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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三爷大吃一惊,身形一落,脚一沾地,猛地以飞鸟穿林身法猛扑花丛,一声低叱,连
环拍出两掌。“嘭嘭”两声大震,枝叶纷飞,罡风四射,人影倏止。
一个黑影站在树旁,衣施下摆被罡风劲气震得猎猎有声,掀须低笑道:“好利害的乾坤
三绝掌,许久绝迹江湖了,五年了吧?”
“你……你是……”魏三爷骇然问。
“姓凌的,爬上了高枝儿,忘了老朋友啦!”
“你是云樵兄?”
“你阁下做了宁王的功臣,还记得我姓云的草野小民?”
魏三爷冷笑一声,冷冷地说:“凌某如果是功臣,还用得着改名换姓么?”
“那你……”
“我不会告诉你,吉安府能安如盘石,便是明证。”魏三爷冷冷地说。
“哦!你是……”
“你走吧,如果我不死,会到黄山与你把盏言欢。”
“但你得放过艾文慈。”
“你居然替一个山东响马求情?”
“此中另有隐情。”
“这……你恐怕要失望了。”
“为何?”
“你要知道?”
“知道愈多愈好。”
“假山南端有一个石洞,请到洞相候。兄弟去去就来。”魏三爷低声说完,身形一晃,
隐没在内院的暗影中不见。
先前被追的黑影是艾文慈,他原想将魏三爷诱至花园动手擒人迫供,没想到魏三爷的轻
功如此高明,几乎被追上了。正想找空敞处放手一拼,却被天都老人出声将魏三爷诱开。他
一听是天都老人的口音,大事不妙,三十六着走为上策,立即溜之大吉,并未听到两人的对
话。
他重奔前院,愈想愈火,既然来了,不闹他个翻天覆地,怎消得下这口怨气?到了前
院,瞥见屋角旁站着一个黑影,一看便知是警哨,他消然掩近,相距三丈突起发难,鬼魅似
的从后面扑上,勒住警哨的颈子再加上耳门的一掌,挟了就走。
他将警哨带至僻静处,将人弄醒低声问:“老兄,你要死还是要活?”
“你……你是……”警哨喉部受到控制,失魂落魄地叹声问。
“淮安艾文慈。”
“你……你想……”
“我想杀你,但你吐实又当别论。”
“我……我不想死”
“宁王派在吉安的党羽,除了魏三之外,主事的人是谁?”
“这……这人,我确是不知道,杀了我也不能胡说,只知是一个只在半夜三更来去,轻
功骇人听闻的人,大概每十天半月来一趟,来时皆穿白衣,从不与任何人照面,守夜的人偶
或可看到白影在内院出入,如此而已。
“赣州方面,又有些什么人?”
“在府城的人,连邻县的同伴也,不许往来,往来传信另有专差,在下只是个名义上的
护院,怎能知道邻府的事?”
“在下却是不信……”
“我如有一手虚言,神明殛之。”
艾义慈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转变话锋问:“四海狂生在何处落脚?
他带来了些什么人?”
“落脚在南大街的鸿远客栈,朋友众多,最得力的人是威震湖广的三湘剑客戚家三兄
弟,与苏杭二风柏氏姐妹。本府的推官周大人,早年任职湖州时与他交情不薄。”
“你对这些事倒还清楚哩!”
“不瞒你说,咱们这些人,只许知彼,不许知己,打听自己人的底细,列为大忌,又将
受到可怕的惩罚。”
“在下要你转告魏三,不许他管艾某的事,不然,在下将把吉安闹他个天翻地覆,首先
遭殃的人将是你们这些人。”
警哨只感到喉部一松,眼前人影消失,微风枫然,身侧鬼影俱无,爬起拍拍脑袋叫声
“好险”,踉跄走了。
艾文慈深怕与天都老人碰头,不敢再在沈家闹事,等到四更正本之间,料想公人们该已
放弃搜捕的举动,该前往取回鼓囊出城溜之大吉啦!他心中暗暗高兴,认为暗中跟来的中原
一剑,也不过如此而已,至目前为止,仍末发现中原一剑现身,这表示武林顶尖儿高手,也
无法跟踪他哩!果然所料不差,搜捕他的人皆已撤走了,回到藏药包处,伸手一探,不由心
中叫苦不迭,药包不见啦!
“真糟!什么人把药包取走了?”他发愣地自语。
费了多少功夫,冒了多大的风险,好不容易把需用的药物购齐,却被人一声不吭取走
了,岂不糟透?再想收购已是不可能的事,急得他浑身直冒汗。正感不知所措,对面屋脊幽
灵出现,语声传到:“谁丢了东西找我准错不了。”
他心中大喜。飞跃而至,笑道:“朋友,在下找对人啦!贵姓?”
“姓郑,丢了什么?”黑影答,是一个穿夜行衣头蒙面头罩的人。
“你说丢了什么?”
“丢东西的可不是我。”
“是一个大包裹,”
“里面盛着药材,对不对?”
“郑兄,药包在何处?”
“跟我来。”郑兄扭头便走。
“且慢!到何处去?’“左取回药包。你阁下如果不放心,怕中埋伏,不必提了,不要
也他手一伸,急扣对方的右手脉门,郑兄收手一跃八尺,反应惊人。
可是。他已志在必得,如影附形眼到。猛地一蹬瓦面,下面便“卟勒”两声断了一条瓦
垄。郑兄正走势纵退,但所落脚处恰好就在同一条瓦垄上,瓦垄下沉,瓦片碎裂,纵不起来
了,反而向下一沉。
他计算得十分精确,抓住了郑兄的颈子向上提,他指长掌大,一只手便扣得结结实实。
郑兄扼住他的手,拼命挣扎,但毫无用处,挣扎反而受不了,被捉小鸡似的提起搁在瓦面躺
好。
“你不说艾某剐了你”他冷冷地说,用一把飞刀在对方脸上磨了磨。
郑兄手脚发软,但仍轻松他说:“咱们是朋友,你可别误会。”
“你的口气可不像是朋友。”
“你这人开不起玩笑,谁不知我神愉郑元章嘴上缺德?”
他吃了一惊.伸手取掉对方的头罩,星光下,可看到这人的相貌。
乱糟糟的灰发,八字哭丧眉、口角下垂的嘴巴,天生的哭相,他吁出一口气松手收刀
说:前辈为何不说出绰号,得罪。”
神愉狼狈地站起,瞥了屋顶的破洞一眼、苦笑道:“阴沟里翻船,我老贼一辈子捉弄
人,今晚上倒教一个小后生捣鬼捉弄了,见鬼。不过,你的身法确实值得骄傲,居然比我老
贼快一刹那,怎样?敢不敢跟我来?”
“呵呵!上天入地,晚辈跟定你了,不怕你不将贼物吐出来。”他也欣然地说。
“你不怕再饿上三天?”
“前辈知道这件事?”他讶然问。
“不但知道,而且三进魏家想救你出来,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我老贼恐怕尸骨早寒
了。”
“前辈……”
“魏家卧虎藏龙,有一个老夫生平罕见的可怕高手潜伏在内,但见白影冉冉而来,老夫
连出手自卫的机会都没有。”
“前辈是说一个白影?看清面貌么?”
“连如何被擒也没弄清楚,怎能看清相貌?”
“这人是晚辈的朋友。”他肯定地说。
“朋友?见鬼,朋友会住魏家?别给我老贼开玩笑好不好?”
“前辈是名满天下的侠盗,除了劫富济贫之外,游戏风尘精灵古怪。
谁也休想在前辈面前占便宜,晚辈怎敢戏言?”
“那就怪了,那家伙分明是从厅内穿窗而出的,厅内还有几个小厮和健仆。”
“这……恐怕就不是敝友了。前辈又是怎样脱险的?”
“你认识中原一剑么?”
“认识。”
“老夫被日影制昏,昏厥前感到罡风压体,醒来身在园林中,中原一剑站在一旁,说声
‘不可造次’便一闪不见。”
“哦!原来如此、前辈的心意,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晚辈与前辈素昧平生,前辈难道不
知晚辈是山东响马么?”
神愉呵呵笑道:“鬼话!你如果真是山东响马,还用得着在天涯海角找响马的首领报
复?”
“咦!前辈……”
“老夫与酒仙交情深厚,去年咱们曾经盘桓许久。”
“哦!他……”
“他在城中,正在替你没法脱身。你的药包咱们已经送出城外去了“那么,晚辈这就出
城。”
“出城?除非你会飞,知府大人已经下令,官兵与民壮已全部出动,城里城外城头重重
埋伏刀枪如林,箭阵如雨。目下五更将到,请问阁下能突得了多少重围?”
“这……”
“你知道为了两千银子的赏格,有多少人想在你身上发横财?”
“那……”
“跟我来,三两天之内,我老偷保证你平安出城。”
“晚辈已别无抉择,悉听吩咐。”
“你不怕我出卖你?”
“哈哈!晚辈的身价委实高得骇人,但两千银子可动不了一颗侠义之心,大名鼎鼎的侠
盗神愉,难道没见过区区千两银子?走!”
在风化区的南端,邻接另一条小巷处有一间小平房,屋主人是个又聋又哑的孤老头。神
愉居然与这孤老头攀上了交情,将艾文慈安置在内。次日,全城挨户搜查逃犯艾文慈,孤老
头的家仅受到些少干扰,街坊谁不知道孤老头又聋又哑?连问都不问草草了事。
第三天,城门解禁,但盘查甚严。一早,风化区怡红院的几位红姑娘至香城山三惠寺进
香还愿。五乘轿,五个男人有两个小厮,三个龟公。
官兵们与这些风尘女人多多少少有些交情,谁好意思逐轿检查?
十五里到承和镇,轿子落脚清都观,姑娘们见神就拜,轿夫们也得歇歇脚,一举两便,
轿直接抬入观中,一个时辰后方重新上道南行。
清都观昨天有几名香客落脚,轿子离开后,香客们也启程南行,但多了一个人,他就是
艾文慈,离观时,已是近午时分了。
吉安城四周阳城四布,兵勇民壮一队队往复巡逻,但艾文慈的消息像是泥牛入海,音讯
全无。
近午时分,三批老少大摇大摆地出城南下,都带有至赣州的路引。
三批人在永和镇会合,连袂往南赶,其中赫然有柏老二在内,姚源贼大批高手终于赶来
了。
众贼后面里余,也有一批男女,为首的人是四海狂生。
江湖人的消息,到底要比官府灵通。艾文慈是个神出鬼没的老江湖,怎会在城中等死?
在城中守株待免,智者不为,因此陆续离城向南追。姚源贼自然知道艾文慈的去向,希望在
半途将人拦截下来。四海狂生也不笨,钉住了姚源贼相信必有收获。
香城山也叫三县山,距城四十里,数座山峰,形成周围百余里的山区,中峰尤为奇秀,
东北接吉水,东接水丰。山北一带平原,是世居此山的胡氏产业。胡氏人丁旺盛,在附近建
了三座村庄,每村相距十里,称中庄、东还、西庄。
中庄地当往来要道,官道经过东庄,路旁的山脚下,耸立着一座宏丽的胡忠简祠,祠内
奉拖着胡家的远祖胡拴。胡拴是宋代的名臣,退休时官居资政殿学士,卒溢忠简,所以也称
胡学士,祠称忠简褐,绍兴八年,秦烩主和,胡拴那时官拜枢密院编修,不但力排和议,而
且请斩主和的奸臣秦烩、王伦、孙近。因此而丢掉乌纱帽,差点儿送掉老命。建炎三年,金
兵攻抵庐陵,他召集胡姓子侄,入城固守,胡家的子弟兵这一仗打得轰轰烈烈。所以胡家的
子弟,决无不会武的人,极为出色。
庄后是一座小峰,峰南便是他都观吉安下院的所在地,距中庄约有十余里。
仙都观以往住了十余名道姑,胡家的子弟,决不许越过峰南半步,不然如被族长查出,
不被处死也得打断双腿。怪的是胡家的族主对仙都观下院的需索,从不加以拒绝,而且是下
院名义上的施主,因此附近的数座村庄,除了村妇可以前往进香外,闲杂人绝不敢前往下院
自讨没趣,谁敢招惹胡家的人?另一件怪事是胡家的妇女,也从不到下院进香,近三年来,
胡家的男女老少从不越过山峰的南北分界线。
下院有一条小径东行,两里地便与南北大道会合,站在三岔路口,便可看到峰南的清幽
下院的殿阁。
午牌末,怡红院的姑娘们还在胡家中庄的北面十里地,艾文慈一行四人已经到了中庄北
面三里地的香城村,大踏步向中庄赶。
路旁设了茶亭,红日当项,亭在林中,踏入林便感到暑热全消。艾文慈走在神偷的左
首,后面是两名村夫打扮的中年人。
神偷踏入茶亭,丢下竹杖笑道:“咱们慢慢走,吃碗茶解解渴,歇歇腿。”
艾文慈放下药包,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问:“像这样赶路,恐怕五六天也赶不到赣州,
前辈是不是腿上不便?”
伸偷抓起茶勺