的,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些事情来和我寻开心,其实我们两人都知道
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我除了遵命以外,又能怎样?蕾蒂丝,你我将要结婚,我已下定决心了。”
“我知道瑞典公主拒绝了你的求婚,但是还有别的障碍,女王和陶乐丝。”
“陶乐丝无足轻重,她明知我不会和她结婚,仍要作我的情妇,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怪她和你的魅力。”
“能怪我的魅力吗?”
“怪你不守本分。”
“我向你保证,陶乐丝对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我想你也一定会说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老爷,我们已论及婚嫁。”
“是啊,而且我们不久后便要结婚。”
“可是还有个女王呢!”
“是的,我们一定要谨慎。”
“她永远不会结婚,她害怕。你认为我和她处了这么久,还会不了解她吗?要有耐心,蕾蒂丝,相信我。我们会结
婚的,但是我们必须要谨慎。事成之前,绝不可让女王知道,而且还要等你丈夫死后久一些才能成为事实,我们知道彼
此的心意……
但是一定要谨慎。“
然而他尽顾讲话,浪费了时间。我们知道彼此的心意和需要,便放开一切亲热了起来。
罗勃在伦敦城外六英里买了一幢房子,花了许多时间和金钱扩充,装修得富丽堂皇。原一这幢房子是爱德华五世赐
给李区爵士的,罗勃向李区爵士买了过来。房子有间华丽的大厅和许多房间,罗地在各房中铺上美丽的地毯,以代替蔺
草。女王颇感兴趣,便率领宫人造访这个新居万史台,接受她的热忱招待,我也跟着去了。
我们偶尔聚首,但总是极为隐密,我不觉有些厌烦。我永远不能完全弄清楚罗勃,这必是他使我着迷的原因之一。
我们的关系中隐含着危险,但这反而增添不少刺激。
“这里将是我人最喜爱的房屋之一。”他告诉我:“坎尼华兹是我们的定情处,当然最为重要。”
我答说我们结婚的那一幢房屋才是我最喜欢的房屋,因陋就简我们等待了许久,才能达到那个阶段。
罗勃时常安慰我,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事,他说话一向很圆滑,因而总能掩饰他的鲁莽,除非发脾气,否则他一定
彬彬有礼,因此他显得很虚伪。
在万史台逗留期间,我又听到有关陶乐丝。雪非尔的谣传。
“她病得很重,”一位宫人轻声告诉我:“我听说她头发掉光,指甲也脱落了,人家说她活不了多久了。”
“她害的是什么病?”我问。
她看了看我身后,悄悄在我耳边说:“她被下毒啦!”
“胡扯!”我严厉地说“谁会想除掉她?”
“一个想要她别碍事的人。”
“是谁?”
她紧闭上唇,又耸了耸肩。
“听说她有一个很有权势的人生了个小孩,可能这人认为她是个障碍。”
“无风不起浪,这话可能不假。”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新年到了,又是呈送礼物给女王的时候了。
她一直抱怨自己头发太少,不能令她满意,于是我送她两顶假发,一顶黑色,一项黄色,并且送她两顶镶着珍珠边
的襞襟。
她拿到假发,便坐在镜前试戴,想知道哪一顶最适合她,女王在每一种场合都该有着完美的造型,所以我无法据实
以告。
黑色那顶假发使她显得老态龙钟,迟早会令她不快,说不定还因此想起是谁送的,于是我冒险对她说:“陛下皮肤
又白又嫩,黑色显得粗俗。”
“可是这不正好强调了对比吗?”
“是的,陛下,它会引人注意您那毫无瑕疵的皮肤,但可否请您现款试这顶黄色假发?”
她戴上后,宣称十分满意。
“但我还是要试试黑色那顶。”
接着她戴上罗勃送给她的礼物,那是串金质项链,镶有钻石、猫眼石和红宝石。
“这不是很华贵吗?”她问道。
我说确实是。
她轻轻拍着项链:“他知道我喜欢珠宝的呢!”我想这真是何其讽刺!我得为爱人替另一个女人选购昂贵礼物的眼
光鼓掌!
以后几个月她十分任性顽强,我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不知她是否记起罗勃劝服她把华德派到爱尔兰,
而后不久华德就死了的事。她似乎对我特别小心提防,要我随时随侍在侧。
我猜想罗勃也知道她的态度,他时常告诉女王因为痛风而又腿肿胀的情形,还暗示说大夫劝他常到巴克顿,我猜想
是准备看苗头不地时就掩藏起来。
她为他大惊小怪,吃饭时看着他吃,并且粗暴地要他饮食节制点。
“你看我!”她叫道:“我不肥也不瘦,为什么?因为我不会象猪一样地吃得很撑,也不会把自己喝得笨兮兮的。”
有时她会抽掉他的盘子,宣称如果他不肯照顾身体,她就要管他了。
罗勃也不知该高兴或是焦虑,因为她对他的态度十分蛮横。然而他一去巴克顿,她又想知道他怎么样了,结果变得
郁郁寡欢,对我们也会动不动就发脾气。
当我陪侍女王夏季出巡之时,罗勃正在巴克顿疗病,我们一抵达万史台,罗勃的仆人盛大欢迎我们。
“但是这不一样呢,蕾蒂丝,”女王说:“没有他在,坎尼华兹会是什么样子?”
有时候我会想,她或许想嫁他,但是我想她年龄愈大,年轻时的情愫就愈不易持久,她也愈来愈爱着王位和权柄,
只是罗勃一不在她身边,她多少都会有些改变。
克里斯多夫。哈顿虽然长和俊,舞跳得好,却永远不可能是她的罗勃,我相信她只是利用哈顿来使罗勃吃醋。她必
不定期知道自己无法满足一个正常男人的需要,因此罗勃还有别的女人,也因此她才决心让罗勃知道,她只是因为执着
于自己的童贞,才无法象他一样享有着众多的情人。
我逐渐了解罗勃对她意义有多么重大后,不免不安了起来。
罗勃在万史台有一间屋子,称作“女王寝宫”,万史台的其余房间,都布置得美仑美奂,但这间寝宫更是凌驾其他
房间。床是镀金的,墙壁贴着金银丝织成的布,光线照上去,满室光亮耀眼。他知道女王爱干净,特备了一间浴室,专
供她洗澡。
“蕾蒂丝,这是个好地方,”她说:“但是主人不在,这地方也变得沉闷了。”
她送信给他,通知他说她在万史台,他的回信使她快乐极了,她念给我听。
“可怜的罗勃,”她说:“他难过的要命,想到我在这儿而他却无法要他的戏子为我献艺,也不能放烟火,他十分
不快。我告诉你,看到他比我国中任何戏剧,任何烟火都要好。他说如果他知道我到这里,他会不顾大夫的劝告,离开
巴克顿,他是会这样做的。”
她摺好信,塞到她胸口衣服内。
我真希望她对他不要这么痴,因为我们假如结了婚,更会有麻烦。还有一件事也使我不安,我想我怀孕了,不知这
是好是坏,不过我倒可以借此试试罗勃。
我不愿再有流产的经历了,上一次的事使我沮丧许久。我的个性中有一点连我自己也感到惊讶:我确实爱孩子,他
们对我的重要性远超乎我的想象,一想到我可以生下罗勃的孩子,我就十分快乐。如果我俩要组织家庭,现在正是时候
了。
女王的诸臣从不停止劝她结婚的企图,为的是要使王位后继有人。他们认为她如果立刻结婚,还可能为英国人民生
下一个继承人。她已经四十五岁,生孩子已嫌太晚,但她身体甚佳,既不暴饮暴食,又能定时运动,跳起舞来精力充沛,
连我们都自叹弗如,她能骑能走,生气盎然,诸臣相信要生个孩子还是来得及。
这件事很棘手。他们和她商量时得特别谨慎,若稍微提到她不再年轻,她就会勃然大怒,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
是私度下活动,或者去询问女王的贴身宫人。
女王的英法谈亲大事正式开始。安休公爵成为法王亨利二世,其弟亚伦松公爵便继承安休公爵的头衔。公爵曾经追
求过女王,现在依然未婚。他的母亲凯撒琳。
麦迪晚必定觉得若能共享英国江山,对其子和法国均有大益。
以前公爵向女王求婚时,他十七而女王三十九,当时两人的年龄差距并未使她不悦。如今,在公爵已经成熟(据说
还相当荒淫),而她又比较急切的情况下,她依然不会不悦吗?
一谈到结婚,她总是兴奋异常,这一点我十分惊异。以她的资格,可能嫁给欧洲最伟大的王公贵人及英国最俊美的
男士,而今这个既无赫赫名声,又乏迷人外表的法国男人一向她求婚,竟使得她那么开心,真是咄咄怪事,便何况这与
她的个性相差至远。她变得和小女孩一样轻浮,变得爱卖弄风情,还要称赞她貌美如花,她口中不住谈着衣袍、襞襟、
丝缎等等,仿佛这些是国家大事。如果不知她是个何等精明的外交家,何等敏锐的统治者,你会认为这个傻女人根本不
配作一国之君。
我想,我了解她的态度。我知道她无意嫁给安休或任何追求者,她唯一认真考虑过的人是罗勃。杜雷。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