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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沃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你打算用解析法?”
姜云松摇摇头:“解析法也有很大弱点。在一些工况下,它很难取得结果。”
迪沃更加困惑了,盯着姜云松的脸说:“还有第三条路?”
姜云松小心翼翼地说:“教授,我想尝试用数值法与解析法相结合的办法来求解。这个办法不仅可以节约时间,还可以改善计算精度。”
迪沃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有粗线条的考虑没有?”
姜云松俯身从提包里,拿出他在前段文献调研中理出的计算框图,放到迪沃的桌上,恭恭敬敬地说:“请您审查一下,这个方法是否合适?”
迪沃拿起那份资料,仔细看了起来,一声不吭。房间里静悄悄的,姜云松心里怦怦直跳。
迪沃的脸上,渐渐浮出了笑纹。
他放下姜云松写的材料,摸了摸前额,说:“是个好想法。”沉默了片刻,他问:“佛却兰计算机语言,你学过没有?”
“没有。我们国内目前只有计算机专业的人才学这些。”姜云松说完,心里有些发凉。
迪沃教授站了起来。
他走到书架旁,找出一本法文书,递给姜云松说:“这是一本介绍佛却兰计算机语言的书。拿回去,先学会用佛却兰语言编写计算机软件。然后按你设计的框图,一个一个找出那些数学命题的计算方法。”
迪沃教授以他明晰的思维逻辑性,指出下一步该走的路子。
离开迪沃教授那座灰色的办公楼时,姜云松心里一阵轻松。他的思路得到老师的肯定,大方向就不会错了。
但是,他心里明白,往后他不仅要学会计算机语言,掌握编写大型计算机软件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必须解决那些框图的一个个数学难题。埃克斯与巴黎两个城市南北各一方,相距那么远,所有这些工作,是无法指望迪沃教授助力的。
他必须从零知识开始,以最短时间,走过一个计算机软件专业人员,必须数年才能走完的路程。
姜云松回到科塔核能中心宿舍,抓紧时间阅读资料。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抬起头来发一阵子呆。
他拿起书,刚才看到哪儿了?
只好从头看……反反复复,一直无法把思绪集拢起来。
下午三点左右,玛丽琳娜来了。
她站在旁边,忧虑地注视着他。
他看见她进来,点了点头又埋入书里,盯着书本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心境。
她看他盯着书页,目光却没有移动,眼睛不是像以往那样闪着智慧的光芒。她心里很难受,不安地在屋内走动。
姜云松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她。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成为女友。
“为什么不出去散心!”她轻声说。
为了不拂她的好意,他坐上她的汽车。
她一声不吭,把车一直开到一片树林边。
下了车,她领他往树林里走去。
进入树林,他才看出,这是一处原始状态的大森林。不时有獾、野兔仓惶窜出又急速钻入洞穴,松鼠在枝梢上疑惑地望着他们。斑鸫、椋鸟前前后后飞飞落落,偶尔出现形影孤独的山鹬,灰褐的山鹑惊慌地藏入浓密的灌丛中。
九十七
玛丽琳娜望着浓荫深处说:“我们去森林北边!那里很美。”
穿过这片原生态森林,眼前展开一片湛蓝的湖水,想不到在密林深处还有这么美的大湖。
湖岸上长着松树、剌桧、熏衣草,茂密的青藤和铁线莲。靠近湖边是茸茸细草,星星点点黄色、紫色的野花,细沙冲积的湖滩。湖水映着树林,湖面上可以看到远处高山的倒影,天空飘浮的白云。
他们把草地上的小鸟惊飞了。一只公兔骑在雌兔背上,看见他们急忙分开逃散了。
玛丽琳娜光脚在沙滩上走着,让他联想到了枫丹白露的约瑟芬皇后。
她指着远处的高山说:“那是阿尔卑斯山。”
他连忙抬头观看。
一缕缕云彩缭绕着高山的峰顶,看不清山上的积雪。这座欧洲最高的山脉,在侧射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雄浑壮观。
忽然,他听到她轻声叫他:“云松。”
他转过头,立即惊呆了。
她正在一点一点地脱自己的衣裳。
连衣裙从她的肩头往下滑落,滑过肩膀,胸脯,腰,臀……缓缓掉落到草地上。
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抚慰他的心,他失去了妻子,他很痛苦。
一个熟透了的女性,在大自然的天地间袒裸着真诚的爱心,显露出本能的强烈渴望。
一尊玉琢的天使站在他面前,眼前展开一幅天鹅湖的仙境。
她只剩下象牙色丝质胸罩和内裤,洁白丰满的胴体在他面前放着神奇的光芒。她踩着茸茸的青草,背后湖水泛着蓝光,头顶着飘渺的白云。
他似看到了卢浮宫油画中的仙女,在这尊古希腊的女神面前跪了下来,虔诚地感激膜拜,上苍把这么完美的女人恩赐给自己!
他呆呆地欣赏着,海蓝色眼珠在长睫毛下闪闪发亮,明眸中荡漾着摄人魂魄的火焰,微翘的嘴唇泛着诱人的水光,暗示心底潮动的欲求,大波浪的长发瀑布似的散披在双肩,宽阔丰满的胸脯高高隆起,玉白透着粉红的肌肤,滚圆肥大的后臀……
他猛然跃起。
她感觉自己的胸衣被抛到灌丛上了,一对摆脱了束缚的巨乳立即跳跃而出。
他血液奔腾,情绪亢奋,发狂了。
她感觉内裤被撕裂了……只觉得那双粗壮有力的手,把她像羊羔一样拦腰抱起,抛到了草地上。
一匹燥渴的狂烈野马,扑进广阔深邃的湖泊里,把湖面冲出一圈巨大的浪涛。那浪涛被荡开,又迅速围拢过来,把他拥进湖水里。冲击,荡开,合拢,反复着大自然神秘的协奏曲……
那一对野兔在远处惊异地看着。一只椋鸟飞到灌丛上,对着胸衣发愣。
忽然,他觉得有一股急切的旋涡,把他有力地卷吸着,越来越强劲地吸着,深深地吸入大湖的深处……
眩晕,虚脱,他在那丰腴的躯体上失去了知觉。
……
他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趴在她宽阔柔软的胸脯上,夜来香的气味游丝般萦绕着草地。
他哭了起来。
她抱紧他。
她翻过身,扶他坐了起来,对他说:“云松,我爱你!”
他伏到她的肩上,流着泪:“玛丽琳娜,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最美的享受。”
二
两天后,玛丽琳娜到巴黎的莎库核能研究中心,参加业务培训去了。
姜云松在办公室里,拿着导师迪沃教授给他的那本书开始读起来。他很快就发现,编写这本书的法国人叙述语言又累赘又难懂。
妮戈兰的丈夫让…克罗德,到埃克斯城讲授计算机培训课来了。晚上,姜云松在公用厨房里做中国菜请他。
玛丽琳娜不在,他们就在厨房旁边的小餐厅里吃饭。
让…克罗德问:“你的博士论文顺利吗?”
姜云松摇头:“碰到困难了。”
“是什么?”
九十八
“我在看一本法国人写的书,是介绍佛却兰计算机语言的。你们法国人表达思想,跟法语一样总在绕圈子,绕了半天还没接触到本题。用这本书学习,太费劲儿了。”
见姜云松对法语有微词,让…克罗德马上说:“法语是世界上最严谨最完善的语言!”
姜云松就讲:“人是用语言思维的。你们写书也这样讲究面面俱到,读起来就烦人了。”
让…克罗德有些不服气:“难道英语比法语更强?”
姜云松说:“英语表达思想简捷,语法简单。因此,比法语要普及得多。”
让…克罗德觉得这种说法有些道理,就从手提包里翻出一本书,递给姜云松说:“这是美国IBM计算机公司出版的佛却兰语言说明书。你看有用吗?”
姜云松大概浏览了一下。这本英文书只有那本法文书的一半厚,却把要点讲得很清楚。
他非常高兴:“这本书太好了!在中国,我们经常讲,教学要‘少而精’。这本书写得简明扼要,比那本法文书的思路要清晰多了。”
让…克罗德看能为姜云松分忧,也很兴奋:“这本书就送给你了。”
他在埃克斯城只待三天,就回巴黎了。
姜云松在办公室里,边看书边练习编写计算机程序。他采取抓重点急用先学的办法,结果只用一个星期,就能够编写复杂的计算机软件了。
很快姜云松就发现,他在理论研究的征途上,犹如一支孤军深入的部队一样,不时遇到突然袭击的埋伏。
在用数学分析的方法把多维空间的数学命题降低维数之后,他马上就碰到一个个数值计算方法上的难题。
查阅科学文献,到计算中心调研,独自试行演绎,一次次失败与成功,周而复始地翻滚着。他已经茶饭不思,有时做梦也在推演数学命题。夜里突然闪出灵感,急忙坐起来,拧开桌上的台灯把思路记录下来,以免天亮后忘却了。
到大型计算机去通程序,是一次次令人心焦的工作。一次次的失败、检查、修改、重做,他记不清没日没夜地往计算机房跑了多少次。每次拿到计算纸上乱七八糟的结果,沮丧、心焦、失望,急得满脸通红。
他带着失败的结果从计算机房返回,似乎看不到周围的任何景物,任何行人。有一次,仅为打错了一个字母,他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回查对计算机软件。
经过三个星期不分日夜焦心的工作,一个个难关终于让他突破了。
第一次从计算机中心拿到真正的计算结果,他泪水不由自主淌了下来:他的数学方法成功了!
迪沃教授跟姜云松第一次谈话过后仅一个月,就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姜云松的第一份理论计算结果。
教授怎么也没想到,姜云松从零知识开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么复杂的大型计算机软件做出来了。计算机的专业人员都难以办到呀!他原以为,姜云松没有半年以上时间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中国人真是不可思议!
这期间,姜云松与玛丽琳娜,却出现了反复。
就在玛丽琳娜去巴黎的那一周,姜云松星期五晚上独自到周老板的芙蓉中餐馆来。
他跟玛丽琳娜来吃饭时,周老板说喜欢家乡产的“铁观音”茶叶。他给周老板送刚从国内带来的新茶。
周老板打开茶叶罐,借花献佛给姜云松泡了一壶,一块儿坐在桌边品茶聊天。姜云松在异国碰到老乡,遇有烦心事儿也爱跟他聊。
“你跟玛丽琳娜恋爱了?”周老板看着姜云松的脸问。姜云松跟他谈过跟吴丽萍离婚的事儿,从姜云松跟玛丽琳娜亲吻方式的变化中,他看出道道来了。
姜云松点点头。
周老板五十多岁了,个头儿不高长相精瘦的客家人。在海外闯荡了几十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担心自己同乡在国外出事儿,语重心长地说:“在国外寂寞了,跟白人姑娘玩玩可以。可别太认真了!”
姜云松想不到他会说这话,瞪大眼问:“为什么?”
周老板显出饱经历练的神色:“我见多了。法国姑娘浪漫,猎奇,疯。”他说出一大串结论性的形容词,叹了口气,“所以,跟白人姑娘恋爱一定要谨慎。”
“我跟她认识多年了,她不是这种人。”姜云松辩解说。
周老板摇摇头:“做朋友,跟做夫妻是两码事。年少气盛,气味相投,感情冲动,可以爱得如醉如痴。这时,你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的。”
九十九
姜云松想,自己现在就是这样看她。看来他看事儿看得比较透,就安静地听他讲。
老周见姜云松安安静静地听着,知道听进去了,就接着讲:“可做夫妻不一样。”他开始分析起来,“那天我看出你们有变化,这几天就琢磨这件事。婚姻讲门当户对,我问你,那个姓吴的女人为什么会跟你离婚?”
“我出国了,她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
周老板说:“这是直接原因。你想想看:如果你是中央部长的儿子,她会跟你闹离婚吗?”
姜云松想了想,摇摇头。
“所以,根子还是门不当户不对。你一个穷苦家庭的孩子,怎么配得上人家高干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