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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史达福夏最美的景致。嘉利堡位于史达福市西南方六英里左右,正在卢比和史东两城市的中途。
华德很以嘉利堡为荣,我也流露出极大的兴致,因为那将是我的家。堡中没有轮番戌守的警卫,两座圆型的巨塔非
常古老,早在一二二0 年就已建成。它们已历经了三百多年的风霜,依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还可以再屹立三百年以上。
城墙的厚度达十二英寸,上面还设有洞眼,箭支可以从中平行地射出,这使得嘉利堡成了个防卫森严的堡垒。
在征服者威廉的时代,原有一栋不知名的建筑,那时嘉利堡尚未兴建,不过目前的嘉利堡,正是那建筑物拆后重建
的。
“城堡原属于德比伯爵。”华德告诉我:“享利七世时代,就转移给狄福家族,因为德比伯爵的家族有个女儿嫁给
另一个华德。狄福洛,也就是艾塞克斯伯爵。从那以后,嘉利堡就归给我家了。”
我赞同地说这确是一座高贵的城堡。
婚后第一年,我非常满足。华德是个好丈夫,深爱着我,婚姻生活的一切都令我称心。偶尔到到宫廷走走,女王会
亲切地接待我。我猜想我结了婚她一定很乐。
她必定已经知道我喜欢招蜂引蝶。任何一个男人若没注意她(即使只是几分钟),她会痛恨。恐怕她已经看出她的
几位宠臣都在用赞赏的眼光瞧我了。
华德从未享过她的殊宠。她喜爱男士的风流和殷勤,然而他不懂那一套。我想他是太老实,才说不出那些中听的花
言巧语。他效忠女王,一心为国,可是他无法对她殷勤,就如她那几个宠臣一样。
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不常入宫。不过我一旦去了,她绝不地忘记我是她的亲戚,她会多方探问,想知道我的
婚姻生活过得如何。
怪的是,早年的婚姻生活倒引发出我对乡间生活水平嗜趣。我喜欢布置家庭。
每天冬天,城堡既寒冷又通风,我让每个火炉都升起熊熊烈火,我向仆人们约法数章:夏天六点起床,冬天则七点,
八点钟一到,各个床铺和火炉都要清理干净,还得升火。我渐渐对园艺发生兴趣,还叫一位精于此道的仆人教我,我在
各个房间摆满插花,也同女仆一起刺绣。我竟能够全心全意守着乡间生活,这仿佛是不可思议的事。
每有家人或宫廷中人前来造访,我就特别喜欢显示自己的理家本事。我们的威尼斯玻璃杯斟满琥珀色的葡萄酒,在
烛光中熠熠生光,令我深以为傲。我要仆人把所有的金银器皿都一一磨得精亮,好映得屋里的景致。我也执意在餐桌上
摆满佳肴,以博得赞赏。鸡鸭鱼牛猪等各式肉类之外,我还叮嘱厨子烘焙各种形状的馅饼,来款待嘉宾,连杏仁饼和姜
汁面包也一样。因此,堡里的一切都深获得赞赏。
每个人都惊叹万分:“蕾蒂丝真是最能干的女主人。”
我的好胜心极强,什么事都想优先,因此家务事对我而言等于是一场新竞赛。
我对家庭和丈夫都深感满足,所以我乐在其中,别无他求了。
我喜欢在堡里四处漫步,缅想过去的时光。我要仆人按期更换蔺草,免得气味难挨。还有,堡里的厕所时常臭气弥
漫,每一接近,都得屏息,可是谁家还不是这样?我规定在我们前往宫廷期间,务必把厕所清理干净,这样我们就可以
避开那些臭气了。
华德与我经常并骑出游,或在城堡附近漫步。我永远记得他带我去看嘉利牧场的那一天。牧场上的牛只与其他地方
的有些不同。
“这些母牛正是史德福种牛。”华德说。
我仔细地观察,牛只属于我们所有,因此很引起我的兴致。牛身全白,仅口、鼻、耳和蹄的地方有黑色斑点。
“但愿不要生出黑色的牛犊来。”华德说着,我正要问明原因,他就接着说:“这是我们家的传说:要是生出黑犊,
就表示有家中会有丧事。”
“真是胡扯!”我叫着:“黑犊出生怎么会影响到我们?”
“这并非没有根据,自从布顿桥战役以后,就一直流传这种说法。有个祖先因为战死,他所拥有的城堡也一度被人
占领了。”
“不过后来不是收复啦!”
“是的!但那毕竟是一件不幸的事,就在那时,刚巧有一只黑犊出生,因此黑犊对狄福家族而言,是不祥的象征。”
“那么,以后就绝不要让黑犊出生好了。”
“有什么办法?”
“不要这些牛只。”
他温柔地笑了:“亲爱的,这就等于藐视命运了。我相信牛群所带来的利润一定压得过黑犊出生的霉气。”
我盯着他那双沉着的大眼,说:“拜托好吗?不要这些牛只。”
华德又笑了。他吻着我,告诉我说在他求婚多次之后,我能够答应嫁给他,真让他开心。
我的请求是有道理的,因为我正在怀孕。
婚后一年,小女潘乃珞就出生了。
我体验到作母亲的喜悦。当然,小女既聪明,又漂亮,各方面都比别的小孩要出色得多。我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
非常满足,而且我受不了和她相隔太久的煎熬。
那时候,华德确信他找了一个理想妻子。可怜的华德,他的眼光真是差劲。
然而,我才忙着照顾潘乃珞,却又怀孕了。这一次我已不象前次那么喜悦。我的热度向来维持不了多久的,怀孕的
那几个月我实在烦透了。而且,潘乃各渐渐显出她的个性,再也不象以前好么温驯。我也愈来愈怀念宫廷,想知道那边
所发生的一切。
堡中不时传来宫廷的消息,大多是有关女王和罗勃。杜雷的韵事。罗勃已是自由人,女王却迟迟不肯嫁他,他的愤
怒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女王也机灵得很。如果她嫁了他,如何逃得过舆论的指责?当然不能。在她有生之年,只要她同
罗勃结婚,就有试想杀阿蜜的嫌疑。直到今天,人民还在谈论不休,即连嘉利堡这样的偏远地带,也还有人谈及。有的
人甚至说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阿蜜的死,至少是罗勃一个人下的毒手,这在英国几乎无人不信。
怪的是这些谣传更令我为上罗勃。他是一个强人,懂得运用手段来逞其大欲。
我竟日缅想着他,为了女王不嫁他而深深暗喜。
华德仍是个好丈夫,可是他原先对我着迷的那股狂热已不复存在。依我看来,男人不可能一直叹服于妻子的床上功
夫。当然,他也绝无法令我满足,他那付忠厚相,如何能令我永远动心?以前我因为渴望一试,才会那么喜欢他。现在,
女儿都已经一岁大,还有个胎儿即将出生,我不觉日渐厌烦了起来。自结婚以后,我首次有了不忠实的念头。
我不能挺着大肚子进宫,可是我急于知道那边的一切情况。有天,华德回到嘉利堡,带回女王生病垂危的消息。
我的心不觉一沉,仿佛上了大当一般。真奇怪,我竟无法看清未来。不过,说不定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要是我有
先见之明,恐怕我早已作出什么越轨的事也未可知。
华德闷闷不乐,我猜想父母亲一定也在担忧。女王如果死了,英国会有什么变故?那位当上法国王后的苏格兰玛丽
据说有登基的可能,因为她文君新寡,已被遣回英国了。
“老天!!”华德叫着:“那两位波兰兄弟还兼程赶到伦敦,显然是想把玛丽。
史都华弄上王座。当然,表面上他们扬言并无企图,只请请求女王提名玛丽为继承人。“
“他们要天主教复辟!”我嚷着。
“正是!”
“女王怎么说呢?”
“她病得快死。她把杜雷找来,说要他陪她度过最后一刻。”
“还不到时候呢!”
我很快地插上一句。
我盯着华德,心想:她一死,罗勃就会另娶,而我却嫁了这位华德。狄福洛!
就在那一刻间,我开始讨厌我的丈夫。
“她召见了他,”华德继续说着:“告诉他说要不是她当了女王,早就跟他结婚了。尔后她把几位大臣召到床边,
告诉他们说她希望罗勃。杜雷为王国的大护法。”
我屏住气息说:“她真地关心他!”
“你难道不相信?”
“她不肯嫁他。”
“那是因为他有杀妻之嫌。”
“我怀疑……”我旋即噤声,仿佛见到她被抬往皇陵,结束了她的短命王朝。
全国会有什么变故呢?有人想立苏格兰的玛丽为王,有人则要凯撒琳。格雷登基,这么一来,岂不要闹内战了吗?
不过最令我耿耿于怀的问题不是女王若死了,罗勃怎么办?我一直怪自己嫁得太早,假如我多等一会,说不定反而好此
呢?
不久,我就分娩了,还是个女儿,我叫她桃珞西。
女王复原了,这未尝不是意料中事。她健朗如昔,仿佛没病过一般,真是罕见。
罗勃的姐姐玛丽(即享利。席尼的妻子)因为日以断夜地看顾女王,变得憔悴不堪,还得了天花。听说她请辞回家
休养,宫廷方面,当然义不容辞地准了。那一脸麻花,是她照顾伊丽沙白的报酬,女王是绝不会忘怀的。伊丽沙白有一
种美德:她对于那些有恩于她的人一向铭记在心,何况玛丽。席尼又是她甜心萝卜的姐姐。
华德说一般人又开始相信女王和罗勃的婚礼将于近期举行。
“不久以前还不行,为什么现在又可以了?”我问。
“时间不算短了,”华德提醒我:“她一康复,人民都非常高兴,他们不会介意的。何况大家又希望她赶快结婚,
她有个继承人。她这次的病,显示出后继无人是多么危险的事。”
“她不会死的,除非她想死。”我阴阴地说。
“那要看上帝的意思!”华德冷静地反驳。
宫廷立刻又回复原状。罗勃重又得宠,重又与女王形影不离,而且充满希望。
民意的动向,显示他已是王夫的最佳人选,这一点我非常相信。
大病得愈,女王显得精神奕奕。她竟赦了两位波兰兄弟,这是她一贯的手腕。
她要人民知道她是多么慈悲,对任何人都不会记恨。不过,两位波兰人还是被逐出国门,宫廷又回复以往的升华景
象。
然而,女王和罗勃的婚约,还是迟迟不见发布。
光凭华德和宫廷来的访客传递信息,实在令人心焦,因为我想知道的,他们并未悉数相告。我暗下决心,打算一坐
完月子,就立刻入宫。女王会欢迎我的。我把谒见礼预习一遍,我得屈膝下跪,眼中含着快乐的泪水,因为她复原了。
眼泪问题,有一种植物的汁液可以代为解决。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骗她把过去的事详述给我听,我也会告诉她平静的乡
居绝不比宫廷有趣。她向来羡慕婴孩子,当然,没有她嫉妒其他女郎那般厉害。
她很亲切地招待我,我也行礼如仪,为她的康复而称谢上帝。我表演得很逼真,仿佛打动了她,因为她把我留在身
边,还送我一匹紫蓝色的丝绒和一套丝质襞襟,要我做一套衣服,这是她恩赐的表示。
我正在宫中,则巧听到那位曾向女王求婚被拒的查理斯大公又向玛丽。史都华求婚的消息。女王对那个苏格兰皇亲
的敌意是无可掩饰的,她关心玛丽的一切,一听任何情报,就全神贯注,紧张得很,过后还牢记在心。她嫉妒玛丽倒不
是因为后者的继承权无可置疑,也不是因为玛丽曾抢着要登基,而是由于玛丽是人所公认的第一美人,尤其人家也是一
位女王。这么一来,女王的竞争心里就非常明显了。玛丽的冰雪聪明殆无疑义,然而她的机灵、狡猾,绝及不上伊丽沙
白的百分之一,这一点我相当确信。
她们两人的生活背景是多么不同!玛丽,一个法国宫廷的宠儿,备受奉承,深得公公的欢心和丈夫的宠溺,还是众
诗人眼中的西施。再看我们伊丽沙白:孩提时代就备受艰辛,少女时代也不得安宁,竟日在死亡边缘挣扎着。我想这是
造就出今天的她的主因。以前的酸苦,无疑是很值得的。
怪的是象她那么聪明绝顶的人,只因为大公向玛丽求婚,竟也掩不住心中的妒火。若她只是妒在心里,那就不一样
了。要是她不把威廉。赛梭召来,开口就骂那个“奥地利流氓”,还宣称她绝不答应让他和玛丽结婚,她并说玛丽既然
想继承王位,最好留心她这位现任女王的意见,否则会不堪设想。
赛梭很担心女王这一骂,会被传笑柄。不久奥皇来信说他的儿子遭到侮辱,他不想再忍这口气了。女王看完信,只
是嘻笑了事。
那时候,罗勃必定自以为前途看好。我不时瞥见他,他的自信是无庸置疑的。
他和女王简直形影不离,而且常独处于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