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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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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珍毫无知觉地摇着桨。杰拉德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厄秀拉的绿灯笼和玫瑰红灯笼相挨着摇曳,伯金在摇船,那彩虹色的尾光转眼即逝。他同样可以意识到,他自己船上微弱的灯光也在他身后撒下一片温柔的影子。

    戈珍停下橹,朝四周观望了一下。独木舟随着潮水涌来微微起伏。杰拉德的膝盖离她很近。

    “这太美了!”她轻柔、崇敬地说。

    她看看他,他身子正向后面微微闪光的灯笼靠去。尽管他的脸只露出一个轮廓,但她能看得清这张脸,它被夜光笼罩着。她心中对他充满了激情,他那么象男子汉般地沉稳、神秘,这给他凭添了几分英气。他身上洋溢着一股子阳刚之气,那刚柔兼备的身躯侧影散发着这种气韵,那完美的身姿令她兴奋、激动、陶醉。她喜欢这样看他。现在她还不想抚摸他,还不想认识他那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还不想从他的实体中获得进一步的满足。他实在难以捉摸,可他又近在咫尺。戈珍的手漠然地搭在桨上,她一个心眼儿要看他,他象一个透明的影子,她要触到他的实际存在。

    “是的,”他应付道,“是很美。”

    他正在倾听附近细小的声音:水花儿从桨上滴落,身后的灯笼相互碰撞着发出声响,还有时不时戈珍的长裙发出的窸窸窣窣声,真象另一个世界里的声音。他的意识在下沉,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神落魂,对外界的事物全神贯注起来。以前他总能够集中精力,不让自己失态。可现在他却放松了自己的意志。不知不觉中与外界溶为一体了。这真象一场纯粹的睡眠,是他生命中第一次伟大的睡眠。他一生中太固执又太警觉了。可是现在,却有了这样的休眠、安宁与完美的放松。

    “把船摇到码头去好吗?”戈珍充满渴望地问他。

    “哪儿都行,”他说,“任它漂吧。”

    “那你说,要是碰触到什么东西怎么办?”她沉静、不无亲昵地说。

    “有灯光照着,没事。”他说。

    于是他们就默默地任船儿漂流。他需要纯粹的安宁,可她却很不安,想说点什么、想得到点什么保证从而不再担心。

    “没人记挂你吗?”她急切地要同他交流思想。

    “记挂我?”他重复道,“不会的!为什么?”

    “我想或许会有人找你。”

    “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呢?”说完他又想起对她应该有礼貌,于是又说:“或许,你想回去了吧?”

    “不,我不想回去,”她说,“你放心好了。”

    “你觉得这样没什么吗?”

    “很好,这样极好。”

    他们又沉默了。游船鸣着汽笛,船上有人在唱歌儿。突然一声大叫划破了夜空,随之水面上一片混乱,传来轮机倒转、剧烈搅动湖水的可怕声音。

    杰拉德坐起来,戈珍害怕地看着他。

    “有人落水了,”他气愤、绝望地说。然后他警觉地扫视着夜幕笼罩下的水面问:“你能划过去吗?”

    “去哪儿?到码头吗?”戈珍紧张地问。

    “是的。”

    “如果我无法直线划过去你就提醒我。”她仍旧紧张、恐惧地说。

    “保持船身平稳。”他说。独木舟径直朝前驶去。

    可怕的叫喊声和响声仍旧穿过夜幕从水面上传过来。

    “发生这事儿不会是老天注定的吧?”戈珍不无恶意地嘲弄道。可他压根儿没听见她的话。戈珍回过头看路。半明半暗的水面上流泻着好看的灯光,游船似乎离这里不远了,船上的灯光在水面上飘摇。戈珍尽力摇着橹。可现在看起来事关重大了,为此她心里没把握,手也就跟着笨了,怎么也划不快。她瞟了他的脸一眼,发现他警觉地凝视着夜色,那样子很独特。她的心一沉,似乎要死了。“其实呀,”她自语道,“不会有人淹死的,当然不会的。那也太耸人听闻了。”可一看到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的心就发凉,那样子看上去似乎他天生就属于死亡与灾难,他又成为以前的那个他了。

    这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迪,迪,迪,迪,哦,迪,哦,迪!”

    戈珍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凉了。

    “是迪安娜,就是她,”杰拉德嘟哝着,“这个小猴子,她真会耍把戏。”

    说着他又瞟了一眼船橹,船行得不太快。戈珍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划船,感到无所适从了。她一直在尽最大努力。远处仍旧传来叫喊声和回答声。

    “在哪儿呢,哪儿呢?在那儿,对,是那儿。哪个?不,不,不。该死的东西,这儿,这儿——”数条小船从四面八方急匆匆向出事地点划去,但见各色彩灯笼贴近水面摇曳着,留下一串串倒影在涟漪中起伏。汽船不知何故又鸣起了汽笛。

    戈珍的独木舟也加快了速度,船灯在杰拉德身后飘摇着。

    那孩子又高声尖叫起来,这次的叫声中带着哭腔,有点不耐烦了。

    “迪,哦,迪,哦,迪,迪——!”

    这可怕的叫声穿透黑夜传了过来。

    “温妮,你最好上床去睡吧。”杰拉德自言自语道。

    说着他弯下腰去解鞋带,脱掉鞋,然后把头上的软帽摘下甩到船底。

    “你的手上有伤,你不能下水。”戈珍恐怖地说,忍不住大喘着气。

    “什么?没事儿。”

    他挣掉夹克衫,把它扔到脚下。现在,他光着头,全身都穿着白衣服。他用手摸摸腰带。他们现在靠近码头了,码头影影绰绰耸立着,码头上五光十色的灯在阴影笼罩下的黑色水面上投下一片片红、绿、黄的色块,既可爱、又丑陋。

    “把她弄出来!噢,迪,亲爱的!噢,把她弄出来,噢,爸爸!爸爸!”孩子发疯般地呻吟着。有人抓着救生圈跳进水中。两条小船划近了,船上的灯照来照去一点都不管用。其余的船也围上来了。

    “嘿,在那儿——罗克利!嘿,在那儿!”

    “克里奇先生!”船长恐怖地叫道,“迪安娜小姐落水了。”

    “有人下去救她吗?”杰拉德厉声问。

    “年轻的布林德尔医生下去了,先生。”

    “在哪儿呢?”

    “看不清,先生。大家都在找,可眼下什么也看不见。”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似乎有什么不祥的征兆。

    “她在哪儿落水的?”

    “我觉得是在那儿,”那人不明确地说,“就是亮着红绿灯的那条船。”

    “往那儿划。”杰拉德平静地对戈珍说。

    “把她救出来,杰拉德,哦,救出她来,”那孩子焦急地叫着。但他并不在意。

    “再往后靠靠,”杰拉德站在摇摇晃晃的船上说。“船不会翻的。”

    说话间他一下子跃入水中。戈珍在船里剧烈地晃动着,翻滚着的水波中荡漾着灯光,她知道那是月光,他死了,他很可能死了。一阵绝望感袭上心头,令她失去了感觉和意识。她知道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世界还照旧,可没有他了。黑夜似乎很空旷。灯笼晃来晃去,人们在游船上和小船上窃窃私语着。她听见温妮弗莱德在呻吟:“哦,一定要找到她,杰拉德,找到她呀,”好象还有人在安慰她。戈珍划着船在湖上东摇西晃,毫无目标,这可怕、冷漠、无边无际的湖水让她感到说不出来的恐怖。他不会再回来了吗?她感到她也应该跳进水中去,亲身领略一下水中的恐怖。

    听到有人说“他在那儿”,她不禁一惊。她看到他象一只水老鼠一样在水中游着,就不由自主地向他那边划过去。尽管他这时离一艘大船很近了,但她仍然向他划过去,她一定要靠近他。她看到他了,他就象一头海豹。他象海豹一样抓住了船眩。湿漉漉的头发从头上披下来,他的脸看上去很柔和。她可以听到他在大口地喘息。

    他爬进船舱。噢,他往船上爬时,腰部的肌肉在用力,白皙皙地闪着光,真美呀,她看到这腰真想去死、去死。闪光、美好的腰臀,他的肩背浑圆又柔韧,啊,这景象对她来说可太刺激了,太美妙了。她知道,这是对她命运的宣判。可怕的,无援无助的命运,多美呀,这么美!

    在她看来,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种生命的化身。她看到他抹去脸上的水,看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她意识到这没什么好,她无法超越他,对她来说他是生命的终极。

    “把灯熄了,这样反倒看得更清楚些。”他的声音突兀、生硬、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简直难以相信有一个什么男性世界。她斜过身子,把灯熄灭了,这些灯笼是很难熄灭的。除了游船两侧的彩色灯影以外,别处的灯火全消失了。蓝灰色的夜渐渐弥漫开来,月上中天,到处都有船影在晃动。

    随着一阵击水声他又潜入水底中。戈珍心烦意乱地坐着,面对宽广、凝重、死静的水域,她心里着实怕,她跟脚下这平缓、毫无生气的水在一起,感到很孤独。这还不是什么孤单的问题,这是一种可怕的分离、可怕、冷酷的悬念。她就高悬在可恶的现实之上,直到她也沉入底层为止。

    然后,她又听到人们在喊,于是她知道他爬出了水面上了船。她坐等着与他取得联系。隔着水面上巨大的空间,她仍然认为她与他有联系。可她的心却承担着难以忍受的孤独,任什么也无法穿透这包围着心的孤独。

    “让游船靠港吧。让它停在那儿一点用也没有。准备好缆绳拉船。”传来了决定性的命令声。

    “杰拉德!杰拉德!”温妮弗莱德发疯般地叫着。杰拉德没有回答。游船慢慢笨拙地绕了一个圈子然后悄然靠岸,隐入黑暗之中。轮机的旋转声减弱了。戈珍的小船一阵摇晃,她不由自主地把橹插入水中以保持船身平衡。

    “是戈珍吗?”厄秀拉问。

    “厄秀拉!”

    姐妹二人的船相会了。

    “杰拉德在哪儿?”戈珍问。

    “他又跳进水里去了。”厄秀拉抱怨说,“我觉得,他的手伤成那样,就不该下水。”

    “这次我可要把他送回家了。”伯金说。

    汽船驶过,掀起的浪头使得小船又晃起来。戈珍和厄秀拉一直在寻找杰拉德。

    “他在那儿呢!”厄秀拉的眼尖,看到了他。杰拉德在水下并没呆多久。伯金把船向他划过去,戈珍也划船跟上。杰拉德慢慢游过来用伤手扒住船舷,手一滑,人又落下水去。

    “你怎么不帮他一把?”厄秀拉厉声问。

    杰拉德又游了过来,伯金弯下身拉他上了船。戈珍又看到他往船上爬了,可这一次他显得迟缓、沉重,象一头水陆两栖动物那样笨拙地爬了上来。月光朦胧地洒在他白皙湿淋淋的身体上,照耀着他弯曲的背和健壮的腰臀。可这具肉体现在看上去却是一副惨败相儿:他爬上来,缓缓地、笨重地倒了下去。他象一头痛苦的动物那样喘着粗气。他瘫坐在船里,纹丝不动,他的头象海豹那样僵硬地挺着,他整个儿看上去不成人样,令人无法理解。戈珍不由自主地划船跟在他们那只船后面,一个劲儿打寒颤。伯金一言不发地把船划向码头。

    “你往哪儿划?”杰拉德如梦初醒般地突然问。

    “回家,”伯金说。

    “噢,不!”杰拉德急切地说,“他们还在水中,我们怎么能回家呢?往回划,我要找到他们。”女人们让他的声音吓坏了,那语调太专横、可怕,几乎是疯狂的声音,让你无法反驳。

    “不,”伯金说,“你不能去了。”他的话中流露出强迫的意思。杰拉德沉默了,心里在斗争着。似乎他要杀了伯金才算拉倒。可伯金依旧平缓地划着船,并不回答他的话,心里自有自己的招术。

    “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杰拉德仇视地问。

    伯金没回答,直朝岸边划去。杰拉德沉默地坐在船上,象一头聋哑动物喘着粗气,牙齿打颤,胳膊僵住了,头象海豹的头一样僵直。

    他们来到了码头。杰拉德浑身水湿,象个裸体人一样沿台阶往上走。他父亲就立在那儿。

    “爸爸!”他叫道。

    “哦,我的儿。回家去,换换衣服吧。”

    “我们救不了他们了。”他说。

    “还有希望,我的儿。”

    “我看怕不行,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湖里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流。“

    “我们将把水排干,”父亲说,“回家去安顿一下。卢伯特,帮助照看照看他。”他又不痛不痒地补了一句话。

    “爸爸,真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儿。可无法挽回了,我已尽了最大努力。我还可以再潜下水,不过没什么用了。”

    他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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